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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殿内的和尚,一听智禅喊出的话,齐都惊惧地站了起来,怔怔地望着老方丈的背影。
但是,当他们眼见老方丈回身过来后,立时大哗,不约而同惊叫一声夺门而出。
霎时,大殿里只留下怔忡的岳文海和智禅和尚。
只见老方丈朗笑一声,道:“兰因絮果,天道循环,既然孽债已来,何能独善其身,执着既破,未复何言?”
他语声微顿,续道:“智禅,你随我习艺六载,虽不能得我绝艺,然等闲武林中人,已不能加害于你,我一向不许你认我为师,那是因为我昔日树敌过多,恐你遭受荼毒,今后你也切不可承认我是你的授艺者,否则,佛门恐将遭劫……”
岳文海见老方丈话声一顿,这才找到机会怀疑地道:“方丈,你怎么变成这样?难道你真的能返老还童……”
敢情因老方丈迳自转过身来,整个形像大变……
他的面容已由枯瘦黝黑变为红润丰满,那两条长眉已脱落在地上,仅只见到一些黑色的眉根,而他颔下的白髯,却也一变为又黑又亮,整个身躯都较方才胀起不少,是故岳文海有此问。
老方丈凄然轻笑一声,黯然道:“孩子,人间哪有返老还童之事?我这身臭皮囊也只能保持一个时辰罢了。”
他叹了口气,严肃地对岳文海道:“孩子,你身负血海深仇,令尊二十年之奇冤需你湔雪,而令堂之死,也间接地害在他们手中,故而你必须习得绝艺,老衲看在此环主人之面上,定当成全你。” 他双眉精光暴射,看着手中残缺的半边“神火环”……
好半晌,他将目光移向空荡的大殿,梦呓般地缓缓说起往事。
在那遥远的北方,那白山黑水的极北尽头处,长白山巅终年积雪不化,然而在那群山之中,有一个“天池”却从不结冰,终年澄清见底……
天池的水底,自七十年前便插着一柄神火宝剑。
据说此剑锋利无比,斩钢断铁,吹毛立断,然而它最宝贵之处,却是剑柄上刻有九个剑式,这九个剑式若是被人习得,则在今后武林之中,必无敌手。
盖这把利剑,是往昔铸剑圣手仿着火焰跳动之形而铸。
七十余年前,一代怪客“百里独孤”得到此剑后,在黄山始信峰大会天下武林,取得剑圣之尊,声誉正是如日中天,却不料他于三年后竟在长白山巅自杀身死,并将此神剑投入“天池”之中。
自此天下群豪纷纷赶到长白,欲将此神火剑持为已有,为此,长白派遭天下武林杀戮无数,至今七十余年,也未见长白派重现武林。
因之,自百里独孤死后,几乎已有数百名的武林中人丧身于天池……
岳文海怀疑地插嘴道:“方丈,难道那天池有吃人的怪物不成?否则怎地有那么多人死去?”
老方丈叹了口气道:“那天池之水,直通于地底寒脉,不但阴寒无比而且水中暗流激荡翻滚不停;虽然在水面上看来平滑如镜,然而只要轻轻搅动水波,则压力倍增翻滚激荡,那些人都是这样下水之后,不慎搅动水波,因为承受不住那万钧水压而死……”
岳文海诧异地问道:“难道从没一人能够从里面逃生出来的?”
老方丈点了点头,目中射出一阵精光,道:“七十年来只有一个人下水之后,得以重回江湖,但他回来之后却仍然因寒毒深入骨髓,终于死去。”
岳文海眨了眨眼道:“这人是谁?他又怎能破除这水底的万钧压力?”
老方丈沉声道:“那就是你祖父‘奔雷搏电’岳成汉,他仗着岳家传家绝艺‘大云槌’奇。功抵开那万钧压力,而潜下水底的,但他却少带了一样东西……”
“啊!那是什么东西?竟能消除这寒煞之气?”
老方丈声音一顿,道:“神火环!”
岳文海和智禅悚然惊呼道:“啊!”
