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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一直都是伤心,全部都失望。
我的父亲跟我之间相连的血脉,并不能给我们相互关爱的天性。他看着我的眼光那样疏离而陌生,甚至,对我眼中的期待和失望,他还会觉得困扰和不耐。
我,以及我的弟弟们恒安、季安,都曾因父亲对我们的疏冷而伏在母亲怀中放声哭泣,们温柔而慈爱的母亲总会将我们深深拥抱,并轻声细语的给予抚慰。
那时候,她的眼中也会有泪水,可她总是不让它们流下来,她总是让我们倍感安心与鼓舞的说:“不要哭,我的孩子。慢慢来,伯伯说过,你们的父亲是与任何人都不一样的。但,总有一天,他会要我们,比别的所有丈夫和父亲都好。”
* *
母亲说的那一天,终于还是没有来。
或者说,至少她是永也等不到了。
那是开皇二年的春天,那时局势危急。
而,我那病卧了一整个冬天的母亲,亦终于在迎来春暖花开的同一刻耗尽了所有生命力。
苍白而枯瘦的母亲依然优雅美丽,只是再也无法给我们以充满希望的笑。
对我的父亲,对她那一生中最为亲密,却从未得到一线温暧的丈夫,母亲是绝望了的。只那绝望不含怨怼,所以安静纯粹。
一直身在病榻的母亲清楚的知道那个名叫无双的千金公主,以及她与父亲的故事:“他为她射出那一箭,他终于也会为一个女子动情。他留在那里,那里的人们对我们像一群恶狼,对他却是真心的好。所以,他会向您期待的那样幸福了。”
母亲安静的陈述,不变的对伯父敬如父执。
只是,她已没有了仰望伯父的力量,所以她看不到伯父眼中的担忧和歉疚。她继续说,是为我和弟弟们请命:“我向您,以及他祝贺。能嫁给他,有他的骨血,我这一生、很荣幸。只是,可怜了这几个孩子——他们想是再不会有他们的父亲了……
伯伯,我知道,您有无数的事情要做,有无数的人要关心。可,妾身还是斗胆请求您在那所有外,能代他和我去爱护这几个孩子。”
伯父点点头,在母亲永远闭上双眼之前对她点点头。
于是,自那之后,我的父亲开始变的更加遥远,伯父却愈加切近,切近做我和弟弟们所仰望依赖的天空。
* *
伯父当然把那片天空做到了最好,只是,像我和弟弟们一样,他和我们都在心中有抹不去的遗憾,遗憾片天空终不是由我们生身的父亲撑起。
有时候,伯父与我并肩而立,看着我的眼神既是欣慰又有所歉疚,而且还有些欲言又止。
我知道,他是想问我究竟会否怨恨我的父亲,他是想给我解释以更多的理由。
伯父啊,你知道吗?其实都不必的,我不会、永远也不会怨恨我的父亲——正是他给予生命。
我只是遗憾,无法刻制的遗憾:“我的父亲是那样的一个,努力的适应着人世的冰蓝色魔族。可是,身为与他血脉相连的儿子,我却在他身与心的温度不能自控的冰冷时,连一个温暖他的拥抱都没有能力给出……
不可接近,我那愈形孤寂的父亲啊,也许你早已遗忘,也许你还有所映像。
我多想要您知道:“或者,我、我的母亲和兄弟都连接近你,给予你留存人世的温暧的能力亦无;可是,我们深爱着你,并永远为您所可能有的幸福祈祝。”
注:本章主人公——长孙行布,长孙晟长子,世人风评善谋略,有父风。
花事 章十九 楔机
* *
那天,回宫之后,这位未来的晋王妃找到晋王,并对他说起与长孙炽的相遇。以及,长孙炽身侧的那两个少年。
“原来,他们就是他的儿子。他们跟父亲完全不一样呢,不过。长孙家的人真的每一个都非同凡响。”她赞叹。
“想知道更多关于长孙家,及长孙家之外的故事吗?”
