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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他便出了城。
东郊这边他有处庄子,离得她们现在住的庄子有些距离,刚来白云庵的路上,他不禁心底有一丝期盼,希望能碰上她,又有一丝忐忑,怕见不到她,毕竟她有伤。
上门拜访,他没有上门的理由,如果只有她一个人住在庄子上,那他许还可以冒昧地上门拜访一次。
然,她不是一个人,有沈夫人在。
“已经快好了。”清宁笑了笑,回道。
“我瞧着也快要好了。”苏斐又是看了一眼她的伤口,说道。
“世子。”两人正说着,一个尼姑带了两个小尼姑从里面走了出来,清宁扭头。
一身缁衣的尼姑约四十上下,眉眼秀气,容貌极其端正和善,可以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定是一位清秀佳人。
正是白云庵的主持了尘师太。
上一世,许是投眼缘,了尘师太教过清宁很多。
如为人处世,种花,养花,识别毒草等等……
前一世自己被丢在庄子上,不怨吗?怨的,被家人遗弃在庄子上不闻不问,清宁对家人当然是心里有怨恨的。
在她迷茫消沉的时候,是了尘师太开解了自己。
如果上一世没有了尘师太的开导与循循开解,她沈清宁只怕在庄子上就如了别人的愿,烟消云散了。
那几年,了尘师太言传身教,让她认识到了一个完全不同于高门大户的另一个世界,慢慢地她开始豁达,学会了忍耐,还有坚强以及善良。
只是,这一生,她决定把善良抛弃掉。
有仇报仇,有恩报恩。
……
咋一见她,清宁脸上的笑容泛了起来。
“世子。”了尘朝苏斐合掌行礼、
“师太有礼。”苏斐还了一礼。
“世子可是好几个月没有来了。”了尘师太目光慈祥地看向苏斐,笑着说道。
“最近有些忙。”苏斐解释了一句。
清宁想着以前与苏斐提过庄子,倒也没有提自己是否认识庵里的人,所以笑着恭敬地朝了尘行礼,“信女沈清宁见过师太。”
苏斐扭头看了眼清宁。
“女施主无需多礼,贫尼这两日听令慈提过你。”了尘师太一如记忆之中的平易近人,只是却带了初次见面的客气。
“早就想来庵里上香,可有些不便,所以今日才来。”清宁笑道。
“阿弥陀佛,施主有心。”了尘师太说了一句,然后迎着两人往里走,“世子,沈大小姐里面请。”
清宁与苏斐跟着了尘师太往里走。
进了庵里,清宁要去上香,于是了尘师太便是叫了一个小尼姑给清宁带路。
而苏斐却跟了尘师太一起离开。
随着小尼姑去了上香的大殿,大殿里的菩萨,慈眉善目。
清宁恭恭敬敬地磕了头,上完了香,便是打发了小尼姑,自己带了玉簪与茶梅在庵里慢慢踱步。
空气中弥漫着佛香。
白云庵不大,胜在精巧干净。
清宁不自觉走到了庵里的八角亭。
瞧得里面有人,清宁便是顿住了脚步,目光望了过去。
凉亭里,了尘师太与苏斐相对而坐。
远远地能听到两人交谈声。
了尘师太带着笑低声地问着苏斐近况。
苏斐脸上带着浅笑,回着话。
了尘师太如长辈关怀备至,神情之间却带了明显的恭顺与尊敬。
而,苏斐竟是很有耐心地回答着她的问话,回答的话虽然很简单,却不见平日里不与人亲近的疏离与冷淡。
见着这一幕,清宁心里不禁好奇,了尘师太与苏斐怎么会这般熟稔?
