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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毒门主不由打了一个寒噤,讷讷的道:“这是河水不犯井水!”
“什么河水井水!”金白羽手按断剑之柄,脚下渐渐前欺,冷森森的道:“早你自己了断,还是要金某动手!”
千毒门主通身战抖,蟹面铁青,讷讷的道:“我……我……”金白羽凌厉的道:“识相的自己留下一条手臂,要是等金某神剑出鞘,只怕……”千毒门主所恃,乃是千毒门主的剧毒。
如今,眼看金白羽百毒不侵,已是胆怯一半,再加上青衣修罗的名号。
他的目光一寒,厉声道:“本门主今天认了!”
口中说着,右手回掌一劈,“啪!”一声刺耳惊魂的脆响,竟把自己的一只左膀齐肩卸下。
他咬着牙顺手一撕,血淋淋的硬将那只左膀抛向金白羽,咬牙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走着瞧!”
语落,带起一溜血雨,人已穿出三丈之外,摇摇晃晃狂奔而去。
把一个四海龙君看得脸色大变。
金白羽冷冷一笑道:“四海龙君!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四海龙君以为金白羽的目标找上自己,不由悚然,惊道:“我……我不过是开开眼界而已!”
金白羽含笑道:“对于那个锦盒呢?”
四海龙君摇头不迭道:“老朽已经见识过了!”
“如此说……”金白羽缓踱了两步道:“你不打算要了?”
“呃!”四海龙君点头不迭!
“哼!”金白羽鼻子里冷哼了声,又道:“好让你死了这条心吧!瞧!”
他口中说着,顺手在焦炭一般的冯滔尸体手中,取下了那个锦盒!
“噗通!”
重重的向地面摔去,又大声道:“你们也是混老了的江湖,有字号的武林,却为了一个空盒子,不惜以性命相拚!丢脸不丢脸!呸!”
金白羽重重的“呸”了一声,未见晃肩作势,人已腾空而起。
他看也不看四海龙君一眼。
一口气回到客店,也不过是刚刚坐下来。
“金兄!那锦盒!”
谷之阳含着微笑推门而入,也不等金白羽开口,自行坐下又道:“那锦盒算是把你我都给骗了!”
金白羽没好气的道:“谷大公子!这个花腔,不要在我金白羽眼前卖弄,哼!哼!”
“金兄!”谷之阳正色道:“我焉敢欺骗金兄!”
金白羽一按桌面道:“谷兄!锦盒中不论任何珍品,我金某都不要,因为在下志不在此!”
谷之阳不由道:“既然如此,金兄这一赵碧云禅寺,为的什么?”
金白羽道:“风云际会而已!”
“金兄!”谷之阳一本正经,也十分神秘的道:“实不相瞒,据兄弟所知,那本“羽书”,本是装在锦盒之内……”“哈哈”金白羽一笑道:“难怪你进入禅寺书斋,首先就抢锦盒!”
“天晓得!”谷之阳认真的道:“谁知终朝打雁,这一回让雁儿喙了眼了!”
金白羽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唉!”谷之阳一声喟叹,十分后悔的道:“当兄弟急切之间抓到锦盒之际,尚未觉出,时间一久,已试觉是空的!”
“哈哈哈!”金白羽朗声一笑道:“岂有此理!”
“不!不!”谷之阳忙不迭的分辩道:“的确是被人捷足先登,兄弟可以发誓!”
金白羽凝神道:“谷兄!反正在下无意!”
“金兄!”谷之阳正色道:“假若在下有何存心,我会失手将锦盒丢下吗?凭四海龙君与孟氏双雄那种三家村的玩艺,不是兄弟夸口!想金兄也看得出来!”
金白羽不由一怔。
的确,以谷之阳的奇异身法,诡变招数,若是真的要定,十个四海龙君也拦不祝在招术之上,金白羽是亲眼目击,谷之阳是存心藏拙,为什么呢!
