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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甚金木生花旺,但见催林四野红。好似武侯烧博望,周郎赤壁借东风。
四个见白猿放火,心下大惊。张魁叫道:“师父呵!这魔王本事不济,斗将不过,来了个火烧新野哩!如今莫想得命了。”三郎道:“慌什么!”捻着诀,喝声:“雨师等神。好将些雨来,助我三郎一阵!”一时间,彤云密布,雷声滚滚,闪电灼灼!果然大雨滂沱。好雨!
天河如倒泄,沧海似倾盆。平地涌三尺,河渠水流洪。
溪涧看看满,瀑飞万条银。雨师今借力,瓢泼降甘霖。
这一场雨,潇潇洒洒,密密层层。三郎四个大喜!看那火时;咦!些儿莫想灭它,浑如干柴添火,火上浇油,一发焰高千丈,不可收拾!原来此妖之火,不同于凡火,乃唤‘天火’‘阴火’又唤作‘三昧真火’。凡雨也灭他不得。一时风助气焰,雨添火势,把三郎几个困在核心,只因烈火焚身,无可奈何,捻着诀纵身出火海,纷纷跳下漓江逃命去了。白猿怪见三郎败阵,遂收了火,引兵归洞去了。
且说三郎几个逃离火海跳下漓江,虽全得性命,却把衣物都烧焦了。几张脸烧得关公也似,你看我,我看你,不觉都笑了!回到庄上换了衣裳,庄人都道:“三郎替我桂林出头,受此苦楚,难为你等了!似妖魔这等,怎生结束?”三郎道:“列位无须忧心,俗语云;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量他妖魔再狠,也要治了他!”众人听说大喜,即安排饭食不题。
次日,三郎唤佛儿道:“佛儿,师父有话吩咐!”佛儿道:“师父有甚吩咐?”三郎道:“佛儿可会射箭?”佛儿道:“师父,佛儿自幼生于太原,时常出城狩猎,故而射得一手好箭!”三郎道:“如此甚好,你过来。”即如此这般吩咐一通,“可破那琉璃灯!”佛儿领命。几个离了庄园,再来荡魔。
水月洞前;小妖报上白猿怪,那怪即同青蛇携宝出洞。笑道:“陶三郎,你也诚然胆大,昨日不曾烧死你等,十分造化,今日怎敢又来?”猛然见三郎之中少却佛儿。哈哈大笑道:“可怜可怜,你那小徒弟同是我佛门中人,可惜低了造化,随你荡什么魔,今朝身丧火海!你身为他之师,可有罪哩!”三郎喝道:“妖怪,少妆慈悲,量你小小破灯,能奈我何?早早伸过头来,着我打上两杵,也免你一窝遭诛!”
白猿怪喝道:“你这厮死到临头还敢嘴硬,这番绝不容你!”托起灯来,就要放火。三郎见妖王放火,急叫道:“佛儿安在?”只见树上应声:“佛儿在此!”那怪念咒已毕,依旧浓烟滚滚,忽‘嗖’的一箭,将那盏灯射得粉碎!白猿怪大惊,张魁赶上一刀;将白猿怪剁下头颅来。一股青烟冲天而起,那怪又长出头来!摇一摇,见了张魁,转身就跑,躲进洞去了。
青蛇见破了琉璃灯,就欲逃命,却被佛儿树上跳下,头顶一剑,直插入腹中去了。当时化做蛇形,一命呜呼!众小妖各自慌张,四面鼠窜。几个斗数精神,将那大小妖精杵打剑斫,打死无数!三郎胜了这阵;离了水月洞,望方家集回来。
毕竟后来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六回:魔王法宝败三郎 请兵罗刹破狂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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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练三三前后,谨修二八工夫。魔难生灾速剪除,果将仙缘永注。
跳出四生六道,行满自归真如。修性玄门别有殊,沉醉无边妙处。
却说三郎破了琉璃灯,灭了青蛇,四个欢欢喜喜回来方家集。众庄人闻知这个消息,个个欢喜!
再说白猿怪没了琉璃灯,死了青蛇。躲于洞中魂飞魄散,伏与青牛床边放声大哭!不期哭醒那怪;问道:“贤弟,我也没死,你哭怎地?”白猿见青牛哥醒来,益发痛哭道:“哥哥啊,你怎么才醒耶?可恨陶三郎那厮欺我太甚,破了我的宝贝,害了妹子小青,闹我洞府;十分暴横哩!”青牛怪闻言恼道:“可恨,可恨,那厮欺我洞中无人,伤吾手足之情。着实无礼!贤弟且休凄惨,哥哥我还有一宝;三郎那厮不来便罢,他要来时,定教他尸骨无存!”