似乎感觉到清宁的目光,苏斐扭头看了过来,然后了尘师太也随着他的目光朝清宁看了过来。
清宁笑着朝两人福了福身,然后转身对玉簪与茶梅说道,“走了,我们回去吧。”
玉簪与茶梅点了点头,随她往外走。
主仆三人刚出了白云庵的大门,便是听得后面传来苏斐清澈好听的声音,“沈大小姐。”
清宁收住脚步,转身回头,脸上带了笑,“世子。”
苏斐优雅而从容地走近,在离清宁三步之处停下了脚步,先是抬头望了眼日头,然后笑道,“今日天气甚好,不知大小姐是否有雅兴陪我走走?”
走走?
去哪里走走?
清宁扬眉看着他,问道,“世子,莫不是想去看看那小溪?”
上次在燕回楼,跟他提过的那小溪。
“那个改日再去看。”苏斐浅笑着摇头,扭头朝山上看了眼,看了一眼又看向清宁的额角,“还是改日吧。”
语气里带了一丝遗憾与几许担忧。
显然是担心自己额头的伤!清宁抬头看了看,上山的路蜿蜒而上。
很多权贵世家在东郊有置有庄子,所以白云庵虽只是一座小小的尼姑庵,香火却不错的。
而且,这上山的路也修得很平整。
上山的路虽然是平整,但是在前世,清宁在这里住了几年,却没有上去过。
清宁收回目光,看向面前的苏斐,轻轻笑着点头,“走吧,难得世子有如此雅兴。”
苏斐依然有着犹豫,“还是算了……。”
“无妨。”路修得平整,而且白云庵就在半山腰,上去的话,也就半个多时辰,不会太费力。清宁转过头吩咐茶梅,“茶梅,你先回去,与母亲禀告一声,就说……。”
清宁顿了顿,“就说我在庵里多呆一会再回,让母亲不用担心。”
“是,大小姐。”茶梅点头。
阳光温暖,顾及清宁刚伤愈,所以苏斐故意走得很慢。
苏斐一边走,一边眺望说道,“以前来白云庵我没有留意过,都是来去匆匆,今日一看,风景确实是很不错!”
“那是自然。”清宁很自然地接了话,望了一眼四周,“春天漫山遍野都开满了野花,翠绿的树叶,野花,最是美丽,还有夏天这里比京城要凉爽很多,冬天下雪的时候最美……若是山上载一片梅树,那就更美了。”
“嗯,听得出来你常来这里,对这边很熟悉。”苏斐笑着说道。
“嗯,算是比较熟悉吧。”清宁轻声道。
……
跟在后面几步远的松木与玉簪没有出声。
说话间,清宁忍不住余光就往苏斐瞥去。
不知他有什么事情找自己?
一路与他说笑,半个时辰悄然而过,两人很快到了山顶。
清宁站在山顶上的凉亭里,眺望看去。
因站得高,看得也远。
目光所及之处,似乎心也跟着豁然开朗了起来。
广阔的土地,山下各家相互独立各自成一片的庄子都错落有致地一一落在眼帘。
正时中午,山下炊烟袅袅。
远远地还似能看通往京城的康庄大道。
远处湛蓝的天空,飘着的白云似乎伸手就能触及。
清宁微闭着眼睛,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一旁的苏斐却让松木把背的包袱里拿了茶具出来,然后架起了炉子,开始烧水。
等水开了,苏斐亲自摆好了茶杯,倒出了茶叶,开始沏茶。
白烟氤氲,荒山之上,苏斐却是一贯的优雅而从容,似是这荒野之地也带了几分优雅与贵气一般。
松木在一旁把带的点心拿了出来往石桌上摆。
一旁的玉簪更是膛目结舌地看着,忙上前帮忙松木。
清宁也不禁错愕。
苏斐,他这是有备而来呢!
