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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屿,仙气缭绕,另有异兽祥瑞,盘旋其上,栩栩如生。
老道眉头微皱,端详把玩半晌,道:“果然有些古怪。这玉佩似是被一层极强禁制封住,灵力无法探入,或许……真乃仙人之物也说不定。”他将玉佩递给张然羽,道:“这东西看来就是那裴秀才所说祖物了,你先将它收着,回去交还于他。”张然羽接过这玉佩,只觉入手之时,温润光泽,晶莹通透,另有些微凉意,渗入手臂经脉,沿体内游走一圈,即消失无踪。
突地,他腹内困龙珠竟仿佛受到触动,微微一颤。张然羽心中一惊,不知这二物为何共鸣,却也并未深究,只是将那玉佩收入怀中。
醉道人便如一只辛勤蜜蜂,将那架上宝物尽数收入怀中,又四处查探一番,眼见再无遗漏,这才道:“好了,不必理会这些尸体,咱们这便走吧。”张然羽随他又展开“隐身符”,一路潜出地窖,大摇大摆,满载而归。
只是,他二人却皆未留意,那委顿于一旁,早已死去多时的太守唐成,竟轻轻动了动手指……
第二十四章 义结金兰
两人回到那客栈中,书生裴元早已熟睡。老道毫不客气,将他推醒,吩咐张然羽取出那玉佩递与他,问道:“你且看看,可是手中这玉佩?”裴元面露喜色,将这玉佩翻来覆去查看半晌,接着,竟用足力气,狠狠将这玉佩摔在地上!
张然羽阻拦不及,那玉佩砸落地面,发出“啪嗒”一声清脆撞响。他急忙捡起这玉佩,怒道:“你干什么?”在他心中,早已将这玉佩视作与困龙珠一般的珍贵法宝,故而心痛不已。
那书生却笑道:“毫发无损,果然是我那家传祖物!”说着,他倒头便拜。醉道人却不拦他,任由这书生拜了三拜,这才道:“祖物已然寻回,不知你今后有何打算?”裴元沉思半晌,方道:“这玉佩却是不能再留。所谓‘怀璧其罪’,我一介书生,原本就无力守护如此宝物。如今仙长大显神威,助我寻回此物,小生借花献佛,这便将此物赠给道长吧。”他掏出那玉佩,面上再无半分犹豫之色,双手捧着,送至醉道人身前。
醉道人想了一想,道:“那老朽就却之不恭了。”他吩咐张然羽收下玉佩,又道:“这玉佩就当作你赠予我徒儿之物,与老道无关。”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个袋子,道:“此处有些银两,应该足够你上京所需,算是我徒儿回赠于你,也与老道无关。”
他捻须微笑道:“老道我观你谈吐不俗,性情坚忍,定非池中之物。他日飞黄腾达,可莫要忘了我这徒儿。”醉道人自知是仙界逃犯,往往过得今朝不晓明日,眼见裴元眉宇清奇,福缘不浅,当是人间绝顶人物,便有心为爱徒打算。
裴元绝境逢生,其中感激真是莫可名状。他不觉哽咽道:“恩公之情,小人没齿难忘,敢问恩公尊号?”醉道人捻须微笑道:“我这徒儿名叫张然羽,你只需记住这个即可,老道我闲云野鹤,不劳挂怀。”
裴元转身又向张然羽拜下,谢道:“然羽兄弟,他日若有差遣,定当赴汤蹈火,以报大恩!”
老道嘿嘿一笑,用肩膀撞撞徒弟,张然羽急忙上前将其扶起,讷讷道:“裴大哥,你这么有文才,一定能中状元。”他不善言辞,这话也是酝酿半天,现学现卖。
裴元听他称赞,心中高兴,大笑道:“然羽兄弟,承蒙不弃,不如你我义结金兰……结拜为异姓兄弟,你意下如何?”张然羽一笑,学着先前裴元和醉道人畅聊时的语句,道:“大哥有意,莫敢不从!”