二怪即时传令;整顿门户,操兵演义。专侯三郎前来厮杀。次日,果见小妖来报:“大王,陶三郎门外叫战哩!”二魔王贯甲披袍携了兵器,挂了牛角葫芦。点齐大小群妖;出来洞外摆阵。三郎见了青牛怪复出,喝道:“老妖,吃我一杵,怎么不死,还敢前来?”青牛怪骂道:“黄毛小贼,如何趁我疗伤之际,害我义妹,欺我贤弟?今日相会定不饶你!”三郎笑道:“怪物,你有什么能耐,敢说大话,这番再吃我一杵,交你老命不保!”
青牛怪心头火起,陡起雄心;怒道:“小贼,看剑!”急仗剑砍来。三郎执铁杵劈脑打来!这一番好斗,更不比前番;但见:
剑杵施妙运,人魔各生嗔。来往皆非善,两家仇怨深。
乒乒扑扑惊天地,荡荡悠悠黑雾喷。恶性凶顽挥利刃,杵棍无情手段真。
冷飕飕,乱纷纷。一个筋斗纵,一个跨彩云。双双来赌胜,武艺苦相争。
那魔王忍不住怒发,挺剑与三郎战经五六十余合;未见胜负。一时卖个破绽;翻身跳出圈子。把剑尖一指;叫道:“孩儿们都来!”白猿怪即与大小妖精舞刀弄剑,鞭锏叉棒,一拥而上。倩倩三个见妖兵来得势汹,各仗兵器来斗群妖。这一番好杀,双方越斗越勇,那些小妖丫丫叉叉,死伤众多。青牛怪见妖辈不敌三郎师徒,妖尸横遍山野!一时慌了手脚,三郎一杵打来;那怪纵身跳回洞口,叫道:“小的们,且休赌斗,看爷爷使一般手段!”
小妖们巴不得一声,丢了兵器,一窝蜂的跳回洞营。青牛怪着实恼了,你看他解下牛角,更不答话;‘呜呜’的吹响一声号来;忽然间天地变色,狂风大作。吹响第二声;翻江倒海,石裂山崩。果然好阵狂风:
播土扬尘天地昏,催山过岭折老松。翻转黄河千层浪,激荡长江万丈洪。
平地泥沙失三尺,日月无光尽埋云。不见昆仑参天势,难觅华山顶上峰。
自古狂风多般见,不比号角吹三声。
这阵好风!直向三郎四众迎面吹来。师徒早也立不住脚,滴溜溜刮上半空;好似断了线的风筝渐渐远去。白猿怪急忙叫道:“哥哥耶,陶三郎那厮吹死活该!那红衣女子,我也爱她,莫交走了她哩!”青牛怪闻言解下葫芦,口念咒语;‘嗖’的一下,将倩倩收将回来,叫小妖绑了,送去二大王寝室。小妖齐齐动手,果把倩倩绑了,送去白猿怪房中关了。正是:
凶形未测邪幻嗔,苦历几番空志承。一尺常开魔先进,道高虽丈善难尊。
敬练三三失妙法,二八工夫枉虚心。堪说忠义难结果,尽随狂风出桂林。
却说三郎师徒吃了老怪这一阵风,无云而自驾,飘飘荡荡;直吹至西北边陲黄沙大漠!时值大漠风暴,把他师徒尽皆掩埋黄沙之中。昏迷多时,师徒钻出黄沙来,个个喊疼!这会受伤,就驾不得云。几个放眼望去,但见黄沙漠漠,海般广阔,无边无际!三郎暗暗叫苦!张魁问道:“师父,这是那里?”三郎道:“呆子,眼见是沙漠,还问那里!”佛儿道:“师父,看这里大漠无边,想是来了西北边陲,那妖精是个什么宝贝这般厉害?就吹人千万里之遥?如今倩姐姐不知去向,我们又离桂林千山万水,腾不得云,怎生奈何也?”
