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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掌光明顶-第2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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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住此地,有什么理由反客为主欺凌主人?若肯识相些,就速速退到一边,若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听到赵禹声色俱厉的呵斥,那两名海沙帮弟子都变了脸色。他们实是又恼又惧,一方面不忿赵禹对他们的恶劣态度,另一方面又不敢得罪这位武功高强又得总舵主看重的年轻人,一时间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低头避开赵禹咄咄逼人的目光,却也不敢置元总舵主的命令不顾,就此退开。
    气氛忽然变得沉闷僵持下来。
    崂山派众弟子见到这一幕,原本满腔的愤怒渐渐消褪,随后却生出几分隐忧。海沙帮近年来行情见涨,江湖中有目共睹,他们崂山派在胶南一地虽然有些许名声,但出了山东,却也无甚值得人传颂之处,两下相比,根本不是一个级数。江湖厮混,所谓快意恩仇,不过嘴上一时爽快,方方面面的顾虑却是极多,他们委实不想四处树敌结怨。
    崂山派中抱着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已经有人开口道:“若要用餐,原也不必一定要出门去……”
    两名海沙帮弟子见崂山派中人主动退让服软,嘴角泛起一丝傲慢笑容,对武功高强的赵禹也就不再怎样畏惧。武林中终究要讲究一个以势压人,武功高手又如何,华山派高足又如何,现下他们海沙帮声势正旺,便连武当名宿张三丰站在面前,那也不必畏惧!心中念头闪过,那两人再望向赵禹的目光已经散漫了许多,冷笑一声道:“咱们都是照章办事,总舵主吩咐下来,自然要尽心尽力去做。白少侠若仍强要为难我们,脸面上却难再得个体面!”
    听到这不甚客气的说辞,崂山派那佟百涛只觉心中咯噔一声,心弦已经绷紧起来,场中这些人,只他明白赵禹的真正身份,联想到魔君煊赫声名,心下已经害怕魔君会按捺不住大打出手,他不动声色凑近赵禹,轻轻扯住其衣角,冷厉目光却扫向先前出言示弱的弟子。
    赵禹对佟百涛点点头,而后望向那两名海沙帮弟子,只定定望着,却不说话。他如今功参造化,喜怒之间自有凛然不同的气势凝聚。那两名海沙帮弟子武功未见得高明,但能够跟随在元总舵主身边,自然也是擅长察言观色的心机灵巧之辈,瞧着赵禹气度的变化,心下生出微妙反应,觉得这年轻人的目光似乎与诚王一般,高高在上,一念决人生死,心神不由自主未知所慑,踟蹰得片刻,左边一人干咳一声道:“若要出门去用餐,也并非不可以。白少侠乃是总舵主的贵客,我们却不敢怠慢,便让闲杂人烦扰到都是罪过,须得居近来伺候,这样可好?”
    赵禹不置可否,转头拉起佟百涛,笑道:“还要谢过佟掌门收留方便,可愿共进一杯水酒?”
