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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表狂龙发出一声信号,阴止已冲出的八个人再进。
“柳小狗,你到底想干什么?”八表狂龙怒叫:“你扮混混在我身边出没,到底有何阴谋?”“我要替朋友索命。”柳思见没有人再逼进,不退了:“白发郎君是我的朋友。”
“你……”
“你不要在嘴皮上逞能,这是真正的懦夫的作为,你应该不要说任何理由,挥剑和我公平地拼死。咱们江湖人没有几个是好货,杀人放火不需要理由,你要杀我,我也要杀你,就这么简单,任何理由与借口,也改变不了你死我活的情势。”“绝剑狂客给了你多少钱?”“放你娘的狗屁!我柳不思是一个三流混混,不认识大名鼎鼎的南剑客九华剑园主人。我与白发郎君与仰止山庄的狗男女有过节,你替仰止山庄出头,任意屠杀咱们的朋友,”我就有权和你生死一决。你最好像个人样,保持英雄气概,公平地和我决算,不要把巡缉营的人拖入你我的是非中,枉送他们的性命,任何人站在你的一边,就得面对我的冷酷无性搏杀。”他这一番话,含有强烈的离间作用,也等于是威胁所有的走狗,必须远离八表狂龙以策安全。
所有的目光,全向东方玉秀和两个金刚集中。
接着,向八表狂龙集中注视,眼神非常复杂。
人在危难中或者生死关头,有些人会失去理性,丢开一切因果理由,转而非难引起纠纷的人,认为这人是罪魁祸首,强烈地希望这人出面,承担一切责任,解决恩恩怨怨以免累及他人。
毫无疑问地,走狗们把仰止山庄的人,看成罪魁祸首,看八表狂龙如何处理。
“你们都是蠢猪。”退回的无情剑已看出气氛不对,沉下脸大骂:“这是柳小狗最恶毒的借口,他在玩弄离间的阴谋诡计。从临淮迄南京,他一直就配合九华余孽,甚至配合老凶魔与小妖巫,不断残害咱们的人,与仰止山庄的小过节并无多少关连,你们如果听信他挑拨离间,铁定会上当的,赶快抛开愚蠢的念头,准备应付九华余孽与众凶魔的袭击吧!他们不敢再拖延,不久便会大举袭击了。”
可是,附近看不到其他的人。
先前左面都有啸声传出,毫无疑问有其他的人发啸示警,到底是不是九华余孽,谁也不敢断定。
如果真是九华余孽,当然不敢拖延,附近的居民如果鸣锣告警,这一带必定丁勇巡捕云集,巡缉营是这一带的太上皇,绝剑狂客那些人怎敢逗留?
总算这番话有相当大的安抚作用,走狗们对无情剑的领导能力颇为信服,分析得颇有道理,不再用责怪的眼光盯视八表狂龙。
“你们好好列阵戒备,沉着地准备应付九华余孽的攻击。”八表狂龙拍拍无情剑的肩膀,表示对无情剑的支持心存感激:“我和东方姑娘负责缠住他,你们便可从容对付那些土鸡瓦狗了,这里全靠你啦!”
不等无情剑有何表示,向东方玉秀举手一挥,大踏步昂然向远处的柳思接近,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东方玉秀与风金刚也昂然出列,追随在八表狂龙身后神色凛然。
雨金刚已成了半废的人,不敢跟出。
柳思与月华仙子手牵手,徐徐后退。
退出百十步,已经离开菜园,树篱档住了视线,看不见园内的三家民宅了。
“天霸,他们要引我们远离。”东方玉秀与八表狂龙并肩迈进,甚感不安。
“他知道双方混战时,他不可能死缠住我,我随时可以摆脱他,痛宰九华余孽。”八表狂龙认为是意料中事,没感到意外,“如果是我,我也会这样做。”
“我希望能圆熟地配合你。”
“但你得应付小妖巫。”
“我有自信在片刻间毙了她。”
“你只能缠住她,我知道她的能耐。千万记住,不要冒险和柳小狗接招。”
“我会找到机会有效地牵制他,替你制造致命一击的好机,这小狗一日不死,你我一日不好过。天霸,你不会怪我吧?”
