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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劳。”我说。
“虚弱?”他问,“不舒服?”
“有点儿。”
他咕哝了一声。“你最近血喝得多吗?”他问。
“喝了该喝的量。”我说。
“可是没喝人血?”
“没喝。”我轻声说。
“好吧,”他说,“准备一下,我们出去。”
“打猎?”我问。
他摇摇头。“去看一个朋友。”
出了帐篷,我骑到他背上,他跑了起来。离开营地之后,他开始掠行,周围的世界变得一片模糊。
我没怎么注意我们往哪里去,光想着我的衣服了。我今天忘了要新衣服,现在,这身旧衣服越看越破烂。
有几十处破洞和裂口,颜色也比原来灰暗了许多,因为沾满了污垢和尘土。许多线头都散开了,丝丝缕缕的,每次我动一动胳膊或腿,就跟我身上掉毛一样。
我从来不很在意穿着,但我不想看上去像个叫花子。明天我一定要找一身新衣服穿。
我们来到了一座城市,暮先生放慢了速度。他在一所高楼的后面停了下来。我想问这是哪儿,可他把一只手指放在嘴唇上,示意不要说话。
后门锁着,但暮先生一只手按在门上,另一只手打了个响指。门应声而开。他带我穿过一条长长的黑暗的走廊,爬上一段楼梯,走进一个灯火通明的门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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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我们来到一张白色的写字桌前。暮先生左右看看,确认没有旁人,然后摇响了挂在一面墙上的铃铛。
桌子对面的玻璃墙上出现了一个人影,墙上的门开了,走出来一个赤黄色头发的男人,穿着白大褂,戴着绿口罩,看样子像个医生。
“有何——”他开口说道,忽然停住了,“暮拉登!你在这里做什么?你这个老魔鬼。”
那男人拉下口罩,我看到他在笑。
“你好,吉米。”暮先生说。两人握了握手,相顾而笑。“好久不见了。”
“没有我想的那么久。”那个叫吉米的男人说,“我听说你死了。一个老仇人终于把一根木桩插进了你那腐朽的心脏,传说是这样的。”
“你不应该听什么信什么。”暮先生说。他一只手放在我的肩上,把我推到前面。“吉米,这是达伦·山,我的同伴。达伦,这位是吉米·奥沃,我的老朋友,全世界最好的病理学家。”
“你好。”我说。
“很高兴见到你。”吉米和我握了握手,”你不是……我是说,你不是俱乐部的一员吧?“
“他是吸血鬼。”暮先生说。
“只有一半是。”我立刻说,“我不是真正的吸血鬼。”
“对不起,”吉米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说,“请不要用那个词。我知道你们是什么,我不介意,但那个词总让我觉得疹得慌。”他开玩笑地打了个哆嗦。“我想是因为我小时候看的那些恐怖片吧。我知道你们跟电影里那些怪物不一样,但很难把那些印象从我的脑海中清除。”
“病理学家是干什么的?”我问。
“我解剖尸体,看他们是怎么死的。”吉米解释道,“我不解剖很多——只解剖那些死亡原因可疑的。”
“这是城里的停尸房,”暮先生说,“存放送到医院时已经死亡,或在医院里死去的人的尸体。”
“就放在那儿吗?”我指着玻璃墙后面那间屋子问吉米。
“对。”他愉快地说,挪了一下桌子,请我们进去。
我忐忑不安,以为会看到几十张台子,上面高高地堆着剖开的人体。然而没有,倒是有一具尸体,从头到脚蒙着白布,但我只看到这么一具。这是一间宽敞明亮的大屋子,四面都是大档案柜,屋里散放着一些医疗器械。
“生意怎么样?”我们三人在陈列尸体的台子旁坐下后,暮先生问道。
吉米和暮先生都不注意那个死人。为了不显得失礼,我也不去注意。
“够淡的。”吉米答道,“天气很好,没有多少交通事故。没有怪病、食物传染病,没有大楼倒塌。对了,”他又说,“几年前我在这里见到了你的一个老朋友。”
“哦?”暮先生礼貌地问,“是谁?”
