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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答应“没兴趣”,适才分明自己曾唆弄金白羽出面。
若是答应“有兴趣”,生恐金白羽当着众人之面,要自己去龋到底是取好呢?还是不取的好呢?
去取?眼看着那里是毒气冲天,岂不是自找苦吃!
不去取!岂不有损威名丢人现眼。
因此,他尴尬的一笑,讷讷的道:“金兄!已经有你老兄出面,兄弟当然是情感为重、一切由金兄您来定夺了!”
他的话虽然够圆滑的,但脸上不由泛起一片羞愧的淡红。
金白羽朗声一笑道:“既然如此,我打算把它拿来送给你,因为这锦盒乃是谷兄从书斋中取出来的!”
说完,目光犀利的一扫视四周虎视眈眈的众人,又高声道:“有谁不服的没有!”
语落,他的人已向锦盒走去。
此刻,场子上一片寂静。
因为,这是生死的一刻,由于孟氏双雄的死,还有地上方圆丈余的枯草,这些都是血淋淋的事实。
谁会拿自己的生命去做为赌注!
金白羽上前四五步,眼看已离那枯草剧毒之地不到三尺。
他突然停了下来,沉声道:“若有人对在下的决定不服的,此时尚可发表意见,等到锦盒到了在下手里,谁再多口,那可是自己找死!休怪在下无情!”
口中说着,又游目四顾,环视四下一遭!
最后,他的一双剑芒也似的眼神,落在千毒门主的脸上,冷森森的道:“你!主要的是你!”
谁知,千毒门主了阴阴一笑道:“请啦!”
这个老怪物是表面故作大方。
然而,谁也看得出来,他恨不得金白羽立刻去取那地上的锦盒。
久未发言的杨玉凤,不由惊呼声道:“毒!那盒子上……”“玉凤!”
夺命书生杨风,沉声喝止,又压低嗓门道:“事不关己枉劳心!”
杨玉凤心想:
“怎么不关己呢!这俊的人品!这高的武功,到哪儿去找第二个……”就在她思念之际……金白羽已负着双手,缓步的向那丈余大小的枯黄草地走去。
场子中每个人都可以听出自己心脏的跳动,全都摒气凝神。
他们要看出金白羽的脚踏上“毒地”之后,究竟有何变化。
谷之阳叫道:“金兄!小心!”
但是,金白羽仿佛没事的人一般,一只左脚,已踏上了枯黄的草皮之上。
“哼!嘿嘿!”千毒门主鼻孔里冷冷一哼,幸灾乐祸的道:“不知天高地厚,有得你……咦!”
在他惊讶的一惊轻呼之际。
金白羽已快走两步,探手将地上锦盒拾起,托在手心上,瞄了一眼,不由冷冷一笑道:“谷兄!龙归大海鸟入林,这就原璧归赵了!”
口中说着,缓步向谷之阳走去。
在场之人一时全给怔住了。
千毒门的剧毒慢说是直接沾上,就是站在下风嗅上了一点,轻者也必然立刻骨软筋酥,重者当场毙命。
试想,千毒门主既然存心要夺锦盒,焉能不施出本门最拿手的烈性剧毒,从那地上的青草枯黄,砂石焦黑的情形,这就不用问了。
然而,金白羽却谈笑风生,若无其事。
怎不令人吃惊呢?
难怪千毒门主张口结舌手足无措了。
金白羽眼看已到了谷之阳身前,手托锦盒送了上来。
谷之阳不由脸色一寒,连退数步道:“金兄!小弟无功不受禄!无功不受禄!”
“太客气了!”金白羽道:“本来就是你的吗。算什么禄,要什么功!”
他嘴里说着,心想:
“好一个谷之阳,你把盒子里的东西拿走,却用一个空盒子,叫武林人拚命,现在我当着这么多的人,把它交还给你,也叫你不得安宁……”心里想着,面含微笑,已到了谷之阳的身前。
谷之阳心里有数。
他咬咬牙,正待伸手去接,忽然传来一声:“住手!”喝声中“夺命书生”杨风已跨步而出,扬声叫道:“既然他不敢要,我杨老四要了!”
