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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瞬间,他出于本能地掏出身藏飞索,一爪正好抓住了裂肤乞。没有防备的袭肤乞朝前踉跄了几步,就这几步恰好落入了陷井。落入陷井倒还没什么可怕,可怕的是陷井中现在的情景。
坑底黑乎乎的一层东西突然蠕动起来,并且发出了“丝丝”的俯啸。坑内两人低头一看,吓得惊叫起来。原来坑底足足有五尺厚薄的活蛇,大压小,小压大,层层叠叠地堆在一起。
被他们俩人落下时一压,像进入冬眠的蛇全苏醒了,慢慢蠕动起来。二乞都感到脚下在抽空,身子在下陷。无数条伸着红信子的蛇游上身来。他们拼命地挣扎着,惨嚎着。但没有多会儿,黑沉沉的蛇淹没了这两位一甲子以上功力的武林高手。深坑之中又恢复了平静。
苦蟾乞他们看到的就是这幅惨图!
还没等他们从惊愕中返过神来,头顶上又传来惨呼:“邦主,快救救属下,这是根食人藤。”
食人藤?剩下的四人均抬起头来。只见碎肌乞身上出现了许多细细的血色长藤,正一圈一圈地紧紧缠绕着。碎肌乞现在真的碎肌了。皮肤一片片在裂开,血渗出很快又被血色长藤吸去。说正确点,这藤不是食人藤而是吸血藤。
下面的人个个脸色灰白,毛骨悚然。苦蟾乞最先发出一声怪叫,掉头就往来路上飞奔而去。断骨乞、破肚乞、折颈乞三人也不甘落后,发一声喊,兔跳鹿奔般随在邦主身后向林外逃去,远远地还听得到碎肌乞可怕的怒骂声——“该死的苦蟾,你卖邦求荣,你不得好死!我碎肌死了也要化作厉鬼来拘你的魂,吸你的魄。定要叫你后悔今日的不义……啊……该死……”
没有声音了,碎肌死了吗?
四个奔跑之人都在这样想,却谁也不愿回头。好像一回头就会陷入蛇坑,碰上吸血藤一般。
丛林的可怕阴影将跟随他们一辈子。
苗女金环抱着乾坤袖还在往丛林深处急走,她仿佛急着赶赴一个目标似的,不顾一切地朝前走。她小巧结实的乳房已完全裸露出来。她整个苗条的躯体呈现出一片淡咖啡色,却又细润得像丝绸一般。她眼睛有点蓝色,硕大,惊恐中更闪耀着一种猫的机灵敏捷之光。假如此刻叶寒士醒来,他发现自己躺在另一种类型的美人的怀抱中,会有什么感觉呢?无法想象。
金环穿过几棵连系在一起的桦树,刚想跳过一片乎如镜面的水草地,突然脚下一软,整个人带着叶寒士蓦地沉入,沉入进一个不知去处的地方……
第二十章情结泪梦
天亮了,在丛林中天亮的标志是树叶的间隙洒落无数点光亮,树杆,草泽,小径全都披上了斑斑驳驳的外衣。乾坤袖就在这时悠悠醒来。他仰躺在软软的草地上,望着茂密的树叶间嵌着的光点,记起了昨夜的经历,记起了裂肌乞偷袭的冰风掌……然后就是有人凌空抓起他,挟在腋下飞遁。难道又是灭雕神女再次救了自己,他急忙硬撑起软弱的身子,四下看去。
呵,他深深地吸了口凉气。只见一双满含痛苦的眼睛正凝视着自己。这双眼睛不是灭雕神女的,而是苗女金环硕大的美眸。
一个泥潭,足足有十几丈的泥潭。苗女金环身陷在泥潭之中,只露出胸脯和头颅以及两条胳膊。也幸好胳膊露在泥潭之外,双手紧紧地拉着泥潭边缘的一根青藤,否则她早已遭了灭顶之灾了。更惨的是,一颗巨大的树杆正压在她的左肩上,一片血水已将左肩和胸膊染得殷红,连泥潭里的浊水也成红色。这个异族女子无比坚强地咬着牙,坚持着。试想,左肩是数百斤重的树杆,脚下是一片不能着力的烂泥,仅凭双手抓住一根细细的青藤。若是手突然无力了,若是藤蔓突然断了,后果是无法想象的。
“天啊,你……你怎么啦?”
