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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兰斯牧师。我想大人在三天之内就会接见你。你的安全,就是我法尔考的责任,没什么可担心的。”
“这样啊。那可真好!呵呵……”兰斯的笑意发自肺腑,“那么,我有一件事想拜托您。”
“是什么问题?”
“您知道,我是一个牧师,有神力的牧师。格雷堡那边有我的一个病人,我明晚还要去一次,但是在我与宰相大人达成共识之前,我还是伦伯底的囚犯,不能单独行动。就是说,我出去时身边会有两个看守,或说保镖在。”
“明晚吗?”法尔考沉吟道。这个信息是他不该知道的,当然不会到处说。法尔考并没想到,这个信息也同样是兰斯不该知道的。
“是的。到那时,我希望驾车的人不是西米塔尔。他是一个战士,不是魔法师。而我对战士总怀有戒心,您知道,战士没头脑,易冲动,这也许会影响到我的治疗……”
“与我们魔法师相比,战士的确缺乏智慧。”
“是呀。所以我不愿意跟他们在一块。法尔考先生,我希望您能向大人提议,任何时候,都由您来担当兰斯的领路人。”
法尔考不语。他在思考,在兰斯看来,法尔考的想法像写在白纸上:兰斯打算跟大人合作,做他的看守不会有任何麻烦,相反,还可以把说服他的功劳揽入手里,不让西米塔尔独美。这真是太划算了!
法尔考板著脸,但他的眼楮却在得意:“当然,我会向大人提议的,兰斯牧师,你放心好了。”
“那,拜托您。”
没有片刻耽搁,法尔考启动了一颗传讯水晶球,把助手汉佛莱叫过来,让他带兰斯回兰斯的牢房。法尔考自己赶要向瓦勒汇报,经过一番艰苦的攻心战,已经说服兰斯,使他让步,开始与己方合作了。兰斯提出要求,在最终妥协之前,任何事情,要由他法尔考与兰斯接触,而不是身为战士的西米塔尔。牧师对战士始终怀有戒心。
兰斯还没离开,法尔考的好心情已隐约摆在脸上。
牧师跟随著汉佛莱离开魔法控制中心。他的心情可无法像法尔考那样好。他知道,瓦勒未必会准法尔考的提议。以瓦勒的观察力,对法尔考的能力和为人,想必有深刻的认识。由此推论,瓦勒也许会看穿牧师的诡计,更坚持用西米塔尔看住他。
但同样也有一种可能,瓦勒认为兰斯的态度正在软化,答应他要求,向他示好。
不管怎样设陷,结果都是不确定的。一切本就是赌博。作为囚犯的兰斯,没有能力百分之百的控制看守们的行动。
能拿到一个不确定的承诺,赚得一个敌人的妥协,已经是最大的成功了。
这一天,兰斯再未见到法尔考。
与其待在牢房,为已经放出去的圈套感到不安,不如积极行动,设置更多的陷阱。
兰斯等亮羽回来,教给黑鸠一套说辞,让它去诺伊斯的隐秘房间。
如果诺伊斯一个人在房间里,就在他面前现身,把这套说辞推销给他。如果还有其他人在,就隐忍,等待下次机会。
夜色慢慢降临。黑鸠在阴影的掩护下潜入精神魔法审讯室,找到诺伊斯的房间,由门旁边一个狭窄的通气孔挤了进去。魔族正躺在床上,双眼无神的望著棚顶。
诺伊斯在思考。思考他的生存状态,思考瓦勒对他的期望到底是什么,瓦勒会拿他怎么样,要不要采取某种行动,迎合还是逃避。
与兰斯相同,此刻,诺伊斯是瓦勒的囚徒。
与兰斯不同,魔族没有兰斯那样完美的仪容,可以借之发展人脉关系,他白色的头发、绿色的瞳子在他与人类之间划下明显的界线。他接触到的人极其有限,这些人又普遍对他怀有强烈的戒备心。
诺伊斯不得不承认,离开瓦勒,他不知道怎样生存。他从未见过其他魔族,而人类,是不会对他怀有好心的。在伦伯底,诺伊斯从未得到真正的同盟者。
兰斯要做的,就是给诺伊斯一只可以握住的手。并不温暖,但却是唯一的。不是什么友情,可信赖的只有利益,各自的利益。
亮羽飞过诺伊斯的视野,给他看到它充满妖异魅力的黑色羽翼。它落在魔族的枕边,习惯性的啄了一下右翼尖端的一根杂毛。
魔族歪著头看了黑鸠一眼,又转过脸看棚顶,继续装傻。
“诺伊斯,起来了!”黑鸠叫道,向诺伊斯的脸扇了下翅膀,“主人有事找你。”
魔族一下子坐起来,盯著黑鸠看,满眼的疑惑,仿佛在问,一只鸟怎么会讲话呢。
“别再装了,魔族。你不傻。否则亮羽也不敢冒险接近你了。”黑鸠跳到诺伊斯面前,大模大样的说道。
“魔宠,你,谁的?”