吉米重重地吸一下鼻子,然后清了清嗓子。
“盖伏纳·波尔?”暮先生兴奋地叫起来。“这老家伙怎么样——和以前一样蠢吗?”
他们开始谈论这位朋友,盖伏纳·波尔。我好奇地四下张望,想知道其他尸体放在哪里。最后,等他们停下来喘口气的时候,我问了吉米。他站起来,带我走到一个大档案柜前,拉开了一格抽屉。
一阵咝咝声,一团冷雾从抽屉中升起。雾气消散后,我看到一个用布蒙着的人形。我这才知道这些不是档案柜,而是冷冻棺材!
“我们把尸体保存在这里,等待解剖,”吉米说,“或等到他们的亲属来认领。”
我环顾四周,迅速地数着一排排抽屉。“每个抽屉里都有一个死人吗?”
我问。
吉米摇了摇头。“我们目前只有六位客人,不算台子上的这位。我刚才说了,生意清淡。不过,就是在我们最繁忙的时候,大部分格子也是空的。半满的时候都不多。我们只是喜欢做最坏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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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新鲜的尸体吗?”暮先生问。
“让我看一下。”吉米说。他拿起一个大本子,翻了几页。“有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吉米说,“八小时前死于车祸。”
“没有更新鲜的了?”暮先生问。
“恐怕没有了。”吉米回答。
暮先生叹了口气。“那就它吧。”
“等一下,”我说,“你不会吸死人的血吧?”
“不。”暮先生说。他伸手从斗篷里摸出几个装人血的小瓶。“我是来灌血的。”
“不行!”我惊呼。
“为什么?”他问。
“这是不对的。喝死人的血是不道德的。还有,血可能已经变质了。”
“可能不是特别好,”暮先生承认道,“但装瓶是可以的。我不同意你的说法,死人是最理想的取血对象,因为血对他没有用。装满这些瓶子需要很多血。从活人身上取太多了。”
“如果你从好几个人身上取就不多了。”我争辩道。
“不错,”他说,“可是那需要花费时间、精力和冒险。这样做容易些。”
“达伦说话不像个吸血鬼。”吉米在一旁说。
“他还在学习。”暮先生咕哝道,“好啦,请带我们去看尸体吧。我们不能整晚泡在这里。”
我知道再争辩也没有用,便闭上嘴默默地跟他们走。
吉米抽出一位修长的金发男子的尸体,拉开了盖布。那人的头上有一大块淤血。身体非常苍白,但除此之外他看上去仿佛睡着了一样。
暮先生在那男子的胸口切开一条又深又长的口子,露出了心脏。他把瓶子放在尸体旁边,取出一根管子,一头插在第一只瓶子里,另一头插进死人的心脏。然后他握住心脏,像打气那样捏着。
血液慢慢地沿着管子流进了瓶中。等到快满的时候,暮先生把管子抽出来,在瓶口盖上一个塞子,再把管子插入第二只瓶子,继续灌血。
他举起第一只瓶子,喝了一口,在嘴里品了品,像品尝葡萄酒一样。“不错,”他舔着嘴唇说,“挺纯的,可以用。”
他一连灌了八瓶,然后转身严肃地看着我。
“达伦,”他说,“我知道你不想喝人血,但现在你应该克服你的恐惧。”
“不。”我立刻说。
“别这样,达伦。”他低声吼道,“这个人已经死了。他的血对他没有用了。”
“我不能,”我说,“不能喝死人的血。”
“可是你又不肯喝活人的血!”暮先生火了,“你终归要喝人血的。这是最好的开始方法。”
“唔,我说,二位,”吉米说,“如果你们要喝什么,我想我还是出去——”
“安静!”暮先生厉声说,目光灼灼地盯着我。“你必须喝,”他坚决地说,“你是吸血鬼的助手,你应该表现得符合你的身份。”
“今晚不要,”我乞求道,“下一次,等我们打猎的时候,找个活人。我不能喝死人的血,这太恶心了。”
