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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不高,母亲不允许小梅为正,我无奈之下只得又娶了赵国宗室贵族之女为正妻。”李牧喝了口闷酒,
蒙恬心里也闷闷的,想起阿犁被迫离开蒙府,不禁暗中握紧了拳头。
“我奉惠王之命值守雁门防御匈奴,小梅也跟着我于军前。数年风霜雪雨她从无怨言,我夫妻情谊浓浓。但是惠王听信谗言,认为我固守雁门不出门迎敌是畏惧匈奴,命我回邯郸。因军令急召,小梅无法与我同行,略后了一些,不想竟被匈奴掳掠。十多年了,饶是我击溃了匈奴兵马,但是我最深爱的女人却生死不明!”李牧又是一口闷酒,脸上悲愤。
匈奴?蒙恬想起阿犁的异族血统,心下有些怀疑阿犁的生母就是李牧的妻子。但是如果李牧知道阿犁是自己妻子被辱后生下的孩子又于事何补?蒙恬咬紧牙关,决定不告诉李牧阿犁的事。
“蒙恬,你还年轻,慢慢你会明白世间有太多无奈之事!我们男人总是雄心万丈,但是无论我们今后能够变得多强,却也并非有能力兑现自己的每个承诺!有些情注定成为心中深藏的痛,有些人我们注定要辜负。如果你现在也心中有痛,就想办法忘了她吧,不要再继续折磨自己!”李牧深深叹了口气,脸色惨淡。
“如果能够轻易淡忘,何来心痛!”蒙恬脸色黯淡。
李牧拍了拍蒙恬的肩膀,“希望你的运气比我好些!”李牧抬头看看天色,“夜也深了,老夫该走了。蒙恬,若有朝一日你我战场相见,老夫不会手软。”李牧双目精光闪现。
“彼此彼此!”蒙恬也起身,目光恬淡。
李牧一笑,“秦国人才辈出,老夫回去要更勤加操练啊!”
“李将军,愿您能与夫人早日相见!”蒙恬听阿犁说过母亲已经亡故,但是怀着希望总比绝望好。
李牧眼中感慨,“谢谢你,蒙恬!这个名字我会记住的!”
“能成为一代名将铭记的人,蒙恬深感荣幸!”
夏夜的星空分外璀璨,蒙恬望着李牧的背影,心里感慨。无论男人多强,可能都会有自己无法承担的诺言。李牧无法保护心爱的女人,即使他是名动匈奴和七国的名将又如何?自己也曾经许诺要照顾阿犁一辈子,但是现在眼睁睁看着她深陷宫中,却无能为力。
阿犁,我负了你!
高山流水
“芷阳姑娘,你是我教过最聪明的学生!”洛熙听罢阿犁弹奏的一曲,露出满意的笑容。
洛熙并非一般的酒肆艺伎,她因才貌俱佳在各国都是上宾。这昌平君见洛熙与阿犁算是投缘,为讨好嬴政特意邀请洛熙做阿犁的琴艺老师。这嬴政日间政务繁忙,特别是近日刚罢免吕不韦的相位,朝中多少有些激荡,因此无法经常把阿犁带在身边,见她好学,也同意她时常跟着扶苏学文、跟着洛熙学琴。
阿犁听得洛熙夸奖,淡淡一笑,脸略略有些红了。洛熙斜倚着案几,见阿犁娇憨心忖难怪秦王如此喜欢阿犁了,和这个女孩子在一起日子总是祥和的。洛熙打量了一下阿犁的银铃,想起冒顿昨日嘱托自己的事,沉吟了一番。
“芷阳姑娘,今天我要教你自创的绝学,不过只能教你一个人!”洛熙正色道。
芷阳一愣,汐汐已经会意,慢慢退出了屋子。
“洛熙姑娘请说!”阿犁有些紧张,怕洛熙的绝学自己学不会。
“阿犁!”洛熙轻声道。
“啪—”阿犁手中的茶器一下子落到了地上,她睁大绿色的眼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温润美人。
“我是你哥哥的女人,你无需害怕!”洛熙拉住阿犁的手。她听冒顿说了阿犁的生世,对这个可怜的女孩子涌起姐姐般的情感。
阿犁惊疑地看着洛熙,一时间没有接口。长居宫中,汐汐和蒙毅总是教她谨言慎行,阿犁知道如何管住自己的嘴巴。
“你在怀疑我?”洛熙一笑,从怀中掏出一个羊皮口袋。阿犁一见这个口袋心中剧震,颤抖着接过,眼圈慢慢红了。这是自己五岁的时候给冒顿哥哥缝制的口袋,没想到哥哥还留着。
“哥哥好吗?”阿犁望向洛熙。阳光静静投射在洛熙精巧的五官上,她风情万种的眼光里流露一丝凄然。
“他在秦国。为了找你,他只身一人到了中原!黄天不负有心人,他找到你了!只是可惜,这宫门太高了,他没有办法来看你!”洛熙轻轻搂过阿犁,感觉到阿犁的忧伤和无奈。
“他的眼睛!他这样在秦国太显眼!洛熙姑娘,你劝劝冒顿,让他赶紧回王庭!”阿犁急切地拉过洛熙的手。
“如果我劝得了他就好了!”洛熙眼光落寞。“他想带你走!”
