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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转手了我怎么去找那座墓?”我问。
他愣了愣,随即反问:“但你现在找到了么?”
“没有。”
“所以你只是浪费了自己的时间。还有,那些布呢?你说的从裴利安这里得到的那几块画有地图的布呢?”
“它们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哦?”
“临走前我把它们寄到了一个只有我知道的地方。”
“哪里?”
我看了他一眼:“只有我知道,小默罕。”
“好吧,那至少还不算是一无所获,是么。”
“你的表情可没这么说。”
“你期望它怎么说?对你丢掉半条命才捡回来的几块破布表示赞赏么?”
“妈的,你看起来就好像是专门跑来责备我的。”
我的话令小默罕默德沉默了下来,可能是我说这句话时的口气重了。正打算要打破僵局,突然背上一阵刺痛袭来,疼的我不由得把身子缩了缩。
“你的伤怎么样了。”见状小默罕默德迅速站了起来,将我身体一翻,卷起了我后背上的衣服。
“越来越糟。”我勉强道。
随即听见他倒抽了一口冷气:“见鬼……”
“很糟糕么?我把这里的医生都吓坏了。”
“不是。只是……有点奇怪。”他说着,一边用手指在我背上轻轻按了一下:“什么感觉?”
“麻,几乎没有感觉。”那背上这么强烈的疼痛又是怎么回事?我疑惑,一边忍着痛扭头望向小默罕默德。
他继续观察着我背上的伤,此时他不像是我老实木讷的助手,而更像个职业医生:“这些伤口结痂得非常好,和我最后那次看到时完全不一样了。”
“是么……”难怪这里的医生在见到那么可怕的伤口后并没有立刻把我转走,可能他们以为我这伤已经恢复好了。
“但是触感很不对劲。”说着他又在我背上按了按。
这次力量相对大了很多,我能感觉到他手指深深陷入我肌肉时那种穿透感,与此同时,突然一道剧烈的痛疼刀割般地从这部分蓦地直透了出来,毫无防备间痛得我不由自主一声尖叫:“默罕!!”
他骇然住手:“怎么了??”
我说不出话来,只用力捏着拳头,以等待这股剧痛平息下去。
身后紧跟着响起一阵细琐的声音,我没力气回头,只隐约感觉小默罕默德用酒精棉在我脖子处擦了擦,随后脖子上细细一痛,他将什么东西注射到了我体内。
片刻疼痛非常明显地缓和了,并很快消失,我得以重重缓了口气,像死而复生般放任自己尸体似的平躺在床上:“你给我注射了什么,小默罕……”
“吗啡。本来是怕你伤重,这地方很可能没备这东西,所以从实验室里搞了点过来。”
“谢谢……”
“不要道谢,我害怕你道谢,你只要记得分成的时候多加点百分比就行。”
“小默罕……”这话令我不由得想笑,却不知怎的叹了口气,我望着这个黝黑的,放在人堆里几乎就找不到踪影了的男人,由衷道:“除了你我好像真的不知道还有谁可以放心去相信的了,小默罕。”
“你曾经有放心相信过任何一个人么?”他问。
我怔:“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从没见过你真正相信过谁。”
“不可能吧……”我笑笑。
他瞥了我一眼,似乎想继续再说些什么,却很快住了嘴,只将话题一转,问:“那架飞机,真的不见了么?”
“是的,他们只发现了我,没提到其他任何人,以及那架飞机。”
“也许它没坠毁。”
“是么。”
“如果真的坠毁了,那得多大的动静,新闻里早就该播出了。”
“那倒也是。但,如果没有坠毁,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其他人和飞机又去哪儿了?”
他目光闪了闪:“这就不知道了。
“真他妈的见鬼……”轻轻骂了一句。还想继续琢磨那些问题,却发觉脑子开始有点不太听使唤,我想可能是吗啡对我脑神经开始起了作用。
“对了,你说飞机坠落是因为那个复活的木乃伊?”耳边听见小默罕默德又问,声音变得有些遥远而空洞。
“我只是猜测。”我含糊应了一句。
“如果真是这样,看来他比最初的时候更可怕了……”
“是。神一样的力量……”
“有想过他这种力量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么?会不会同他的复活有关。”
“不知道,没想过。”也没时间去想,不过我猜应该同他的变异更为有关,但这一点我不想同小默罕默德说。毕竟知道得越少,对他越是安全。
“这么看,裴利安找他恐怕应该和他拥有这种力量有关。”
“可能吧……”继续含糊回应,我觉得自己思维越发浑浊了起来,以至于开始连他说了些什么也有点听不太清楚,只依稀见他嘴唇微微蠕动,似乎在说:“如果当时我没有回开罗就好了,A,我真不应该回去的……”
我勉强朝他笑了笑,然后睡着了。
醒来是因为腿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隐隐听见有道歉声,我不由得睁开了眼睛,随即吃了一惊,因为发现自己正靠在一架飞机的座椅上,腿伸到了过道以致被乘务员的推车给撞到了,本来应该是我的错,那美丽的乘务员却在不停地对我身边的小默罕默德说着抱歉。
“没事,”一眼瞥见我醒了,小默罕默德忙对她道:“能不能给她杯水,我想她一定渴极了。”
“好的马上。”
乘务员随即看了我一眼,并很快倒了杯水递给我:“真的很抱歉,小姐,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我朝她笑笑。
目送她曼妙的身影推着小车渐渐走远,我回过头,望向身旁的这个男人:“怎么回事,我们怎么在飞机上。”
“因为我们必须早点离开那地方。”
“为什么?”我皱眉。
“因为你的照片在网上,A。”
这回答令我微微吸了口气。
是的,我几乎忘了这一点。寺庙里的医生把我的照片发到了网上,这就意味着我的行踪被彻底曝光了,而既然小默罕默德能再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到我,那就更不要说其他人。
“我们要去哪儿?”于是我问他。
“美国。”
“为什么去那里。”
“开罗不安全,最近为了老默罕默德的案子和Manetho发生的事,各方的人都盯得很紧。听说Manetho整条街都被撤空了,也不知道是真的撤离,还是……”
“我知道。”我点点头。
对于走私,有时候政府为了老百姓的生计,往往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但一旦动真格去查,那通常是带有毁灭性的。这也是在埃及地下市场里混口饭吃的刺激之处。
“再说美国有我几个比较可靠的朋友。”
“你在美国有朋友?怎么从没听你说起过。”
这话令他脸色微微一红,轻轻挠了下头,他勉强道:“其实也不算是我朋友,是我父母的。”
“哦?”
