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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八表狂龙的人,当然非迫不可。依老凶魔们的估计,八表狂龙一群走狗,应该还在凤阳附近逗留,与九华剑园的人拼死活,目下眼线居然在此地出现,必须搞到活口问口供。前几次都被柳思走脱,这次应该不会落空。
柳思直奔城西,奔至凤凰山的南麓。一条登山小径穿林越坡,满山青绿,到处都可以藏匿,满山乱窜,上了年纪的人,绝难与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追逐不休。
柳思却无意摆脱老凶魔,引诱老凶魔出城入山。
这种小土山在他眼中,并不比在平地奔跑更费力。而追他的要命阎王,却愈来愈感吃力了,浑身汗水,—气喘声隐约可闻。
小径穿越松林,他在一处平坡止步相候。
空山寂寂,四下无人,但林间有鸟雀悦耳的鸣声,蝉声也震耳,并非真的空茫死寂,只不过听不到人声而已,他俩是仅有的闯入者。
“呵呵!老家伙,你还不死心吗?”他等要命阎王到了十步外,大笑着双手叉腰迎客,“赶快调和呼吸,你像一头快要断气的老牛。”
他虽然也汗透胸腋,但脸不红气不喘,笑声和说话中气充沛,精神抖擞浑身活力。
“好不容易发现你这个走狗眼线,不把你弄到手怎肯甘心?”要命阎王说话有点走样,气息不顺就有这种现象发生,“那怕要追你到天尽头,也要将你弄到手。好小子,你跑不掉的,我要命阎王决定要谁的命,绝不会让那个人活着。呵呵;老相好,你就认命吧!”
“他娘的老混蛋,你似乎认为吃定我了。带你奔跑了七八里路,没跑断你的老骨头,表示你运动量还不够、我就陪你玩玩,好好让你松松筋骨,打!”
说打就打,像个莽村夫冲上,劈面就是一拳,黑虎掏心走中宫强攻,而且用的是左拳。
“手到擒来,哈哈……”要命阎王欣然怪叫狂笑,右手一抄,金丝缠腕疾扣他的脉门,五指如勾真力骤发。
狂笑声倏然终止,老凶魔的右手脉门,反而被他反扣住,猛然将老凶魔拉近,一记短冲拳狠狠地在老凶魔的肚腹上,可怕的劲道直撼五脏六腑。
打击之快,有如迅雷疾风,每一击皆真力爆发,重如山岳无可克当,一连数记拳掌着肉,老凶魔成了铁匠的大铁砧。砰一声大震,要命阎王终于被打倒在地。
“哎……唷……”老凶魔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叫喊,晕头转向挣扎而起。
柳思本想再加以痛击,扭头回顾,突然撒腿便跑,这次速度慢了许多。
要命阎王竟然没看出有异,认为是一时大意,被柳思凑巧击中丹田要害,与武功的高低无关,大意与凑巧造成意外,阴沟里翻船而已。
“我要活剥了你……”老凶魔厉叫着狂追。
柳思是向山下逃的,绝非心中害怕昏了头,急于逃命跑错了方向,他应该向山上逃,逃到巡缉营的人歇息处,让八表狂龙与老凶魔了断。
他脚下沉重,像发了疯的牛。
要命阎王也好不了多少,脚下不稳,有点歪歪倒倒,似乎随时皆可能失足摔死。
接近山脚,右侧的灌木山坡地人影来势如电。
“柳不思,往这边来!”喝声似乍雷。
柳思不假思索地离开小径,冲向山坡。
要命阎王神智一清,脚下一慢,看清了来人,大吃一惊转身窜走,钻入另一例的茂密树林。
来人是八表狂龙,难怪要命阎王望影而逃。
八表狂龙知道无法追上老凶魔了,并不知道要命阎王已到了油尽灯枯境界。
“你怎么把老凶魔往这里引?”拦住了柳思,八表狂龙怒形于色,“消息一走漏,咱们岂不白忙一场?哼!你是返回禀报消息的?
“我只顾逃命,那配将老凶魔引来?幸好他老了,我年轻力壮……”
“闭嘴!我要消息。”八表狂龙打断他的话。
“消息?什么消息?”他装糊涂。
“混蛋!我要你去找白发郎君,打听有关那个神秘人物的底细,你忘了?”
