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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纪白淡淡道:“我听说昨晚唐啸死在自己在别馆的居所,似乎死因与之类似……”
林祈墨道:“小白,你的第一反应与我一样。”
苏纪白颔首,道:“同一时段,同样手法,难免让人往同一个方向去想。”
林祈墨笑了笑,不说话。
苏纪白淡淡道:“恐怕是凶手杀害唐啸之后,恰巧被负责别馆事务的右护法撞见……在他追逐中难以摆脱,才狠下杀手……”
说到这,他闭了闭眼。
林祈墨接了话,道:“尸体是在城西林里找到的。”
苏纪白幽幽道:“若真如猜测……楚兄实在不该贸然去追。”
林祈墨道:“情急之下,不是每个人都能冷静做出最好的应对。”
苏纪白叹了口气,道:“他本不必死。”
林祈墨道:“……所以,如今能做的,就是尽快找出真凶。”
苏纪白淡淡笑了笑,并不答话。
林祈墨又道:“小白,唐啸的死,有一个地方我想不通。”
苏纪白看他一眼,道:“他为何回了别馆?”
林祈墨笑道:“正是!按理来说,若唐啸不回别馆,那么凶手杀掉他,岂不是更加隐秘?”
苏纪白道:“凶手既然选择在别馆杀他,必然有自己的原因。”
林祈墨道:“所以,凶手一直知道唐啸的行踪。”
他顿了顿,又道:“小白,你应该也早就猜到唐啸和凶手之间必定有所关联,而且很有可能是同谋。”
苏纪白道:“嗯。若是他知道回别馆就是送死,他又怎会回去。”
林祈墨毫不掩饰眼里的赞赏,道:“所以唐啸一开始,并不以为自己会死。”
苏纪白闻言,淡淡一笑。
林祈墨道:“那个让他不顾被众人发现的危险回到别馆的原因,一定是个关键的线索。”
苏纪白道:“人已死,线索已断。”
林祈墨笑着摇了摇头,道:“人是死了,但线索未断。”
苏纪白淡淡瞥他一眼,目光中正是洗耳恭听之意。
林祈墨悠然自得一笑,道:“小白,你有没有觉得,这凶手杀人,一次比一次急?”
苏纪白沉吟片刻,渐渐露出一副了然之色,道:“你想说,唐啸的死是兔死狗烹,鸟尽弓藏?”
林祈墨笑嘻嘻道:“小白你真聪明,一点就通。”
苏纪白看他笑得没心没肺漫不经心,不由得深深皱了皱眉,正要说话,一张口却是忍不住咳出声来。
他下意识地以手掩口,极力隐忍。咳了几声已是双颊泛红。
林祈墨见他另一只手紧紧攥着被褥,指节白得泛青。连忙坐下,一手伸至他背后扶住。
感受到手□体的微微发抖,林祈墨心中一惊,一股温热内力正要渡向前方,却被那人阻止道:“……林祈墨……不用这么小题大作。”
林祈墨见他停止咳嗽,身体也放松许多。迟疑片刻,这才收了手。
苏纪白触及他眼神;淡淡一笑,道:“不必担心。”
林祈墨皱着眉,道:“小白,你在说笑,怎么可能不担心。”
苏纪白忍不住笑道:“林祈墨,你皱眉的样子,实在不好看。”
林祈墨怔了怔,故意板起脸来,道:“谁害的?”
苏纪白眯起细长双眼,道:“你好不好看,又与他人有何相关?”
林祈墨闻言一笑,深深看他,无奈道:“小白,我拿你没办法。”
苏纪白神色一动,仍维持着淡淡笑意,目不转睛地观察着林祈墨这张世间绝无仅有的脸。
房内安静下来,仿佛听得见睫毛扇动之声。
就在这时,叩门声突地响起。小衿在门外道:“公子,药给煎好啦。”
苏纪白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道:“你进来。”
小衿应声而入,将手中药碗端至床前。
碗中汤药呈茶黑色,一看便知苦得难以下咽。苏纪白轻描淡写看了一眼,抬手接过便一饮而尽。
林大公子在一旁瞧得目瞪口呆。
苏纪白将空碗递回给小衿,突然一阵倦意袭来,也不顾口中苦涩,双眼微阖。小衿见状,对林祈墨道:“门主,这味药里添了安神成分,公子他想必要再休息一会儿,您……”
林祈墨知她言下之意,伸出手覆上苏纪白苍白却极为柔和的手背,微微一笑,道:“好好休息。”
苏纪白半闭着眼,笑容中平添一抹慵懒,却是不再说话。
林祈墨深深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苏纪白摊开方才用来掩口那只手的手心,看见当中一抹发黑的血色。突然无声地笑了笑,拿了丝帕擦干净,便放任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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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十二章 。。。
林祈墨其实并不想走,所以他在洛神庄吃了顿午饭之后,竟不知不觉又回到这门口。
林大公子有些出神,却又突然无奈一笑,道:“灵薇,下次你能否藏得更隐蔽一些?”
不知从哪里跳出来个水蓝衣裳的小姑娘,落在林大公子面前,嘟起粉嘟嘟的嘴唇道:“林没墨,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天下间能有几个人瞒得过你那贼眼睛?”
林祈墨笑道:“这后一句话很中听,除了那个‘贼’字。”
萧灵薇笑嘻嘻道:“你倒是一点不客气。”
林祈墨懒得再与他耍嘴皮子,话锋一转道:“灵薇,你怎么在这。莫非殷若潮在里面?”
萧灵薇道:“否则呢?你以为我吃饱了没事干来爬树?”
林祈墨忍不住笑道:“你这丫头,少逞些口舌之利,会死?”