谷之阳不等金白羽开口,却神秘的一笑道:“金兄若是想知道其中的奥妙,不妨三更时分移驾走一趟采石矶!”
金白羽不明白的道:“采石矶?”
谷之阳颔首微笑道:“对!采石矶!”
“采石矶有什么奥密!”
“天机不可泄漏!”
谷之阳说着,拱手一揖,扬长而去。
金白羽莫名其妙的道:“谷兄!谷……”“咱们采石矶见!”
谷之阳口中应着,迳向自己所住的东跨院而去。
金白羽如同丈二金刚……摸不到头脑。
他目送谷之阳的身形待过角门,再也想不通采石矶又有什么大事。他又想到:“照谷之阳的神色看,好似那锦盒真的空空如也!”
若是谷之阳玩了手脚,他就该一走了之。
若不是他做了手脚,他又何必与四海龙君虚与委蛇一番?
那锦盒之中一定是“羽书”!
因为谷之阳的消息非常可靠,不然,他不会进了建文帝的书房,首先对锦盒下手。
可是,盒内的羽书究竟是谁先取去而留下一个空盒呢?
古长卿吗?不可能!假若是他得手,必然早巳撤走了所有的手下?
是苏王蟾与妹妹?也不可能!
当然,杨玉凤更不可能了!
难道有人先这批人进入了那间秘室。
想到这里,忽然忆起在地穴之中那堆枯骨,全真道人袖中掉下来的一个小册子!
他忙不迭的取出来……
“咦!”
连他自己不由大吃一惊。
先在地穴之中,无暇仔细省视,原来薄薄的只有六七页的小册的封皮上,竟是两个十分刺眼的篆字:“羽书”。
这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
金白羽几乎失声笑了起来。
他闭上房门,仔细参详。
原来,所谓“羽书”,一共只有七页。
第一页,是“练气”只有八句浅而易解的口诀。
第二页,是“练精”,只画着一个打坐入定的蓄精图形。
第三页,乃是“练神”,较为复杂,画着四个不同的坐姿。
第四页是“练心”不但有八尊不同的坐姿,而且有十七句口诀。
第五页是“练意”没有图形,却有三十二句口诀,读起来十分艰涩。
第六页是“练丹”有图有诀。
第七页画着无数的飞腾人像,题着“羽化”二字。
此时,仅不过是掌灯时候。
金白羽按着“羽书”所载试练下去。
前三页在他来说,是轻而易举。
到了第四页,那十七句口诀,配上八种坐姿,便觉不太易学。
他一口气做了半个时辰,才运用自如,心领神到,神走气随,气动精合。
接着,第五页的“练意”三十二句口诀,初读只觉空空洞洞,越念下去,越觉奥妙无穷,一连数十遍,渐觉心领神会,意念之明前所未有。
忽然——
他合起“羽书”振袖而起。
就在这一刹那之间,门外已喙喙有声。
金白羽朗声道:“是古盟主吗?”
门外古长卿失声道:“噫!金大侠,老朽未出声为何……”“这!”金白羽又惊又喜。
喜的是,自己初练“羽书”,竟在下知不觉之间,听出店门以外的脚步有异,走近了来,又已不见而知来人是谁,这份功力,岂是一般人可以想像。
惊的是自己一时失慎,也许古长卿已然起疑。
想着已开门让进了古长卿。
古长卿一揖到地,十分恭敬的道:“多蒙老弟替百剑盟露脸找场!老朽特来道谢!”
说着,一双眼神四下扫了一逼。
金白羽道:“些微小事,何劳前辈言谢!”
古长卿苦笑一笑道:“事不能算小,百剑盟若不找回这个场,老朽还有何面目呆在金陵,只好退回风陵庄了!”
他是无事找事说。
其实,古长卿是要借着“道谢”之名,来打探那锦盒的下落!
金白羽一直认为古长卿是敦厚的长者,正派人士。
因此,他微微一笑道:“胜败乃武林的家常便饭,前辈未免言重了!”
