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仇二道:「小弟本来也是你的朋友,你却将他带给了谢晓峰,就算谢晓峰不忍杀他,他自己只怕也要一头撞死,看见自己的女人被人抢走,这种气除了你之外,只怕再也没有人能受得了。」
他的手已在桌下握住剑柄:「所以我才要特地来问问你,你准备几时出卖我?把我卖给谁!」
竹叶青又笑了,微笑著站起来,面对窗户:「外面风寒露冷,华先生既然已来了,为什不请进来喝杯酒!」
窗子没有动,门却已无风自开,又过了很久,华少坤才慢慢的走进来。
四十岁之前,他就已身经百战,也不知被人暗算过多少次。
直到现在他还能活著,只因为他一向是个很谨恒小心的人。
他冷冷的看著妁叶青,道:「我本丕该来的,现在却已来了,那些话我本丕该听的,现在却已听见,所以我也想问问你,你究竟是个什样的人?心里究竟在打什主意!」
竹叶青微笑道:「我就知道华先生今天晚上一定睡不著的,一定还在想著今晨的那一战,所以早就准备送些美酒去,为华先生消愁解闷。」
他答非所问,好像根本没听见华少坤在说什,轻描淡写几句话就将一个渡烫的热山芋抛了回去。
第二十九章 患难相共
华少坤捡色果然变了,厉声道:「我为什睡不著?为什要消愁解闷!」
竹叶青道:「因为华先生是个君子。」
他的笑忽然变得充满讥诮:「只可惜又不是真正的君子。」
华少坤的手已抖,显然在强忍著怒气。
竹叶青道:「今晨那一战,是谁胜谁负,你知道得当然比谁都清楚。」
华少坤的手抖得更厉害,忽然拿起了桌上的半樽酒,一口气喝了下去。
竹叶青道:「你若是真正的君子,就该当著你妻子的面承认你自己输了。」
他冷笑:「可是你不敢。」
华少坤用力握紧双拳,道:「说下去。」
竹叶青道:「你若也像我一样,也是个不折不扎的小人,就不会将这种事放在心上了,只可惜你又不是真正的小人,所以你心里才会觉得羞愧痛苦,觉得自己对不起谢晓峰。」
他冷冷的接著道:「所以现在若有人问你,究竟是个什样的人,你就不妨告诉他,你不但是个伪君子,还是个懦夫。」
华少坤盯著他,一步步走过来:「不错,我是个懦夫,但是我一样可以杀人」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含糊嘶哑,收缩的瞳孔忽然扩散。
然后他就倒了下去。
仇二契惊的看著他,想动,却没有动。
竹叶青道:「你想不通他为什会倒下?」
仇二道:「他醉了?」
竹叶青道:「他已是个老人,体力已衰弱,又喝得太快,可是酒里若没有迷药,还是醉不倒他的。」
仇二变色道:「迷药?」
竹叶青淡淡道:「这里的迷药虽然又浓又苦,但若混在陈年的竹叶青里,就不太容易分辨得出,我也试验了很多次才成功。」
仇二忽然怒吼,想扑过来,却撞翻了桌子。
竹叶青微笑道:「其实你早该想到的,像我这样的小人,怎会将这样的好酒留给别人享受!」
仇二倒下地上,想扶著桌子站起来,刚起来又倒下。
竹叶青道:「其实我还得感谢你,华少坤本是个很谨慎的人,若不是看见你喝过那樽酒,他也不会喝的,却不如你只不过因为喝得太慢,所以药才迟迟没有发作。」
仇二只觉得他的声音渐渐遥远,人也渐渐遥远,然后就什都听不见,什都看不见了。
紫铃忽然叹了口气,苦笑道:「我本来以为你的野心只不过是想拚倒大老板,取而代之,现在现在连我也不知道你究竟是什样的人,心里究竟在打什主意。」
竹叶青笑了笑,道:「你永远不会知道的。」
谢凤凰从噩梦中醒来,连被单都已被她的冷汗湿透了。她梦见她的丈夫回来了,血淋淋站在她床头,血淋淋的压在她身上,压得她气都透不出,醒来时跟前却只有一片黑暗。