金环此刻完全清醒,她就凭着清醒才坚持着。左肩的伤痛,树杆的重量几乎使她绝望。
但她还是活着,坚强地活着。昨夜当脚下一软,身子下降时,她第一个念头就是将叶寒士抛了出去。然后拼命地伸手去抓身外可以抓着的东西。她果然抓着了一条垂挂着的藤蔓,但是这样能持续多久呢?她盼望一丈外的叶寒士醒来,但又觉得他醒来想不想救她是一会事,能不能救她又是另一会事。因为对方也是个重伤之人。
现在她见他终于醒来了,并且正拼命地朝自己爬来,不由得泪水溢出了眼眶。
“金姑娘,你再坚持一下,我立即来救你!”叶寒士边爬边喊!每爬一步,内腑和腰际就感到阵阵闷痛,但是他还是爬到了泥潭边。
双手插入泥里,拼命挖着金环身边的黑色淤泥。可是这一行动最终证明是徒劳的,除了溅了两人一脸的泥水外,金环身周的黑泥依然一样多。他又拉着苗女的胳膊想把她拔出泥潭,结果又失败了。那棵压在金环左肩的大树杈不弄走,金环是无法离开泥潭的。
一阵忙碌,叶寒士成了喘息咻咻的黑泥人。他卧伏在金环面前,吃力地问:“金姑娘,你痛吗?”
金环摇摇头,说:“左肩骨像砸碎了。不过一点不痛,只是感到麻木。”
“能有什么办法救你出潭?”
金环又一次摇头:“你伤很重,根本没有力量移走这棵三、四百斤重的大树。看来我注定要死在这儿了。反正我也想死,所以无所谓。”
叶寒士惊问:“你想死?”
“是呀。”
“还想为抛弃你的男人去死?”
“不!不是为他死!这次是为你死的。我是为救你才跌落进泥潭,所以这次死还死得挺值得。”
“不!我不能让你死!不能让你为我死!”喊着,叶寒士再次将双手插入泥潭,用疯狂的速度扒着她身周的泥土。
“叶……我称呼你什么呢?”
“随便。随便称呼什么。”叶寒士还不停手。
“叶大哥!你别挖了!你挖去多少,又涌来多少,有什么用呢!快别挖了,你十指都流血了,看着叫人心疼。”
叶寒士深深地叹了口气,停止了无为的动作。不过,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说:“你等一等,我去去就来。”
咬咬牙齿,他坚持着站起身来,尽管内腑的内伤和腰际的外伤均似火烫般疼痛,他还是咬牙切齿地朝前走去。在陷入泥潭的金环眼中,此刻叶寒士跌跌撞撞的步姿居然变得十分神圣,好像一只翅膀受伤的母鸡,拼命为保护自己的儿女与来敌作殊死的激战一般。这种艰难、痛苦的行动显得那么悲壮,无畏。她又想哭,想大声地哭,可是憋住了。
没多久,叶寒士拖来了一根四丈多长的紫竹杆,笑着说:“真巧,找到一根断竹,这下有救了。”他吃力地把竹杆穿过倒下的树杆,一头搁在泥潭左边的一块硬石上。自己站在右边,爬下身子,将竹竿的另一头压在自己肩上。待这一切完成后,他说:“喂,你记住,待树杆一上升,你就尽力往上爬!就抓着青藤往上爬!听到了吗?”
金环哪有没听到的道理,她满含泪水地点了点头。
叶寒士开始用力往上蹲。高一分,又高一分。倒下的树权枝叶发出哗哗的响声,开始松动了。他已经半蹲着了,竭力想跪起,可是……腰际的伤口因用力,伤口张开了,血又倾泻而出。他不顾这些,咬牙往上顶,用全身每一点力量往上顶。
泥潭中的金环感到左肩的重压在渐渐消失,她心中祈祷着:“天啊,帮帮这位男子汉吧!
