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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道陵道:“许逊,你从来就没将天庭放在心上,何必拿来唬我?我本道门出身,为老君奔走是份内之事!闲话少说,今日你若要阻我之路,少不得我两个天师要斗一斗法。”
许逊不答,先以拂尘掸了掸身上,而后将道袍衣领一整,谓之正衣;再将拂尘插在腰间,双手扶了扶头上黄冠,谓之正冠;最后,右手藏于身后,左手立于胸前,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心若虚谷,点尘不染,谓之正心。
三正一过,许旌阳脑后顿时放出一圈光晕,点点毫光在那光晕中悠游环绕,细看之下竟是各做剑形。
“好!”眼见对手摆出了架势,张道陵反收起了适才那咄咄逼人的姿态,赞道:“素闻许天师以斩妖除魔为功德,凭着十二柄剑在那南蛮之地杀出净明道一方天来,只看这脑后灵光便可知端倪,今日能与道友斗法,是何等幸事!”
说罢,张道陵正容,出剑,剑出无光无声,毫无半点动静,就好像是在原地摆了一个空架子。于不觉处,有一点黄光在云中一闪即逝!
许旌阳怔了怔,忽地大笑起来:“道兄好心计,趁此时机用神符传讯,是要你那传人寇师君有所动作么?”一面说话,他双手也没闲着,凌空虚点无数下,脑后灵光中的剑影徐徐泛出,一出灵光之后便即迅速变大,在许逊的身边载沉载浮,不一会便是千百道剑光漂浮在身边。
张道陵洒然道:“雕虫小技,道兄自不在话下,只是我此番奉命下界,为地是卫护道统,可不是来和道兄斗法论道的。将俗事交付小徒之后,贫道方能与道兄坐忘入神,安心斗法!”最后一个“法”字刚一出口,张道陵身旁罡风大作,俄尔竟凭空现出一座法坛来,坛上旗幡隐隐,煞影重重,更有一个硕大的丹鼎在其上矗立。
“这便是正一法坛么?”许旌阳的眼睛也亮了起来:“久闻其名,今日方才得以见识,也不枉我辛苦这一遭……万剑诀,起!”
两大天师在天上相对,张道陵所发出的那一点黄光却飘然而落,不偏不倚,正落在双乳山南山上的寇谦之掌中,现出形状来,却是一道黄纸写成的符。
此符入手,寇谦之双眼立时睁开,伸出左手食指向那符上一划,那符顿时烧了起来,火光摇曳不定,寇谦之地脸色也随之变幻不定,心中的波澜起伏汹涌:“许旌阳!他也来了!不知道师尊和他这一战,孰胜孰负……”
段韶虽不知这道符中的玄机,但能令向来高深莫测的寇谦之变色,想必是有了什么突变。心系着战局的变化,段韶忍不住又要再催促寇谦之出手,哪知他还没开口,寇谦之已经从蒲团上站了起来。
“韦孝宽出兵汾北,斛律丞相途中受阻!”一开言,寇谦之就甩出了一条爆炸性的消息,段韶虽然已经对于斛律明月那边有了心理准备,却还是为之吃惊不小:“韦孝宽新败之余,怎有能力阻住斛律明月五万大军?”
寇谦之眼睛也不向他望一眼,冷然道:“段太尉,你有心情质疑本君消息的真伪,倒不如认真操心一下眼前的战局吧,想必你也能查知,迷雾中的大周军主力离出阵已经不远了,战机稍纵即逝,等到周军大军赶到,就轮到咱们想办法拔走了……天师道八百黄冠,自本君以下,尽供太尉驱策!”
眼睛都不看自己一下,口中却说着甘心为自己驱使的话,段韶这辈子都没用过这样地人,心里的火立时就烧了起来,随即又按捺住。他也明白,如果不是形势的演变至此,不要说寇谦之会和自己并肩作战,等闲想见他一面都难。在这决定成败的关键时刻,能得到寇谦之的全力援助,他还能计较什么呢?
,段韶却也禁不住好奇,寇谦之在收到那张神符之后改之前那高高在上地姿态,足见这符不同凡响,却不知发符之人是何方神圣?
