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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盼盼摇头道:“也不是我金二妹,她对马大侠的奕世风神可能倾倒,但却绝不会对甚‘陈年马肉’感觉兴趣!”
马二凭追问道:“谁有兴趣?”
秦盼盼笑道:“是。。”
这位“七杀凶魂”居然十分机警,本来似要直说,但是目光微转,却在吐出一个“是”字之后,立即改口笑道:“。。是我的另一位姊妹,她以前多半独自幽居,极少在江湖走动,姓名便说将出来,马大侠也不会知晓。。”
马二凭道:“这位姑娘既对‘陈年马肉’极感兴趣,我便想请问芳名。”
秦盼盼笑道:“告诉马大侠也无妨,她叫秦黛黛。。”
马二凭听得一怔道:“秦黛黛?莫。。莫非与秦姑娘是。。”
秦盼盼接道:“马大侠猜得对了,秦黛黛不是外人,是我孪生胞妹。”
马二凭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明白了先后两位秦盼盼何以如此相像的原因,再把两人的神韵气质暗一比较,不禁更生“龙生九子,品种不同”之叹!
这时,他发现“七杀香车”所走的路径,与上次自己入峡后所走的不同,遂愕然问道:“秦姑娘不是把我迎往演武场么?”
秦盼盼又飞过一瞥骚媚的眼波,向马二凭吃吃娇笑说道:“我和我金冷月妹子均把马大侠当作上客嘉宾,当然把你迎向款待之处,何必去甚演武场呢?”
马二凭宛如木石之人,毫不接受她的言外情意,反而冷冷说道:“恐怕秦姑娘还是把我马二凭迎往演武场比较来得适当!”
秦盼盼哦了一声问道:“马大侠何出此言?你究竟是何来意?是想扫灭金鼎峡?还是歼除我秦盼盼。。”
马二凭道:“据闻秦姑娘已与冯多心兄暨‘烟雨庵主’等订下元宵之约,则有关江湖恩怨,不妨到时了断,马二凭今日之来,只想见人,我是见什么人说什么话。。”
秦盼盼笑道:“马大侠究竟要想见谁?以及说什么话?不妨讲坦白一点!”
马二凭故意装出一副盛怒难禁之状,高挑双眉,朗声说道:“第一个要见之人,便是令妹秦黛黛姑娘,我要问她,那块‘陈年马肉’何来?倘若真对马二凭青眼相垂,我便再送她几块‘新鲜马肉’,又复有何不可?”秦盼盼笑道:“对不起,恐怕马大侠的第一个意愿便无法实现。。”
马二凭有心套话,佯作震惊地双眉一蹙,接口问道:“秦姑娘此语何意?
难道令妹秦黛黛姑娘业已香消玉殒。。”
奏盼盼摇头道:“那倒不是,是我黛黛妹子有事远行,离开了金鼎峡,约莫要到岁末年终才回得来呢!”
马二凭套问出秦黛黛未曾遇害,心中顿觉微宽,又伸出两根手指,扬眉说道:“第二个要见之人,便是这金鼎峡的另一位峡主金冷月。。”
秦盼盼插口问道:“马大侠与我金二妹结过梁子?”
马二凭摇了摇头,秦盼盼便自作聪明,嫣然一笑又道:“我明白了,马大侠是仰慕金二妹的绝世姿色。。?”
马二凭嘴角微撇道:“马某生性浪荡,饱尝脂粉味,惯识绮罗香,‘姿色’两字,不可能会对我构成多大诱惑!”
秦盼盼奇道:“一不为仇,二不为色,马大侠又非意图夺人基业、掠人财宝之辈,你却不远千里来寻我金冷月二妹则甚?”马二凭道:“请她改名。”
“改名?。。”
秦盼盼好不诧异地叫了一声,目注马二凭,皱眉问道:“请她改什么名?
马大侠又不知晓我金二妹那轻易不肯告人的旖旎外号。。”
马二凭听得“旖旎”二字,便知必然沾有极大淫邪,立即微剔双眉,向秦盼盼说道:“秦姑娘既身在江湖,总该听说过孤星、冷月、寒霜三者?”