“玉秀,我怎会怪你?”八表狂龙伸手紧握着她的手,“你我情投意合,目标是一致的,就算天掉下来,我也会先一步顶住它。你放心,我会毙了他永除后患的。”
前面三十步外,柳思不退了,抱刀而立像把关的天神,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
身后丈余,月华仙子横剑屹立,微笑十分动人,不像一个即将与强敌生死一搏的人。
“我总算有点佩服你了,我收回我的话,你不是懦夫。”柳思极有风度地欠身致意,“咱们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今天将是决定性的一天。”
“姓柳的,你杀了我不少人。”八表狂龙并不急于扑上拼命,保持遇小敌暴躁,遇大敌冷静的性格,淡淡一笑暗中默默行功聚力。
“不多,好像也不少。”柳思更为沉着,更为冷静。
“西岳炼气士是你杀的?”
“不错。你不敢到石头山接受指名单挑,他去了,带了太多的人倚多为胜,我只好杀他。”
“能不能把你主要的目的见告?”
“不骗你,自始我就没目的。我被七猛兽所逼,其实也是我有意乘机离开徐州的,我这人做事没有定性,兴趣一过就打主意改行。你逼我,我受得了;你杀了关洛双雄扬威,与我无关;你铲除九华剑园的人,我无动于衷;你们巡缉营的鄢狗官爪牙祸国殃民,对我没造成损害。直至你对我厌恶已极动了杀机,我才觉得你这种人野心太大,没有容人之量,留在世间将是一大祸害,因此才决定以自保作借口和你翻脸对立。”
“柳兄,何不平心静气谈谈?往昔酷待你的事……”
“阁下,没有什么好谈的了,你不要再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你的错误已造成许多人的枉死,无可挽回。你气傲天苍。我这种人就是你的眼中钉,今天你杀不死我,日后你也会用尽千方百计杀死我才甘心,所以,今天你我只许有一个人活。”
“柳兄,你我根本没有仇恨可言。难道说,我要求交你这位朋友有福同享,也错了吗?”
“你知我知,这是不可能的事。我把你引离那些人,其实另有用意。”
“你的意思?”
“我觉得,你的武功能有如此出色的成就,应该不是野心冲昏了头的人所能获致的超凡境界。你之所以犯错,是获得名气权势太快所致。人孰无过?我也曾犯过错,所以我私心希望人应该获得改正错误的机会,你能够脱离那些人一走了之,另创基业不急于谋求权势吗?”
“这个……”
“我在莽莽红尘中闯荡了八年岁月,虽则有一半时间不从事江湖行当,总觉得拼命争取权势而不择手段的人,会有意或无意地坑害了许多人。你人并不太坏,我愿意以前辈的身分给你一次机会,不要利用祸国殃民的贪官国贼力量,树立你的威望,你能办得到吗?”柳思诚恳地说,语气平和,没有强烈的责难,“我知道很难,你出道仅两年左右,权势便如日中天,生杀予夺傲视群伦,一万个出类拔萃的高手中,没有第二个人能有你今天的成就,要你放弃有如牵牛上树,难上加难。”
“你要我放弃我的地位权势?你一定疯了。”八表狂龙大叫大嚷:“你白混了八年,活该,居然要我放弃可以任意动用数万两银子,掌生杀大权横行天下的地位,你一定是疯了,要不就是嫉妒得发狂。”
“你听我说……”
“不听,不听,你是个疯子,白痴。”八表狂龙拔剑出鞘,“你说得不错,你这种具有可怕身手的人,是我的眼中钉,今天我不能杀死你,日后一定要将你杀死水除后患,除非你能为我所用,永远乖顺地为我效忠……”