“不要再演戏,好好说。主人知道你可以流利的讲话,正如你可以听懂复杂的句子。魔族,你在人类世界生活了至少一年了,在这一年之中,你学会了人类的语言,你极少与别人交流,但出现交流障碍的情况几乎没有。当你想要别人听懂你,你总能达到目的。这种错乱的语序,还有它颠倒的规则,你不觉得太稳定了吗?稳定得像一门新发明的语言。瓦勒怕早已看出来了吧?”
瓦勒的名字似乎触动了诺伊斯脑中的一根神经,黑鸠清楚的看到,魔族绿色的眼瞳一点一点变冷。
现在该讲出那句激怒诺伊斯的话了:“我有理由相信,瓦勒从你表演中得到了不少的乐趣。”
诺伊斯的瞳孔开始拉长,周围出现一圈浅灰色的针状印记。他脸上犹如结了一层寒冰。
亮羽有点胆怯,但爱慕虚荣的它,强自忍住恐惧,没有后退。
诺伊斯的声音变了,凝重,充满敌意,像浓浓的冬雾:“你主人是谁?”
“我的主人,是瓦勒的另一个囚徒。他……”
“兰斯。”诺伊斯道,“你的主人是兰斯。在你身上能感觉到他的味道。牧师,魔法师,强大的精神力,却缺乏控制力量的技巧。西米塔尔,我,甚至法尔考那个蠢货都强过你主人。现在”拖长了尾音,“告诉我他想要什么,凭什么和我交易。”
这一连串的突袭给亮羽造成了很大的威压,也将兰斯本来的布置打乱了。
黑鸠强作镇定,在原地踱步,拼命思考对策。
诺伊斯默默的等著。
兰斯本来的想法,是要站在诺伊斯的上风,向他施恩。不曾想,魔族的灵感太强,对兰斯的实力做出了合理的估算。再想威胁诺伊斯已不可能,唯有采取平等合作的方式了。
亮羽打定了主意,它不愧为世上最聪明的黑鸠,直接挑明了来意:“我主人要逃离伦伯底。”
“他没有这个能力。”
“我主人在外面有朋友,给他支持,这是他的第一个优势,也是他与你最大的不同;他懂得魔法,而西米塔尔不懂,有些很简单的事情,没有魔法就做不到;法尔考懂魔法,但他是个傻瓜,被我主人抓到把柄。我主人有周详的计划,计划中唯一的难点,是你肯不肯袖手旁观。”
“我有什么好处呢?”
“我主人和瓦勒不同,他不想控制任何人,他只是不想被别人控制而已。只要你不插手,我主人有绝对的把握离开伦伯底。然后,你在外面就有一个盟友。”
“就这样?”
“是的,就这样。老实说,主人已经做好了第二手打算,告诉你也无妨。”
“喔,是吗?”诺伊斯做了个冷笑的表情,“他打算怎样对付我呢?”