    佟百涛连忙点头,心中对赵禹却已经佩服至极。如今扬州被重兵包围,魔君却能谈笑自若,单单这样一份胆识气度,已经让许多人望尘莫及。若易地而处,佟百涛自忖无论如何做不到赵禹这般淡定。当下不再多说,吩咐弟子几声,便与赵禹并肩向外走去。
    那两名海沙帮弟子对视苦笑,都觉无可奈何,一起快步赶上去,一路神情冷峻,不许旁人靠近赵禹。
    赵敏并未跟上去,而是神情复杂坐在房间中,心绪混乱得很。
    她生于蒙古王侯之家,有一位不同寻常的父亲,自幼耳濡目染,养成不让须眉的气度。过往几年,也曾跟在父亲身边,远赴辽东,白山黑水之间剿杀作乱的金国余孽,谋略气概非比寻常。待听得赵禹畅谈一番心中所思所想,才发现这个自幼便投契的少年成长起来同样不逊于己,甚至犹有过之。
    赵禹那些念头,赵敏非但从未想过,甚至听起来都觉胆寒。汝阳王崇慕汉学,连带赵敏对汉家传承都有一番自己的见解。泱泱大度,德服四方,可算是儒家一个崇高的愿望。同时中庸处事又是他们信奉的金科玉律,人伦纲常是比性命还要重要的事情。
    赵敏身为蒙古人,对于汉人许多视为理所当然的说法都敢提出质疑,同时疑惑不解之处也会向老师和父亲请教。她尚记得父亲曾经说过,大凡一门学问说法,能被千百年的信奉传承,除了其本身确有精髓,与这时势也密切相关。汉儒学说,讲到底都是教人做个顺民,安分守己,逆来顺受。中土地大物博,远非塞外漠北苦寒之地可比,民众谋生也简单,只须兢兢业业守着一份土地去耕耘,生计便不甚艰难。
    人心浮动,难以把握,总是得陇望蜀的心态。汉儒这一套,君臣父子,人伦纲常,正是教人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也能让人信服。这对帝王来言,自然是一件大大好事。而且这一套学问,上上下下,面面俱到,帝王天授,小民也能安居乐业,可算是各得其所。所以,王朝更迭,大乱之后,只要守住这一份规矩,守住这一块土地,汉人总能很快的崛起,重迎盛世。
    父亲的见解,赵敏深以为然,蒙古大元虽然霸占九州,君临天下,却正是因为对这汉儒学问敬谢不敏,搞到现在君臣父子一塌糊涂,原本通衢大道几乎已经走到绝处。
    然而赵禹一番话,却又给赵敏打开另一扇门。越仔细思量,赵敏越发认识到,汉儒这一套,虽然算是治世不二良策,又何尝不是自缚手脚的无奈之举。汉武之后,汉人几番兴衰,却也只是在方圆之间打转。而蒙古人崛起漠北风沙之间,却能马踏天下,打下一片亘古未有的浩大疆土!这当中的得失,着实令人难以取舍。
    令赵敏感到忧心的,是赵禹那一份可算狂妄至极的野心。他想改变这一切,不吝于夺走汉儒给天下所有人分配来的东西。赵敏穷尽思量,根本看不到赵禹有丁点成功的可能!
    她在房中枯坐良久,似在思忖一个极为极为艰难的问题。良久之后,眉梢才渐渐舒展,美眸中却泛起一丝微不可查的娇羞意味与决绝。(未完待续。)


257章 布局天下宜早为
    客栈中气氛不同寻常,虽然客房住满了客旅,可是前堂中却静悄悄的无甚客人,便连掌柜小二面色也阴晴不定,一副忧虑重重的模样。
    赵禹与佟百涛寻了一间靠街的雅室,叫了一些酒菜,一边等待一边闲谈几句。而海沙帮那两人则如门神一般守在雅室门口,瞪大了眼充满警惕,就连送菜的小二都被瞧得心惊胆战,不敢久留。
    与魔君同坐一席,哪怕现下双方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佟百涛仍觉有些不适。这当中虽有一些正邪之见的考量,更多的却是因为魔君现下的身份地位。瞧着眼前这个俊朗甚至有几分秀气的年轻人,又想到其呼风唤雨、执掌万军的庞大权势,佟百涛便拘束得很。
    今日的扬州城街面上仍旧一副风声鹤唳的模样,不远处一队队全副武装的苗军在街上巡弋而过,寻常行人绝迹。
    赵禹端起酒杯,对佟百涛示意一下,一饮而尽后叹息道:“真不知这兵荒马乱的世道何时有个收尾!”
    佟百涛正不知说些什么,忽瞧见魔君手指沾住茶水在桌面上点了点,心下了然,挪动座椅背向门口,而后随口应了一句,却在桌面上用茶水写道:“魔君有何打算?”
    “出城。”赵禹写完后,指了指门口。
    佟百涛略一思忖,便明白了魔君是打算借助元总舵主的便利出城去。他也知滁州军现下与张士诚之间气氛紧张,略带忧虑写道:“如此可有隐患?是否太过冒险?”
