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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常想,也许有很久很久以前的前生,我不是一棵树,我是一个人,也曾经青衫绿伞的与她相遇过。抑或是为了今生与她相逢,就像席慕容的诗,如何让我遇见你,为此,我在佛前求了五百年,佛,于是把我变成一棵树,长在你必经的路旁。
如果不是这样,我想,我无法解释今生的情缘和深情。
一个人伸枝展叶的站在大山里,我活了三百年,是那片山林里最高的一棵树,我可以看到很远很远,远处地山庄,更远处的铁轨,还有极远处的城市。天气特别晴朗地时候,我还能够看得到大海。我想像着有一天,我能够修炼成人形,去那些我不曾去过的地方看看。大山里太寂寞了,每天日升日落,除了小动物在我身边跑来跑去之外,我找不到一个说话地人。我想,三百年后,我更像一个人吧,不再是一棵只需站在那里地树了。生活一日复一日,孤寂感永远相伴。
我是一棵树,不能走也不能动,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吸收着日月地精华,天地的人气,来籍已修行,期待着有一天能永长的变幻成人形,可以走到热闹的地方去,过过我想过的生活。
认识她的时候,我还只能在日头充足,大山里浓荫遍布的时候,偶尔变作眉清目秀的男子,独自的坐在一棵大槐树下。
五月的槐花如此美丽芬芳,一朵一朵,轻轻的坠在我的面前。而她,也是在这漫天花雨里提着小篮走到我的面前来的。
我难得的遇见人,变作人的模样也只是一时的好玩,却没想却遇见和认识我。讷讷的红着脸站起,看着她走到自已的面前。
她白色的裙角仿如花朵,渐渐涨满了他的眼睛。
还是她先说的话,你也是来山里玩的吗?
我摇头,然后又点头,说不是,又说是。看着她七八岁年轻美丽仿如花朵一般的脸庞。
相伴了十年,直到她十八岁,爱,就这样在心里发了芽,爱是没有理由的吧,如果有,那也许是我几百年来一直太寂寞了。
她笑着点头,晃着小篮告诉我,我也是来玩的,顺便采一些栀子花回去。
两个人相伴着大山小径的跑,她在他旁边奔跑跳跃,我从来没有这样的开心。她坐我旁边,告诉我,她叫小兰,她家住在山脚下,紧挨着大山。家里有阿爸,阿妈,哥哥。问道,你呢,你叫什么名字,你家在哪的,家里都有一些什么人?
娇嫩的笑脸望着我,因着自身的幸福就以为人人都与她一样是有名有姓有家有爱的。
我语塞,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只说我叫树,家在那边的山脚。不想骗她,却更不想吓着她。
十八岁的时候,她来山里找我玩,她爬不上一个高坡,我先上去,对她伸出了手。心当时在咚咚的跳,怕她拒绝,她却红着脸伸出手来。放在我的掌心。一时间欢喜幸福,手中仿佛有电流经过。是一种无法言传的感觉。
只是大山里的女孩嫁得早,十八岁那年,她就告诉我,今天,有人上门来跟我提亲。
说完大眼睛望定我。不想错过我地任何爱恨悲喜。
我却木着一张脸,许久,装做无所谓地笑道,你那么漂亮,有人上门提亲很正常的啦。
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她只有独自一个人气呼呼地跑下山去。
望着她走远,我心里其实无限凄凉,一切的美梦都破裂,没想到她嫁地那么早。我只要再有个十年,就可以永远的变作人形了。她却等不起。
医生,你不知道。我所在的那个地方,地势本来就高。再加上三百年的高度。我可以更容易接近日月,所以我的修行比起一般地妖精来。要容易的多,半年的修炼,抵得了平常妖精一年的修行,所以,我只是只有三百年道行,事实上却抵得了六百年的道行,在妖界,五百年以上,就可以随心所欲的变作人形,也不必时刻担心会变回原形了。
几个月没有来找我,我天天坐在大树底下观望,却再也不见她来。
又是几个月,她含着眼泪慌慌张张的又上山来,对我说,树,我要嫁人了,男方是对面山脚的,聘礼都已下来了。
我知道,这是最后一次,她最后一次无声的渴望,我地最后一次的机会。从此后,错过了这一次,我就要永远失去她了。
然而,还是只能笑,说道,好啊,小姑娘要嫁人了,该高兴才是。
可是,我不想嫁给别人。她望定我,最后一次的想把心里地想法表达出来。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我不想嫁给别人,我只想嫁给你。
我明白地,却只能在她没有说出口之前阻止了她,他说,小兰,我要回去了。我媳子还在家等着我呢。
小兰听到他这么说,便匆匆地转身跑下山了。
我从此再也不变做人形了。只是恢复树的样子,伸展着枝叶站在小兰经常玩耍地地方。
这是个拥抱的姿势,然而,怀抱里再也没有人欢笑着扑过来。
有一天,看着她穿着新娘的装扮坐在一匹马上从我身边经过,新娘子在经过我的身边时掀起红色的盖头,眼内尽是悲伤和寻找的眼神。
枝叶在风中瑟瑟的抖,谁也不知道我是多么的悲伤。
嫁给别人总比嫁给我这一个树妖好,哪怕我现在能完全变成人形,我也会这样选择的吧。人妖殊途,所带给她不幸福。
然后,几年没有再见面曾说过,她家在山脚。她嫁的男人刚好也在另一个山脚。
我不想让她遭遇不幸,快速的变作人形,冲下山去,加入救火的行列。
和在一大群救火的人中间,已经忘记了自已的身世,和别人一样,拿着新鲜湿润的树枝使劲的扑打着漫延的火势,自已身上着火了也没有注意。