沏了好茶,苏斐浅笑先递给清宁,“沈大小姐,请。”
清宁端了一杯茶,抿了一口,然后捏了一块花生酥,花生酥清甜酥香,轻轻咬一口,丝丝的甜味慢慢地溢到了心里。
清宁看着苏斐,等着他开口。
苏斐端着茶轻轻地啜了几口,然后放下了茶杯,从袖袋里拿了一个瓷瓶出来,递给清宁说道,“这个,你拿着,每天早晚抹两次,伤口不会留下疤痕。”
清宁犹豫了一下,伸手。
略带凉意的手指,触觉温软细腻。
苏斐手指微顿了一刻,然后才放开手里的瓷瓶。
只一瞬,那如葱根的手指便离开。
清宁握着手里犹带着他体温的瓷瓶,轻轻说道,“谢谢。”
“不客气。”苏斐淡笑着说道,“这是宫里的良药,那时候我刚进宫给皇子伴读的时候,就隔三差五地会经常受些小伤,于是皇上就让太医给我配备常用的药带在身上,所以我与宫里的太医都混熟了,这样的药,我那有很多,等你用完了,我再给你送一瓶过来。”
“你小时候经常会受伤?”清宁握着药瓶,轻声问道。
“还好,也不是经常,小时候难免淘气。”苏斐嘴角的笑容,如天际的白云淡淡的。
清宁却是心里有些发酸。
传闻,齐国公府的世子,从小便是稳重懂事,才华更是卓越。
小小年纪进宫当伴读,皇宫的勾心斗角从来都是残酷至极。
然他受了伤,不是家人给他关怀与温暖。
他记得是皇上的关心。
其中的心酸,恐怕只有他自己明白。
清宁透过眼前的苏斐,似乎看到了年幼独孤而寂寞的苏斐。
苏斐饮了一口清茶,抬眸凝视着清宁,似是无意说道,“侯府的事情这一次京城传得满城风雨,我让人问过了给你看诊的太医,太医说无碍,但我也不知你到底伤得如何,上门探望又太过冒昧了,正好今日休沐,我也许久没有来看过师太了,我就想着看是否能顺便碰上你。”
苏斐顿了顿,脸上的笑容蔓延到了眉角眼梢,“还真是凑巧,就碰上你了。”
他说是顺便,清宁却是从他无意的话里听得出来,他是真的担心自己的,清宁点头,“嗯。”真的是很巧,没有早一天,没有晚一天,她凑巧今日来白云庵上香。
“我五岁的时候,才知道现在的母亲是我的姨母,而我的亲生母亲,她是因为我而身亡的……。”拂过的风,带了凉意,苏斐摩挲着茶杯,轻声说起了自己的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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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顾焕意气风发地回了顾府。
听得儿子回来了,蔡氏高兴的笑容中带了一份愁容,带了婆子丫头去了顾焕的院子。
顾焕刚换了常服,见得母亲蔡氏来了,行礼,“母亲。”
“小九。”蔡氏笑着打量了一番顾焕,朝丫头与婆子挥了挥手。
丫头婆子退了下去。
“母亲,有什么事情吗?”一见自己母亲这架势,顾焕坐到了蔡氏对面的椅子上,问道。
“你啊,昨晚在庄子上睡得可好?”蔡氏关心地问道。
“嗯,挺好的。”顾焕点头回道。
蔡氏看着儿子,心里估摸了一番,还是把心里的狐疑压了下去,轻猫淡写地说道,“小九,以后沈家有什么事情,你不要替你姑母去了,你姑母派身边的大宫女走一趟便是了。”
一次,两次的,着实让人担忧。
顾焕看了看坐在对面的母亲,随即有些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于是灿然一笑说道,“母亲,前一次我想帮姑母分忧,至于这一次嘛,只是顺便罢了,我正好去庄子有事。”
话是这么说,蔡氏觉得儿子有些欲盖弥彰的意思,于是肃然了脸色,“最好是如你说的这样。”
自己儿子自己不清楚?
第一次是无心真的帮皇后娘娘分忧。
而第二次就不好说了,自己的儿子做事向来都是我行我素,心高气傲的,从来不会过问别人的事情,即使是家里的兄弟姐妹,他也是懒得过问的。
蔡氏是担心,自己的儿子有什么别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