    “不妨。”赵禹心中打算自是不便与佟百涛仔细分讲,这番邀请佟百涛来又有另一个念头,口中一边闲扯着,一边写道:“扬州或将有真正兵灾,佟掌门须慎之又慎。”
    佟百涛看到这一句,心中蓦地一跳,暗道莫非滁州将要用兵江北,攻打扬州?这念头随即被他否定,他虽只是寻常江湖人士,但在此处逗留些许时日,对江南左近形势也有一些明了,对滁州而言,集庆虽是一个目标,也是哽在喉中一根骨刺,一日不下,形势便极为艰难。
    现下家眷弟子皆备困在扬州城中,佟百涛不得不谨慎一些,便问赵禹何出此言。苗军虽然凶名在外兵围扬州,却也绝对不敢全无缘由真正攻打扬州。这也是现在扬州城中虽然形势不妙,却还未真正大乱起来的原因。
    待得上菜小二退出门去,赵禹才写道:“杨完者必死!”
    一瞥之下,佟百涛脸色骤然一变。他委实想不通,杨完者现下身在重兵环卫之中,魔君究竟哪里来的如此底气?虽然心中好奇,他却也不再就此事发问,只是沉吟着轻轻点头,心中却已经开始思忖若杨完者真的身死,扬州城将会是怎样局面,而他和弟子们又将如何保存下来。
    赵禹对佟百涛心中所虑也略有了解,沉默片刻后便续写道:“我得佟掌门相助一臂,理该有所回报。只是当下自己都难保,也不便空言承诺。扬州城中我尚有一些助力潜伏,若真万急之时当襄助佟掌门避过此厄。现在却有一些别的事情要相询一二。”
    佟百涛看过后,略带疑惑望向赵禹,随即便见赵禹继续写道:“未知佟掌门离开扬州城后有何打算?是否仍要往湖北黄鹤楼一行?”
    佟百涛沉吟片刻,脸上浮现几丝苦笑,叹息一声后回写道:“这却有几分为难,本来武当派张真人亲自发函来邀请,却之不恭。只是扬州这番波折,却颇令我意兴阑珊。不瞒魔君讲,现在我只盼望能够带领一干弟子平安返回家乡,从此后闭门治业,再不涉足这纷乱世道。”
    赵禹见到这话,心中却生不起取笑心思。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已是根深蒂固,无论升斗小民抑或大富之家,乃至江湖中人,概莫能外。蒙元朝廷虽然气数将尽,终究仍是这天下之主,杨完者的苗军虽然暴虐残忍,却也是真正的官军。单单这一点,便足以镇住绝大多数民心。这一点忌讳念头,却和本领高低没有什么关系。赵禹仍然记得,当年他在汗水河畔初遇张三丰时,此老虽然神仙风骨超然物外,仍然不能免俗。佟百涛生出这样心思,倒也不足为奇。
    抛开这些念头,赵禹继续以茶水在桌上写道:“纵然有心避世,而今天下,何处又是桃源乐土?”
    佟百涛见这一行字迹,形容间略带自嘲凄苦,似有深以为然之感。沉吟良久,才低声道:“魔、白兄弟可有以教我?”
    赵禹听到这话,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低笑道:“我的底细,佟掌门最是明白。你心下迷茫却来问索与我,岂非心中已经有了一些主张意头?”
    佟百涛闻言后,却是愣了一愣,不旋踵后背上却冒起一层冷汗。魔君这话讲得直白,当中意味却着实耐人琢磨得很。扪心自问,佟百涛虽然已达不惑之年,半生江湖厮混,未见得有风光事迹,心中却仍隐隐怀有一些不安分的念头,所谓避世云云,泰半是因这波诡云谲的形势太难捉摸,加之自身半生庸碌沉淀下的一份妄自菲薄,才生出的一个退避念头。
    若真热血已冷,他倒大可不必因了张三丰一份请柬而走上这一遭。张三丰在江湖上虽然声名显赫,却也不值得不相干的人舍去身家性命去追随。讲到底,自己对这江湖仍未完全断了念想。
    思忖良久,佟百涛才喟然一叹道:“让白兄弟见笑了。世事险恶,就连贵为中原武林中流砥柱的六大门派都避免不了折戟沉沙,区区崂山派些许微末伎俩,委实不值一哂……”
    赵禹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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