“我父母是埃及驻华盛顿特使。”
“……是么……”我朝他看了眼,并试图从他目光中找出他隐瞒了那么久,几天却对我将这事坦白的理由。
事实上从最初时开始,我就已经查明这个在我身边几乎对我言听计从,除了丰富的医学知识外没有任何专长的男人,他有着一对身世相当显赫的父母。
他一直对我隐瞒着。
我也一直对他隐瞒着我所知晓的这些。
但为什么我们彼此间要这样隐瞒。想着,不由自主将目光从他脸上移开,转向窗外。
“你生气了?”然后听见他问我,有些小心翼翼。
“为什么要生气?”
“因为这个我一直都瞒着你。”
“我也瞒着你不少东西,小默罕默德。”
“所以……”
“所以,小默罕,我得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
我收回视线,重新望向他:“我们地下室保险库左边那扇小门,你还记得它么。”
他怔了怔,然后点点头:“是的,我从没见你打开过。”
“事实上正如你常常用来取笑我的那样,它的确是我的小金库。”
“……怎么突然想到要提这个?”
“密码是我的生日加你名字的缩写。”
“为什么告诉我这个?”我的话令他脸色微微一变。
“里头装了一些我这几年存下来的积蓄。你也知道的,我有多不信赖那些银行,所以,里面装的都是黄金。”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他再问,脸色明显难看起来。
“那是因为,如果我不在了,它们就归你了。”
“A!SHIT!你给我住嘴!”
如果不是在飞机上,我想他可能要拍案而起,因为我看到了他太阳穴上突突跳动的青筋。奇怪的是这令我莫名其妙地有一种快感,不知道是为什么。
或许是因为这整个世界上只有他,只有这一个男人,是我所真正了解的,并将之掌控的?琢磨间我握了握他的手,对他道:“事实上我能遗赠的人也只有你,小默罕。”
“别说了!”他低喝。
我揉了揉自己发胀的太阳穴,朝脸色难看的他摆了摆手:“好了,不说了,是不说了。我并不想死的。”
“A……”
“好了,你也别说了,记得我今天对你说的话就行了,免得我辛苦赚的钱连个继承人都没有。”
“够了!”
“嗯,够了。”
话音落,听见扩音器里乘务员在提醒目的地已到达。
久违了的罗纳德?里根华盛顿国家机场。
我坐了坐稳,看着飞机在那片熟悉而又陌生的机场内缓缓降落。机轮同跑道摩擦到一起的刹那我脑子再次晕眩起来,我想可能是吗啡的药效还没有完全消失的关系。于是我问:“你朋友来接我们么,小默罕?”
他看了我一眼,没回答,只将手搭在了我的手指上。
脸色依旧有些难看,不知是否仍是为了刚才我说的那些话的关系,所以我没将手抽回,尽管他手指冰冷而潮湿。
“想什么?”飞机停下后小默罕默德没有起身。
听见我问,他吃惊似地身子震了震,将投在窗外的视线收了回来:“到了?”
“是的。”
他站了起来,有些迟疑似的。
“你好像有心事,小默罕?”所以我再问了一次。
“没什么,好像有些晕机。”
“是么。”
他点点头。
SHIT,他以为我真的连有心事和晕机都分不清楚么。但没有揭穿他,隐约觉得背上的伤又疼了起来,我转身随着人流径自走下飞机。
“A!”走下最后一格梯子的时候听见他在我身后叫了我一身。
我回过头,见他在舱门口站着,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
“你在纳哈马说的话,是真的么?”
“什么话?”我皱眉,边上最后一名乘客从我身边走过。
“你说,除了我,你好像真的不知道还有谁可以放心去相信的了。”
“是的。”
“我爱你,A。”
“什么?!”
“我爱你。”
“你……”还没从他这突然而来的告别中缓过劲来,我肩膀上突然被人轻轻搭了一把:
“A。”
我大吃一惊
迅速回头,就见一名穿着身无论面料还是做工都无比考究的陌生男人微笑着站在我身后。看上去似乎是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