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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过了一个多月,于为感觉自己精神已经越来越好,尽管晚上修炼,但白天瞌睡再不如开始那样多了,饭量也比原来大了些,更饿,于为知道修炼有了效果,修炼兴趣更高了。修炼到三十多天后,有了更加明显的变化。哪天,看守所组织犯人集体学习,这种学习要表现好的犯人才有资格念学习资料,哪个犯人结结巴巴念完后,于为发现自己居然一字不漏地全部记住了。
才修炼四十多天,而且还没有在黎明时修炼,就达到这样的效果,于为心里十分满意,对修炼更有信心了。据“仙缘法”介绍,许多人修炼了一生,也达不到自己现在的水平。达到过耳不忘的水平,已经属于开光中期的水平,也就是完成了第二层。照现在的速度发展,估计再是十来天,就可以完成开光篇的修炼。
于为的估计还是不准,直到又过了三十多天,于为才圆满完成了开光篇第三层的修炼,进入辟谷期。原来,“仙缘法”的修炼并不是匀速式的,越到后面越慢越难,等修到辟谷末期时,要进步就十分困难了,而且稍微不小心,就会进入魔道,甚至灰飞烟灭。
现在,于为已经修炼到“开光篇”的第三层,进入第三层修炼后,饭量又减了,和以前未修炼时差不多,尽管晚上修炼,但每晚只需要保证睡上两三个钟头,白天不补瞌睡也仍然精力旺盛。一天晚上,于为按照要求把“开光篇”三个部分全部融会修炼完毕后,从如意居中出来小解,发现自己已具有了一定的夜视能力。虽然还在黑夜,但只要念头一闪,就可以看清物体的轮廓。于为知道,自己成功实现了“开光”,也就是说开光篇的第三层修炼完成了,只要再用一段时间巩固,就可以开始修炼“辟谷”。按通常的说法,于为现在已经属于开光期人了。
尽管通过修炼,于为已经变得比较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了,但因为顺利实现了开光,还是在心中暗暗兴奋了好久。算起来,现在共修炼了七十来天,按“开光篇”中介绍,如果在如意居中修炼,只要修炼得法,最多四十来天即可实现“开光”,否则要八十天以上,现在并没有在黎明修炼,只用了七十多天时间,于为对自己的进度还是很满意的。
又修炼了二十多天,开光期的成果基本得到了巩固。这天中午正在吃饭,管教人员打开监舍叫了一声:“于为,有人看你。”于为连忙吞下最后一口饭。
低着头跟着管教出来,刚走进会客室,耳中突然传来一句带着哭音的喊声:“哥哥!”抬头一看,原来自己的妹妹和张强来看望自己了。于为楞了一下,旋即快步走向铁窗前,伸出双手抓住妹妹早也递出来的双手,一时间,兄妹俩泪如雨下……
见兄妹俩不停的流泪,陪同前来的张强也禁不住在一旁眼含泪光。过了好一会儿,在管教人员的提醒下,于为才向妹妹问起家里的事。
原来于为进看守所后,怕父母担心,一直不敢写信回家。这年春节,家人见于为既不来信又不回家,这才急了,多方打听,才知道实情,听说儿子进了监狱,双亲悲痛欲绝,母亲哭了几天后就病倒床上,病中还不停地催促妹妹来看于为,妹妹见母亲病得不轻,哪里肯走。等母亲现在稍好一些,妹妹这才来了。
听妹妹叙述时,于为直在心里直狠自己不孝。见原来清秀的妹妹脸色憔悴,于为心里好一阵痛。
兄妹俩叮嘱了又叮嘱,于为才怀着痛苦的心情回到了牢房。妹妹来探望之后,于为连接几天,心里都感到很烦,没有心情修炼。到第五天,心情才慢慢平静下来继续开光期的巩固性修炼。
于为进看守所后,转眼已经五个月左右了,当时全国正在深入揭批“四人帮”,有次法院向县领导汇报工作时谈到于为,分析认为于为应该是无心之失,还有人建议把于为送回农村监督劳动,但当时在“两个凡是”的思想指导下,谁也不敢贸然拍板同意这样做。所以,于为就一直在看守所里听候判决。好在开始修炼后,于为已经不再感到寂寞了。
现在,于为已经进入了“辟谷篇”的修炼,修炼进展不错,可能是心静的缘故吧,只用了三个多月的时间,就修到辟谷期第三层,进入第三层后,于为达到了不食人间烟火的地步,只是怕被人发现,随便吃一点做做样子,把大部分都让给送饭那个犯人了。睡觉也是做样子,实际,现在每天只需要用十几分钟时间稍酣一下,就可以保证一天所有的时间里都精力充沛。由于睡觉时间大大缩短,修炼时间越来越多,于为差不多把所有空闲时间都利用起来修炼了。伴随着修为的提升,身体力量有显著提高,以前,于为最多背一百三十多斤就不行了,现在于为觉得:就是背五百斤甚至更多点也应该不在话下。
如果能一直这样修炼下去,于为应该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完成“辟谷篇”修炼,但世事往往不如人意。一个多月后,因为有了真正的重刑犯,于为终于被换到另外的牢房。这间牢房里原来有五人。
于为刚被关进重刑犯牢房时,巴不得早日从那里面出来,但等换了牢房后,于为才发现不如不换,现在牢房里有另外五人,因为怕被人发现,修炼被暂时中断了。以前烦的时候还可以进如意居中去调剂一下心情,现在就不行了。好在于为通过修炼,可以做到想睡就睡,想醒就醒,每次,只要在睡觉前意念一下,就能保证在一定的时候醒来。凭借这个能耐,于为到了新牢房后,虽然无法继续修炼,但还是没用几天就适应了。
白天,于为从另外五人闲聊中才了解到,外面的政治形势真是一天一个样。五人的年纪都五十岁左右了,算得上饱经风霜的人,在进看守所前都算是县里的风云人物。这些人不象其他犯人,喜欢打听别人的案子。于为住进去后,五人也不问于为入狱原因,于为也懒得问他们的入狱原因,只是从其闲聊中才逐渐猜断出:五人全是在“揭批查”运动中被收审的。不过有一次,于为无意中谈到自己是个知青时,其中一个问他是不是天津来的,当得到于为肯定答复后,那人叹了口气。那人说:“原来于为就是你,我还参加过一次会议,讨论怎么处理你呢。这么久了,没想到你精神还这样好!”
