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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绝世无俦的佳少年!
他用手挽起,含笑道:“岂敢!岂敢!少侠切莫多礼!”
转脸微感诧异地道:“范老!此子何人后裔?”
范平喟然轻吁了口气,却是含糊道:“武林同道中一位知友之子,自小儿误
服‘玉露子’遭到惨变后,老夫将他携带身边,视如己子。”
吕奎略作沉吟的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
他向施鸣峰多看了眼,突然向侍立大厅的堡丁道:“你等传言老夫吩咐,
‘铁瓦寨’少寨主来此‘南天堡’,所有人不得有所怠慢!”
施鸣峰心里暗暗纳闷:“吕老头儿此话用意何在,可惜李婆婆不在这里,不
然她老人家一定会知道这吕老头儿的弦外之音!”
宾主寒喧一番过后,雷火金轮吕奎亲自恭送范平义父子俩,到一幢富丽幽致
的宾馆休息了。
这时“南天堡”人众熙攘,热闹非凡,好像一处别有洞天的城市里,施鸣峰
童心未泯,含笑向范平道:“义父,外面热闹得很,我去看看。”
范平含笑点头道:“鸣儿说得是,今儿‘南天堡’冠盖云集,小妨去见识!
见识!”
转脸问其中两名侍从道:“赵武、林虎你们伴同少寨主。”
“是!寨主爷!”两人哈腰退下!
施鸣峰带了两名随从出宾馆去,这时他心里却是暗暗感慨不已:“世情转变,
宛若白云苍狗,想不到我施鸣峰摇身一变,竟会做了‘铁瓦寨’的少寨主?!”
“南天堡’’接待来宾的别墅、宾馆一带小桥、流水、花树、庭院,别有一
番幽致的情调!
绕出别墅宾馆,人声鼎沸,原来是一处江湖卖艺似的练武场,旁边还有一幢
幢酒肆、饭馆般的吃喝场所!
再去不远,一脉苍葱浓茂的树林,尚着峰腰迄逦而上!
施鸣峰由两名随从伴同走了一匝,对这里“南天堡”的美仑美奂,设计周到,
不由叹为观止。
三人走马观花似地缓步走有半个多时辰,施鸣峰心里暗暗嘀咕:“这么偌大
的‘南天堡’里,要找相识的人可真不容易呢,李婆婆来‘南天堡’路上突然不
见,不知她老人家上哪里了!莫大哥跟‘羽虹寨’的孟寨主,早一步来这里‘南
天堡’,他们不知歇在哪一幢宾馆里?”
施鸣峰心里沉思,向宾馆方向而来!
三人经过练武场边,施鸣峰含笑道:“赵武、林虎,咱们尝尝这里‘南天堡’
酒店里的口味如何?!”
两人躬腰,应了声,赵武纵目看了看,道:“少寨主,前面那家如何?”
施鸣峰含笑点头!
三人走进“酒店”,里面一片飞扬觞把盏,猜拳豁令之声,其热闹之处,竟
不下于县城里的酒楼!
施鸣峰由两名“铁瓦寨”随从伴同进入酒店,里面接待人员仿佛早有经过吩
咐似的招待入座!
负责掌管这里酒店的一名中年汉子,亲自来到施鸣峰眼前,躬腰含笑说:
“少寨主,您爱吃些什么,尽管吩咐,待小的命他们端上来!”汉子这声“少寨
主”出口,邻桌上的人,纷纷注目看来!
施鸣峰玉脸微微一红,含笑道:“荤素数碟,一壶暖酒就行了!”
“是!是!”这名中年汉子,恭顺哈腰的退下去!
不多时,数名伙计端上大盆的鸡鸭鱼肉,把施鸣峰的桌上堆得满满的,最后
这名掌管酒店的大汉亲自捧了酒上来,在他跟前斟上满杯酒始垂首退下。
施鸣峰在这酒店,受到这样殷切的招待,可能很少见的,所以厅上食客,都
以诧异的眼色朝他这边看来!
施鸣峰自己独占一桌,赵武、林虎两名随从,在他贴近一桌上相伴。
他正在举杯独酌时,身后欢愉的说话声起:“兄弟,你在这里,我正在找你
呢。”
施鸣峰转脸看去,展颜笑说:“莫大哥,是你!”
梁上伸手莫八朝满桌子菜盯看了眼,衣袖一抹嘴唇道:“这么多菜!”
伙计添上一付杯筷后,莫八对座坐下,欣赏之极,大口吃喝起来!