“不可能!大王不可能放了我!冒顿千万不能做傻事,我就这么一个关心我的哥哥!”阿犁把羊皮口袋贴到心口,眼泪缓缓流下。
“也并非完全不可能!几天后我会在秦宫表演,到时会有很多乐人跟着我,人多的时候总会乱,乱的时候就有机会!”洛熙脸上露出自信的表情。
阿犁一惊,抬眼看向洛熙。“宫里侍卫这么多,太难了!”
“难不难是其次,关键是你想不想走?”洛熙紧紧抓住阿犁的手。
阿犁心里矛盾,缓缓起身走到窗边,骄阳下整个宫殿泛出一片耀眼的金色。在这豪华的宫殿中,阿犁拥有了人人艳羡的宠爱,看似获得了一切,但是阿犁的心却是千疮百孔。阿犁觉得自己辜负了大王,也辜负了蒙恬,身和心的分裂已经让她快崩溃了。离开,对阿犁来说也许真是一种解脱。但是,如果真的离开了咸阳,自己就永远也看不见蒙恬了。
洛熙静静看着阿犁的背影,叹了口气。“你舍不得他?也难怪,他对你这么好!”
阿犁没有吱声,夕阳透过窗棂静静投射到阿犁的脸上,阿犁不觉得热,只觉得浑身冰冷。
洛熙玉指轻拨,开始弹奏《蒹葭》。“你还有三天时间好好考虑,另外你这几天要勤加练习,到时很可能会有贵戚要求听你弹奏啊!”洛熙冰雪聪明,仅仅几日对秦宫的争宠已经略知一二,知道阿犁虽然得宠但是毕竟地位太低,难免时时遇到难堪。
“芷阳?”嬴政一把搂过阿犁,“怎么一个晚上都是心不在焉?”
阿犁惊醒,有点茫然的看向嬴政,手不自觉地抚上嬴政的脸。“你啊,越来越缠人!”嬴政心下高兴,轻轻吻住阿犁。赵高给汐汐一个眼神,宫人都轻轻退了下去。
“大王!你说要是有一天我不见了你会怎么办?”阿犁好容易能够喘气,愣愣的就问了一句。
嬴政的脸突然冷了下来,“不许乱说话!”
“可是人会死啊,大王会万岁,但是芷阳可不行!”阿犁赶紧糊了一句。
“你不会死!寡人会千秋万世,你会陪着寡人!”嬴政紧紧搂住阿犁的腰,搂得她有些痛了。
“大王,要是,我是说万一,芷阳走了,怎么办?”阿犁抬眼静静看着嬴政,绿色的眼眸露出迷茫的神色。
“寡人一定会把你拉回来,遇人杀人,遇鬼杀鬼!”嬴政脸色铁青。“芷阳,不要和寡人说这些,寡人不喜欢!芷阳听话,陪寡人继续看书好不好?”嬴政心里有些不稳,搂着阿犁继续看书简。阿犁闭了嘴,烛光幽暗,照得嬴政的身影有些单薄。
“大王,谢谢你一直对我这么好!”阿犁轻轻依偎到嬴政怀里,想起嬴政对自己的好,心里对洛熙的计划更加犹豫。
“芷阳,你今天到底怎么了?这些没上没下的是谁教你的!”嬴政实在忍不住了,猛地拍了一下案几。“芷阳,寡人忌讳说死、说分离,你以后也不许再说这些,知道了吗?”嬴政皱紧眉头。
阿犁心里一凛,赶紧低头,心里惴惴。嬴政心里不悦,看着这些竹简实在烦乱。嬴政心里突然涌起一种不安,觉得会失去阿犁。
“芷阳,你不可以,你不可以离开寡人,否则寡人会杀光所有接近过你的人!”嬴政突然抬起阿犁的脸,“你是寡人的,无论生死!”