谷之阳不由大喜,忙道:“四川杨家要!在下未便强留!”
杨风得意的道:“小朋友!这算你够意思!山不转水转,水不转路弯,再碰头,杨老四记下这份情!”
没等他的话落音,人影一飘,四海龙君抢上前来,厉声道:“别忘了还有秦皇岛的一份!”
眼看一场恶斗,又要引起。
金白羽盈盈一笑,冲着谷之阳道:“谷兄!算你高明!”
谷之阳不由脸上一红,苦笑道:“金兄!你就送给他们何妨!”
这两个少年高手的言来语去,是话中有话,彼此心照不宣而已。
四海龙君与夺命书生两人早已怒目相向。
杨风冷笑道:“秦皇岛本来就有一份,可是只怪你先前没有本事去拿,如今……”“如今怎样!”四海龙君怒道:“难道如今你四川杨家生了三头六臂!”
金白羽一见他二人又跃跃欲试,不由好笑道:“两位不必争了,杨家既已得到一幅麻姑献寿图,这锦盒应该由四海龙君得,也不枉他千里迢迢的进入中原!”
四海龙君大喜过望道:“对!有理!”
杨玉凤不服的娇呼道:“姓金的,你……你凭什么说这话!”
金白羽冷冷的道:“因为,这锦盒在我手里,我有权!”
杨玉凤的秀眉一扬道:“我偏不要你有权!”
说时,手中已抓起一把蝶须金针。
金白羽不由摇头道:“姑娘!凭你那几根并不灵光的蝶须金针,还不能使在下屈服!不过……嘿嘿……”他的一阵冷笑,使人不由打了个寒颤!
“夺命书生”杨风不由道:“不过怎样!”
金白羽的眼睛里突然射出一阵不可仰视的光芒,冷酷,无情。
他终于毫无感情的道:“既然要一个姑娘家开口向我要,我也不能不给一点面子!来!杨四爷!接着!”
随着他的话音,托着锦盒的手腕微微一振,锦盒如离弦之箭,脱手而出。
杨风腾身而起。
四海龙君也晃肩跃起。
“两位不要妄动!”
“都给我住手!”
喝叱之声连天,人影乱穿如麻。
八个执剑的高手,各自扑向锦盒。
百剑盟的总管冯滔,向着杨风挥掌印去,只把毫未留心的杨风,逼得连退十步。
玉扇郎君振扇斜刺里攻向四海龙君。
四海龙君也顾不得抢宝,急切间横纵丈余、堪堪躲过这出其不意的一击。
百剑盟的八大高手,亮剑出鞘,把被人抢走二次落地的锦盒团团围了个水泄不通。这来得太突然,变化得太快了。
金白羽不由冷冷一笑道:“螳螂捕蝉,焉知黄雀在后,不过……”谷之阳忙低声道:“金兄,我看你这位二庄主要丢脸了!”
金白羽沉声道:“为何?”
“走着瞧!”谷之阳冷冷的道:“下面就有好看的了!”
果然,四海龙君怒冲冲的喝道:“玉扇郎君,你们持仗着人多!”
玉扇郎君折扇微开,一副跃跃欲试蓄劲待发的冷峻姿态,就是最好的回答。
杨风硬被逼退,也不由怒道:“百剑盟号称名门正派,原来只会偷袭暗算!”
总管冯活更不答话,大步走向场子,挥手对八个剑士道:“散开!”
八个剑七的长剑齐抡,发出一声整齐劲响,破风声中一字让开,排列在冯滔身后。
这架势非乌合之众,也不是一朝一夕练出来的排场,百剑盟名不虚传。
冯滔步向地上的锦盒,抱剑拱手齐眉,对着冷然不语的金白羽道:“副盟主……”金白羽肃然有不愉之色,冷冷的道:“我到底是二庄主还是副盟主?”
冯滔忙陪笑道:“二庄主是指风陵庄而言,副盟主是指百剑盟的称呼,其实是一而二,二而一的!正如属下……”“住口!”金白羽沉声道:“你敢莫是打算要这盒建文帝的藏珍!”
冯滔忙不迭的道:“不!不!属下何人!焉敢窥窃重宝?”