吃到半晌,抬脸朝施鸣峰咧嘴一笑,悄声道:“兄弟!你放心吃喝,这里不
花钱的!”
施鸣峰听得啼笑皆非,悄然叮嘱似地道:“大哥,这里是‘南天堡’里的酒
店,千万别闹笑话。”
“唷!”突然施鸣峰身后,传来一阵俏生生娇滴嘀的惊叫声:“小兄弟,人
生何处不相逢,想不到咱俩还在这里见面呢!”
施鸣峰听得一惊,转脸看去,不由暗暗叫苦起来!
梁上伸手莫八正拿了一杯酒,要送进嘴里去,听到这样惊呼,忙不迭抬头看
去,一手碰了碰施鸣峰,呲牙咧嘴“嘻嘻”笑了说:“兄弟,这位姑娘在招呼你
呢!”
少女柳腰款摆,一扭一扭走到施鸣峰跟前,一对销魂散魄的眼珠儿,朝他含
情脉脉的瞟了眼,柔声幽幽地道:“兄弟,松沟岭‘卧云宫’一别,我想得你好
苦哇!”
少女说出此话,水袖掩嘴,“吃吃吃”碎笑起来!
施鸣峰在大庭广众,给少女毫无顾忌的说出此话,一张粉白的俊脸,骤然问
涨得通红,张嘴呐呐不知如何回答才是!
梁上伸手莫八听少女说出这话,突有几分理会过来,忍不住大声道:“兄弟,
那次你掉进粪坑里,就是碰到这位姑娘?”
莫八失声说出此话,四座哄然大笑起来!
少女粉腮一红,绷起脸冷冷道:“你是谁?姑娘说话轮到你插嘴?”
“我是谁?”莫八手指点了自己鼻子,理直气壮的大声道:“我是你这位
‘小兄弟’的‘大哥’呀!”
莫八大声说话时,少女身后走来一名衣衫鲜明,容貌俊逸,却是一脸浮滑之
相的少年!
他朝莫八瞪了眼,向少女问道:“胡姑娘,这穷酸是谁?跟这种家伙说话,
简直失掉咱们自己的身份。”
梁上伸手莫八听少年说此话,气得一佛出世,二佛涅磐,无名怒火激起三丈
高,指了他冷冷道:“你这小子,瞧你这付德行,油头粉脸兔崽子似的,三分不
像人,七分倒像鬼,你也配跟你家祖爷爷说话!”
少年脸色铁青,冲前要跟莫八拚来!
“嗳!你怎么啦!”少女一手把他拦住,朝施鸣峰媚眼一瞥,娇啼的说:
“小兄弟,瞧你这个大哥凶霸霸要吃人似的!”
这时少年才始发觉,穷酸对座还坐了一个玉树临风,绝世无俦的美少年,他
听少女说此话,本来一肚子怒火,现在又挤进一肚子酸味!
少年指了施鸣峰,冷厉的向少女问道:“胡媚,这小子是谁?”
“铁瓦寨”两名随从武生,听“少寨主”给人辱骂“小子”,霍然离座站起!
施鸣峰朝他们两人示意的看了眼!
梁上伸手莫八一摸颔下几根短须,冷冷说:“小子,你要问他是谁你吃亏可
大呢,这事要问你身旁这位‘玉臂枕郎”胡媚姑娘才行!你这小子专捡破铜烂铁,
替人家拭屁股,端尿盆,我这位小兄弟瞧不上眼,不要的东西,现在就传给你
啦!”
梁上伸手莫八转弯抹角,尽挖苦嘲笑之能说出这话,胡媚饶是一个玉臂枕郎,
人尽可夫的淫娃娃,听得亦不禁粉脸通红!
少年听得脸色阵红阵白。
莫八耸耸肩,喝下杯里剩下的酒,冷冷地又道:“小子,你家祖爷爷把话交
待清楚了,现在瞧你啦?!”
少年紧绷了脸,手指施鸣峰冷厉地向胡媚道:“胡媚!我替你治愈的这条手
臂,就废在这小子手里?”
玉臂枕郎胡媚涨红了脸,欲语还止的轻“嗯!”了声,其实这是过去于静救
施鸣峰出“卧云宫”时下的手。
陡然,少年一声冷叱:“小子,我段其华倒要看看你怀多大能耐!”
声音未落,掌指疾吐,“唰!唰!”掠风锐响声中,左掌右指,朝施鸣峰致
命部位袭来!
