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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暗中帮助马二凭脱险的那位神秘奇人业已暗入“秦中别馆”,准备毁去魔巢,自己进入山中,只要静静地听,细细地看,哪怕寻不着蛛丝蚂迹?
想得有理,事实亦然!。。
玉娘子的“秦中别馆”之中,如今正有着出奇的热闹!
不论是玉娘子也好,柳摩伽也好,都可以说是马二凭的“老相好”!
不,对这“老相好”的名称应该加个注脚,否则便容易引起误会,所谓的注脚就是马二凭与玉娘子、柳摩加,只是“干相好”,不是“湿相好”!
换句话说,马二凭瘦马青衫,游侠冀北,与玉娘子、柳摩伽等均曾结识,有时并因想从她们口中套问关于“寒霜公主”狄小珊的讯息,难免虚情假意,稍涉风流,但这位“孤星俊客”却极有把握的“尽管风流不下流”,绝不和玉娘子等成就露水姻缘,总是在对方情动如狂、甘愿献身之际,一笑抽身,飘然而去!
神女有心,襄王无意,这种大杀风景之事委实恼人,故而,玉娘子与柳摩伽对于马二凭都有着七分相思,三分怨恨。。
相思苦无奈,设计偿相思!。。
她们悄悄追踪,她们默默布置,她们静静等待。。
好不容易才在商山之内等着机会,玉娘子含血喷人,猝不及防地先把马二凭弄盲双目,再由“辣手双花”中的老大焦月英下手,以“辣手兰花指”
控制了马二凭的穴道,使他内力难聚,真气难提,毫无反抗的手段!
玉娘子满怀得意之下,一面备了小轿,把马二凭抬回“秦中别馆”,一面向柳摩伽笑道:“柳贤妹,鱼已入网,鸟已入罗,这一回鸭子业已煮熟,不会再飞了吧?”
柳摩伽摇头道:“我们想要的是活鸭子,不是死鸭子,马二凭天生傲骨,异于常人,越是这样强制,恐怕他越要反抗。。”
玉娘子笑道:“马二凭虽然性格高傲,不肯服于强权,但他双目已盲,穴道受制,还会有丝毫反抗能力么?”
柳摩伽道:“他虽无反抗能力,却有的是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移、美色不能淫的反抗意志!”
玉娘子被柳摩伽说得悚然一惊,连连点头说道:“不错,柳贤妹说的不错,我们若想以‘马肉’充饿,‘星心’裹腹,非要先使这位‘孤星俊客’马大侠的反抗意志完全崩溃不可!”
柳摩伽叹道:“掳人容易掳心难,玉姊姊有什么能使他意志崩溃的锦囊妙计或高明手段?”
玉娘子想了一想,脸上闪烁一种情欲之光,扬眉笑道:“销魂美酒绮罗香,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客人能入口,主人必醉温柔乡。。”
好好一首唐代诗仙李太白的七绝好诗,却被玉娘子改成了下流妙计。
柳摩伽与玉娘子是一丘之貉,自然听得懂她言中之意,点头一笑说道:
“对,在玉娘子的‘绮罗销魂酒’和柳摩伽的‘风流肉碗’之下,罗汉菩萨会变登徒浪子,钢铁意志会变火般欲情,但此事非咄嗟可办,我们久未施为,必须先回‘秦中别馆’准备一下!”
玉娘子笑道:“我们行事极为机密,未被外人知悉,马二凭本身又消除了反抗能力,先行一步又有何妨?何况还有‘辣手双花’两位焦家妹子随行防护。。”
焦月英业已听见玉娘子与柳摩伽所商量的话儿,遂接口说道:“玉姊姊与柳姊姊尽管先行准备,好以妙物迎宾,彼此尽兴!熟鸭不飞天,咸鱼难下河,如今已近蟠冢山口,路上是不会出甚差错的了!”
玉娘子道:“话虽不错,但两位贤妹仍应特别小心,若是一有情况,便立以我所特制的‘九玉飞花’旗火报讯!”
焦月英、焦月娥双双领命,一左一右,随行在小轿两侧,玉娘子与柳摩伽才先行一步,放心驰去。
她们走后不久,焦月英、焦月娥以及所率的轿夫一行便进入蟠冢山口。
小轿中突然传出马二凭的语音道:“焦月英。。”
走在小轿左侧的焦月英闻言立即靠近小轿,含笑问道:“马大哥,你叫我么?”
