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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而受培养;而杰瑞,他的话不多,无从判断他的职业和身份,只感觉他是个家教高明的贵族子弟。细想起来,倒是话最少的杰瑞在引领纳瓦什和阿索斯的高谈阔论。
如果不是有要务在身,奥尔森很愿意在几个年轻人身边度过一个星期的海上旅程。可现在,他必须尽快找到伊丽莎白,看她是如何把小艾米莉教坏,尝试用自己微薄的说服力予以纠正。
奥尔森的视线越过三个青年的餐桌,在幽暗的餐厅内巡回。终于在餐厅对角的一个位置看到了伊丽莎白的身影。墙壁在那里凹陷进去,形成一个不露痕迹的隔间,里面有两张圆桌和若干零散座位,公爵的女儿身穿华贵的白色带金线装饰的连衣裙,以大方、稍有些张狂的姿势坐在座位上。在她身边的艾米莉穿著一套深色哥特风格的长裙,表情似乎有点缺乏自信。没看见夏菲的影子。
奥尔森注意到,那个小隔间内的人员密度明显大于餐厅其它各处。不足十平米的空间内挤了七八个人,只有一个座位空著,而周围的几张圆桌也坐著客人。此外还有一个显著特色,是除了伊丽莎白和艾米莉之外少有其他女性。
奥尔森不声不响的向伊丽莎白她们靠近。
伊丽莎白正在以纯熟的手法向四周的男性展现她无与伦比的,带著浓郁个人特色的女性魅力,大方,不设防,居高临下。她在讲笑话,讲些不会暴露身份的趣闻。贵族们不时爆发出愉快而克制的笑声。
在金鲨号上有条不成文的规则,不要探问别人的出身。每个人都说自己想说的,扮演自己想扮演的角色,而作为听众,相信别人的说法,至少是表现出相信的态度,是应有的礼节。
当然,像丘鲁尼利少爷那样的除外。多数乘客也不把他当成圈内的一员。
这跟化妆舞会很类似。规则是这样,怎么玩就看个人喜好了。
有不受重视的贵族子弟大肆吹嘘,把自己说成某国的王子,也有在现实中不得意,却穿戴著一身昂贵的衣裳,自称某知名富商的继承人引人上钩的职业骗子。但同时,也有一些身份真正高贵,却低调演出,留下含蓄的暗示等人揭开的大贵族后裔。与这种大人物结交,后来凭此咸鱼翻身的例子同样数不胜数。
在金鲨号攀附权贵不很容易。必须够聪明,但必须表现得足够傻,把握尺度,让你的游戏伙伴不在旅程结束之前就厌弃你。
这对游戏双方都是一种保护,也提供一种亲近的途径。是游戏存在的潜规则,也是游戏中最有意思的一点。
伊丽莎白所扮演的,正是低调出现的大人物。她的形象气质都太张狂,可说是气势十足,难称低调,但以她温沙公爵女儿的身份,仍有在游戏结束揭开底牌时提供冲击力的资本。
可惜,那些进入伊丽莎白圈套的男人,注定会以被戏耍终场。因为她就是来玩的,下了船就谁也不认识。
比较而言,芬顿的小公主艾米莉演得更称职。女孩根本不懂得该怎样表现,才能像伊丽莎白那样具有吸引力。不是她长得丑,实在是年纪尚小,身体并未发育完全,不像十七岁的伊丽莎白那样玲珑有致,越是学伊丽莎白,就越显得不伦不类,倒失去了本来的魅力。
奥尔森隐身在一伙年轻贵族后面,偷偷观察那边的情形。毫无疑问,伊丽莎白的演出是成功的。周遭的男性贵族们即使没在看她,也很少相互交谈,食而不知其味。他们的魂魄都被美丽的公爵女儿钩去了一大半。也有走出餐厅的贵族女士,用又妒又羡的目光望她。餐厅的重心正在慢慢向她倾斜。
