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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道激光猛然乍合,响起一声令人心向下沉的异鸣,人化为两道流光。向两侧飞射,在二丈外猛然大回旋,夭矫如龙回头反扑。
又一声霹雳,流光再次中分。
这次,八表狂龙多震出两丈,青衫破损像流苏。身形稳下时再跟舱冲出七步,剑上光华无影无踪。
黑面人斜旋出八尺,一声虎吼,猛虎回头,刀光霍霍,再次狂野地扑上了。
八表狂龙真力将竭,不想竭泽而渔.逞强硬拼,斜掠出三丈外,争取调息的机会。
长啸震天,五个人影来势如星跳丸掷。
正欲扑上的黑面人,猛然刹住脚步。
“我会再找你这混蛋放手一拼,免得你狂妄地认为天下无人,后会有期。”
黑面人凶狠地说,将秋水冷焰刀,向远在四五丈外.抖躺在革中的快刀一丢,刀急剧翻腾,斜插在快刀的身侧。
人影一闪,再闪,眨眼间已远出二五十步外夫了。
“我……等你……”八表狂龙厉叫,马步不稳摇摇欲倒。
五个人到了,最先到达的是西岳炼气土:
看了激斗处十丈方圆内,野草被践踏的遗痕,老道与四个自以为武功超绝的名宿,一个个心惊胆跳。
遗痕明显地表现出激斗的惨烈情景,没有人能相信两个人拼搏,全造成如此可怕的伤害,似乎比数十部大车辗过更严重些,
“长上,怎……怎么……回事?”—名年届花甲的人悚然问。
“回去查就知道了,这个人将是咱们最可怕的劲敌。”八表狂龙知道谦虚了,“今后你们如果碰上他,切记不可逞英雄和他决斗,务必使用一切最阴毒的手段,尽快送他下地狱见阎王。”
出动了众多人手,搜捕水怪康和,连临淮的治安人员也全部出动,先后捉到八名淮河地区的混世好汉。
水怪已鸿飞杳杳,船驶下游的湖泊沼泽区,即使出动十万水军,也无法搜出这些泽国龙蛇来。
八个好汉根本不知道黑面怪人的来历,从没听说过水怪康和身边有这么一个人。
浪费了半天工夫,谁也不知道这个自称冷面刀客,相貌奇特的黑面怪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直至未牌时分,八表狂龙才气冲冲地返店。
召集主要人手计议一番,最后八表狂龙与西岳炼气士两个人,召来早已返店的柳思。
柳思一直以外人自居,知趣地从不参与他们的聚会,与黑虎和仅有的随从,避得远远地免滋误会。
所以八表狂龙的行动大计,三人根本毫无所悉.成功与失败皆与他们三人无关,巡缉营的人也从没对他们起疑。
柳思获取消息的手段,因小村童落在巡缉营的人手中,而获得众走狗的肯定,认为他的确不愧称调查的专家能手。
大举突袭成功了一大半,归根结底仍算是他的功劳。
这些走狗做梦也没料到,小村童落在走狗手中,是经过缜密巧妙的安排。小村童本身也不知道自己是诱饵。
“柳不思,你和水怪康和打过交道?”西岳炼气土倒也和气,问话的口气没有主子神情,“这个人你知道多少?”
“我只和他的几个亲信接触过,不曾见过他本人。”柳不思坦然地说:“这个人胆气不够,地府甚探,处事小心谨慎,一个外地人,想见他并非易事。他那些人都相当讲义气,非常够朋友,供给消息相当热心,当然我花了不少银子,给了他们不少好处。”
“既然你没见到水怪,那就无法知道他身边,有这么一个冷面刀客了。”老道颇感失望,“那个人对咱们具有潜在的威胁,你多费心,打听这个人的底细。”
“何必浪费工夫呢?”柳思表现出良好的合作态度,“他们对巡缉营又恨又怕,往周围数百里的河沼纵横绝地一躲,没有人能找得到他们的踪迹,他们不会再出来自我麻烦。而且你们即将离开……”
“咦!你怎么知道咱们即将离开?”