秦盼盼颔首答道:“当然知道,‘孤星俊客’的‘孤星不孤’,‘冷月仙娃’的‘冷月不冷’,和‘寒霜公主’的’寒霜不灭’,被称为足以震撼当世武林的三大绝学!”说至此处,她语音略略一顿,好似想起甚事,又对马二凭问道:“马大侠,令友冯多心功力极高,并曾在金鼎峡中以上乘玄功毁了我一只‘乌心商鼎’,熔金为汁,尽化飞星,我和金二妹有点怀疑他就是踪迹神秘、宛若游龙的‘孤星俊客’?”
马二凭一阵轩眉大笑,目光略扬四周,连连点头道:“对了,秦姑娘等猜得不错,孤星不孤,名满江湖,冯多心兄比我马二凭高明多多,委实是位神龙俊客。”
秦盼盼呀了一声道:“可惜,可惜,‘孤星俊客’居然光降金鼎峡中,我金二妹却又失之交臂!。。”
马二凭听出她的语病,鼻中轻轻一哼,侧顾秦盼盼道:“秦姑娘怎么单单责怪金姑娘未能识人,你自己呢?。。”
秦盼盼因脸上垂有面纱,令人看不出神色有何变化,但却岔开话头笑道:
“其实也不能算是错过,我金二妹仙姿绝代,有莫大魔力,相信不论那位‘孤星俊客’再怎样傲岸自高,也会在二三日内,宛如前度刘郎般,再来金鼎峡呢!”
马二凭轻声一笑,嘴角略披,以一种轻蔑不屑的神色说道:“什么莫大魔力?就凭那——七条小小的苗疆恶蛊‘桂花蚕’么?”秦盼盼闻言一震,失声说道:“是马大侠,抑或冯大侠,能制苗疆金蚕?。。”
马二凭笑道:“江湖游侠,四海为家,谁不曾上过剑树刀山,下过龙潭虎穴,或是经历过凶险绝伦的三灾五劫?区区七条‘桂花蚕’,慢说冯多心兄那等人物,便是我马二凭也弹指能诛,毫无怯惧!”
秦盼盼似乎咬了咬牙,低声自语道:“怪不得。。”
马二凭词锋犀利,不肯放过对方,丝毫无漏洞地接口问道:“秦姑娘,你这‘怪不得’之意。。”
秦盼盼闪躲不开,只得苦笑答道:“怪不得我金二妹一名贴身心爱使女无缘无故地突告呕血惨死,原来竟是元神被歼。。”
她觉得不好意思再说下去,遂转过话头笑道:“马大侠,我们言归正传好么?你还没有说明,为什么要我金冷月二妹改名?”
马二凭朗声道:“因为‘冷月仙娃’是我好友,我便想请金姑娘改掉‘冷月’之名!”
秦盼盼咦了一声道:“江上清风,山间明月,耳得为声,目遇成色,可谓高雅共适!又道是‘风月无今古,林泉孰主宾’?为什么‘冷月仙娃’竟如此霸道,要独占‘冷月’二字?”
马二凭冷笑道:“秦姑娘请注意你所说的‘高雅共适’一语,冷月孤星,雅者共适,当然可以,可惜金鼎峡并非高雅之地,金姑娘更非高雅之人,‘冷月仙娃’虽未主动表示,我马二凭却已为了好友清誉不容玷污,特地独闯龙潭,批鳞失礼,要请金姑娘委屈的了。”
这番话儿,说得太直太重,等于是当面骂人,点燃了导火索儿!
秦盼盼默默不语,凝望马二凭有顷,居然强压下一口怒气,媚态十足地“格格”笑道:“马大侠,你。。你好高傲的性格,好大的脸儿,但却有点过份瞧不起秦盼盼、金冷月,和这颇曾经我姊妹苦心营建、意欲在此开府、与举世豪雄一较长短的金鼎峡了!”
马二凭道:“一般武林人物或许对金鼎峡视若森罗地府,但马二凭却意气如云,肝肠似铁,常言道:‘不是猛龙不过江’。。”
秦盼盼突然消散了眉间隐压的那点怒意,手指前方,娇笑说道:“好,‘龙凤轩’已到,我金冷月二妹正在阶前恭迎,倒看是马大侠这条过江猛龙驾得了她那只不羁彩凤?抑或金冷月那只不羁彩凤驭得了你这条过江猛龙?
龙凤艳会,必然精彩煞人,我秦盼盼暂作旁观,要看上一场精彩好戏了!”