小公主则差不多被所有人忽略,偶尔想要说话,也找不著张嘴的时机。女孩脸上一副受委屈的表情,身子越缩越小,快要缩进靠背的阴影里。
奥尔森琢磨著,再过半个小时艾米莉就该无法承受了。到那时他把她拖出这个可怕的话剧场,带她到船舱里,让她揪自己的胡子,明天她就再不会来了。
正想著,忽然感到一股冰锥般锐利的目光扫过来,不由自主的后撤半步,碰到了身后的一位客人。一边道歉,一边以眼角余光回望,隐约看到伊丽莎白唇边轻蔑的笑意,不知是不是丢给自己。
“呀,艾米莉!潮!”伊丽莎白叫道,手拢成小碗的形状,轻敲艾米莉的肩膀。
“伊丽莎白姐……”小公主正在郁闷,抬眼看著伊丽莎白,周围十几道男人的目光齐射过来,有的躲闪、有的直接。她从来没有被这么多男人环视过,在王宫中,很少有人敢直视她的眼楮。这种经验还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
小公主的脸蛋刷的白了,紧接著,又泛起仓惶的红晕。她瞪著大大的杏眼,胆怯的扫过男人们的脸,不敢在任意一个停留。
坐在奥尔森身边的一个中年贵族没有任何先兆的欠了欠身。
奥尔森意识到,在刚刚那一秒钟,餐厅里的气氛起了微妙的变化,艾米莉的存在感被突然性放大了千万倍,令每个人都无法忽视了。
“背的领子。”伊丽莎白指著艾米莉的胸口说,见她不明白,便笑著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身前,“衣领皱了呢。背别动,让姐姐帮弄。”
“嗯……”小公主低声含糊的答应著。伊丽莎白用力扯了一下,她便俯身靠在伊丽莎白肩头。
不知怎地,从餐厅入口处吹过来一阵凉风,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连同老奥尔森在内,许多客人情不自禁的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清爽的空气,心里不禁怀念起外面温柔舒适的海风来。
这时有人小声咳嗽一下。老枢密官清醒过来,连忙扭头看向伊丽莎白和艾米莉。一看之下,吃惊不小,张圆了眼楮和嘴巴。
原来小艾米莉传的长裙在背后开了一个大大的倒三角形开口。开口边沿缀著六角星花样的白色蕾丝衬边,衬边以里,露出大片娇嫩得像玫瑰花瓣一样的肌肤,在橙黄色烛光映照下,呈现出一种混合著青涩与成熟的奇妙味道,看在眼里,却像置身玫瑰园,嗅著甜腻醉人的花香。
而在那片芬芳的玫瑰园中,又有一条弯曲的峡谷横亘,隐没在一片神秘的阴影谷中,分外引人遐思。
女孩的背影虽没有成熟妖艳女子那般丰盈曼妙,但是却有著自然与纯真的诱惑力,正是游戏人生的纨裤子弟平日所难见的。
伊丽莎白浅笑著,把下巴枕在艾米莉的肩上,双眼发亮的望著她的奥尔森叔叔。她纤细柔美的右手滑过艾米莉光著的脊背,手指颤抖著,像青蛇在水中滑行,又像琴师抚琴。
餐厅里奇怪的安静下来。附近聊天的贵族都不约而同的住嘴,连有的音乐家也一时忘记演奏。
“伊、伊丽莎白姐……”小公主声音颤抖的说,“领子,领子弄好了吗?”