帮帮他吧。”
叶寒士眼前开始闪动着金星,他感到自己正在慢慢失去知觉。但是唯一的往上顶的意愿仍然倔强地坚持着。他模模糊糊地看见金环双手拼命用力,身子从泥潭中拔起,并且在向他大声地喊什么。可是他一点也听不见。最后脑海中闪过的念头,就是要在平时,这区区大树自己还不是可以轻而易举地把它连根拔起?他妈的!今日这树倒成了自己战之不胜的对手。
他想战胜它,就要顶起它。终于,叶寒士一挺腰,颤巍巍地站起身来,站得笔直……然后“啪”地一声,重重地摔倒了!脸孔全淹入了烂泥中。
是啾啾的鸟叫唤醒了他?还是脸庞上抚来抚去、痒痒的女人秀发弄醒了他?说不准,总之一个时辰后,乾坤袖又恢复了知觉。
他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一对丰满结实、小巧圆圆的乳房。这对于未婚男子来说太惊奇,太刺激了。哦!他迅速地闭上眼,又不忍错过这等机会,稍稍睁开一条眼缝。多美呀,这种中原少见的淡咖啡色的肌肤那么细润、柔滑。赤裸的半身线条灵珑,曲折起伏,透出女性诱人的健美。他感到自己体内在发生异变,许多地方却不安分起来。他的手不由自主地往上抬,往上抬……
他终于触及到了想触及的东西。不过这不是他自己的努力,而是金环的纤手帮助他,使他的右掌能够稳稳地按住了那砣跳动的乳峰。
柔柔的声音传来:“叶大哥,你千万别动!刚才你流了好多好多的血,才止住呢?”
叶寒士笑了。由衷地笑了。他这时才明白自己终于战胜了那棵树。
“叶大哥,你再闭上眼睛睡一会儿吧,我刚给你上了药,息一会儿伤口就会好的。”
他还真听话,右手抓住金环的乳房,再次睡着了。象一个满足的孩子一样睡着了。很可惜,他没听到以下的话。如果他能听到,就一定会为金环自豪,为世上有这般具有奉献精神的女性自豪。
“丫头,你可以实行你的诺言了,”说话的是个奇瘦奇瘦,奇高奇高的长发老婆子。她全身上下都赤裸着,一丝不挂。一张没有血色的脸缺唇塌鼻,双目深陷,闪烁着两粒绿色的鬼珠,喷射着骇人的煞光。昏暗中越发显得狰狞可怕。
苗女金环半依在睡得挺香的叶大哥身边,仰着脸说:“我已经答应做你的徒弟,决不后悔。不过你必须再等一个时辰,让我叶大哥睡好了,再送他出这丛林。并且还要告诉他今后来找我的条件。这样我才会真心诚意地接受你的衣钵。”
“丫头条件还挺多的!尸婆我说全答应就全答应,一点也不会走样!将来你学成了我尸婆的拘魂掌、百尸步后感谢我还来不及呢。”
“不!我不会感谢你!因为你*我和我爱上的人分开。”
“*你和爱上的人分开?”尸婆喃喃着,像是自言自语道:“分开,我为学这拘魂掌和百尸步和他分开了多少年,多少年了。我还有个女儿,如果在,也和你一般大了。”
金环惊问:“老人家,你也有尘间家庭,你不是莽林妖魔?”
好大胆的提问!不过尸婆一点也不恼,相反嚓嚓地怪笑起来,说:“有!他还是个很英俊的男子汉。那时我也很漂亮,我们过着和和睦睦的日子,生了个女孩,他也很高兴。不想孩子刚满周岁,我突然生了一种奇怪的病,发疯似地要许多、许多男人。于是我干出了对不起他、对不起女儿的事。他发现后,一怒之下抱着女儿离家出走,不知去向。我好恨好悔,可是体内的亢奋又不容许我不要男人。无奈之下,我一个人闯进了这片丛林,来到这泥潭,跳了进去,想就此结束生命。谁想脚下踩住了一块硬物,挖出一看,居然是块刻满文字的石板。这上面就记载着拘魂掌和百尸步的练习之法。一时好奇,我就循法而习,渐渐地进入佳景,忘了死了。”
金环插嘴问道“那你老人家的要男人病又如何结了的呢?要知这丛林之中是没有男人的呀。”
“问得好,问得好。开始连我自己也奇怪,为什么进了丛林许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