“凭常识猜测呀!你们捉了两个人,道长道法通玄,功参造化,可以驱神役鬼,是问口供的专家,当然已经获得有关绝剑狂客的可靠口供了,还有时间在这里稽留吗?兵贵神速,绝剑狂客不可能在这附近出没呢!”
“你知道白发郎君在此地吗?”老道立即抛开话题。
“知道。”柳思淡淡一笑,“道长不至于认为,我和他有什么牵连吧?”
“你有吗?”
“那家伙在徐州,要挟逼我替他打听九尾蝎的下落。以往我根本不认识他,我哪配和他这种风云人物套交情?他必定对东方姑娘不死心.不要把我扯进来,我不想与他有任何瓜葛。”
“你准备接近他。”
“什么?反而要我……”
“他正在设法与众老魔挂钩,也希望摄魂骷髅放过他。他打听消息的手段相当残忍,比你用收买或请求的手段更有效,你接近他,相信很快就可以知道老凶魔的藏匿处。”
“这……”
“赶快进行,咱们必须加紧行动。”
“好吧!我这就去找他。”柳思顺从地应喏。
“你知道他在何处?”
“我可以打听。”
“他曾经追蹑在东方姑娘身后,进入水怪的家。”
“消息可靠吗?”柳思装糊涂,表示他对八表狂龙追逐妖巫的事并无所知,
“当然可靠。”
“好,我去找水怪的弟兄。”柳思心中暗笑,立即告辞外出。
八表狂龙一直用锐利的目光盯着他。自始至终不曾开金口表示意见或质问责骂.一改往昔惯例,不再扮严厉的夫子。
“他会成功吗?”八表狂龙等柳思走后,向老道问。
“信任他,长上。”西岳炼气士说:“这小子不但手段精明灵活,判断情势也有独到的功夫,从来就没有失误过,是吗?”
“我在耽心他随水怪的人逃入沼泽藏匿。”
“你不再逼他,放松他一下,他就不会生二心了。你看,这次他就乖乖听话。”
“好,暂且放松他一下。道长。咱们早些歇息。今晚需要有充足的精力行动,我一定要在最近期间,把这里的人彻底清除掉,务必将绝剑狂客的女儿弄到手。”
第十三章
北门外的渡口码头。称淮河南岸渡,是一处官渡,拥有六艘大小渡船往来。
对岸山有码头、和三条小街。
码头有几座,最大的一度是淮河递运所的,不许商船停泊。
柳思通过栅口,讨了三文钱渡资,身后便靠上了——个人,伸手相拍他的肩膀。
扭头一看,脸色一变。
是要命阎王董千里,像爪子已伸入鸡笼的黄鼠狼,手—挥,狞笑着赶他往前走。
上了渡船,要命阎王傍着他坐在右舷的舱板。
“你要绑架我?”他脸上有惊惶的神情流露。
“你值得一绑吗”要命阎王阴笑。
“不值。”他摇头:“我是七猛兽往昔的跑腿小伙计,身价值不了几文钱。七猛兽不是巡缉营的人,遭了无妄之灾,被你们先后杀死了三猛兽,更赔上了五个伙计……”
“不要向老夫叫冤诉苦。”
“如果我水里跳……”
“你跳得了吗?”
“你想怎样?”
“你不是说绑架吗?说对了。”要命阎王洋洋得意,“你如果放乖些,可以暂保安全。要是有所异动,老夫弄昏你带走,简单吧?”
船已经驶离码头,船上五十余名男女渡客挤成一团。
“那个土老头肯吗?”柳思指指对面的老头,是他约我过河商谈的,他保证我的安全。”
土老头是混天一掌康廉,混元大真力应付得了要命阎王。一个是侠义道的名宿,一个是魔道前辈。
“所以我不打算立即制你。等你和他的事了结,就是我的了。你与他在一起的时辰,你是安全的。”
“哦!原来如此。情势殆危,你们几方人马,居然不愿同心协力采取联合行动,也不见机远走高飞,难道要被走狗们斩光除绝,你们才甘心吗?”