老方丈望了他们一眼,说道:“这神火环本是南方离火之精华所凝成的一块晶玉,原先是悬在神火剑的剑鞘上的,不知怎么后来被云梦大泽里隐居的一位奇人所得。”
“他是谁?”
老方丈点点头道:“这奇人谁也不知他的名姓,但是却都知道他的脾气,当五十年前他出道江湖之后,到处多管闲事,为人顽固刚复,从不采纳别人的意见,专持己见,行事任性,所以武林人皆敬而远之……”
老和尚说至此处,似是觉得离题太远,话声便顿了下来。
他闭上眼沉思片刻,继续道:“令尊为了继承你祖父的遗志,所以千方百计想取得神火环,预备一探天池。 但那江湖奇人确实顽固透顶,幸亏令尊得到一位聪明绝顶的女子相助,终于获得了神火环……”
岳文海神情肃然凝望着藏空方丈,心神驰向那美丽的往事,怔怔忖思着。
老方丈叹了口气,说道:“但是,最后你父亲并没有潜下天池,因为他娶了那女子……那就是你的母亲……”
岳文海睁大眼睛,注视面前的老方丈,心中无数的疑念转动着。
老方丈摇了摇头,似乎想制止岳文海的发问,缓声道:“自此以后,将近十年,神火环失踪之事传遍江湖,而许多的流言也开始困扰令尊与令堂。其中最大的征结在于令尊心中时刻悔恨自己没能完成令祖遗志,而整日沉缅于温柔乡里……”
老方丈脸上肌肉痛苦地抽动一下,深叹口气道:“唉!就因这样一念执着,令尊还是忍耐不住想要去探那天池,令堂屡次劝阻,始终无效,经过几次吵闹之后,令堂含愤离家,令尊其时固亦悔恨,然而终于携剑单身赴天池而去……”
岳文海恍然道:“原来家父就是那次出走后没再回来,因为家母已在他动身之前,就将‘神火环’劈裂为二,他老人家到了天池当然不能下水,但不知后来……”
老方丈沉声道:“其时,令堂已经怀孕,但令尊不察,却仍旧动身离去,待到了天池才发觉神火环已经缺裂……”
他提高了一点音量,续道:“他心中满怀愤怒,从长白赶回家,想要问清令堂,岂知令堂已搬去与她师兄同屋而居,那就是刘化雨……”
岳文海呃了一声,两眼圆睁道:“这不是真的,刘化雨伯伯对我们很好,他……” 他被老方丈那痛苦沉重的脸色所慑,没将话讲下去。
老方丈目光呆凝,落在岳文海的脸上,喃喃道:“他可能是错了!可能是错了!”
他大吼一声道:“但是二十年的心灵煎熬难道还不够补偿吗?” 智禅嗫嗫地道:“方丈,您不要再说了!”
老方丈摇了摇头道:“不!我要把往事说清!”
他深叹口气道:“令尊一气之下,将‘大云槌’的绝技刻在一把随身携带的‘晶玉剑’上,发誓今生不再记得大云槌绝技,自此他飘然而去,不知下落……”
他脸色凝重,对岳文海道:“当年令尊将晶玉剑存在华山之时,曾说若有人闯过华山十一道拦截,即可取得晶玉剑,所以你要照我吩咐,学得绝顶的武功,方始能从这十一道拦截中取胜,而赶到华山绝顶之上,从云清老仙师手中取得那柄‘晶玉剑’……”
岳文海忙问道:“家父为何要这样呢?而华山派为什么会答应这样做?难道家父出身也是华山?”