三郎笑道:“佛儿莫慌,我看此处景色迷人,正好赏景哩!”张魁道:“师父好雅兴,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赏什么景色?依徒弟之见,也莫回桂林去了,那魔王宝贝厉害这回吹来西北,下回不定就吹到那里?交我等找不着归路。”三郎道:“你这蠢货,如何尽说些丧气话,怎做得我的徒弟?”张魁笑道:“师父莫怪,全凭你吩咐就是。”
三郎把手一招,天上飞来三只白鹤,三郎道:“有劳汝等送我们回西南桂林。”张魁佛儿大喜!三个跨上白鹤,白鹤飘然展翅,离了西北。约莫半日,回来桂林地界,师徒回来庄上,庄民殷勤招待,休息一日,各自身子复原。三郎吩咐张魁佛儿道:“你等好生在此,待师父探信息去来。”佛儿道:“师父去,佛儿也去。”三郎道:“今日非同往日,那妖王宝贝厉害,若随师父去,必遭风败,一时散了,那里找寻?师父只身前去,方好退身!”
张魁道:“师父此去仔细,务要平安回来,徒弟们等你哩!”三郎道:“理会得。”两个送三郎出庄,归来不题。且说三郎只身来至象鼻山水月洞。只见洞口小妖各执兵器来回巡视。三郎摇身变化一只蜜蜂,端的身轻小巧,嘤嘤展翅,飞进洞中。只见老魔端然睡下,几个小妖在那厢猜枚赌胜。正看时;只见白猿怪执壶酒;跌跌撞撞;口中骂道:“贱人,俺那些比不得那陶三郎,这般恼我!只是不从?”口中念念叨叨朝里面去了。
三郎不敢造次,随白猿怪入来。白猿怪推开一扇石门进去了,三郎顺势飞进来。果见倩倩关在里面,见了白猿怪恼道:“讨死的泼怪,快放了你姑奶奶,三郎来时,交你死的难看!”白猿怪吃多了酒,就陡发狼心要来求huan。倩倩狠狠甩了那怪一记耳刮,骂道:“你是什么东西,敢对本姑娘无礼!”白猿怪恼起性子,展开簸箕大手;一把将倩倩揽在怀里;面容改色道:“把你个不知趣的贱人,这一时没人救你;在此放泼怎地!一会得成好事,不怕你春心不动!”
三郎看得明朗,即使大法,变作毒黄蜂,抖开翅去那怪脸面叮了一下!那怪:“啊呀!”大叫一声,肿起半边脸来。忍疼骂道:“晦气晦气,就想做些事,不知何物与我难堪,扎我这一下?”捂住半边脸径自出门去了。三郎原变化蜜蜂定在倩倩发髻之上;开口叫道:“丫头,丫头,你还好么?”倩倩认得三郎声音;喜道:“三郎,你在那里?”三郎道:“在你头发上哩!”倩倩把手来摸,三郎叮到倩倩手心。倩倩道:“怎么你还没死?”三郎道:“死丫头,如今做了压寨夫人,就忘了故人;咒我死哩?”
倩倩咄道:“胡说什么,那个是压寨夫人?快救我出去!”三郎道:“魔王凶狠,不好救你,你便安心在此做压寨夫人,我还同两个徒弟别处去也!”倩倩道:“把你个死三郎,你便要走,也带我带儿,如何自去了?谁耐烦做压寨夫人?”三郎道:“你这丫头,不知好歹,做了压寨夫人;多多富贵受用无穷,也强似随我去吃苦哩!”倩倩道:“休要乱谈,我宁愿随你吃苦,也不愿在此遭瘟!你再这般乱说,我打你了。”
三郎道:“莫打莫打,你还说说怎么救你?”倩倩道:“你好智慧!想你有七十二般变化,本事高强,但依我的形象,拴个假身在此,我们觑着空闲好走路也!”三郎道:“你说的是!”即现出原身,呵一口气;果变个假身;和倩倩一般无二,只是少了口气。
两个侯至夜晚,三郎施法开了石门,约已四更时分。两个轻挪慢步,走将出来。只见层层门户严紧,且喜众妖熟睡。两个正要出门时,只见老魔睡在榻上,腰里别着那牛角闪闪发光!倩倩叫道:“三郎且慢!”三郎道:“丫头,舍不得你家大王哩,还慢怎地?”倩倩道:“莫胡说。”轻轻走近老魔榻前,就去解那牛角。就要解下时,那魔王把身子一翻,将那牛角半截压在身下。真个魔躯沉重,莫想拿出来!倩倩即向三郎把手乱招;三郎上前;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