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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中。劝也不济,委的叫我头疼!”三郎道:“令公子这般才貌,何愁无妻?老先生头疼无益?任其自处方是良策。”老者道:“三郎说的是,说的是!”
少时;丫鬟奉上三杯茶,一碟点心。唐老道:“此乃三道茶,是我白蛮人招待贵客之用。请三郎略饮三杯,老汉已命厨子管饭,少时就可吃了。”三郎举杯道:“请老者同饮!”唐老道:“请!请!”吃茶毕,三郎问道:“老先生;恕三郎冒昧,只因一事不明,要问老先生!”唐老道:“问何妨?”三郎道:“似我苍山荡魔,除止我师徒四人,更无他人知晓。不知老者何处得知?却劳你等路口盼望?”
唐老道:“三郎不知;我处紧邻苍山,乃是大理下关所辖。只因今年三春冰冻,我这幼子无聊嫌冷,就偷偷一人跑去断陷谷中玩耍。那谷中关风不至,四季如春。巧逢三郎那时初斗寒魔败落谷中。是我儿湖中渡水;巧遇你随行红衣倩女问路;一席交谈,方知三郎荡魔苍山!幼子回归告我这个信息。是我当时骂他;‘当时就该请先生来家里调养,怎地返独自归来报信?’便引数十个家丁去谷中寻找三郎;寻遍大半个山谷,那里见得三郎踪迹?是我大儿子说;‘父亲息怒,似此大理冰冻未除,寒魔未灭。左右还在苍山顶徘徊。我等止于路口相侯三郎必有回归之日,那时相见无疑!”我想着我儿说的有理。便每日于路口盼望。只见山顶云来雾往,神踪莫测!我等又是凡躯,苍山冰冻,恨不能上!干巴巴的心急如火。不意苍天有眼,今日盼得三郎下山,得见仙颜,十分之幸哩!”
三郎慌道:“惶恐!惶恐!量我三郎小小施为,却劳老者家人如此礼遇,叫三郎何以消受?”唐老道:“三郎说什么话?不知三郎高徒与那倩姑娘何在?”三郎叹道:“不消说,失了自家威风!”遂将两次斗寒魔之事说了一通。唐老闻言道:“三郎如此辛劳,只为我大理一郡百姓出头。我等无以为报,请受老夫一拜!”说着引府上众人纷纷礼拜!三郎慌忙扶住老者道:“快快请起,长不拜幼,三郎怎可乱此纲常?莫说我大理荡魔,并无尺寸之功,即便有功,同是炎黄一脉,怎又见外?请起,请起!”三郎扶起老者入座。
唐老道:“仁义三郎当之无愧!可与古人并美矣!”三郎笑道:“惭愧,实说与老者;似三郎为人,不论古今,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当居中也!”唐老笑道:“好,好!后生可畏!”不觉唐家厚待,排了三四席。唐老请三郎入席,三郎再三谦逊,让老者坐了上座,三郎次之。且看这桌盛宴时,但见那:
弥勒香卷蹄,铺彩木瓜鸡。邓川香乳扇,砂锅鱼更鲜。
酸冷犹还可,凉辣色色全。珍馐成百味,佳肴满客前。
那老者与两位公子十分殷勤,只是劝酒。席至半酣之际,忽听见外面传来女子啼哭之声!三郎耳净;听得分明。乃停杯问道:“老者,贵府未知是何人窗外哭泣?”老者说道:“上告三郎,哭泣者乃府上一下贱仆役,叵奈这厮无礼,搅了我等用膳之兴!”乃唤道:“我儿可外出去哄散开去,好叫陶先生安心用膳!”三郎道:“既是府上之人,叫来一同受用何妨?,不必赶她。”老者道:“先生不知,此女乃下贱之人,叫起同来,不成模样!”三郎道:“且叫入来,等我问她是何下贱之人?”老者不敢违悖,乃唤入来。三郎细看那女子时,果然不堪!但见:
芳龄虽有貌,只恨无金妆。青丝蓬头散,娇脸点污光。
挂素仅遮体,一身破衣裳。金莲无鞋赤,造就乞女郎。
三郎见此,心中怜悯,问她道:“你是何人?今年多大?为甚么啼哭?实实告我来!”那女子揾泪言道:“上告陶公子,小女子乃是;‘不三不四!’今年一十九岁了!”三郎闻言惊道:“呵呀!你的好名字!似此百家姓中更无此姓,你却怎么唤作不三不四?”那女子低着头,说道:“小女子不敢说!”三郎道:“你且如实说来,我与你做主。”
那女子道:“告陶公子,只因我一生下来就没有父亲,母亲更没有嫁人。自小身世不光不彩,命里就该遭受旁人唾弃耻笑!母亲也伏不得这口污气,羞恨身亡!,只留下孤单的我四处流浪。直至唐老爷见我可怜,收留下我,就在府上做个杂役。满府家丁女眷都说我是个没父女,直娘贼,下贱,不三不四!俱不堪与我为伍。只此无可奈何,做的是苦活儿,睡得是柴房,吃得也是粗茶淡饭。名字也就叫做不三不四了。只因今夜柴房甚冷,肚中又饥。意思寻老爷讨件衣裳,两只馒头略解温饱。不想陶公子贵客临门,只恐冲撞了公子,恼了老爷。就于门外等候,只是风寒透骨;一时感触心酸,忍不住悲切起来!还望陶公子老爷莫责怪我才好!”