于是,这两人请醉道人为证,在这雍州客栈之内,拜过诸天神明,结为兄弟。二人互通年龄,却是裴元二十有三,为长兄,张然羽一十三岁,为义弟。
裴元眼见才华得展在即,意气风发之下,豪气顿生,拍拍张然羽肩膀,长笑道:“贤弟,愚兄见你拜如此仙长为师,前途不可限量,心中着实羡慕不已。为兄今后定当全力以赴,决不输与你去!”张然羽乍得兄长,心中也甚为兴奋,也想畅所欲言,抒发心中欢喜之情。然而搜肠刮肚的想了一番,却想不出什么神来之句,只得老老实实的恭贺道:“祝大哥此行一帆风顺!”
两人皆是心中欢喜,那老道却也是笑意盈盈,三人畅谈彻夜,张然羽见这新认兄长博闻强志,学富五车,心中越发钦佩。直聊到东方破晓,雄鸡三啼,这醉道人瞪着一对黑眼圈,哈欠连天,道:“昨夜之事却也有些麻烦,此地不宜久留,徒儿,我们这就出城去吧!”
他二人已将昨夜之事尽数告知裴元,这书生也知此事棘手,只得与他二人一一惜别,直将他二人送至城门之外,这才挥手告别,自去准备进京所需之物。
而那师徒二人,顶风而行,一路直向东南而去,缓缓地,消失于雍州城外。
……
……
三年后,北方涿州城外官道。
这涿州城位于北方荒漠边界,气候干燥。此时正值初春,凛冽北风迎面而来,直如刀割,卷起漫天黄沙,铺天盖地,在这大路之上肆虐不断。眼前这一条宽阔官道,直通向涿州城东门处,虽是入城必经之路,却因近日天气恶劣不堪,以至渺无人烟,荒凉寂静。
只不过,若是定睛细看,便可发现,在这漫天沙尘之中,却正有两个行人,迎着呼啸北风,向着涿州城方向,缓缓行去。
这两人一老一少,那老者一副游方郎中打扮,左手持一根碧绿竹杖,晶莹润透。杖端挂一块白布,上书“妙手回春”四个大字。那老者身着一件白色医者长衫,头戴方巾,却正是一副寻常郎中的惯用行头。
只是,看他身后那一个硕大酒葫芦,再加上一双半眯醉眼,毫无半分医者仪态,任谁也无法将他与“神医”二字扯上半分关系,说起来,倒更像个江湖骗子。
如此看来,那“妙手回春”之说,多半也是唬人的。
那老郎中身旁少年,约莫十六七岁年纪,生得剑眉星目,英挺不凡,只是肤色略显黝黑,显是常年游历在外,风吹日晒所致。他身材高大挺拔,更是面色平和坚毅,令人顿生几分亲近之念。这少年一副学徒打扮,想来便是那老郎中的弟子了。
在少年怀中,一只半大小兽蜷成一团,身子微微起伏,显是酣睡正香。
官道之上,寒风刺骨,这老少二人却是衣着单薄,在这漫天黄沙北风之中,也行得颇为轻松自在。若是有心之人,便可发现,那沙尘刮至他二人身周半尺之外,即被莫名挡住,再也不得寸进。
那郎中抬起头来,向着涿州城池方向眺望半晌,转头笑道:“徒儿,这沙尘实在碍事,所幸离城已然不愿,我们加快些脚步,应该能赶在闭门之前入城。”
他捻须微笑,满面风霜,赫然正是那谪仙之人——醉道灵虚子。
醉道人身旁少年应声道:“是,师父。”却正是张然羽,只是他变化颇大,已然一个英武俊朗的翩翩少年,再无半分山野懵懂之色。三年来,他随醉道人游历尘世人间,见识飞涨,早非当日吴下阿蒙,只是言语之间,却仍是惜字如金。
不过,虽然这醉道人便带着张然羽四处游历,不时教他些人情世故,处事之道,但醉道人毕竟是个生性不羁的修真人,时常散漫慵懒,又或者对一些俗事根本认识不深。这三年时间,张然羽固然生性刻苦,却对很多事情仍有未克通晓之处。跟着醉道人,自然不可能读书读成满腹经纶,不过识文断字,论起领悟,却是分毫不差。