马二凭自人金鼎峡以来,处处以言词挑衅,故作高傲,便是想引起争斗,绊住秦盼盼、金冷月两名首脑人物,使玉清师太便于在暗中查察真相,设法把秦盼盼称系她同胞妹子的秦黛黛救出险境!
故而如今听得金冷月已在迎客,秦盼盼又愿作旁观,正中心意,遂向秦盼盼手指之处,注目看去。
左前方两三丈外、花木扶疏的一片潭水之侧,建有一座两层楼的精雅竹轩,金冷月一身绿衣,恰与四外翠竹辉映,正侧立阶前,含笑伫候。
这地方像是文人雅士款待知己密友的诗酒谈心之处,哪里像是武林争斗之场?由此表现,以及秦盼盼一闻自己名号立即驾车相迎的举措看来,这两个魔女对于“瘦马书生”确似未含敌意。。
眼看潭水前横,路径已仄,马二凭便向秦盼盼含笑说道:“秦姑娘,地头已到,金姑娘也在轩前迎客,我们该下车了!”
秦盼盼失声笑道:“马大侠文武兼质,果然比一般江湖武夫多了令人倾倒的书卷之气!虽然侠肠傲骨,满怀敌意而来,仍能保持一份应有的礼貌!。。”
她驾车之术相当精湛,马儿又经过训练,手中丝缰略带,“七杀香车”
的四轮立停,人也轻轻飘落潭边一座九曲朱桥之上。
金冷月绿衣微闪,从丈许外一掠而至,向秦盼盼诧声问道:“秦姊姊,你说什么?马大侠对我们满怀敌意?。。”
秦盼盼微笑道:“可能要把我暂时除外,‘瘦马书生’隐迹已久,这次重出江湖,光降金鼎峡,居然是为你而来!”
金冷月把两道充满娇媚妖艳而微带碧芒的目光一注马二凭,似乎立被他那翩翩奕世、俊美英挺的风神吸引得一瞬不瞬!
幸亏马二凭风流蕴藉,在脂粉群中打过滚儿,见惯阵仗,才能泰然置之,否则真会被金冷月这等出神凝视看得面红耳赤!
凝望有顷,金冷月方收回目光,侧顾秦盼盼,意似不信地问道:“秦姊姊,你不是在说笑话吧?他。。他。。他真是为我而来?”
马二凭虽然意存挑衅,仍然不失礼貌,向金冷月抱拳说道:“正是,马二凭今日之来,可能有对金姑娘相当得罪之处!”
金冷月又向马二凭狠狠盯了两眼,突然扬眉娇笑问道:“马大侠,我们以前没有见过面吧?”
马二凭自然不能说出自己是冯多心化身之事,遂点头道:“尚属初会。。”
四字方出,金冷月便接口笑道:“那我们定是前生有缘,否则怎会有一见如故,似曾相识之感?”
马二凭虽然倜傥,却也被金冷月这种毫不含蓄的大胆之言,弄得好不发窘!
金冷月幽幽一叹,飘送一瞥眼波,转面向秦盼盼摇头说道:“其人如玉,其胆如天,听说还其技如神!秦姊姊,金冷月生平仅见如此人物,慢说他对我只是失礼得罪,就是要我一颗心儿,我都肯亲手挖出送给他的了!”
好,才一见面,便是比任何武林绝招都要厉害百倍、甜言蜜语的柔情攻势!
秦盼盼笑道:“二妹表错情了,马大侠大概既不会要你的心,也不会要你的命,只会要你的名。。”
金冷月一怔道:“要我的名?。。”
秦盼盼点头道:“我既没有说错,你也没有听错,正是要你这‘冷月’二字之名。。”
金冷月愕然皱眉,正欲发问,秦盼盼又向马二凭伸手笑道:“临风对立,殊非待客之道,不论有甚话儿,都可慢慢叙谈,马大侠请入‘龙凤轩’吧!”
马二凭目的便在绊住秦、金二人,把时间拖得越长越好,闻言之下,便毫不犹疑地向轩中大步走进。
得除了轩门所雕的一龙一凤,和“龙凤轩”之名略显俗气以外,轩中一切陈设竟均恰到好处,可称明窗净几,高雅出尘,足见秦盼盼或金冷月,虽是凶邪一流,胸中着实颇有丘壑!
尤其有件摆设特别引他注目——那是一瓶花。
花,不足奇,只是几枝黄菊,几朵玫瑰,和一两枝剑兰,但色泽选择得调和已极,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