阿犁觉得大王的目光有些疯狂,心里焦虑,“大王,芷阳只是随口一问,你不要这样,芷阳害怕!”
“以后不许再提这些,知道了吗?”嬴政脸色仍然僵得很。阿犁低头轻声应了。
“芷阳乖,芷阳乖寡人就疼你!”嬴政觉得方才口气严厉了些,宠溺地搂住阿犁哄着。
“大王,昌平君、御史大夫求见!”赵高高唱。
阿犁一愣,看看沙漏,觉得时辰不早了,看来是有很着急的政事。阿犁轻轻地想往偏殿走去,“你留着!”嬴政被阿犁的话激得一点安全感都没有,仍然紧紧搂着阿犁。
“大王,这样给别人看见不好!”阿犁脸红透了。
“寡人说好就好!”嬴政白了阿犁一眼。
“臣等拜见大王!”昌平君和王绾有些尴尬地跪下,低头对望了一眼。
“爱卿有何奏?”嬴政见阿犁实在僵硬,略一笑,放松了钳制。阿犁赶紧膝行略离开嬴政些,低着头坐正了。
“韩国密报,这郑国并非为我大秦福祉而修建水渠,他是奉了桓惠王之名,借修水渠之名想诱使我大秦耗费大量人力物力而无暇东进!郑国修渠根本就是韩国‘疲秦’的险恶伎俩!”昌平君一向负责为嬴政收集各国情报,这次听闻韩国内部军报,急急就往殷阳宫赶。
“什么!他好大的胆子!”嬴政大怒,一拍案几,起身来回踱步。嬴政13岁的时候第一次见郑国,觉得此人看上去一派书生,但是这些年他督工修建郑国渠,无论朝局如何变更倒从来没有松懈,是个一心痴迷修渠的怪人。
“而且近日吕不韦的家臣也日日相聚,妄言大王寡情!这些门客来自各国,平日游手好闲,这吕不韦倒台,有些不安于室的妄图游说各国想给大王施压!”王绾脸色阴沉。
“乌合之众!乌合之众!这种人,见我大秦富庶纷纷来到秦国,却不念着秦国如何礼贤下士,对他们的好一点都不记着,稍给点脸色就一个个鼓足劲骂寡人不近人情!这种人,杀了都污了手!”嬴政勃然大怒,一脚踢翻案几。昌平君和王绾赶紧躬身跪下。
“王绾,你立即把这郑国给寡人抓过来,寡人要亲自问问这个狼心狗肺的对不对得起我大秦!”嬴政猛地站住,怒吼起来。“另外,立即着手把吕不韦一族全部给寡人迁至蜀郡,他连同他那些狐朋狗友全部给寡人滚!”
王绾赶紧答应了。昌平君在一边脸色凝重,看了看大王的脸色缓缓道:“大王,这些异国之客往往对我大秦心存异心,总是在寻找时机谋求弱秦!大王,我大秦灭六国已蓄势待发,在这种时候绝对不能出任何差池。臣请彻查这些外籍宾客,要求将这些外族异端全部赶出我大秦!”昌平君作为嬴秦宗室的代表,烦透了这些外籍人,觉得他们巧言令色却能博取高官,这让靠军功积累爵位的宗室贵戚非常不满。
嬴政皱起眉头,觉得这样的做法有些决然。“这,让寡人好好想想!”
“随着郑国和吕不韦门客的事端出现,朝堂之上必有反响,臣希望大王能下定决心铲除这些攀附在我大秦之上的蛀虫!”昌平君又是一磕头。
嬴政心里有些犹豫,淡淡挥了挥手。“你们先下去,容寡人好好想想!”
王绾和昌平君急急地往外办差去了,嬴政瞪着两人的背影良久没有作声。闪烁的烛光照得嬴政的影子异常高大,让阿犁觉得有些压抑。
赵高瞧瞧嬴政的脸色,指挥宫人扶正案几,收拾了一下屋子就轻轻退了出去。阿犁抬头看着大王深思的表情,咬住嘴唇有些不知所措。阿犁最近跟着扶苏听了不少治国之道,知道大王现在遇到的事都挺棘手。阿犁经常陪着嬴政披阅奏章,知道嬴政为了国家大事日日忧心,经常是夜不能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