杨广漫不经心的问,但显然是被她勾起兴致。
她连连点头,是的,当然想。
* *
于是,悠悠的,杨广说起了更多来给他知道。
“是,我跟那个人是同类,我们简称之魔族,来自另一片天地。
原计划中,应该是夺了属于你们的世界的,没成想这片天地初创者居然仍在这片天地里停留,而且对我们出了手。
有着无匹力量的初创者可以在十指伸缩之间毁掉我们整个魔族。
但,他只是永恒毁灭了我们的躯体,并留下最后一线灵魂,让我们堕落人间拥有籍人类之躯再生的机会,以及、超越人类的力量和智慧。甚至,当我们的血液流转出曾经的冰蓝色泽时,还会寻会有关于最初的远古记忆。
这比毁灭我们难了无数倍。
而比这更难上无数倍的,是他还必须平衡未来人世间魔与人的力量,那些力量自然由他提供,以各色的存在方式挥洒于人间,并确定那些力量会为最值得的人类所用。这样一次性超强度的力量挥发,注定他必然的毁灭结局。
但最为古怪的,是在他的力量之外,有一种桃红色,简称之爱的力量。那种力量在第一种力量挥发不久后浩浩荡荡的涌来,充塞这个天地的所有角落,化解上一次力量交接时的戾气,这世间逐渐堕落的人类灵魂得到洗礼,开始有所复。
不过复苏的模样却煞是混乱,首先是一帮人发起超脱生命与世俗的清谈玄学,成就先圣明哲之外虚无渐近不知所谓的魏晋风度;同时是代表绝对良善的释家思潮被各色阶层们深深信仰,使佛教一天比一天兴盛至于泛滥成灾。
再加上遗漏的戾气和我们魔族灵魂的入世为人,这个世界交织在在生机与绝望、善良与邪恶的两极,在一类人确然飞升了灵魂的同时,一类人却迷失至尔扭曲了灵魂。
于是,这个世界空前绝后的精彩绝伦,名士风流倍至,高僧天花乱坠;昏君如潮暴臣为流,奇思妙举疯行天下。
与人类的无状不同,那桃红色力量经由挥发者主控,无一例外的渗入每个魔族灵魂最深处,这种名之为爱的东西不死的伫存,一旦确然有人类能以足够的爱引发,本是弃置一切情感的魔族灵魂就会变异,成为桃红色的臣服者。
无情的魔族却是无从击溃的坚韧,可以毁灭却绝不臣服,四百年来无一例外。
四百年后的今天,魔族们复活到了巅峰,人与魔间不可比拟的差距已注定这个世界的未来归属。于是,每一个入世的魔族都诡异的笑,让被世事麻木的人类终究不由自主的颤栗。”
听到这里的时候,她也在颤栗,却足够勇敢的对上杨广的双眼道:“我不信。”
见杨广津津有味的看着她,并煞感兴趣的笑,坚持着定了定神,接道:“我不信,就算真的是这个样子,那也只是以前。因为现在,这个世上的魔族中又出了你和他,你和他,都是不一样的。”
“你确定?”
“我确定。”
“那我也确定。”杨广笑,很赞赏很阳光的样子,眼睛却早已不再看着她:“是,魔族对这世界主宰很遥远,遥远的也许不过是一个梦而已。当我们以为一切都到了尽头,就要走上那些必然的结果时,却真真切切的发现,一切,不过是刚刚开始。
创世者十指间的伸缩是我们所不能抗拒的深不可测,他以生命布下的局始终在以自己的轨道行走。当我们的力量达到最强,正像是他用最以对付突厥人的法子,如果人类的力量比之魔族天差地别的弱,那么,就让分裂与溃败在魔族最极中最强大的一点开始。
我和他,就正是那样的两个点。”
* *
为什么?他和他,就正是那样的两个点?