三郎叹道:“可怜你二九青春,沦落至此!父母之过,怎么怨你,实在委屈!”问她道:“你原来可有姓名?”那女子摇头道:“自知人事,母亲去世,委的无姓名。”三郎道:“那你可知你父亲姓甚名谁?”女子道:“更无从知晓!”三郎道:“那你母亲姓什么?”女子道:“亦不知晓!”三郎道:“不知道便罢,你那个名字,忒过下贱,岂做得人之名姓?我今意欲与你取个端正姓名如何?”那女子欢喜道:“全凭陶公子做主!”
三郎思索一会道:“如今寒禁阳春,不若指寒为姓,就唤作;‘寒思阳’怎样?”那女子连忙称谢道:“寒思阳,我有名字了!多谢陶公子再造之恩!”三郎谓唐老道:“老者可否觑三郎之面,叫寒思阳去换身干净衣裳来?”老者即命丫鬟领去厢房换洗。少时丫鬟簇拥出寒思阳来,真个娇容玉面;怎比前番?但见:
当厅见裙衩,娇媚拥思阳。
青丝盘云髻,玉面脂匀妆。
似花含云露,旭日弄海棠。
无染如莲净,身披锦绣裳。
分明冰肌貌,芳龄少女郎。
当下寒思阳芳容一现,艳惊四座!俱道:“好个寒思阳,原不是乌鸦,是凤凰哩!”寒思阳款款行至三郎跟前深深道个万福。说道:“陶公子恩同再造,叫思阳何以为报?”三郎笑道:“妹子说那里话?无过举手之劳,说什么恩谢回报?你且来入座与我等同吃三杯酒!”寒思阳入座;饮了三杯,敬了三杯。三郎问道:“妹子可否识得字?”思阳道:“便识得些,只是不多。知道孔子乃文章之祖,老子乃道德至尊,李世民是个好皇帝,岳爷爷是被秦桧所害!”三郎道:“好,好,能识贤愚忠奸,女中豪杰!”只见唐宁一旁发笑。老者骂道:“逆子,怎地这等没有规矩?笑甚事?”
唐宁笑道:“我笑并非他人,乃父亲也!”那老者一发怒道:“畜生,怎敢笑你老子?”唐宁道:“正如陶公子所言;思阳姑娘乃是女中豪杰!父亲却将其困于柴房,罚做贱役。可见父亲乃不识贤愚之辈。这倒也罢,却将范蠡,刘伯温古今贤能之人视为模范,却不可笑么?”老者闻言;气得哑口无言!时见三郎笑道:“好好,天作之合!天作之合!”老者问:“是什么天作之合?”三郎道:“老者,三郎有一不情之请!”老者道:“请说!”三郎道:“我意与你幼子结为兄弟如何?”老者喜道:“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只恐我幼子高攀!”即命撤去席面,排案焚香。两个结拜毕。三郎道:“为兄痴长一岁,当是哥哥!”
