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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毛浪人笑道:“岳少侠你就答应留在这里吧!将来……”他对岳文海使了个眼色。
岳文海想起在天池中,程哭授他武功之恩,他不便推拒,只好勉强地点了一下头。
蛇蝎美人咯咯地笑了起来,对岳文海道:“你答应了?”
她缓移莲步,向岳文海走去。
岳文海面色大变,沉声问道:“你想干什么?”
蛇蝎美人一字一字地说道:“你既然愿意留在这里,一切就必须听我的,我先要废除你一身武功,使你永远服服贴贴留在我的身边。”
岳文海听得心头一懔,忖道:“这女子好歹毒的手段,可是既然答应程哭了,大丈夫作事岂有反悔之理!”
他一咬牙道:“好吧!”
岳文海双目一闭,心想道:“这下子一切都完了,壮志未酬,大仇未报,竟栽倒在一个臭女子手里……”
蛇蝎美人缓缓伸出莹白似玉的右手向岳文海身上点去,就在这时,怪老子程哭叱喝道:“住手!”
喝声未落,室内人影一阵晃动,突然多了一个白裳丑面女子,斜斜地一指,向蛇蝎美人右腕上点来。
蛇蝎美人右腕一紧,飘退了八尺。
程哭定神一看,惊喜道:“孩子,你也赶到了?”
原来那白裳丑面女子,正是韩翠。
韩翠笑道:“爹,就是你老人家能来,难道孩儿就不能来吗?”
蛇蝎美人看清是韩翠后,大感惊讶道:“你不是冒充我的婢女,已经被我识破的女子吗?怎么被人放了?”
韩翠哈哈大笑道:“几根绳索就能困住本姑娘吗?”
蛇蝎美人道:“你身上的穴道……”
韩翠不等她说完,接口道:“老实告诉你吧,本姑娘可以自解穴道,已来房外多时了,你们说的话,那句我没有听到?”
她转身对程哭道:“爹,我们走吧,神火剑确实不在这里了。”
蛇蝎美人手指房外传来的啸声道:“我已调来大批高手,你们还能出得去吗?”
韩翠笑道:“刚才是你的缓兵之计,对吗?蛇婆子你得把我们几人认清楚,我们是些什么人!”
这时门外果然来了许多劲装女子,一个个俱拔出兵刃,把这间屋子包围起来。
岳文海忽地喟然叹道:“我们彼此无怨无仇,神火剑既然已经不在这里,我们何必动手,双方动起手来,徒然造成一场浩劫。”
蛇蝎美人笑道:“你说得对,只要你肯留下,我会立刻放他们走!”
金毛浪人哈哈大笑起来。
他的笑声直震得屋梁格格作响,瓦砾飞扬起来。
蛇蝎美人面色一寒,冷冷问道:“马老前辈为何如此发笑?”
金毛浪人马虎,笑声一收,不屑地道:“小姑娘,你也太目中无人了,就是你们宫主千里飞红傅碧华在此,对我金毛浪人也不敢说这种大话。”
蛇蝎美人阴森地笑道:“马老前辈如果不信,就不妨出手试试,看能不能冲出我们的奇阵!”
“小姑娘阵列在何处?”
蛇蝎美人手指窗外道:“阵式已经在窗外摆成了,只要你们穿窗而出,便会陷身奇阵之中。”
韩翠冷笑道:“我如果不穿窗而出呢?”
蛇蝎美人冷冷道:“房子四周有如天罗地网,只要你们一出这个房子,便要投身罗网之中。”
岳文海冷哼一声道:“在下就不相信你的邪门!”
说着举步向门外走去。
猛然一声沉喝,自他身后响起道:“给我站住!”
岳文海眼前人影一晃,便有一个人阻挡他的去路。
岳文海猛然身形一煞,那人正是蛇蝎美人!蛇蝎美人幽幽叹道:“我不愿见你身受那‘女娃宫’里的亘古难见的奇刑之苦,所以……”
她说到情切之处,面罩的黑纱竟然颤抖起来,敢情她急得已经落泪了不成?岳文海冷哼一声道:“不要猫哭死老鼠了,如果再不闪开,请恕在下要出手伤人了!”