古长卿见金白羽绝口不提锦盒之事,不由单刀直入的道:“老朽一来道谢,二来要开开眼界!”
金白羽道:“开眼界?前辈指的是……”他悚然而惊,以为自己无意中得到的“羽书”,已走露了风声。
“贤弟!”古长卿含笑道:“奉盟之人前去查看,只见千毒门主的一只断臂,不知那锦盒……”“锦盒?”
金白羽松了一口气,笑道:“前辈还关心那锦盒?”
“这!”古长卿老脸一红道:“这是……因为本门总管为它而死,究竟内装何物,好歹要明了一下!”
“哈哈哈!”金白羽忍不住仰天大笑道:“冤枉!冤枉!”
古长卿忙不迭的道:“老朽之意并非说是你金老弟……”“前辈!”
金白羽朗声道:“我是说贵庄总管冯滔死得太过冤枉!”
“唉!”古长卿叹了口气道:“生死有命,也是他命中注定,又怪老朽无德!”
金白羽笑笑道:“前辈,他若是知道那锦盒乃是空的,或许不致于死于千毒门主的剧毒之下!”
“空的!”古长卿如何沉老稳练,也不禁为之一震,目露惊疑道:“你说那锦盒竟是空的?”
“不错!”金白羽颔首带笑道:“这是任何人也料不到的!”
古长卿沉吟了片刻,不由满脸的疑云道:“老弟!难道你还信不过老朽吗?”
这分明是说锦盒之中的宝物,已被金白羽得到手,而不愿“露白”的意思!
“前辈!”金白羽的脸色一沉道:“难道你信不过我金白羽!”
他是个十分耿介的人,说话的神情,带着三分怒意,古长卿何等老到,忙道:“实在……实在是令人莫测高深!”
金白羽净冷一笑道:“碧云禅寺的出入之路,甚至于机关消息,算是首推前辈最熟,在下初时还以为你古大盟主捷足先登呢?”
话不投机,古长卿苦苦一笑道:“那便使老朽百口莫辩了!好在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老朽告辞了!”
“请!”
金白羽一心要参详“羽书”的精华,所以并不留客,并且先行站起离坐。
古长卿又是一揖到地道:“改日有暇,还请贲临!”
古长卿刚走到门首。
王彩云揭开面纱跨步而入。
第十回采石之战
她一见古长卿,不由冷冷一笑,十分愤恨的道:“原来是古大盟主!”
古长卿含笑道:“王姑娘!原来您与金大侠有交情!”
他那一本正经的脸上,带着三分轻屑之色!
王彩云勃然不悦道:“你是什么意思?”
古长卿目视金白羽,口中却道:“难道老朽说错了!”
“哼!”王彩云咬牙有声道:“面带忠厚,内藏奸诈,谁知你安的是什么心!”
“这话从何说起!”古长卿寒着脸道:“贤侄女!别忘了老朽与令尊乃是多年的交情,形同手足!”
“呸!”王彩云“啐”了一声道:“咱们走着瞧,总有一天要你露出狐狸尾巴!”
古长卿气得脸色铁青,沉声道:“王姑……娘……你……”“我怎么样?”
王彩云手按剑柄,欺上半步,大有立刻动手之意。
金白羽忙道:“王姑娘!古老前辈乃是一庄之主,在你来说,乃是父执长……”“老奸巨猾!”
王彩云猛的一按剑柄,跨步进门。
古长卿冷洽一哼,双目之中杀气腾腾。
但是,这只是一刹那之间的事,紧接着,仰脸一笑。
对着金白羽道:“她父亲新丧未久,心情失常,唉!”
他深深一叹,表示他不但宽宏大量,而且对“阴阳手”王天铎之死,十分婉惜。
金白羽微笑道:“前辈说得不错!”
“金大侠还要多安慰她!”
古长卿拱手含笑,出门而去。
王彩云没好气的道:“猫哭耗子假慈悲,这一套瞒不了人!”
金白羽不由道:“王姑娘!适才你未免……”“哼!”王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