至于修真,醉道人眼见张然羽生性质朴沉稳,灵台空明,便专门为他另辟蹊径,只命这少年日日勤炼“太乙真诀”,适时传些便于灵力操纵、却谈不上威力的法术。故而时至今日,张然羽虽说对于各色神妙道法一窍不通,却也因心无旁贷,得以令根基极为牢固。根基既稳,万事可成,若是此后修炼道法,也是事半功倍。更何况张然羽三年来一直在重复练习对灵力的最本原的操纵,眼下对灵力的控制,早已得心应手,远超常人。
如此说来,醉道人也可算是用心良苦了。
张然羽体内困龙珠,虽仍不能为他所用,却也不时溢出些许本源灵气,助他修行。如今,张然羽体内灵力已至道人上阶,只一步便可跨入灵人之境,也可算是一日千里了。
寻常修道之人,欲至灵人之境,纵是天资聪颖,抑或有天材地宝相助,也需至少十数年苦修,方得小成。天资劣者,更可能穷尽余生也无力得窥门槛,只在道人之境徘徊不前。
而张然羽修道不过区区数年,竟已至如此境地,在外人眼中看来实可谓福泽深厚,运势连连,甚至是天纵奇才,震古烁今。但在恩师醉道人心中,却是明澈若镜,这少年心志之坚韧,私欲之淡薄,皆乃世所罕见,更是与修真之人所倡“无为”之意大为契合。
似他这般,数年修行之间,每日只是刻苦修炼心诀之术,而对于那花哨耀眼的诸般法术却不闻不问。如此平和淡薄,不致妄进之境,便是放眼人间万千修士,又能有几人呢?
心诀为基,法术为表。心无旁怠,凝练根本,此方为大道之途。
第二十五章 妙手回春
张然羽怀中那慵懒小兽,正是那貔貅幼子。张然羽取其出生之地,将这小貔貅唤作“朝歌”,这名号之中,却也寄托着自己思乡之意。三年来,张然羽每日皆会渡些灵力给他,这貔貅尚处幼生之期,不需饮食,只靠吸收母亲灵力即可成长。而张然羽体内灵气,乃是困龙珠所溢仙灵之气,于这小貔貅大有益处。
不久之前,这小貔貅身体已足够承受它母亲内丹所蕴之力,张然羽便将那火红内丹让它服下。这小貔貅得了母亲本源内丹,实力飞涨,已至灵兽中品,如若照此发展,只怕待它长大成年,便可超越母亲,升至仙兽之境了。
原来,兽类修行,因受灵识所限,加之体内浊气过剩,实在艰难无比,远非人类可比。随实力差距,兽类亦有品级之分。寻常凡兽,倘若机缘巧合之下,得获灵识,便可聚天地灵气,自行吐呐修行。如若勤练不辍,约两百年左右,即可至妖兽之境,实力大涨,足以自保,如此才算是真正踏入修真门槛。
世间典籍志异所载“妖怪”之说,大多却是指这类妖兽。只因它们灵识不全,思维如婴儿般懵懂无知,常有侵犯人间之举,故而为世人所知。
妖兽修行逾千年,即可入灵兽之境,炼成内丹,灵识大成,比之妖兽,又有天壤之别。更可化身人形,与凡尘俗世之人,并无二致。
大多修行兽类,毕生也脱不出灵兽之境,止步于此,终老人间。唯心志极坚抑或是另有奇遇者,方可得悟大道,飞升上界,称为仙兽。而飞升之时,依心境差异,又有飞升仙界与魔界二途。
而自古相传,各界之中,更有神兽一级,渺然世外,隐匿世间,与世无争,乃是兽类修行最高境界。只是,此说从未得以证实,也就渐渐为世间遗忘,无人再提。
另自妖兽为始,仙兽为止,却又分上、中、下三品,以为排列。
而兽类之中,却又有一支极为特殊的存在,唤作“上古异兽”。相传,上古异兽皆乃与天地同生,洪荒遗种,潜力无穷,如若修行,则比之寻常凡兽,远远超出百倍。上古异兽大多个性孤僻,居于荒野边疆,独自修行,偶现于福地洞天之中,世人极难得见。
却说这小貔貅“朝歌”,它自幼与张然羽厮混长大,与他感情颇深,亲若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