马二凭的语音从轿中传出道:“我双目齐盲,眼前一片漆黑,委实气闷已极!独坐轿内更是无聊,你来陪陪我吧!”
焦月英想不到马二凭竟要自己陪他,不禁如奉纶旨,心花怒放,香肩一晃,立即闪身入轿。
她入轿以后,无甚声息外传,只是轿夫肩上觉出一阵连续的轻微颤动,好似轿中人情欲难禁,正在办甚风流韵事!
焦月娥看在眼中,不禁秀眉微蹙,银牙暗咬。。
这时马二凭突又在轿中叫道:“焦月娥。。”
焦月娥对马二凭更是单思已久,一听马二凭叫她,竟比焦月英更急,连问都不问一声,立即一揭轿帘,钻入轿内。
一男二女,共处一乘小轿之中,不管他和她们是怎样一个相处情况,也必春色无边,风流透顶!
他们在乐,有人在苦!
苦的是两个轿夫,肩膀上一个人突然变了三个人,又须窜高走低,登峰渡壑,怎不把这两个原本是江洋巨盗、临时客串的轿夫累得龇牙咧嘴,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还算好,他们路熟,有捷径可抄,不久便到了悬灯结彩、布置得一团喜气的“秦中别馆”。
玉娘子和柳摩伽对马二凭的多年相思一朝即将得偿,怎不高兴万分,全都特别着意打扮,并均换了一身吉服。
说来好笑,这是下意识的行为,“女为悦己者容”,玉娘子和柳摩伽自然是打扮给马二凭看的,但马二凭却双目已盲,成了瞎子,哪里还看得见她们的“簇新吉服巧梳妆”呢?
玉娘子和柳摩伽换衣梳妆一毕,便双双等在“秦中别馆”之前,注意来路情况!
她们未见“辣手双花”焦月英和焦月娥等人放起“九玉飞花”旗火,便知道途中不曾出甚差错!
但小轿才一出现,玉娘子和柳摩伽便不禁对看一眼,心中大诧!
因为小轿仍是原来的小轿,轿夫仍是原来的轿夫,只是原来一左一右,走在小轿两侧的“辣手双花”焦月英、焦月娥姊妹却告不见踪迹。
柳摩伽比较性急,在距离四丈之远、小轿尚未抬到“秦中别馆”门前之际,便即发话问道:“魏老四,两位焦姑娘呢?”
在前面抬轿的正是魏老四,他已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闻言之下,苦笑答道:“两位焦姑娘,都。。都想陪。。陪伴马大侠,不。。不令他感觉寂寞,一先一后,进入了小轿之内!”
柳摩伽为之失笑地偏过脸儿,向玉娘子扬眉叫道:“玉姊姊,我说他们怎么来得这慢,又没见‘九玉飞花’旗火放起,原来焦大妹和焦二妹不愧‘辣手双花’之名,业已先拔头筹,心狠手辣地在轿中对马二凭兄加以强暴,把他采了花了!”
这时,小轿距离“秦中别馆”门前约莫还有丈许,魏老四却突然驻足不走。
跟着,他和在后面抬轿的一名壮汉,竟似不约而同地同时双双松了手儿,使轿杠从肩上滑落!
“嘭”然一声,小轿落地,飞扬起一片尘土!
玉娘子怒道:“魏老四:你要作死,怎么把轿儿放得这样重法一语未毕,脸上露出惊容!因为她看出魏老四不言不动,呆然木立,似乎轿杠儿不是被他主动放下,而是被动落下!
玉娘子疑念才动,身形闪处,化为一团红云,飞向轿前!
往日她爱穿白,如今却换了一身红,故而才形容她好似一团红云,柳摩伽也不约而同地和玉娘子采取了同样动作!
她们人到轿前,均知果然事有蹊跷!
所谓“蹊跷”,是指人不动,轿也不动。
魏老四和后面那名轿夫均被人隔空弹指,点了穴道,自然宛如泥塑土雕,一动不动!
