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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喘息-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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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势力,家庭成员就不可能获得真正的选举权和被选举权,更不可能获得真正的言论、出版、###、结社、游行、示威的自由,洛鱼已经被形式上的权利和自由受够了。可洛鱼又想,不能杀了老母亲呀!她给了我血肉与亲情,还给了我许多永不磨灭的东西。真感到恼火!

  洛浪两口子说,咱们用人性的东西去感染母亲。洛鱼说,妈连人权都不懂,哪知道什么人性,最好的办法是用另一种信仰去代替她的信仰。洛浪说,难呀,光靠我几个能行吗?

  说了这么多,等于没说。洛鱼只好塞上耳朵不去听父亲一声比一声长的叹息声。

  每天早上,餐桌上依然摆满香喷喷的饭菜。

  可是,吃饭的人总是少一个。

  洛鱼和叶玉清都不说话,似乎跟饭菜有仇似的,大口大口地往肚子里咽。洛鱼的小不点也长了脑子,不吵不闹,不摆不跳,大人似的拿筷、挑菜、刨饭,令人忍俊不禁。

  素容说:“你爸做好饭菜就出门了,厂里早应该整顿整顿。”

  玉清说:“妈,你放心,爸会有办法的。”

  素容说:“菩萨会保佑厂里度过难关的。我这一辈子,吃了好多苦,受了好多难,都挺过来了。你们年轻,不理解这些。特别是浪娃,从小就享福,怎么经得起日子的折腾?一见到路上横着块石头,就说折回去吧。这怎么行呢?说不定就有好心人帮你挪开石头,也说不定雷一劈,石头就震得粉碎,不就过去了吗?”

  玉清说:“妈,纸箱厂的问题恐怕不是一块石头横在马路中间那么简单。”

  素容说:“你们也别想得那么复杂。鱼娃,你说是吗?”

  洛鱼点了头又像没有点头。只要素容认为洛鱼点了头就是了。洛鱼脑子里想的可不是纸箱厂,而是父亲。他十有###是骗人的。纸箱厂整顿个啥玩意儿!他不会找米线店老板娘诉苦去了吧!

  洛鱼瞟了一眼母亲,觉得母亲真可恨。

  素容还笑了笑。

  又不笑了。她说:“你爸也老了,早出晚归,怕他担带不起。”

  洛鱼又觉得母亲可怜起来。

  一个宁愿被骗死也不愿被气死的女人是可怜的。她还在心忧另一个可怜的人。

  一段时间以来,洛鱼两口子和洛浪两口子都在不同的地方为可怜的父亲心伤,巴不得地缝里冒出一个能把母亲意志震下去的人。

  这天黄昏,拯救德昌的人来了。

  他是纸箱厂常务会议上第一个责难李素容的王华阳,不仅如此,他还是纸箱厂资金周转困难时第一个跑来借钱的人。既然在李素容面前赢得了两个第一的声誉,那么他会不惜一切赢得第三个第一。从洛鱼家院门到客厅门这一段路他几乎是健步如飞。心里无数次犹豫后下定决心的人总会在言行上表现出来。他见李素容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素容,我打算马上退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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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华阳的语气是沉稳的,心情是急迫的,意志是坚定的。他并没有给出理由,可他心里藏着的理由是充分的,具体的,有说服力的。

  素容仍然神情自若。在她的眼里,“小小寰宇,有几个苍蝇碰壁”,“小泥鳅翻不起大浪浪”,仅此而已。用她自己的语言风格就是“这样的人我见多了,算不了什么”。何况来人曾两次被素容打得落荒而逃。素容对孙女说:“叶叶,叫一声王爷爷。”

  傻子都知道素容不想立即与来人交锋,而是以时间换空间,直到找到易守易攻之地才出手。

  叶叶怯生生地叫了一声:“王爷爷,你好!”

  素容的对手紧绷的脸霎时松弛了下来,还笑了,而且拉着洛鱼女儿的手说:“幺孙乖!”