暮先生叹息一声,摇了摇头。“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你是多么傻,”他说。“我只希望那时你还没有到无可挽救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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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先生感谢吉米·奥沃的帮助,他们俩开始聊起往事和老朋友。我一个人坐在那里,觉得很悲哀,不知道自己不喝人血还能坚持多久。
他们聊完之后,我们走下楼去。吉米送了出来,挥手同我们告别。他是个好人,我很遗憾我们在这种阴暗的环境下见面。
暮先生在回去的路上一句话也没说。当我们回到怪物马戏团时,他气呼呼地把我甩下来,一只手指着我。
“要是你死了,”他说,“可不是我的错。”
“行。”我回答。
“傻小子。”他咕哝一句,怒气冲冲地回他的棺材里去了。
我又待了一会儿,看着太阳升起,一面想着我的处境,想像着我精力衰竭、奄奄一息时的情景。一个不愿吸血的半吸血鬼,如果这事儿不是那么致命的话,听起来倒是蛮有趣的。
我该怎么办?这个问题使我在太阳升起之后仍久久不能入睡。我该怎么办?放弃我的原则去喝人血?还是保持我的人性而……死去?
第二十章
我这一天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自己的帐篷里,连萨姆来时都没有出去打招呼。我的情绪消沉到了极点,觉得自己没有一个归属的地方。我不能当人,又不愿当吸血鬼,在其中经受着煎熬。
晚上我睡了一大觉,第二天感觉好了一点。太阳当空照着,尽管我知道我的问题还没有解决,但我可以暂时不去想它。
埃弗拉的蛇病了,感染了一种病毒,埃弗拉只好留在屋里照看它。
萨姆来了之后,我们决定去看看他说的那个旧火车站。埃弗拉不介意一个人留下。他以后还可以去。
火车站很好玩。有一个圆形的大工场,铺着碎石块;一所三层楼房,是以前的警卫所;两个旧工棚,还有几节废弃的火车车厢。随处可见掩盖在青草丛中的铁轨。
我和萨姆走在一条铁轨上面,假装我们是在高空走钢丝。每当一个人掉下去时,都要大声尖叫,假装重重地摔到地上。我比萨姆走得好,因为我具有吸血鬼的能力,平衡感比任何人都好。
我们钻进几节车厢看了看。有两节很破烂,但大多数都还不错。脏是很脏,但其他方面还挺好的。我不明白人们为什么把它们扔在这里生锈。
我们爬到车厢顶上,舒展开身体晒太阳。
“你知道我们应该干什么吗?”过了一会儿萨姆问道。
“干什么?”我问。
“歃血为盟,结做兄弟。”
我用胳膊肘撑起身体,瞪着他问:“歃血为盟,结做兄弟?为什么?怎么做?”
“很有趣的,”他说,“我们每人在手上割一个小口子,然后手拉手发誓从今以后做最好的朋友。”
“行啊,”我同意了,“你有刀子吗?”
“我们可以用玻璃。”萨姆说。他滑到车厢边上,伸手从车窗上扯下一块碎玻璃。他回到我身边,在他手掌上肉多的地方割了个小口子,然后把玻璃递给我。
我正要割,忽然想起我血管中有吸血鬼的血。我想这一点点血不会对萨姆有害,但是万一……
我放下玻璃,摇了摇头。
“不行,”我说,“我不想这样做。”
“来吧,”萨姆催促道,“别害怕,只一个小口子。”
“不行。”我还是不同意。
“胆小鬼!”他轻蔑地说,“你害怕了!软蛋!胆小鬼!”他唱了起来:“胆小鬼,大乌龟,缩着头,驼着背。”
“好吧,我是胆小鬼。”我笑了,说谎比讲真话容易。“每个人都有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