段其华迅雷不及掩耳之下,向施鸣峰暴施毒手,两人间隔不到两尺,就在这
眨眼刹那间,施鸣峰闪避不及,重则身死,轻则负伤,遭害在对方毒手下。
“啊!”梁上伸手莫八失声惊呼,显然已抢救不及。
施鸣峰手握杯筷,出奇的沉静。
段其华两手掌指疾吐,头脸胸脯顺势朝施鸣峰方向戳来!
只见施鸣峰两片嘴唇微微一张,一瞥幼细的光芒,自嘴里电射而出!
段其华一声惨呼,血梁满脸,身形跌退倒地!
这时,才听施鸣峰峻声冷厉地说:“段其华,我看你一身武学来得不易,对
你略施薄惩而已,你若执迷不悟,再撞着我施鸣峰之手,就后悔不及了!”
向玉臂枕郎胡媚又道:“他双目受我鱼骨所伤,尚未伤到眼瞳,能治疗复明,
你快扶他回去吧!”
胡媚哀怨、惊恐地朝他望了眼,扶起地上的段其华,出酒店而去!
施鸣峰轻描淡写之下,这记绝技施出顿时震惊四座,原来这位着方巾长衫的
“少寨主”,竟是身怀绝技之流。
梁上伸手莫八翘起拇指赞佩不已地道:“兄弟,有你这一手,今儿你大哥可
开眼了!”
施鸣峰谦然笑了笑,道:“大哥!你别捧我啦!”
他忽地想起又道:“大哥,江湖动静你很清楚,可曾听到过这‘段其华’此
流人物?”
莫八摇头笑了说:“像这种纨绔弟子,荷花大小,在江湖上还没有‘登流’
哟,你莫大哥怎会清楚这种人呢?!”
施鸣峰想了想,道:“大哥,这事未必见得,‘玉臂枕郎’胡媚左臂,废在
我义弟于静手上,绝非等闲之辈能治救过来的,段其华既能治愈胡媚手臂,显然
他身怀之学,亦非寻常江湖中人所能比拟的。”梁上伸手莫八霍然想起,连连点
头道:“兄弟,你说得对,方才这小子出手狠毒,莫非碰到你兄弟手上,要是换
了你大哥的话,可完蛋啦!”
说到这里,喟然地又道:“对!来到这里‘南天堡’的,虽说是接到吕老儿
请帖,就是慕名拜访来此地的,身怀之学,也不会含糊!”
施鸣峰听莫八说这话,突然间像心头扣个气结,暗道:“我连对方底细还没
有摸清楚,乱出手伤了人。”
梁上伸手莫八眯了眯醉眼,道:“兄弟,你有没有看到疯婆子?”
“疯婆子?”施鸣峰瞪直眼诧异地说:“大哥,你说是谁?”
莫八不乐意的大声道:“还有谁?就是你那个李婆婆!”
施鸣峰哑然失笑,揶揄地道:“你叫她老人家‘老相好’多好,人家一听就
知道。”
莫八把大杯酒灌进肚里,咬牙恨恨的道:“在她面前叫她‘老相好’,哼!
她不在的话,我就不客气骂她‘疯婆子’、‘死老太婆’。”
他两眼直看了桌上空杯子,话没说完,“咚!”的一个结结实实的声响。
梁上伸手莫八两手捧了脑袋,杀猪似地叫起来:“啊唷!我的妈!”
施鸣峰抬头看去,高兴地大叫:“婆婆!你来啦!”
花婆李映红一手拿了拐杖,气咻咻地道:“小偷儿!谁是‘疯婆子’,谁是
‘死老太婆’?你说,你说。”
梁上伸手莫八一手摸了给乌木拐杖在脑袋上打起的疙瘩,苦了脸道:“老相
好!何苦呢,打得人家脑袋上好痛。”
施鸣峰吩咐伙计摆杯筷、椅子,请花婆李映红坐下。
李映红绷了脸,冷冷地说:“小偷儿,你知道痛了,才不敢背后搬弄老娘的
是非?”
梁上伸手莫八拿起酒壶,替她斟上满杯酒,拉长了脸“嘻嘻嘻”一笑道:
“老相好,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喝杯暖酒顺顺气吧!”
李映红朝他瞪了眼,举起酒杯,把满杯子酒灌进肚里!
莫八手上酒壶没有放下,又替她斟上满杯,嘴里喃喃地说:“老相好,酒能
提神,酒亦能化气,放掉一个响屁,满肚子乌气就走掉啦,来,再干一杯。”
李映红冷冷地“哼!”了声,又把满杯酒倒下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