段韶敛衣正坐,双手一按座上的古琴,那琴并没有发出半点声息,众人却都觉得脚下一阵震动,仿佛整个大地都变成了活物一般,在自己的脚下蠕动不已。
—这一下,段韶已经将预先埋下的琴弦全部激活了!
“师君肯如此,自是上佳,如此,段铁伐便得罪了!”段韶重新睁开双眼,向寇谦之点头道:“烦请师君速速发动北山法阵,断敌后路,阻敌援军!”
寇谦之微微点头,伸手摘下头顶的黄冠,交给身边的道童,又从道童手中接过一柄长剑。那剑平平无奇,连剑都没有,剑柄圆圆,剑鞘亦是圆圆的,整体看上去就好似一根木棍一样。
然而一旦出鞘,双乳山上所有人都有一种想要缩缩脖子地冲动,也不知是剑上的寒气侵蚀,让众人觉得寒冷,还是剑上的煞气太盛,让众人都觉得受到了威胁?
山腰处,史万岁大槊上正挑了三个敌人,如同穿糖葫芦一样,他正要运力将三具敌人的尸体丢出去,猛然间手一软,差点连槊都举不起来。一向听从他使唤的鬼兵们,此时竟不约而同地缩回了他的身体内,任凭他如何召唤都不敢出来,似乎是遇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物,连鬼哭都不敢大声了。
史万岁抬头望向山顶,心上也沉重了几分:“那是什么?隔着这么远,却能让我的鬼兵如此惧怕……不过,我史万岁可不是单凭这些鬼兵才能杀敌的!”轰的一声,一股无形地气浪将他身边的数敌尽数推开几丈远,无边煞气从他身上涌出,不但体内地鬼兵重又出现,就连战场上刚刚被他杀死的敌人魂魄,亦被这煞气所慑服,纷纷加入到他身旁地鬼兵大军之中。
那边韩擒虎的感受却又不同,在这一刻,御火神雷法地威力陡然暴增,原本斗大的两个火球好像被吹足了气的羊皮筏子一般膨胀起来,片刻间就涨到了直径近丈,舞动之间火光熊熊,不时还有火焰如箭般飞射而出,不止伤了敌人,连自己人也被燎伤了几骑。这火焰的威力,竟不受韩擒虎的控制了!
“是山顶上的什么法术,影响到了我的火雷术?”韩擒虎皱起眉头,喝令部下退开身边十丈以外,索性单骑冲阵而入,火链也延伸到了十丈长,所过处寸草不生,焦土一片。
两人的奋战,方能保证中军宇文等人的长驱直入,沿途北齐军或有想要阻拦的,却因为琉璃精兵拼命掩护着高长恭向山上撤退之举,连累得北齐军阵势都被带动,更加无法与大周中军的兵锋相抗。
然而,这一剑出鞘,局面顿时为之一变,中军当先冲阵的三人不约而同地一齐止步,竟连眼看就要被冲垮的药师琉璃光阵也顾不得了。
“那山上是什么……”金一望着山上,那山顶上的云也黑了,风也急了,天色都为之暗了下来。段韶的九韶虽然还没有见识到全貌,但这声势却显然与音律沾不到半点边。那么,敌人的面目也就呼之欲出了吧—“是寇谦之!他在山上,而且这一次,他有备而来,比上一次在长安时更强!”
回想战前与许逊的对话,他曾经说过,寇谦之一旦出现,自然会有人对付他。如今,寇谦之出手在即,对付他的人在哪?金一回头看看,却连许旌阳的影子都看不到。
此时,杨素拍马赶到,扣着宇文马缰道:“大家,敌人定有埋伏!如今我军得利,不如暂且退回北山上,只须固守一时,援军必至,何必以身犯险?”
退兵?宇文一沉吟,还没答话,牛琪琪却忽然道:“杨都督,你怎知道,敌人的埋伏是在南山上,而不是在我们身后的北山上?”
“北山上?那怎么可能,适才我们就从北山上下来,倘若有埋伏……”杨素脱口反驳,可是两句话还没说完,声音却越来越小了。只因他也想到了,原先占据着北山的,可也正是北齐军呐!有什么道理,其本营所在的南山设下了埋伏,对山却是一片坦途?或许,只是对手没有来得及发动而已!
