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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侠看清了吗?”
叶寒士也是十分聪明之人,举一反三,已将飘絮步法看在眼里,记在心中。见问忙答道:“在下已看清了。”
“此后,少侠只须练之纯熟。凭飘絮步法和铁袖功以柔克刚,决不至于挫在丐邦伏虎掌下了。就此告辞,望少侠善自珍重。”
燕无双言罢,正待腾身,叶寒士已抱拳连拱,道:“前辈对在下如此恩重,不知能否告至芳名,日后也好问候。”
燕无双想了想,说:“你就叫我灭雕神女好了。”
“灭雕神女?”叶寒士自言自语道,继尔又问:“神女前辈可有什么令符,日后见物如见前辈,在下时刻都愿为前辈赴汤蹈火。”
“这个容易。”
说着燕无双撮唇吹了声口哨,只见一缕金光飞射而至,栖落在她的香肩之上。鸟头鸟爪,啄却扁扁的,通体不见羽毛,而是长着一层密密浓浓的黄色绒毛,两颗圆圆的眼珠子闪烁着灿灿金光。一只十分奇怪又十分可喜的小小飞禽。
“这是金珠儿,我的伙伴。”燕无双笑着说:“日后有什么事,我就叫金珠儿来通知你可好?”
“好!好!”
“金珠儿,你去认识认识乾坤袖少侠,他今后就是我们的朋友了。第一个朋友。”说这话的意思已将神相谷排除在外。
怪禽金珠儿能懂人言。一路出山没有主人招呼,它总是远远跟着。现在主人命令它相认新朋友,金珠儿轻鸣一声,振翅飞落在叶寒士脑袋之上,俯首像模像样地把乾坤袖看了个仔细。这才“呼”地飞回主人香肩。
“好了!叶少侠,告辞了。”
一人一鸟腾空掠起,在夜幕初降的旷野中好似两颗划地而过的流星,渐渐小去,消失……
许久许久,叶寒士还对着一人一鸟消失的方向望着,他耳畔老是响着燕无双无意流露出来的笑声,眼前总晃荡着两道柔和的、叫人心颤的目光。不知为什么,他渴望重见这位四、五十岁的中年妇人,从她的身上他能感受到一种从未感受过的东西,比如一种欲望。夜风轻抚,夜凉袭体,这时他才从恍惚中转过神来,眼光落在清皙的十六只脚印上,不由自主地按其方位、势态运走起来。渐渐地进入了忘我的境地,只感到步履似踏在云中,身子在飘动……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他被背后突然传来的冷笑惊醒。
“叶兄,好妙的步法,好雅的兴致。”
转身回头,乾坤袖不由恨得把银齿咬碎!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令他叛师遗恨的昔日盟弟,神雕殿殿主金雕亢天之子——银雕亢君。他身边还站着一个女人,上身穿着薄如蝉翼的外衣、内里仅两块圆布罩住了两砣怒凸的峰乳,下体穿着还没及膝的红绿间色的短裤,露出两条风吹雨淋,晒得黑黑亮亮的大腿。她足是赤足,足腕套着几枚金环,走起路来叮当直响,光灿耀人,一看此女就是苗疆异女。
叶寒士顾不得多思,第一个动作就是左袖横拂,一道劲风过处,十六个清哲脚印已荡然无存。他这才恨恨地说:“卖友之辈还有何面目来见我!”
“嗯,卖友总比卖师卖祖好吧。”银雕亢君阴笑着说:“其实我不命人抓你,已算十分对得起你了。你留得残命,还不谢我,居然敢骂我,看来你是自掘坟墓了。”
“亢君,今日正是你我一战定生死之日。来吧!这旷野,这天空就是我们的战场。来吧!”
“叶寒士,别以为你学了几步花花绿绿的步法就能与我为敌,今日小爷定叫你尝尝五圣大法的分尸之味。”
“五圣大法?”
“没错,小爷我并没有走火入魔,五圣大法早已练成。”
“呸,今日就算你有十圣大法,我也要杀你这个豺狼不如的人!”