说到最关键的时候,杨广语声却止顿了,他看向遥遥的远方,神思飘逸再不可捉摸——甚至连一贯俊朗阳光的面目亦在同一时刻变的模糊不清。
她于是静立在他的一侧,只静静立着。
是的,她对那很好奇很好奇,无比的好奇。
可是,正因为比谁都明了这个人,她也就比谁都明白——无论任何事情,如果他去做,那永远都只是因他想。
在这样近乎诡谲的静谥中,十三岁的她雍容自若,并进行着自己的思维。
她想起那个初见长孙晟的夜晚,想起那紫衣身影眼中似有冷光的雷霆一闪。
她当然知道长孙晟,在昔年曾与美丽无双的宇文氏有过一段很美、却不够好的故事;也当然知道,当杨广说到她的‘母仪天下’,正是以他的天下在手来胁从长孙晟的关注与情绪。
只是,在他与杨广的相处之间,究竟是一种怎样一种莫测的的情形呢?
又究竟为什么?杨广要坚持着,以长孙晟心底深处对长孙炽、长孙一族的珍惜纠缠住他,使他不能走出杨广世界的所在呢?
无从得知了。
——仅在不久之后,一封来自东突厥的求婚信掀起了平静下无尽的滔浪。
于是,一段属于长孙晟的爱情注定了的开始。
而那些属于杨广的心事、属于他与杨广的莫测的情形,则注定了的一点点在世人所不曾知时,已被彻底的隐匿、被打破。
* *
开皇十三年,流人杨钦亡入突厥,诈言彭公刘昶共宇文氏女谋欲反隋,称遣其来,密告主。
都兰可汉对此深信不以,于是速速告知可贺敦。
可贺敦乃亲见杨钦,即之一面亲密使使西突厥,以图联合之计;一面提议都兰可汉向隋廷求婚,娶得真正的隋室公主。
都兰可汉的求婚实在是个让人高兴的事,隋廷正在无比的苦恼着要如何去劝都兰可汉废去他现任的可贺敦,那个已历三届可汉,岁月已久却风华犹盛并魅力无穷(奇*书*网…整*理*提*供),渐渐握住整个东突厥贵族之忠诚的前朝公主。
而现如今,都兰可汉居然自己就想通了。
何等幸事!君臣们俱皆畅意,想着这一次一定要给都兰一个比宇文氏美丽多倍,并温柔敦厚的绝代美人。并商议各色的婚嫁事宜。
相对于隋廷的欢欣,旁观的长孙炽眉宇间却渐渐皱起。
或者他不了解突厥的可汉,更不了解那位前朝的公主;却他很了解他唯一的弟弟,更永远不会忘记长孙晟所言她已堕落魔途的事实。
这样的一个成了魔的、美丽无双的女人,那外在无远弗界的魅力,和内在无所不用极其的心思与能力,怎么就会妙名其妙的失宠于如今的都兰可汉?
要知道,这个新继任的可汉无论能力还是魄力都远不能与沙钵略和处罗候相比。
而且,自这一纸求婚书公布于朝堂,清清楚楚,他感觉的到长孙晟的日渐漂渺。
* *
无人的夜不能入睡,长孙炽目注着天上的明月依然可以看到无边的黑暗与寂寞,仿佛,有一片他从不知道的时空正在将长孙晟慢慢吞噬。
那一夜的月下,他无意中俯身,看到了湖中的自己,竟已霜染两鬓,不禁苦笑:“这样的我,是否仍是昔日的谪仙天人?如何说岁月不会催人老?岁月里的愁千古延绵从不曾断,谁能愁思满怀而红颜不朽?”
“长孙晟。”他不过是自语,他甚至没有任何问的意思,可当他语声甫落的时候,居然有人回答了。
清远而温柔的声音,还伴着淡淡的少女的馨香。
声音是听到的,馨香却是闻到的,月下,一个素衣的少女淡雅的笑着,距他三步而已。
这里是他的家,是长孙氏的中心,他有虽从未出手但天下间少有能及的武功修为,这长孙府的每一个侍卫也绝对称的上一流高手,可是月色这样好,星光这样深,所有人却让这个少女就那样的站在那里也不知站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