宇文地一声笑了起来,状似欢畅无比:“既已临阵,孤与士卒无异!传令,今日有进无退,杀上南山去,取了段韶的首级,为邙山死难将士报仇!”第四十六章完
第四卷 第四十七章 兰陵王破阵乐
四十七章
“师君,这是何剑?”一剑出鞘,异象频现,段韶也为之注目不已,忍不住出言询问。
寇谦之伸指在剑上一弹,长剑仿佛弱不禁风,颤颤不已,剑吟如龙般震响,剑旁的空气也似被这剑身的吟唱弹动,一道道像水波一样弥散开去,段韶掌中的古琴自然和鸣,诸将的盔甲和兵刃也随之铿锵作响。
此剑神异,一至于斯!以寇谦之的身份修为,面对着手中的这柄剑,也要面露骄矜之色:“五行相生,遇三致克!此剑,便是我天师道开创天师张道陵当日尚未飞升上界时,持之扫荡群邪的神剑,三五斩邪雌雄剑!”
“天师剑?”段韶不由动容:“相传东汉时,张天师在汉中降服六大魔王,小妖无数,当时手中的双剑饱饮妖血,鬼泣神惊,莫非就是此剑?”
寇谦之傲然道:“不错!段太尉,且看我天师剑之神威!”言罢,单手倒持天师剑,左手向半空一招,平地喀喇一声惊雷响,震得大地都在微微颤抖。
这道掌心雷一起,双乳山北山上应声竖起十面幡来,幡下各有八名道人守卫,却是之前不知用什么法子潜伏在山上,瞒过了大周军的耳目,此时得了寇谦之的掌心雷为号,便即一齐发动。
段韶极目望去,已知端倪,喜道:“寇师君,这十面灵幡,莫非就是当初张天师在青城山降魔时所设的十绝幡?据闻当日蜀中有六大魔王,又有八部鬼帅,麾下大小妖魔无虑万数,尽在这十绝幡和斩邪雌雄剑下降伏,当真有神鬼莫测的玄机哩!”
寇谦之不答,但将手中剑向天一指,又是一声雷鸣,那十面灵幡应雷声凌空飞起,北山上立时狂风大作,大小石头被风吹激,轻的好似棉絮一样纷纷从山上飘落下来。
如此声势,大周军自然看在眼里。宇文只稍一回顾,便不再看,只喝道:“军令已出,有进无退!给我杀上南山去!”自杨素以下,周军将士见北山上敌人伏发,后路已断,士气却是不跌反升,若不是宇文当机立断,一早就挥动全军冲下山来,此时不是被敌人的阵势捉个正着?看这架势,一旦陷了进去,真不知有几个人能冲出来。
所谓背水之战,也是如此,当人人都看到,只有向前才是唯一的生路时,哪怕前面真有一座刀山,也会往上爬;哪怕真有一片火海,也会往下跳。大周军上下蓦地齐声发喊,黑衣黑甲的军阵化作一道黑风,直朝着南山顶呼啸而上,原本在周军的追击下已经摇摇欲坠的琉璃精兵被周军这突如其来地猛冲一下,再也支持不住,笼罩在兵阵上的琉璃光轮竟有崩散之势!
律若看看身旁俯伏在马鞍上的高长恭,仍旧是双眼紧闭,不能动弹,再看看向上距离山顶己方的阵营还有百丈之遥,却还是不见段韶派兵下来接应。“段太尉,难道说,你要借这个机会,牺牲掉兰陵王嘛?!”
律若五内如焚,方寸已乱,如果再得不到援兵的话,单凭琉璃精兵的力量,几乎不可能将重伤地高长恭安然送还!为今之计,惟有使用那一招,牺牲全部琉璃精兵的生命乃至三世修持,来保护兰陵王的平安了!
“琉璃精兵听令!药师焚身化……”令尚未发,斛律若耳边忽然响起一个微弱却威严依旧的声音:“阿若,你执迷了!”
“王驾,你,你醒了!”见高长恭终于睁开了双眼,斛律若只觉得双眼一热,忙跳下琉璃光伞,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