冷笑,银雕亢君阴森森地连连冷笑。他一挥袖,道:“金环退一边去。”那个异装奇饰的苗女往后跃退三丈。银雕沉气开声,猛喝一声:“呔!”周身泛出一片紫色光雾,朝前踏进三步。
乾坤袖叶寒士不由皱了皱眉头,他知道五圣大法的厉害。五圣大法乃昔年苗疆异人赤天黄蜂道人所创的一种邪门功法。练此法必须日夜与异性接触,采阴补阳,达到阳意不断亢奋,以至燃尽丹田之中的俗气。五圣大法必借——百个黄花处女之阴,练成此功可使内罡外溢,浑身坚如铜铁,对阵之时,不须防备,只要进攻。试想不用防守的人以全力进攻又怎能不胜。
现在乾坤袖就面对着一位不会败只会胜的敌人。
夜色愈见朦胧,空间凝结着一股寒冽的杀气。双方都是血脉涌涨,不杀对方不罢休。连一旁的苗女金环也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突然,旷野中炸开两声巨吼——“呀!”
“啊!”
第十七章误入青楼
一交手就是龙争虎斗。乾坤袖一个时辰前与一个时辰后判若两人。要是比喻一个时辰前的铁袖功乃一头猛虎,那么此刻加上了飘絮步法便是猛虎添了翅翼。两条铁袖就若两片软力,路数诡异,奇快无匹。忽尔骤雨,忽尔暴风,忽尔飞箭,忽尔流星,抽、刮、射、掷,袖之长全然施展。尽管对方五圣大法不畏刀剑,但仍然感到铁袖触肤的阵阵酸痛。
银雕亢君双掌翻飞,出招换式记记狠辣。可是对方步法灵动,在狂暴的掌劲中犹如一叶扁舟,浪起舟升,浪落舟低,一点也伤不着他。
五圣大法十分耗费功力,最喜敌手硬碰硬,速战速决。可是今日的对头偏偏采用游斗之术,江海似的掌力只落得扫倒了几株树,打出了几个坑,气得银雕亢君怒吼连连。蓦地,他双掌连摇,幻出千百掌影,右掌暗底从左腋穿出,反拍对方左胁。
乾坤袖搓步侧身,在一线隙弹跃二尺,双袖一上一下“飞龙伏虎”式,抽扫对方七大命穴。
谁知狡猾的银雕乃是假中套假。这偷穿左腋的右掌曲指猛弹。他的拿手戏“指击繁星”
化为三道劲气直刺叶寒士阳谷、奇海双穴。
有道是技击之道变化万千,同样功力的对手运用技巧得妙,实在是胜负的关键之道。乾坤袖心底坦荡,一味只知对手强击猛战,不知这强猛之后还藏着暗刁,这暗刁之中暗伏的才是杀招。
“指击繁星”直刺阳谷、奇海双穴,叶寒士闷吭一声,脚下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人虽倒下,右袖忽地上掀,一道布幕平平推向扑来之敌。银雕一指成功。他五圣大法一收,跨步扑来,见一袖无力地缓缓飞来,还以为乾坤袖中指力软,垂死挣扎,随便地挥掌推去。
“啊——”一旁的苗女金环首先发现不妙,慌忙中惊叫一声。
这一惊叫顿使银雕亢君忽感警兆,退步腾身……
来不及了!叶寒士摔倒时已将性命抛在脑后,竭尽全力用内功自断左袖,先用右袖作诱,待敌人中门大开,左袖如一片断刃划出一道白芒,深深地切入银雕的左大腿。还算亢君侥幸,要不是叶寒士受伤在前,功力不足的话。这铁袖功的最红绝招“怒触天柱”,非截下他一条腿不可!
一声惨叫,银雕亢君连退数步。金环猛吸一口气,从后扑到,巧巧地扶住了亢君摇摇欲倒的身体。
鲜血都在流。一个是下肢软麻一动不能动,只是用冒火的双睛怒视着敌人。一个是左大腿划出一条尺把长的口子,对于银雕来说这还是生平第一次负伤。皮肉的开裂,鲜红的喷涌,已惊得他六神无主。只知杀人的人,自己被伤反倒没了办法,对于叶寒士也就顾不得了。
苗女金环从贴胸奶罩里摸出几片灰叶,放在嘴口乱嚼一阵,再吐出贴在亢君的伤口上。
这灰叶果然灵验,不但顷刻止了血,而且伤口也不再痛得熬不住了。这时,他才想起了叶寒士。他挣扎着站直身子,瞪着吃得下人的眼睛,一步一步地朝叶寒士走去。
乾坤袖反倒平静了,支撑起上半身,仰着头,冷冷地望着对手走近的一副贪婪丑态。
“哈哈……”银雕亢君一阵狂笑,道:“我不会叫你马上死,我要你活得像条赖皮狗,要你每天苦苦地向我哀求赐你一死,要你夜夜都眼看着我享尽人间快乐,而你却被人唾弃。
哈哈,我就要你生不如死却非生着,哈哈……”
像疯了一般,银雕转身对苗女金环喊道:“你,给他下蛊,下你的本命蛊!”