“原来你指这个消息呀?我没忘。”他故作恍然状,一脸受了委屈的无辜相,“我就是有了消息,才赶回禀报的。”
“说!”
“我盯上了白发郎君,查出他共有六个人,至于是不是那个神秘人物,我无法求证。但依我的猜测,好像不可能是那个神秘人物。”
“查出他们的底细了?”
“五个人是飞虎钟雄、青衫客展鸿图、彩凤黄彩风、游神甘霸、龙须虎王怀义。这五个男女,名头与武功,比白发郎君不相上下,不可能是那个神秘人物。”’
他们都是一流高手而已。你继续打听,凭你和他的交情,应该没有困难,去找他。”
“好吧!希望他们还在城里。”
小径中,出现顽童打扮的潭姑娘,轻咳一声引起八表狂龙的注意,解开布卷取出剑插在腰带上。
“咦!这个小鬼也是跟踪你的?”八表狂龙一怔。
“八表狂龙,”你这走狗似乎很健忘。”谭姑娘撤剑说,忘了她已化装易容,“今天你落了单,正好放手一拼。”
“该死的!你就是那个打了就跑的贱泼妇。”八表狂龙兴奋地拔剑,“你是吴家的人,来得好,你们果然逃到此地,而且早来了一步,得来全不费工夫。”
柳思向侧退,坐山观虎斗。
他曾经告诉谭姑娘,与八表狂龙交手的技巧,姑娘现学现卖,有否获益即将分晓。
谭姑娘一定对芥子神功有所认识,因此当他提起八表狂龙具有芥子神功时,姑娘脸现惊容。这次姑娘如果对芥子神功仍然怀有恐惧,怎敢出面向八表狂龙挑战?有备而来,想必将有一次石破天惊的恶斗。
谭姑娘上次与吴姑娘,胆敢向八表狂龙的人马,光天化日在官道中,无畏地发起狂野的攻击,可知她对自己的武功修为,有强烈的信心。
这次,她更是有备而来,举剑冷静地向八表狂龙接近,凤目中冷电森森。她不再多说,全神贯注开始徐徐移位,制造行致命一击的好机。
八表狂龙叫嚣过后,立即收起狂态。他的狂,是表现给势弱的人看的;碰上了真正的强敌,他一点也不狂,而且眼个涌现的杀气.更为炽盛。
剑徐升;他杀气腾腾像天神。谭姑娘的神色也郑重庄严,举的剑光华耀目。
两人的剑皆一反常态,没发出龙吟似的啸吟,相反地除了打磨品亮的光华之外,看不出运劲注入真力的形态,握剑的手似乎未用真力,也就显得特别轻灵,剑有如失去了重量。
唯一令人心惊的是他们的眼神是那种阴森、冷厉、残酷、可以杀人的目光。
马步的定位方式,也一反常规,移动的速度特别慢,偶或出现眨眼问即换了方位的速度极限现象。正所谓静如山岳,动如脱免。
眼神正在作凌厉的缠斗,看谁的气势可以压倒对方,更留意对方神意变化,神意是主宰行动的动力之源。
两人的斗志皆极为旺盛,信心同样坚定,在神意的交锋上,势均力敌谁也压不了谁。紧张的气氛,随两人的移动逐渐接近,而升抵临界点,随时皆可能发生猛烈的爆炸性行动。
唯一冷静的人,是隐身在不远处树丛中的柳思,他像一具石像,呼吸像是停止了,仅一双虎目中,放射出极为阴森的奇光,极为慑人心魄。
谭姑娘的右脚,突然移在一个鼠洞边缘,泥土一松,脚略一下沉。
身形略呈不稳现象,立即淬然打破临界点的平衡。
激光排空而至,八表狂龙发起猛烈的攻击。
谭姑娘的剑也幻化为电虹,迎向进射而来的激光。
剑气陡然进发,罡风大作,接触的瞬间,电虹与激光化为满天雷电,扭曲旋动吞吐如霆击,有如天地末日。
猛地传出一声金铁接触的震耳异鸣,满天金蛇候然隐没,罡风四散,草叶纷飞。
两人的身影幻现,一东一西相距三丈。
立即移位,再次逐步接近。