人们听到有关自身的事情时,很少有不关心的,于为也不例外,于是问当时是怎么讨论的,那人显然不想多说,只是敷衍道:“都过去的事了,你知道了也没得意义,今后你的前途比我们好,我们算是完了。”见人家不想多谈,于为也就算了。先前于为刚到这间牢房时,五人对他很冷淡,但自从几人知道他的情况后,五人态度也逐渐变了。从五人闪烁的言谈中,于为开始坚信,自己总有平反昭雪的一天。不过尽管认识到了这一点,于为也并不怎么兴奋,自从修炼仙法后,对在看守所受的磨难于为已经不在意了,只要自己修炼成功,还怕离不开这里吗。
第八章 路见不平
进看守所已经快一年了,八月,所里组织犯人学习,传达第十届三中全会精神,于为才知道,邓小平复出了。回监舍后,另外五人都心事重重,只有于为在心中盘算:“好了,终于要熬出头了!”
在漫长的等待中,又过了八个多月,其间张强又来看望了他两次,鼓励于为不要灰心,于为也又写了两次申诉,但仍然没有消息,还被押到公捕公判大会上陪了两次斗。于为修炼仙缘法后,对尘世的荣辱已不在意,所以陪斗时并不觉得难为情,反而面带微笑,静静地望着来凑热闹的人群。直到一九七八年的四月,经过了关于真理标准的讨论后,人们思想得到了解放,一些原来被打倒的老干部恢复了工作,于为的事才有了转机。
张强也为于为的事写过多次反映材料,这次,张强写的材料传到了主管政法的老干部手中,老干部刚刚被解放,看了材料后认为这纯粹就是文字狱,拍案而起,于是在一次关于给右派分子摘帽的会议上,老干部说:“连右派都摘帽了,我仔细研究了于为的材料,可以断定,于为完全是无心之失,最多批评教育就行了,就这么点事就把人关一年多,一年多,五百多天啊,人啊,有多少个五百天!”在老干部的坚持下,于为终于离开了看守所,曲指算来,于为已经在看守所里度过了将近二十个月。
被收审了这么久,于为被放出来时,有关方面却没给于为下任何结论,不过这在当时也是常有的事。能安全出来已经是烧了高香了。
出狱后,于为立即去找张强,再次相见,两人唏嘘再三,张强劝于为想开点,重新开始新生活,并劝于为准备参加高考。原来一九七七年第四季度在全国恢复了高考,当年参加高考人员570万人,录取了27。3万人。虽然修炼后已具有过目不忘的能力,学习能力大为提高,但于为现在对凡事已经没有多少心思了,除了还惦记家中的亲人外,哪里会想参加高考,况且,自己被收审这么久,在北京还有“前科”,不说别的,政审一关就“混”不过去。那天,两人喝了好多酒。
张强已经接到了调令,将在月底回天津工作,但怕于为知道后增加愁思,所以一直没对于为说,实际现在于为的内心,已经对这些不感兴趣了,在看守所里之所以还有些关心政治,纯粹是为了推断自己什么时候能出来。
在张强那里呆了一天后,谢绝了张强的再三挽留,于为回到了巴颜村。
站在久别的小屋边,见门前杂草从生,一丝人事已非的感觉油然生起,于为在心里轻轻叹息了一阵后,才开门进屋。屋内已经积满了灰尘,于为也无心打扫,只把床收拾了一下就睡了。实际于为睡不睡都已经不影响他的精力了,但刚出看守所,心情还一时调剂不过来,所以干脆用睡觉来平衡。
一觉醒来,天刚放亮。于为开始筹划未来。尘世已经不值得留恋了,只是对家人和关怀过自己的人还有一份牵挂,红尘喧嚣,以后还是找个不引人注意的地方去修炼吧。
戚大婶消息真灵通,第二天就来看于为,又请他到家里吃饭,于为很感动,很干脆地答应了大婶的邀请。在戚大婶家,大婶问长问短,不时叹气,听于为说在监狱里没受什么苦,又见于为气色不错,戚大婶面上才好看一点。见戚大婶这样关心自己,于为心里想起了远在天津的父母:“这么久了,两位老人家一定很牵挂自己吧。”想到这里,于为眼圈红了。
从戚大婶家出来后,于为径直到生产队长家向队长请假,说要回天津去看看老人,队长自从于为被抓后,一直内疚得很,认为如果自己不叫于为写什么劳什子的文章的话,于为就不会吃亏,为此,他老婆也经常骂他造孽。现在见于为出来了,心里才好过一点,听于为要请假,很爽快地同意了。
巴颜村人家家户户的大门,晚上睡觉前都能进行反锁,目的是防小偷,于为的小屋也一样。当晚于为请假回到住处,即把大门反锁,进如意居中修练。
从练习“辟谷篇”第四层起,就会入定,以前于为在看守所里修炼到第三层就停止了,原因也就在此,因为一旦入定,最怕人打扰,一个不小心,就会入魔。现在能够在安静的环境里修炼,加之心情已经平静,很快于为就入定了。
不知过了多久,于为才从入定中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