他丈夫为她点起的灯已灭了。
屋子里没有燃灯,谢晓峰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黑暗里,坐在他们契饭时总要特地为公主留下的位子上。
她一生下来就应该是个公主,你若看见她,也一定会喜欢她的,我们都以她为荣。
炊火早已熄灭,连灰都已冷透。狭小的厨房里,已永远不会再有昔日的温暖,那种可以让人一直暖入心底的肉汤95气,也永远不会再嗅得到了。
但是他的确在这里得到过他从来未曾得到过的满足和安慰。
我叫阿吉,没有用的珂吉。
今天我们的公主回家契饭,我们大家都有肉契,每个人都可以分到一块,好大好大的一块。
肉捧上来时,每个人眼睛里都发出了光,比剑光远亮。
剑光闪动,剑气纵横,鲜血飞溅,仇人倒下。
我就是谢家的三少爷,我就是谢晓峰。
天下无双的谢晓峰。
究竟是谁比较快乐?是珂吉?还是谢晓峰?门悄悄的被推开,一个纤弱而苗条的人影,悄悄的走了进来。
这是她的家,这里的每样东西她都很熟悉,就算看不见,也能感觉得到。
现在她又回来了。
带她回来的,是个胖胖的陌生人,却有一身比燕子还轻灵的功夫,伏在他身上,就像是在腾云驾雾。
她不认得这个人。
她跟他来,只因为他说有入在这里等她,只因为等她的这个人就是谢晓峰。,阿吉慢慢的站起来,轻轻道:「坐。」
一这是他们为她留的位子,她回来,就应该还给她。
他还记得他第一次看见她坐在这张椅子上,她乌黑柔软的头发长长披下来,态度温柔而高贵,就像是一位真的公主。那时他就希望自己以前从末看过她就希望她是一位真的公主。
你总不能让谢家的后代娶一个妓女做妻子。
妓女,婊子。
他又想起他第一次看见她时,想起了他的手按在她小腹上感觉到的那种热力,想起了她倒在地上,腰肢扭动时的那种表情。
我才十五,只不过看起来比别人要大些。
小弟远是个孩子。
没有人愿意做那种事的,可是每个人都要生活,都要契饭。
她是她母亲和哥哥心目中的唯一希望,她要让他们有肉契。
但是小弟才十五岁,小弟是谢家的骨肉。
娃娃已坐下来,像一位真的公主般坐下来,明亮的眠睛在黑暗中发著光。
谢晓峰迟疑著,终于道:「我见过你大哥。」
娃娃道:「我知道。」
谢晓峰道:「他受的伤已没事了,现在也绝不会有人再去找他。」
娃娃道:「我知道。」
谢晓峰道:「我怕你不方便,所以请那位谢掌柜去接你。」
娃娃道:「我知道。」
她忽然笑了笑:「我也知道你为什要我来!」
谢晓峰道:「你知道!」
娃娃道:「你要我来,只因为你不要我嫁给小弟。」
她还在笑。
她的笑容在黑暗中看来,真是说不出的悲伤,说不出的凄凉。
她慢慢的接著道:「因为你觉得我配不上他,你对我好,照顾我,只不过是同情我,可怜我,但是你心里还是看不起我的。」
谢晓峰道:「我」娃娃打断了他的话,道:「你用不著解释,我心里也很明白,你真正喜欢的,还是那位慕容夫人,因为她天生就是做夫人的命,因为她用不著出卖自己去养她的家,用不著做婊子。」
她的泪已流下,忽然放声大哭:「可是你有没有想到,婊子也是人,也希望能有个好的归宿,也希望有人真正的爱她。」
谢挠峰的心在刺痛,她说的每句话,都像是尖针般刺入了他的心。
他忍不住走过去,轻抚她的柔发,想说几句安慰她的话,却又不知道该怎说。
她已痛哭般扑倒在他怀里。
对她说来,能够被他抱在怀里,就已经是她最大的安慰。
他也知道,他怎忍心将她推开。.忽然间,「砰」的一声响,门被用力撞开,一个脸色惨白的少年,忽然出现在门外,眼睛里充满了悲伤和痛苦,充满了恨。
谁知道仇恨有多大的力量,可以让人做出多可怕的事来?谁知道真正的悲伤是什滋味?