蛇蝎美人呜咽地道:“你难道还看不出我对你用情之深吗?”
岳文海听得心头一懔,暗想道:“难道她真的对我已经有情了吗?”
蛇蝎美人幽幽叹道:“我说一百句、一千句你也许不会相信,不过我要阻止你进入娃娃阵,希望你不要丧生在那阵中……”
岳文海横眉一竖,道:“姑娘一番好意,在下心领了,不过在下要去闯一闯,看那娃娃阵到底厉害到什么程度。”
蛇蝎美人见岳文海坚意要去闯娃娃阵,心中忧愤参半。
这时韩翠走了过来,冷冷道:“你不要在自己脸上贴金,你一定就断定他不能攻破什么娃娃阵吗?”
蛇蝎美人本来就一肚子怒火,无从发泄,现在听了韩翠之言,大为恼怒,心念一转,忖道:“这丑女子好似也非常爱这小子,我正好利用此机会把她除掉!”
她忖动之间,冷哼一声道:“丑贱婢如此狂言,莫非是身怀绝技吗?”
韩翠冷笑道:“你不用激将我,谅这座区区小阵,也莫可奈何我。”她语音顿了一下,对岳文海道:“我为你开路,闯进去吧!”
说罢,身形一晃便飘闪室外。
岳文海举步从蛇蝎美人身旁擦身而过,蛇蝎美人摇头叹道:“你真的不听我的忠告?”
岳文海淡淡地笑道:“一些娃娃摆成的阵式,不致于困住在下,谢过姑娘如此关爱之情,在下会永记心头。”
蛇蝎美人深深地叹道:“能不忘记就好,咱们虽是萍水相逢,但是相见恨晚,妾一生只爱一个半人……”
岳文海暗想道:“这女子真怪到极点了,但不知道这一个半人是什么人?”
他心中虽是如此忖想,口中却没有说出。
蛇蝎美人似乎看出他的心意,当下接道:“也许你不太相信半人是指什么人,我在十年前的一个偶然的机会,爱上了一个人,后来他骗了我的感情,我恨透了他,一气之下便杀了他,还烹食了他的肉,可是一直到见到你为止,心中还在爱他……”
她话语歇了一下,继续道:“那段爱不算完整,所以只能算他是半个人。”
岳文海问道:“姑娘说一个半人,还有一个人呢?”
蛇蝎美人,幽幽一叹道:“别外一人便是你,说起来你也许不太相信,可是我见到你后就爱上了你,而且爱得那么深,虽然刚才不过一个时辰之久,可是我深深觉得有一世纪那么长……”
岳文海听了心中骇然,忖道:“蛇蝎美人是武林中出名的大魔头,对人心狠手辣从不留情,所以一般人又叫她毒玫瑰,想不到她对我用起真情来了。”
他心潮未已,只见蛇蝎美人从怀中取出一个白色的玉瓶,递给岳文海道:“岳相公进阵之后,如果觉得头昏目眩,便速启开此瓶盖子,放在鼻边便无碍了。”
岳文海接过那个玉瓶,抱拳一礼道:“隆情厚意,日后图报!”
说罢,虎躯一晃便飘出门外……
放目望去,只见韩翠站在阵前,正凝目注视阵中。
岳文海大步走了过去,藉着星月之光,向屋外摆的阵式望去,只见屋外广场上站了九排红衣少女,每排九个,恰好八十一个。
每个红衣少女年纪均在十四五岁左右,她们每人左手捧着一个红葫芦,右手挽着一根彩带,站立在场中,一动也不动恍似石头木偶。
岳文海看得心中一动,低声问韩翠道:“翠妹刚才来时,见到这些女娃娃吗?”
韩翠摇头道:“这些小女孩是刚才赶到,我来时院子外尚无一人,如果我判断不错的话,那蛇蝎美人刚才在室中是对你们实施缓兵之计,以便召来这些女孩子。”
这时怪老子程哭和金毛浪人马虎二人也走了过来,程哭道:“我们冲进去吧!”