“唷!听你的口气,似乎是站在我们一边的。”要命阎王嘲弄地说:“情急时的保命花招之一?”
“没有花招。”柳思冷冷一笑,“我只是不希望你们死得太早。”
“什么意思?”
“你们如果死得太早,就没有热闹可看了。如果你们真的放聪明些,好好盘算处境的优劣,必定可以成为巡缉营的心腹大患,把这些祸国殃民的混蛋逐一消灭,可以有效地引这些混蛋追东逐西疲于奔命。如果你们想在这里窥伺候机痛击泄愤,那……”
“你想要说的是……”
“你们将被屠尽杀绝,”
“你他娘的胡说八道。”要命阎王听不得老实话。恶狠狠地咒骂。
“可怜!”柳思摇摇头,不再浪费唇舌解释。
递运所码头以东一带河岸,偶或有些私人的船只停泊,平时很少有人经过。河岸的大柳树不时有些有闲的老人纳凉、
混天一掌与柳思,选择这处偏僻的所在会面。
不远处的另一株大柳树下,要命阎王坐在树下倚树假寐,像伺鼠的猫,留心两人的动静。
另一面,也有几个闲人聊天或下棋。
“老弟,你应该知道、江湖朋友对付敌方的眼线探子、通常是冷酷无情的。”混天一掌郑重地表明态度:“你的身分咱们已经完全摸清了。一个已经暴露身分的眼线,是不是该立即停止活动?但你没有。”
“我知道,过去我曾经吃过这口饭,干这一行我知道行规和禁忌。但问题是,目下我身不由已。”柳思一点也不为目下恶劣的处境担心、说话心平气和,“当然,我如果没有防险的能耐,怎敢依然在外走动?比方说。你在街上蹑在我身后、假使你动手挟持,你将会发现反而落在巡缉营的人手中,幸好你没贸然动手,康前辈。”
“你是说,另有人跟来了?”混天一掌脸色一变:“不是唬人的?我的人如果发现有人跟踪,会发出警号的,但他们毫无动静,可见你的人并没跟来。”
“对,他们并没跟来,而是我用信号阻止他们跟来。”柳思泰然地说。
混天一掌是老江湖,被柳思的反常表现弄糊涂了,哪有人向敌方声明自己孤立无援的?即使真的没有人跟来策应,也不会坦然表白。
“为何?”混天一争发怔。
“因为你很有点风度,要求我过河商谈,而且我也不希望被巡缉营的人,知道我和你会面的事。康前辈。你找我谈什么?”
“我知道你不是巡缉营的人,也许不会助纣为虐做得太绝,希望你能把我们失陷在八表狂龙手中的人,目下的生死存亡见告。以后,我们的人不再对称采取不利行动。”
“好,我告诉你。你们的人还活着,在各种迷魂撼神大法的摆布下,把你们所有的底细全招了。不但你们在这条路上的部署全部泄底,连吴家的亲朋子侄们,躲到青阳河遁隐,待机而动的事也巨细无遗招得一清二楚。就算你们能有机会救池,也无济于事了。”
混天一掌默然,脸上流露悲壮的神情。
人在江湖.江湖道无情冷酷,一旦落在对头手中,那就表示江湖生涯的终结,这是必然的现象。看不透就不要踏入。
巡缉首只是鄢狗官私人豢养的敛财爪牙,所有的人都是从江湖人物中所网罗,这些人本来就是无法无天的江湖败类,与怀又野心追逐名利的的武林蚕贼,对付敌手的手段,比一些黑道凶神恶煞更为残忍恶毒,即使是清白的无辜人士,一旦落在他们手中,破财未必能消灾,至少不死也得脱层皮,
巡缉营死了不少人,一旦把仇敌弄到手,结果不问可知,几乎注定了有死无生。
“主动向他们袭击,那是以卵击石。”柳思进一步说明利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