苗女金环疑惑地说:“郎啊,下我的本命蛊?”
“下!你给我下!”银雕红着眼睛,狂叫着:“只有本命蛊才能控制他,才能折磨他,才能使他生不如死!”
苗女金环惊恐地退后一步,又迟疑地朝前迈了两步,回头问道:“郎啊,用本命蛊后我就不能……”
“下!我就要你下!”亢君真的要发疯了,他心胸狭小得连给别人打伤也容忍不下。
苗女金环点点头说:“我爱你!郎啊,为你我死也甘心!”说着双手十指勾拢,张开嘴巴,伸出舌头,全身一阵乱颤。只见一团红影,分不清是何形状,只见犹如红豆一般大小的一点红光,从她的喉咙口慢慢冒出,再冒出。卟地落在双掌之中,一闪一闪地吞吐着红气。
这就是苗族人的蛊。本命蛊就是自身的性命保护神,用此蛊去对付别人,也就是说用自己的性命去赌博!万一失败,自己便没有生还的希望了。为了汉族男性的爱,苗女金环献出了本命蛊。
红豆般的光点已凑近了乾坤袖的脸前,只需往前一送……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一声宏亮的佛号,一位矮个黑须的老和尚出现在苗女金环的面前。
叶寒士一见,激动地叫起来:“师伯!”
银雕亢君一见,脸色一阵苍白,恨恨地道:“是你!”
他们俩都认识来者,唯有苗女金环不认识。在来人一出现的瞬间,金环已将本命蛊吞入肚腹之中。手中已多了两条乌黑柔软的东西。她喝道:“何人敢搅我之事!”
“阿弥陀佛!老衲寒山寺虚空,请问女施主能否看在佛面,放过你的敌人。”
“呸!佛算什么?只有我们的五圣才是真正的神仙!”
“女施主,有道是不杀一人就等于救人一命,女施主为何非要伤人性命呢?”
“是我所爱的人要我去杀,我就必须去杀!”
“依女施主之见,杀人便是爱人,杀人越多便被爱或爱人越深。女施主试想,若是爱真的造筑在杀人的基础上,这样的爱究竟是爱,还是害?”
“这……”
一旁的银雕亢君冷冷地说:“金环,何必和这老秃驴说三道四!快打发了他们,你我还要尽情乐一乐呢。”
苗女一听,双颊一阵绯红,高兴地回首一笑,说:“郎啊,你就看我打发这老和尚吧。”
随手一抖,两条漆黑的软鞭凌空朝虚空神僧击来。说来也怪,这软鞭一近老和尚的秃头,忽地又出来一条细细长长的红带子,细一看原来是溢着腥臭的蛇信子。
哦,这两条漆黑的软鞭不是鞭而是蛇,两条活的毒蛇,两条沾毒的毒蛇鞭。用这般武器也只怕苗人想得出。这两条毒蛇还都有个怪名,左手一条叫男,右手一条叫女,男女一对。
见男女扑到,虚空单掌一竖,掌心之中红光一闪,轰地响起一声焦雷。只见金环已被震出一丈余远。
“掌心神雷。”银雕亢君惊叫。
金环一挺身,将两条毒蛇舞得飞掣流闪,叠叠层层的蛇影挟着股股腥臭之味再次朝虚空卷到。
“阿弥陀佛!佛说可一而不可三。女施主再不住手,老衲要得罪了。”
虚空神僧连退七步,躲闪着一对毒男女的进攻。那对毒男女还真厉害,弯曲滚动,忽刺忽扫,红红的蛇信专朝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