韩翠摇头道:“爹,你不要小视这些女娃儿,孩儿刚才已经看了许久,觉得她们在手中那只葫芦里大有文章。”
金毛浪人冷哼道:“先赏她们几个虱子再说!”
他探手人怀抓了一把虱子,右手一扬,那些虱子脱手飞出,打中了三个红衣少女。
由于那些虱子带有金毛浪人手中的劲力,所以如同钢珠般地嵌入她们身上的皮肉里。
鲜血顿时从那三个女子身上流出来。
可是那三个女子一动也不动,宛如未曾受伤般似的。
岳文海看得心中一动,低声对金毛浪人道:“老前辈千万不能低估她们。”
金毛浪人又冷哼一声道:“你又看出什么名堂来了?”
岳文海笑道:“她们虽然身已负伤,可是能忍耐不动,秩序不乱,可见‘女娃宫’纪律之严了,这阵式中共有八十一人,一齐发动起来,力量无法估计!”
韩翠接口道:“说得不错,我们进阵之后,应分散她们的力量,予以各个击破,只宜智取,不可力敌……”
言犹未了,忽听到尖锐的哨声吹了起来。
那哨声与寻常的哨声不同,尖锐凄厉,使人听了心惊魄动。
岳文海道:“娃娃阵立刻就要发动,在下之意,各位先不要进阵,由在下一人先进阵去,如果破了阵更好,否则也只有在下一人陷在阵中。”
韩翠笑道:“我自幼便习过八卦九宫之学,还是由我进阵,你们守在阵外,接应比较安全。”
金毛浪人呵呵怪笑道:“你们不要争辨,以我的看法,还是由岳少侠先行进阵探查一番虚实,然后我们再跟进去。”
程哭笑道:“对,那蒙面女子对岳文海好似有点不同的情感,谅她也不会对岳文海怎么样。”
四人正在商量之际,突闻阵中传来冷冷的声音道:“阵式已经发动,你们敢进阵一闯吗?”
岳文海冷笑一声,接口道:“有什么不敢的?”
仰面长啸,手中长剑一抖寒光闪闪,身形一跃便奔人阵中。
韩翠朗声叫道:“文哥稍等一步,我随你一起进阵去!”
她身形晃动,便紧跟岳文海之后飘然人阵。
金毛浪人看得摇头道:“这两个年轻人,好似秤不离铊,一步也不肯分离。”
程哭仰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黯然道:“这个时代已是属于他们年轻一代的了,我们这些老不死的还想干什么?”
金毛浪人笑道:“怎么啦,你这个怪老子突然又心灰意冷起来了呢?谁说我们老了?黄忠八十五还不服老,你看看我身上三千子弟兵老不老?”
他边说边探手人怀,抓了一把虱子,身形跃起一丈多高,冲人阵中去了。
程哭睹状,大叫道:“喂!金毛鬼,你想干什么?”
金毛浪人哈哈大笑道:“我想进阵去看看热闹,何必站在阵外喝西北风呢?”
程哭笑道:“我一个孤家寡人留在阵外干什么,等一等我也一同去,见识见识她‘娃娃阵’的厉害到什么程度。”
程哭身形一弹立刻射人阵中,放目一看,只见岳文海和韩翠二人俱停步站在阵式中央。
这时阵式已经发动了,八十一个少女开始缓缓移动身形。
程哭默数那些女子移动的步数,正合一种奇妙阵式的步法。
他暗暗忖道:“这些女娃娃似训练有素,八十一人的步法竟没有一人是乱的,此阵如果等它完全布成必定牢不可破,那时纵然有三头六臂也冲不出去了。”
他急忙大步向岳文海所站的地方走去。
韩翠一看是程哭和金毛浪人,讶然道:“爹也来了,万一我们都陷在阵中……”
程哭笑着截断她的话道:“金毛鬼是进阵来看热闹的,为爹的是放心不下所以进阵来了,孩子,你千万不可小看这座阵。”
岳文海笑道:“我们站在此地,已瞧了许久,这八十一个女娃所走的步法,暗合五行生克之术,所以我们也未敢贸然出手……”
金毛浪人冷哼一声道:“我先赏她们一把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