  素容在第一个回合的较量中取胜了。

  一张松弛的脸说:“素容,这次我妈真的不行了。”

  洛鱼对母亲的对手彻底失望了。洛鱼是希望他赢的。但他的理由像秋天里挂在树梢上的枯叶,只需一点微风就可以将它吹落下来。

  素容说:“她老人家真人福气,患癌症也活了这么多年,多亏遇上了一个象你这样孝顺的儿子。”

  王华阳说:“素容,我手头紧得很,既要花钱买棺材,又要花钱买坟地,我真想退股了。”

  王华阳像泄了气的皮球,只好向素容摊牌,说纸箱厂一年不如一年,怕本钱也亏进去。素容说,那不是怪酒厂吗?你没见今年酒厂生意这么火爆。

  望着王华阳离去的身影,素容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气。她对洛鱼说:“这些人都长着一双耗子眼睛,生来就是受穷的命。”洛鱼苦笑了一下,不吭声。玉清给洛鱼眨了一下眼睛,像是有话要说。

  洛鱼忽然间发现自己倒成了女人的狗,主人召唤一声是不敢不去的。“这说明你还爱她。”那个叫“腰”的女人如是说。在一个遥远的地方,有一个虚拟世界里的女人,或许她是一个老太太,或许真年方二八,或许是个男人,她成了洛鱼的知已。有时候,她开玩笑说是洛鱼的情人。真是个奇怪的世界,会制造出这样的情人。洛鱼还听了她的话,她说:“你就随你的女人吧!”因此,这时玉清叫洛鱼,洛鱼就去了。她在楼梯口就揽住了洛鱼的腰。这就是她所谓的最后一点信心。

  叶玉清说:“你往日的聪明哪儿去了?”洛鱼摸摸脑袋,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傻瓜。她说:“咱们找几个人一起挖纸箱厂的坟墓。”

  纸箱厂是母亲的生命,咱们不愿意杀死母亲,就请别的人下手?洛鱼眼前闪了一下,看见五个男人冲进麦田,齐“唰唰”地飞起五条腿,恶狠狠地朝一个女人踢去。女人倒下了,她在吐血,她在挣扎,她在痛苦地呻吟。一双小小的眼睛注视着发生的一切,他飞奔过去,撕叫了一声“妈──”

  洛鱼轻轻地拥抱了一下玉清,什么也不说。

  没有人比洛鱼更了解母亲。她是个自负得不知道自己是谁的女人,她是个倒下去又站得起来的女人。

  张厂长来了。他不是来退股的。他没有股份。他是来负荆请罪的。素容说,你哪来的罪?你长着一个猪头,猪耳听来的话一进猪脑就没了,肚子饿了就忙忙伸出长长的猪嘴到槽里去吃。洛鱼认为这个比喻是恰当的。素容很快批复了张厂的辞职申请,还对洛鱼说:“又节省一笔开支。”又冲着张厂长的背影骂道:“有奶就是娘。”素容又添了一个比自己年龄还大的儿子,心里乐滋滋的。

  洛二娃子来了。是否有人去策动他造母亲的反,洛鱼不敢肯定。但是,他来了。这个被素容称作洛氏家族里“打不湿拧不干”的人进门就说:“三妈,今天退了两车货,我看纸箱厂彻底没戏了。”

  是“两车货”而不是“没戏了”重重地撞在了素容的胸口,她“唉哟”了一声,从嘴里吐出一粑粘稠的东西,是白色的。“二娃子,你给老子滚!老子晓得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两车货怎么样,三车又怎么样?老子偏要让纸箱厂亏过够,把你们的本钱统统亏进去。”

  “你亏大头,我亏小头。”洛二娃子继续气素容。

  “我亏得心甘,你能怎么样?老子的钱比你娃的多得多,到死也用不完。”气昏了头的李素容讲不出什么道理来,她说:“二娃子,你他妈的只是一条小泥鳅。”

  “三妈,我看你是老糊涂了。”二娃子再次顶撞了他的三妈。

  “滚!”素容喝斥道。

  这天晚上,德昌回来得更晚。醉醺醺的,一倒一歪窜进家门。有些人醉酒后前世的话说完了也不罢休,有此人醉酒后一言不发,鼓着牛卵大的眼睛,想把面前的景象看个清楚。德昌属于后者。

  素容一拍茶几,说:“鱼娃,用滚烫的帕子给你爸擦擦脸,擦擦胸口,擦擦耳朵,直到把他弄清醒为止。骂也要骂个明明白白!”