“你这混蛋吃错了药满口呓语……”
剑光如匹练,如雷电横空,挟风雷而至,进射的激光耀目生花,猛然进发的剑气,在剑尖前三尺便具有彻骨裂肌的破坏力,剑势完全圈住’了柳思;先下手为强,出其不意急袭志在必得。
铮一声暴震,彻骨的刀风剑气远进出丈外,两人身形斜震出八尺,刀剑脱离后,方传出龙吟虎啸似的震鸣,势均力敌谁也没占便宜。
柳思手中不是宝刃,但威力并不逊于秋水冷焰刀,仓促接招,八表狂龙的宝剑也没占上风。
一声怒吼,八表狂龙再次疯狂地扑上了,剑出狠招七星联珠,一剑连一剑,一步赶一步,狂野的冲刺压力万钧,连绵不绝不限于七剑,每一剑都想在柳思身上刺一个血洞,真的形如疯狂,气吞河岳,骠悍绝伦。
柳思暂采守势,来一剑接一剑,脚下轻灵地移位,挑、格、挡、拔,记记沉实。
刀光剑影恍若满天雷电飞舞,震耳的金鸣令人闻之毛骨悚然,人影在三丈方圆的短草坪中纵横交错盘旋,是风劲气远在三丈外,仍有彻骨的威力。
这才是真正的空前猛烈的龙争虎斗,险象横生,触目核心,金鸣愈来愈急骤,双方已臻以神御刃的境界,已经无法用招式攻守,反正抓住机会就无畏地切入行致命一击,封架的瞬间反击随之。
视觉的作用不再重要,刃动完全出于反射性的反应;是刀与剑的缠斗,人反而成了附加物,不是人主宰运用刀剑,而是刀剑主宰了人的活动。
月华仙子与东方玉秀,远在三丈外惶急地移动,没有任何插手的机会,她们连实质的刀剑形影也捕捉不住,怎能靠近插入?
猛烈外进的刀风剑气,也逼得她们慌乱地闪退,立脚不牢似要被无形的劲道震飞,好不容易稳下马步,情势已经早就变易了。
风金刚的武功是最差劲的一个,虽则已经是名震江湖的超等高手,纯阳真火内功的火候也足,天下大可去得,但在这四位男女面前,这位号称护法金刚的前辈,仍然是最弱的一个,站得远远地直流冷汗,插手的勇气完全消失无踪。
势均力敌,在双方精力耗损得差不多之前,谁也无法主宰全局,短期之间绝难分出胜负。
插不上手,意识便逐渐转移了。
两女突然在侧方照面,闪动太快,一照面便已近身,双方皆不假思索一剑挥出,有如狭路相逢,本能地出手攻击,这是本能的自保反应。
“铮!”
双剑仓卒间接触,火星飞溅各向例退。
刀风剑气突然涌到,更把两人震退三步。
这是激斗中的龙虎,同时关心自己的女伴,本能地移近,也同时攻击所造成的潜力爆炸,所造成的结果。
“好哇!我找你。”
一身白的月华仙子,不等身形稳下,剑出飞星赶月,剑尖闪电似的光临东方玉秀的颈例,劲道与速度十分惊人。
“这次你一定死!”
东方玉秀扭身避招,立即反击回敬一招流星赶月,移位攻中盘,锋尖直逼月华仙子的右背胁,反应也十分惊人。
两女一搭上手,激烈的程度虽气势差了一截,但诡奇阴狠却略胜一筹,以神奥诡奇的招式决胜,你一剑我一招各展所学,乍合乍分避免绵绵不绝的损力拼搏,因此虽不激烈,凶险却倍增,每攻一招,似是决定性的生死分野,生死须臾。
月华仙子不再使用巫术,她认为这是绝对公平,凭武功决胜的拼搏。
这次,风金刚有机会帮助小姐了。
“小姐,尽快毙了这妖巫。”风金刚扬剑迈进,拉开马步准备堵住月华仙子移位的方向,“最好活捉她,用来胁迫柳小狗……嗯……”
剑还来不及递出,突然身形一晃。
剑向下垂,伸左手反摸右背胁,吃力地迈步转躯,慢慢转身回望。
两丈外的草叶中,站着白发郎君,鹰目中冷电四射,左手不住抛弄一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