唐宁即时拜见哥哥。三郎道:“贤弟且住!”叫声:“思阳妹子近前来。”寒思阳近前问道:“公子是甚吩咐?”三郎道:“我与唐宁今为兄弟,这是缘分,与妹子结识今宵,亦是缘分。为兄更无他事,想着妹子与贤弟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不如由我来媒做冰人,促成这场喜事,缔结你二人姻缘之美!却不是好?”寒思阳闻言;低头无语。唐宁说道:“兄长美意令弟惶恐!若说做成这门好事,只怕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三郎笑道:“全在我身上就是。”
谓寒思阳道:“妹妹,,俗话说;男莫入错行,女莫嫁错郎。似唐贤弟有才有志之辈,却不可错放过了!”寒思阳道:“兄长明鉴,似唐宁此般公子,思阳怎敢高攀?今既是唐公子俯就有意,我怎敢无仰高之情?一切全凭佳客做主就是!”三郎笑道:“郎有情,妹有意。好一番鸳鸯之美!”问老者道:“未知老者之意若何?”老者笑道:“既是我儿喜欢,由他便好,再不复言!”三郎笑道:“好,好,左右是左右,就今匹配之喜,天作之合,不若来收拾厅堂,张灯结彩!与贤弟做成这门亲事;拜了天地。好教他二人洞房花烛!”
府上众人闻得成亲,也都欢喜!一时红灯高掌,挂彩喷香。正是:
怡月来喝彩,无日尽暗香。冰贺新人喜,凝寒祯兆祥。
眷姻成鸾凤,佳偶共鸳鸯。和谐真佳会,新人来洞房。
一时;一双新人拜堂已毕送入洞房,一宿洞房花烛,鱼水之欢,自不消细说!次日清晨起床,府上男女俱说寒冷!只见老者与唐宁夫妇都来拜谢三郎。见礼已毕,都说;‘怎么这等寒冷?久坐不得!’打开门一看;啊呀!只见大雪纷飞,白茫茫地;封寒比前更甚!三郎出门观看;叫声苦!这番冰雪比前冻得更严。但见:
河湖凝三尺,玉莹皆满苍。花柳支支透,冰凌处处长。
径封难行走,泛舟哪有方。无柴炊烟冷,鸟兔把踪藏。
飞雪还愁少,梨花盖地张。阳春真苦境,一派白茫茫。
合宅上下见此惊道:“天呀,似此白雪皑皑,冰寒更甚!绝人路矣!”老者叫道:“三郎啊,如今想是寒魔恼你,做法再兴冰雪,意欲与他兄弟报冤哩!”三郎道:“你等且莫惊慌,凭他如何恼我,左右只在这几日工夫;还你清平大理来!”老者闻言欢喜道:“有劳三郎了!”三郎道:“似此寒魔发狠,你等粮食可还足够?”老者道:“这个不消三郎挂记,我等粮食满仓,一两个月不愁没饭吃!”三郎道:“如此甚好,你等且莫出门,待我再斗寒魔去来!”众人不敢相留,眼巴巴看着三郎踏着寒冰,顶着大雪而去。众人心酸归府不题。
却说三郎别了唐家家眷,复上苍山,心中恼怒:“想我二斗寒魔不得成功,返惹得魔头变本加厉。再行冰冻,诚然可恨!今番上山,定要降了魔王,破冰成功!”不觉早到关风洞前;只见洞门紧闭,更无妖怪踪迹!他也不分好歹,将铁杵打破洞门,闯将进来。洞中一发悄寂,一应家伙什物件件都在。端不见半个妖精?叫道:“怪哉!似他妖族庞大,如何一夜之间消失殆尽,不知去向?想他弄了这场冰雪,惧我上门讨扰,连夜搬到他方去了!却叫我那里去寻?”
就在洞中四处检索,更无一丝痕迹!自道:“似此怎生结束?”忽见壁上嫦娥画卷似有风吹动迹象。迈开步,提着杵,解下那卷画来揽入怀中。看壁上时吃了一惊!只见壁上一个小洞,不足一尺方圆。正塞着一块石头封闭,只有左下角半寸大小一孔,隐隐透着风,故此吹动画卷!三郎道:“想是妖魔由此走路,恐我知觉,将它封闭。不料其底透风,着我知觉。也是你命合该休哩!”舒手取下石块。好一阵寒风袭来!只见洞中黑乎乎的;只透着豆大一点光亮!
三郎缩小身躯,跳上洞穴,就入深处。行勾多时;但觉得洞穴宽敞高大了,约莫四尺高下。再向前行,好个深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