老方丈目光凝聚梁间,他以一种仿佛来自遥远地域的声音说道:“令尊当年眼见那刘化雨对令堂痴迷的神色,心中凄惨无比,适又遭逢一大变故,所以心中愤嫉,他在心灰之余将晶玉剑交与华山云清仙师,因为华山派与令尊师门渊源极深,所以华山掌门才会那样做……”
他阖上眼睛对站立在一旁的智禅道:“你若想求再深的武功造诣,可在今年之内赶到峨嵋,持我的串珠找乌木禅师,以我之言相告,必被蒙录为峨嵋弟子,也胜过跟我这六年。”
智禅目含泪水道:“方丈,您老人家为何要这样?眼见仙业可期,证道在即,却又……”
他咽唔到这儿,被老方丈制止道:“此中因果,你既然不知,且不要多言。” 但听他漫声吟道:“巨阙一剑震中州,河洛双枪无敌手, 南荒独脚撼山岳,北地更有五行者。”
语声一顿,他又对岳文海接道:“这是二十年前江湖上成名的人物,他们各有绝艺而独尊一方,现在虽然已经隐居不出,绝迹江湖,但我交你一面铜牌,你照铜牌上所写之字,去将他们找到,而后习得他们的绝艺,那时再到华山绝顶取得‘晶玉剑’,从剑上习得‘大云槌’之秘法,而后再持神火环下天池,取那神火剑……”
他挥了挥手对智禅道:“你去把山门关上,然后到我房中把云床下的铁箱搬来。”
智禅听后,犹疑了一下,便反身跃出门外。
老方丈一见智禅离去,匆匆说道:“我现在传你两招防身之招,等下智禅若是拦阻你,你就以此招将他击败!”
他看到岳文海张口欲言,摇手制止道:“你,不必多问,现在我传授你那‘伽蓝五式’!”
说着,他走到岳文海面前,双掌一交,问道:“刘金刀是否曾把武当内功心法传你?”
他见岳文海点了点头,便叹了口气,道:“到底他还记得那几年的交情,唉!也许我是真的错怪他了!”
他默然不响的一分双掌,缓缓向前一探,而后倏地转身,斜挥而出。
但听他低喝道:“注意我的手指!”
岳文海双目圆睁,凛然紧盯着老方丈的双手,他见这老方丈右手半拳半掌,似是隐含无数变式,左手五指箕张,小指斜挑而出,仍在微微颤抖。
老方丈颔下黑髯飘起,他低哼一声,仿佛手挽千斤巨石似的,沉重无比的将双臂改抡为推。
右掌倏然一翻,成佛掌心印之势,左手张开的五指上扬三寸,原式不动的出指扬臂。
他这招式一变,岳文海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惊佩的叹息,他仿佛感到窒息似的,双手自然而然的一挥而出。
老方丈双袖一拂已经收招回身,他一张嘴正待说话之时,见到岳文海满面酡红,两手正演练着那两招“伽蓝五式”里的奇招。
他顿时两眼?目光显现,好像看到自己年轻时的模样,他喃喃道:“岳斌呀!岳斌,你有此等佳儿又有何憾?哈哈!三十年恩怨纷纷,而今俱了!”
他说着,声音越来越大,回荡在大雄宝殿里,震得窗棂吱吱作响。
岳文海的心灵正全部浸沉在这奇妙无比的两个招式中,突地,这震耳的狂叫冲进他的耳鼓,使得他神智一清,顿时停了下来。
他骇然望见老方丈仍在狂笑,忍不住喊道:“老方丈,你怎么啦?” 老和尚一听岳文海的叫声,方始止住笑声。
他深吸口气,平静自己的情绪,缓缓地道:“这伽蓝五式为西域绝学,我也只会两招,但连环使出,却也从未落败……”
话声一顿,他大袖飞扬,喝道:“接招!”
岳文海但觉一股窒人的狂飙自老方丈大袖发出,直往自己身上撞来,急忙之间,他惨哼一声,运足自己全身功力,击出一式武当长拳中的“单手搏虎”,迎上前去。
双方劲力一触,老方丈大袖斜飞,已将劲力收将回来,他点头道:“想不到你内力倒也充沛,只不过……”
说到这里他话音一顿,轻声道:“孩子,我留了一个锦囊在蒲团下,你先替我送到石头城下的金家,说是我命你去的便行……”
说着,他已将一面铜牌交与岳文海。
门口人影一闪,智禅跃了过来,他两手空空说道:“方丈,云床下面没有铁箱!”
老方丈叹了口气道:“你将殿门关好,替我站在门外,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