“声音。”亮羽叫道,而后,开心的读到诺伊斯脸上的惧意,一切又回到兰斯的计划中来了。
“你害怕声音。海潮声,吵闹的人声,矮人敲打矿石。你恨他们,但你只能忍耐。你没有得到长辈的照顾,没有另一个魔族,教会你对付噪音的方法。”
诺伊斯望著亮羽不说话,显得有些期待。
可惜,兰斯也不知道魔族怎样抵抗噪音。不然他真的可以给诺伊斯点好处。
“自然界的声音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魔法噪音。也许你知道,有一种魔法叫狂啸术……”
诺伊斯不耐的说:“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要我合作呢?”
“时间。你应该明白,在魔法师对决中,抢得一轮施法时间有多重要。”
“我了解了。”诺伊斯打了个手势,“我想知道,兰斯会怎样对付西米塔尔。当然这跟我无关,我只是好奇,西米塔尔没有任何破绽。”
黑鸠故弄玄虚道:“看著好了,有朝一日,你也许会用到类似的办法。”
“我愿意合作。但我需要一个保障,使瓦勒不怀疑我。”
“在必要的时候,主人会施展一个弱化的狂啸术攻击你。”
诺伊斯似乎还想说什么,迟疑了一下,摆了摆手,让黑鸠离开。
魔族知道,日后他真的需要兰斯的帮助,但此刻要到的保证却毫无价值。
只要不影响自己利益,诺伊斯还是很愿意见识一下兰斯逃狱的手段的。
这样,尽管过程有所不同,兰斯的目的还是达到了。
明晚,又要去探望格雷堡的神秘病人。法尔考为了争功,排挤西米塔尔,一定会努力要到车夫的职务。瓦勒为了兰斯的顺从,很可能在小事上满足他要求。
禁魔枷锁取掉了,兰斯可以在第一时间施展突袭。当世没有一个魔法师能够抵御律令魔法的昏睡效果,而两个头轮流行动的山姆和金,有七成以上把握击中静止目标。
在兰斯对法尔考施展手段时,诺伊斯只会冷眼旁观。或许他还会一时兴起,跟著兰斯逃亡也说不定,特别是,当一条挖好的地道凭空出现在眼前。一个魔族助手,无疑是极有用的。
杰佛里的布置会最大限度的延缓追击队伍的组建,兰斯有足够时间穿过地道,到达城北的小屋,乘上德摩尔的马车,向城中逃亡。
第二天,兰斯还要避开宪兵的眼线,逃离艾哈迈,在瓦勒的眼前彻底消失。
兰斯反复考量著计划的每一个细节。能做的都已经做了,所欠缺的,只有运气,使每一个环节都顺利的运气。
然后,他还需要更大的运气,使他有余裕在两次逃亡的间隙潜入格雷堡,找到夏尔蒂娜,告诉她他爱她,愿意带著她一起离开。
兰斯强迫自己闭上眼楮,睡觉。他不想念夏尔蒂娜的名字,怕在梦中见到她哭泣的脸。
说也奇妙,在插翅难飞的牢笼中,女孩的爱情是比自身安危更重要的事。
冷月西沉,新的一天到来,正是决定命运的二十二日。
这一天,兰斯把整个白天用来心烦,几乎是一秒一秒度过的。
好不容易到了黄昏,法尔考讨好的送来丰盛的晚餐,却只字不提兰斯拜托他的事,弄得兰斯食而不知其味。
他心里明白,法尔考没说什么,正代表一切顺利,可就是无法不担心。
吃过了饭,杰佛里进来问安,告诉兰斯,下一班开始,狱卒都换成他的亲信了。
兰斯点了点头。他知道杰佛里只肯提供这种程度的帮助,对自己的计划根本不敢了解。
杰佛里走后,兰斯就一直看铁窗外的天空。夜色越来越沉,他的心情也越来越紧张。他不停的担心:要是今晚的探病取消怎么办,或者,行动没取消,却是西米塔尔做看守,又该怎么办。
转念一想,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让艾瑟伦把地道入口重新加固,等待下次机会即可。
自己讨厌的只是面对危险,还有,与瓦勒见面,才如此不安。
当狱卒找钥匙的声音从牢门外传来,兰斯像弹簧一样站起来,巴望的看著。不料,进来的不是法尔考或西米塔尔,而是一个他怎么也想不到的人圣心城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