萧灵薇瞪他一眼,道:“这句话你怎么不对你自己说?”
林大公子很是无奈,下定决心不再纠缠于这个话题,道:“她这两天可有什么动作?”
萧灵薇顿时小脸一红,支支吾吾道:“……能有什么……整天足不出户的……”
林祈墨见她说得毫无底气,不禁笑道:“偷了懒还不承认么?”
萧灵薇憋了半天,灵机一动道:“你又不给我报偿,我凭什么不能偷懒?”
林祈墨愣了愣,大笑道:“当然可以,我并没有责怪你。”
萧灵薇扬起头,道:“哼,今日能帮你看住她,就已不错啦!……只是我倒没想到,她竟与小白哥哥是认识的?”
林祈墨眼中没有一丝笑意,道:“想必不止认识,还是熟识。”
萧灵薇愣愣看着他,只觉得这表情异常陌生。
林大公子眼中划过一丝波澜,道:“我在这等她。”
殷若潮过了很久才从暮十阁里走出来。
这位中原第一美人双眼发红,神色凄楚,显然刚流过不少眼泪。
林大公子心中下意识有些发凉,又见美人梨花带雨之态楚楚动人,一抹连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荡漾在心头。
他叹了口气,不遮不掩地迎面走了过去。
殷若潮抬眼波澜不惊,仿佛有所预料,站在白衣胜雪的林大公子面前,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
她面无表情道:“林公子,好巧。若潮正有些事要告知于你”
林祈墨突然觉得她如水的眼中其实正悄悄燃着一丝不管不顾的火焰。
他却什么也不问,只笑了笑,道:“是很巧。”
殷若潮冷冷看他一眼,绕到他身前。走在前头,撇下一句,道:“此处不太方便,还请公子与若潮借一步说话。”
林祈墨眼神不着痕迹地变了变,随即跟了上去,全身上下已是戒备森严。
殷若潮好似并未察觉,仍步履如莲缓缓走着。如同踏青时走在花间树下,摇曳生姿,几乎让人产生花香扑鼻的错觉。
林大公子不由自主朝她素白裙袍下那不盈一握的纤腰与一扭一摆的翘臀看了好几眼。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天若门内一处僻静之地。在这种时候,绝不会有另外半个人过来惊扰。
石桌小凳,优雅楼台。若不是树枝、青瓦与地上铺盖般的白雪,林祈墨简直以为这是一个有蝉鸣叫的美妙午后,而中原第一美人要请他喝酒听琴。
不过那也最多是以为。
因为一个有兴致请男人在幽僻无人之地喝酒听琴的女人,绝不会带着这样严肃而悲伤的神情。
她幽幽道:“林公子,为何找人跟踪若潮?”
林祈墨并没有回答她,反而道:“是小白告诉你的?”
殷若潮娇躯微微一颤,轻声道:“公子他……果真没有说错……”
话音虽小,林大公子耳聪目明却是听得一字不漏。心下一动,道:“什么?”
殷若潮轻闭美目,摇了摇头,道:“不知若潮究竟做了何事,令林公子起疑?”
林祈墨对她的避而不答皱了皱眉,道:“我并不怀疑夫人做了什么,只是对夫人嫁入秋雨阁的动机,与夫人的身份,有些好奇罢了。”
殷若潮冷笑一声,道:“好奇是么?那么若潮可以一五一十说与你听。还望林公子不要疑心开闸收不住,以为这是若潮为撇清干系的胡编乱造。”
林祈墨听出她言语中的不卑不亢冷嘲热讽。但他不是尚未涉世的矜贵公子,他是与女人打交道如一日三餐般频繁的老江湖。这般口吻,早已听得司空见惯。
所以他没有半点儿生气,反而绽开一个厚脸皮的笑容,道:“我不是笨蛋。是不是胡编乱造,还能想个清楚明白。”
殷若潮嘴角颤动,目光一改往常谦顺优雅,一时竟有如利刃,剜着林祈墨。
林祈墨笑不出来了。这双眼比之秦漠风妹妹那刀子眼少了一分冷漠,平添几分恼恨。这恼恨从何而来,林祈墨心中隐隐有数。
她的样子就像只充满敌意的小猫。但看起来,仍是柔顺美丽多过危险。
良久,这只小猫软了竖起的毛,悠悠长长叹息一声,道:“林公子,你实在是个世间绝无仅有的聪明人。但你错在太过相信自己。”
林祈墨盯着她,不发一言。
殷若潮又道:“这件事于你毫无影响,和何必不依不饶?”
林祈墨很想反驳两句,却无话可说。
殷若潮道:“若潮与公子你讲一个故事罢。”
她也不管林祈墨想说什么,面色突然变得很平静很安详,甚至染上些红,带了丝笑。
“十五年前长安城,那一年的雪比这里要大得多。有个仅仅五岁就失了爹娘的小丫头,抱着胳膊坐在墙角缩成一团。”
“她看着漫天无边无际的雪,既希望那是可以群暖的棉絮,更希望那是白花花的银子。”
“她灰头土脸,衣衫褴褛。若是有亲人在身边,一定会因为又饿又冻,嚎啕大哭。”
“她那么小,还不懂死亡是什么。只是觉得一个人很孤单,不知该去向何方。”
“这时她就见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改变了她一生的人。只比她些微年长,并未撑伞,穿着也很朴实无华,不像大户人家子弟。”
“他神情很是冷漠,走过她身边连余光也不看一眼。这样的人,也不像一个亲切和善的人。”
“可她偏偏像个小疯子般扑过去抱住了他的脚,死死不放。”
“这世间有些东西,自然而然发生了,叫做缘分。所以我想,可能就因为并非出自他本心,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