但轿中还有瞎了的马二凭和武功比玉娘子、柳摩伽差不了太多的“辣手双花”焦月英、焦月娥姊妹三个人呢,他们为何也一动不动?
玉娘子和柳摩伽满腹惊奇,刚待伸手。。
轿帘儿突然斜数丈,一飞冲天!
帘儿既去,轿内的特别情况自然令人一目了然!
怎么不特别呢?“辣手双花”焦月英、焦月娥两姊妹成了肉垫儿,马二凭双目微合,满面神光湛然,正坐在这软绵绵、香喷喷的“肉垫儿”上!
这是真正的“肉垫儿”,而不是别有含意、相当香艳的“肉蒲团”。
换句话说,就是“辣手双花”焦月英、焦月娥是衣服整齐地双双倒身轿内,被马二凭当作坐垫,不是一丝不挂、香艳无比的作了蒲团。
再换句话说,从这光景看来,焦氏姊妹是一入轿中便被马二凭所制,并未如自己所想的实行什么“倒采花”,拔了头筹,偷了馋嘴!
玉娘子是这样想,柳摩伽也这样想,她们互相一看,眼色中包含了无限诧异!
马二凭盲后仍能制人之事不足惊奇,因为武功修为到了”瘦马书生、孤星俊客”这等火候,根本不需要以目视物,也可以听风辨位,出手点穴,只不过在迅速灵活方面,难免会略微打点折扣而已。
但马二凭人在“天丝障”中之际,已被焦月英以“辣手兰花指”点了穴道,如今应该内力难聚,真气难提,只比常人略强,焦家姊妹却是怎样被制?
这种疑念已无法从忖度中获得解答,只有向马二凭问话方可知晓。
玉娘子又对柳摩伽递过一瞥眼色,示意她暗加戒备,防范突变,然后方注目盘膝静坐在焦氏姊妹身上的马二凭,“格格”娇笑说道:“马二凭兄,你的花样真多,本领不小,但两位焦家妹子也太窝囊了,怎会被个瞎子制住?”
柳摩伽也笑道:“马兄如今既然仍能提内力,聚真气,可见先前并未为‘辣手兰花指’所制,莫非你心机极深,人在‘天丝障’中之际,已以上乘功力催血过宫,预作打算了么?”
马二凭报以一声冷笑,并未多作答理。
玉娘子道:“马兄,你制住‘辣手双花’焦氏姊妹,把她们当作肉垫儿坐在臀下,却又有何打算?”
这一回,马二凭似乎是不得不答,才以一种低哑的嗓音答道:“以人换药!”
玉娘子听得心中一动,双眉深蹙,明知故问,目注马二凭说道:“马兄不妨请说得明白一点,你要用这焦氏姊妹换的是什么药呢?”
马二凭道:“你不是多此一问,除了能使我双目复明的药物之外,我还要其他药物则甚?”
玉娘子深深蹙起的两道柳叶长眉渐渐舒放,旋又蹙起,终于“格格”大笑!
马二凭怒道:“你愿不愿意以人换药,答我一语便可,用不着卖弄风情,如此浪笑!”
奇玉娘子笑声收处,脸色阴沉,目光紧盯马二凭,缓缓说道:“容貌好易,语音难摹,朋友不必再装蒜了,睁开眼睛来吧,你已经偷龙转凤,掉了包儿,不是‘孤星俊客’!”
书假马二凭见自己已在语音之上落了破绽,遂只好如言在玉娘子话完之后,倏然一睁双目!
他不睁双目还好,这一睁目之下,真把玉娘子、柳摩伽双双吓了一跳!
因为无论是玉娘子或柳摩伽,江湖经验均极丰富,她们均从对方极为充足、烂如岩电的双目神光上看出,这假扮马二凭之人太不简单,内功修为似并不在真马二凭之下!
柳摩伽首先失声说道:“神如秋水,目似寒星,阁下的身份不俗,你。。
你是谁呢?”
假马二凭道:“你们猜一猜看?”
玉娘子人极聪明,心中电转,业已有了谱儿,应声娇笑道:“常言道‘物以类聚’,阁下若非与‘孤星俊客’的关系密切,定然犯不上蹚这浑水,我猜你是易钗而弁,乃是女流,不为‘寒霜’,亦属‘冷月’!”
假马二凭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