金白羽不耐的皱起眉头道:“那你为何……”冯滔也抢着道:“属下是为风陵庄卖命,是为百剑盟尽力,所以,不得已……”“好一个效忠的总管!”
谷之阳却抢着答道:“古长卿用上你,可以说是如虎添翅!”
冯滔心知谷之阳也不是好惹的,他厚着脸皮带笑道:“谷公子,你太夸奖!”
“呸!”看他那副低三下四的行径,不由轻唾了一声。
冯滔生恐他二人有变,忙道:“这锦盒是谷公子带出碧云寺,是本盟的副盟主由剧毒之中取出来,谷公子既已有不愿要之言在先,因此,百剑盟只好暂为保存了!”
他说时,一双精光闪闪的眼睛,不断向四围扫去,然后望着谷之阳与金白羽二人的脸色。
第九回羽书之秘
谷之阳哈哈一笑道:“哈哈!好总管,有理!谷某不才,还没把它放在眼内,您请吧!”
说完,脚下连退数步,又向金白羽略拱手道:“金兄,为了表示清白,小弟先行一步了。”
语落,一道弧光,人已远出五丈,一连几个起落,转眼不见。
就在金白羽目送谷之阳远去之际。
“啊!”
一声惊魂夺魄的惨叫陡然而起。
“哈哈,哈哈……”
千毒门主仰天狂笑,久久不绝。
场子中人全都呆住了。
呆得最久的是百剑盟的总管冯滔。
但见他双眼发直,双手捧着锦盒,凝立不动,由他的十指起,渐渐的发黄,发紫、发青、发黑。
终于,他的脸色也变得漆黑。
玉扇郎君一见,暴退七尺,八大剑士也惧然一惊扬剑护体。
金白羽淡淡一笑道:“冯总管,你怎么啦!”
“大侠!”
喊声阴沉,古长卿不知何时已到了场子中间,对着玉扇郎君挥手道:“退!”
王扇郎君略一恭身道:“上禀庄主,冯总管……”古长卿的面色一沉,十分严厉的道:“我一再吩咐,百剑盟不得轻举妄动,你身为师爷,是怎么搞的!”
王扇郎君垂手低头道:“属下一时愚昧!”
“本庄之人一律撤回!”
古长卿下令后,又瞧了瞧冯滔,然后才对金白羽道:“金大侠!冯滔蠢材,死乃自取,本门无能,不能为他报仇!古某惭愧莫名!”
金白羽不由道:“盟主!你的意思是……”古长卿老泪纵横,不胜悲凄的道:“金大侠一代侠士,锄恶务尽,若能念在冯滔曾捧茶送水的份上,能代他出一口气,老朽感同身受,生死皆感,言尽于此,告辞!”
他那副悲凄的神情,使人为之鼻酸。
说着,人已一溜烟转向拐角之处,不见踪影。
玉扇郎君挥扇率领百剑盟的剑手风驰电掣尾随而去。
杨氏叔侄,也已在冯滔中毒之际,乘着慌乱溜之大吉。
场子中,只剩下金白羽,还有个不死心的四海龙君与等着得宝的千毒门主。
金白羽素性冷酷,但是,他乃是一个十分重感情的人,眼见古长卿老泪纵横悲不自禁,也不由得感到冯滔死得凄惨。
因此,他面色一寒,冲着千毒门主道:“老毒物,你一连伤了三条人命,可算得心狠手辣。”
千毒门主森森一笑道:“这是他们自不量力!”
金白羽大喝道:“住口!你可知我青衣修罗也是心狠手辣的四大魔尊之一吗!”
千毒门主忙道:“这与四大魔尊何干?”
金白羽的目光一寒道:“当着本魔尊之面,你肆无忌惮,你把本魔尊放在眼下没有?”
这是金白羽存心找岔,也就是存心要替古长卿找回这个脸!
这是鸡蛋里面挑骨头,千毒门主一时无法回答!
“说!”金白羽杀机已起,凶光满脸。
千毒门主不由打了一个寒噤,讷讷的道:“这是河水不犯井水!”
“什么河水井水!”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