“马上。”伊丽莎白笑了,恶作剧的在艾米莉吹弹得破的皮肤上弹了一下。小公主小声“啊”了一声。
“请原谅”坐在奥尔森身旁的中年贵族忽然踉踉跄跄的站起来,碰得椅子直响。奥尔森让开过道,那个贵族在众人注视之下,用手帕掩著口鼻,匆匆的跑向餐厅的入口。奥尔森清楚的看到他手帕有星星点点的红色斑点。
再回过头,艾米莉已经回到自己座位上了,低著头,绞弄著手指。
餐厅的气氛恢复如常,又充满富于跳跃感的轻声细语。但是老奥尔森很快无奈的发现,眼前这一块区域的主角已从伊丽莎白变成了艾米莉。许多年轻贵族、商人围著小公主,热心的与她搭话,并相互讥讽。
艾米莉对这突然的变化弄得不知所措,一时有些无所适从。她求助的看向伊丽莎白,后者回给她一个鼓励的微笑。于是,女孩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虽然她什么也不明白),变得高兴起来,脸上洋溢著灿烂得难以逼视的微笑,连餐厅里昏暗的烛光好像都为之一亮。
奥尔森长叹。什么都不必说。在转瞬之间,只有稚龄少女才具有的奇妙魔力,已将轮船上许多阅遍山水的情场老将征服了。
女王化的伊丽莎白太可怕了,并不是老枢密官能对付的敌手。若是由伊丽莎白担任外交官,星落各国因交涉不力而失去官职甚至自杀的外国使节一定逐年增多。
奥尔森摇头,抛开那个荒唐的假设,随手把酒杯丢在附近桌上,反正那几个老贵族忙著看艾米莉,长吁短叹的出了餐厅。
上了甲板,眼前豁然开阔。上午的阳光照在微微起伏的海面上,有些刺眼。一只海鸥“呀呀”的叫著,绕著金鲨号的主桅杆盘旋,像是在玩飞行游戏。
因为有稳定的魔法动力源支持,金鲨号的船帆根本没有实际用场,只是一个摆设而已。事实上,金鲨号本身不也就是一件昂贵的摆设?
老奥尔森踱向桅杆,那边的地势较高,他想站在台阶向岸边眺望。刚走了几步,桅杆后面忽然跳出一个穿斗篷的黑发女孩,满脸喜悦的冲向他。但当女孩看清他的样子后,便站住了,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
奥尔森用微笑原谅她。女孩的个子不高,留著利落的短发,相貌极为可爱。她看起来比艾米莉大一点儿,也就十四五岁年纪,带著一股同样的纯真,却有著艾米莉所没有的礼貌。
老枢密官不由得想道,如果艾米莉和这个女孩站在一块,那会是怎样一种可爱的情景呀。
“您好。”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奥尔森回头一看,正是那位刚刚在餐厅里见过的,超凡脱俗的杰瑞,微笑著看著自己,和那个短发少女。
“我们刚刚在餐厅里见过对吗?”杰瑞微笑道。一瞬间,令人感到世界上所有的儒雅都被他的笑容吸取过去了,剩下的只有做作,以至于根本找不到一个同样的笑容回他。
老枢密官在心中惊叹他的魅力。他十分清楚,即使是伊丽莎白最美丽的时候,也很难像眼前的青年这样富于吸引力,也许是她从不隐藏她的傲气与强势所致吧。
奥尔森愉快的向杰瑞伸出右手:“你好。我叫奥尔森,是个退休的老头子。”
短发女孩快步跑到杰瑞身后,从那儿悄悄的看奥尔森。
杰瑞和奥尔森握手,“我是杰瑞,星落南方来的流浪客。这是我的表妹雅尼,圣心城人。”
“你好。”女孩甜甜的对奥尔森微笑。好像只要杰瑞喜欢的人,她也会无条件的喜欢。
老奥尔森笑眯眯的向雅尼点头,抬起头,望了一眼天空,说:“今天的天气真不错呢!”
“是呀。相比起来,待在不透风的餐厅里吃饭,真是一种可怕的折磨。”杰瑞的话一下说到老奥尔森心坎里。
“哈!但总有人乐此不疲。”老奥尔森大笑。此时他已确信无疑,这个杰瑞是惹人喜爱的家伙,船上独一无二的一个。
“因为他们过惯了那种日子呢。这就好比拉车的老马,放在辽阔草原上也不能奔驰。一样的道理。”杰瑞淡淡的说道。
老奥尔森不得不以慎重的眼光重新审视了一遍这个忘年交的新朋友。眉头不自觉的皱在一起。也许,这个杰瑞的智能不逊于他的容貌气质,同样是世所罕见的。那么,他便是一个集优雅、智慧于一身的天才。
多年的官场经验使老奥尔森明白,一个真正优雅,又善于交际的人物永远是不可小觑的,即使他没有一点真才实学。而多年的随军生活又无数次的使老奥尔森看到,一位聪明绝顶的幕僚的价值,抵得上半支骑士团。
那么,一个同时具有顶级魅力与智慧的青年,他的价值该如何衡量?
老奥尔森在心中苦笑。如果他仍在任,他会立刻写信给安德雷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