这样,直到火被扑灭,我的身上足足被火烧了五六个小时,挣扎着最后一口力气回到大山。紧张的山民急急回家去问询自家的情况,谁也没有注意到我。
没有人看到,我是怎样拼尽最后一口力气急急跑回大山的。看到了和小兰经常在一起的地方,才松口气,倒了下去。人身消去,全身化作烧焦的木炭。这是我的原型,我本是一棵树,为了爱的人,如今变作木炭了。
只是木炭也还是有意识的,我躺在那里,期盼着有一天她能重来这里。不再作他想,哪怕只是见她一面,知她一切都好就行了。
呵呵,其实变作木炭也没事的,虽然元气大伤,但是至少还有是有原身的。当时也不伤感。又是几年,她也没有来,而我被山脚的一个老妪拾回家去了。不久,知道老妪就是小兰的妈妈,我便没有离开那个家,原以为被丢在黑暗角落里,老人会忘了我。只是没想到
在老婆婆的闺女回娘家的时候,高兴的老人生起炉子杀鸡。我被从黑暗里捡起,丢到煤炉里去。在重见光明的一瞬间,我看到了她,还是那张美丽的脸,只是因着岁月和生活,有了淡淡的沧桑和忧郁。
听到她和她母亲在聊天,说男人对她不是打就是骂,过得很苦。当时听了,真的很难受,原以为她会幸福的,才选择放弃和成全的,可是没想到。
这样的想法却也只是一瞬间,悲喜一刹,人已全身重新发红发热,燃烧起来,烧尽了最后一丝生命最后的时候,我看到她的脸凑到炉子上来,眼神关注的看着火是否上来了。我想,她肯定不知道炉中燃尽的炭就是那个曾经和她牵手陪她玩耍陪她一起长大的少年。
所以,我不放心她,没了原身,找到你们爱情诊所来,请求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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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七章 虐待
(二百一七)
树把故事讲完,沉默的望着我。
我想,要帮他重新找到一个原身。这不是法力很高的妖或神一般也作不到吧。
在医院里,法术高的除了黑少,百媚,东小武好像别的医生也没有了。
只得再次打电话给百媚,请示她。
我把树和小兰的故事讲给百媚听。百媚沉吟一会道,我和东小武勉强能行,但是黑少最有把握。小涵,这种事,你要是不救这个树妖,我也没意见的。这不是吃几粒爱情药或者动个手术就治好的。要帮他重新打一个原身,施法的医生自已会元气大伤的。
我愣了,问道,难道不救他了吗?
百媚在那里轻声笑笑,说道,医院不是所有的病都能治的。我是不会出手相助的,一来是我不够自信能帮他的忙,另外一个,如果帮忙不成功,我自已最后会元气大伤的。这种事,我没有把握,所以你考虑一下别人,东小武和黑少,东小武我估计他不会愿意,至于黑少,如果你舍得他出事的话,你就试着去跟他说说吧。
百媚挂了电话。她从来如此,碰到特别棘手的病例,总是不给我明确答复。
树也听到了我的电话,望着我苦笑了笑,说道,她说的没错,如果这么容易,我想我也不用找到你们这里来了。医生,谢谢你,我走了。
我站在那里,不知怎么的,听完他的故事。实在是于心不忍。
哎,你等等。我叫住了他。
他停在门口,眼中升起了一丝希望。
我走过去。带着他往前走,我带你去问问。看有没有别的愿意帮忙的医生。
我带他下楼。
让树在走廊那里等,我自已去了保卫科。
我自已有私心,我想东小武能够出手帮忙,可是却不想黑少出手。
想自已也是可笑地。
到得保卫科,还好。黑少不在,只有东小武在那里。
我走过去,东小武看到我,立马笑着站了起来,叫我一声阳阳。
我微微应了一声,说道,东大哥,有事想请你帮忙。
他笑道,什么事。你尽管说。
我便把树的故事讲给他听。然后对他道,东大哥愿不愿意帮忙,帮树找一个原身。东小武面有为难。没有答我的话。
我只得再问了一遍。
他才不得才为难道,这个。很危险地。小涵,我们没必要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病人让自已有生命危险吧。。。
我知道他地意思。当下也没有多说什么。沉默着转身离开。
心想,人都是自私的,自已舍不得黑少出面,凭什么要东小武不顾自已去救这个病人呢。
可是没想到,当我走到走廊那里,准备告诉树,没有医生愿意帮忙时。
看到一个高大的黑影子正背对着我面对着树站着。
正是黑少。
他们两个已经谈了很久了。
我走了过去,听到黑少的声音,恩,你想再找个原身是吧,好的,我先跟你去看看,如果你说地情况属实,小兰的确过得很可怜的话,我会帮你忙的。
我听到这里,看到黑少已经答应树愿意帮忙了。
当下心焦,一把拉过黑少,稍微走远点,对他轻声道,你不要一口答应,百媚跟我讲过,这种事很危险的,万一不成功,他找不到原身是小事,你们有可能还有元气大伤。黑少笑笑,说道,你放心好了,以我的功力把他的魂魄逼入一个无生命的体内,是很容易的,你忘了我们在唐朝时,东大哥死了,是我找回他地魂魄,重新拍入他的肉身后,让他活过来的。
我点点头,这件事我没有忘,黑少法力高,我也一直知道,只是…
但是百媚说,真地很危险,我不想你出事,黑少,百媚都说了,可以不用帮助他的,我们医院不可能所有地病都治得好,百媚说可以不能治地。
我的态席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想,爱真地是自私的,一想到自已最亲密的人有危险,就立马善良啊,职业道德啊,责任啊,全忘得一干二净了。
黑少却笑笑,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