  是叶玉清,而不是洛鱼完成了素容下达的任务。她抢在了洛鱼的前头。她脱下外套,把衣袖挽得老高老高。

  脸帕轻飘飘地落进了冒着腾腾热汽的水中,脸帕被提了起来,脸帕拧动了几下,脸帕缓缓地展开,脸帕轻轻地抹在一张苍桑的脸上。

  洛鱼敢说天下的公公唯有父亲一人才享受了如此的待遇。德昌的泪水哗哗地流淌着。

  洛鱼敢说天下的媳妇唯有玉清一人才会如此的对待公公。玉清的泪水也哗哗地流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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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地为之动容。起风了。洛鱼听见了风的声音。风本身是没有声音的,是风吹着空气发出的呼呼声,是风吹着树木发出的嗖嗖声,是风吹着瓦片发出的夸夸声。

  德昌要挨骂了!

  如果挨骂前都要享受人世间如此的亲情,那么洛鱼也愿意挨骂。母亲,你骂我吧!老天,你骂我吧!大地,你骂我吧!山川,你骂我吧!河流,你骂我吧!还有风,你就尽情地吹吧!你没有声音,但别人替你发出的声音却是如此的动听。

  下决心骂人的人准备开口了。她脑子里肯定涨满了骂人的话。朗朗乾坤,堂堂中华,沉淀了底蕴深厚的骂人文化。洛鱼的母亲,高举着文化传承的圣火,圣火熊熊燃烧着,映红了她的脸。集骂人文化之大成的素容无疑感到骄傲,感到自豪,感到无尚的荣光。没有她,华夏五千年的骂人文化就此失传,就此中断,就此了结,她深知肩负的责任,肩负的使命,肩负的期待。洛鱼死死地盯着母亲的嘴,开始蠕动了,露出一条缝了,嘴唇张开了,舌头翻动了,声音出来了:

  “狗日的二娃子!”
难释的温情
这天夜里,洛鱼一直站在窗台上感受风。

  一阵又一阵的风却没有告诉洛鱼,母亲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玉清问:“最厚实最坚硬的冰在哪里?”

  洛鱼说:“在南极。”

  玉清说:“那儿的冰不融化吗?”

  洛鱼说:“有时也融化那么一点点。”

  玉清说:“妈的心就是南极的冰。”

  早知如此,不如直接感受自己的女人算了,何必当风立,冷得打寒颤。洛鱼的女人也说:“我也白费劲想了,不如直接问你好了。”

  “是的,我们已经好久没把心用在一块儿了。”洛鱼说。

  玉清说:“是吗?”

  就这一质问把洛鱼的浑身搞热了,那个地方的欲望牵起线线地流,她喊了好多次痛洛鱼也在所不惜。

  洛鱼突然想,父亲天天晚上跟一块冰躺在一起够受了。早上,洛鱼见父亲果然冷得打哆嗦,牙齿咬得咕咕响。素容叫他把狗日的二娃子的工停了。二娃子是洛氏家族中唯一一个吃了豹子胆,敢跟素容叫板,敢挑战素容权威的人,他理应受到最严厉地惩罚。素容说:“让他抱着二亩地啃吧!”

  慈悲的素容生怕在纸箱厂干了十多年的二娃子忘了自己的老本行,特意把话挑明了。当了大半辈子的农鳅儿的德昌自然能够深切体味土地的滋味。即便现在不交一分钱的皇粮国税,甚至种地还有补助,这土地也啃不出什么名堂来。

  当然,这不是德昌发冷的直接原因。一想到那个狗日的二娃子流着洛氏家族的血液,德昌就觉得不寒而栗了。

  德昌的牙齿不见老,“咕咕”几声就将素容的话捣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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