两人脸上的神情已经僵化了,只有一双眼睛仍是活动的,瞬间的接触石破天惊,两人都进出了一次枉死城,幸好都能拔腿退出死境,即将再次向往死城接近。
一声沉叱,仍然是八表狂龙发起主攻,剑上光华炽盛,锋尖似有芒影吐出,走中宫强攻势如迅雷疾风,剑一发即至,凶险光临。
谭姑娘的身影,在迅雷及体的瞬间扭曲变形,反而从侧方喷射出眩目的光华,避招反击险象横生。
传出两声尖锐的异响,剑光人影倏忽分开。
谭姑娘身形斜飘,着地再急退了两步,及时避过侧射而来的电光,一声娇叱,反手就是一剑。
八表狂龙急冲而过,左后肩间不容发避过谭姑娘的反手剑,猛虎回头一声冷叱,剑出绝着天龙行雨,人回头反扑,身在空中剑光下泻。
云龙三现身法凌空攻击,对手不可能知道剑从何处下搏,防不胜防,因为升空的高度仅及八尺,剑并非一定要从上空下吐,也可能平空斜吐而出。
谭姑娘斜扑、滚转,剑光猛地进射,身剑合一斜冲而起,铮一声狂震,双剑第一次急促正面接触。
人影斜分,这一剑把谭姑娘远震出两丈外。
双方交手为期极暂,每一击有如电光石火,每一剑皆生死间不容发,只有交手的双方心中明白。旁观的人,很难看出交手的经过,但见人影如虚似幻,满天电光激射,如此而已。
谭姑娘剑上的劲道,仍然差了一段距离,硬被震得斜退两丈,脚下一虚,右足踏中碎革,靴底一滑,人仰面便倒,身躯失去控制。危机光临,八表狂龙仅退了二步,抓住好机疾冲而上,剑发毒招河汉星沉,要将谭姑娘钉死在地。……剑光疾下,势若天雷下击。
谭姑娘的背部着地,左手巧妙地一旋一拔,跌倒的身躯突以令人目眩的奇速,旋转了半匝,不但躲过下射的剑光,剑光距她的右腿外侧不足一寸,而且她的剑芒,已到了八表狂龙的右脚侧方。
传出数声异响,谭姑娘的右脚震动了几下。
人影斜飞而起,剑光冉冉远去。
“该死的!你走得了?”八表狂龙怒吼,奋起狂追。
右裤管出现三个剑孔,被谭姑娘在瞬间击中三剑,裤破了洞孔,但右脚并没受伤。
谭姑娘终于知道伤不了八表狂龙,再拼下去必定真力耗尽,她的内力修为不够精深,击破不了八表狂龙的芥子神功,不得不乘精力仍在时撤走。
***
两人的精力都耗损了一半以上,速度自然慢了许多。比较起来,谭姑娘毕竟先天上体质就弱了些,长途逃窜精力耗损更快。她的轻功本比八表狂龙高明,消长之下便每下愈况了。
逃了五六里,虽则在林深草茂中逃窜,视界不良,很容易摆脱追逐的人。可是,八表狂龙紧逼追赶,而且距离逐渐拉近,她想尽方法左窜右折,也摆脱不了衔尾穷追的八表狂龙,不久便追了个首尾相连。
她知道,逃不掉了。
再逃一两里,她可能精力耗尽倒下了。逃生无望,她油然生出放手一拼的决死念头。
冲入一处林空,她不逃了,大旋身拉开马步,扬剑作困兽之斗。
八表狂龙知道胜算在握,并不急于抢攻,在丈外止步。两人都浑身大汗,呼吸不稳。
“你是我出道以来,所碰上的最强悍劲敌。”八表狂龙的语音,依然稳定清晰,虎目杀气腾腾,脸上流露出得意的狞笑;“龙某要创出、番惊世的局面,莽莽江湖唯我独尊,掌握时势创建基业,巡缉营可以帮助我雄霸天下。所以,绝不容许胆敢和我分庭抗礼的人活在世间,更不容许武功与我不相上下的人影响我的声势,你必须死,我要将你示众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