也许小弟已知道。也许谢凤凰也知道。
华少坤的尸体,是一个时辰前在六角亭里被人发现的。他的咽喉已被割断,衣服上、手上。苍白的须发上都是血。他身旁还有把血刀。
没有人能形容出谢凤凰看到她丈夫尸身时的悲伤;痛苦,和愤怒。
在那一瞬间,她就像是忽然叟成了只疯狂的野兽,得把自己整个人都撕裂,裂成片片,再用火烧,再用刀切,烧成粉末,切成浓血。七、八只有力的手按住了她,直到一个时辰后,她才总算渐潮平静。
可是她还在不停的流泪。
二十年患难相共的夫妻,二十年休戚相关,深入骨髓的感情。
现在他已是个老人,你们为什还要他死?
死得这惨!她的悲伤忽然变作仇恨,忽然冷冷道:「你们放开我,让我坐起来。」
天虽然已快亮了,桌上还燃著灯,灯光照在慕容秋荻脸上,她的脸色也是惨白的。
谢凤凰已在她对面坐下,泪已乾了,眼睛里只剩下仇恨。
真正的悲伤可以令人疯狂,真正的仇恨却能令人冷静。
她冷冷的看著跳跃的灯火,忽然道:「我错了,你也错了!」
慕容秋荻道:「你为什错了?,」谢凤凰道:「因为我们都已看出,今晨那一战,败的并不是谢晓峰,而是华少坤,可是我们都没有说出来。」
慕容秋荻不能否认。
谢晓峰的挪柄剑,只是真正被震飞的,又怎会恰巧落在谢凤凰手里。
他借别人的一震之力,还能将那柄剑送到谢凤凰手里,这种力量和技巧用得多巧妙?
谢凤凰道:「谢晓峰本来不但可以击败他,还可以杀了他,可是谢晓峰没有这做,所以现在杀他的人,也绝不会是谢晓峰。」
慕容秋荻也不能否认。
谢凤凰盯著她,道:「所以我想问你,除了谢晓峰外,这里还有什人能一剑割断他的咽喉!」
慕容秋荻渖思著,过了很久很久才回答:「只有一个人。」
谢凤凰道:「谁?」
慕容秋荻道:「就是他,他自己。」
谢凤凰用力握住自己的手,指甲刺入掌心:「难道你说他他是自杀的?」
慕容秋荻道:「嗯。」
谢凤凰忽又用力摇头,大声道:「不会,绝不会,为了我他绝不会这做。」
慕容秋荻叹了口气,道:「他这做,也许就是为了你。」
她接著又道:「因为他看得出你也知道真正败的是他,你不忍说出来,他自己也没有勇气说出来,这种羞侮和痛苦,一直在折磨著他,像他那刚烈的人,怎能忍受!」
谢凤凰垂下头,黯然道:「可是」慕容秋荻道:「可是如果没有谢晓峰,他就不会死!」
她自己是女人,当然很了解女人。女人们在自己悲伤愤怒无处发泄时,往往会迁怒到别人头上。
谢凤凰果然立刻又抬起头,道:「谢晓峰也知道他的脾气,也许早就算准了他会走上这条路,所以才故意那样做。」
慕容秋荻轻轻的叹了口气,道:「那倒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谢凤凰又盯著跳跃的火焰看了很久,忽然道:「我听说只有你知道谢境峰剑法中的破绽。」
慕容秋荻苦笑道:「我的确知道,可是知道了又有什用!」
谢凤凰道:「为什没有用!」
慕容秋荻道:「因为我的力量不够,出手也不够快,虽然明明知道他的破绽在那里,等我一招发出时,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