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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座屋宇根本就是没有后门。
这年,是洪武二年,亦即西历一三六九年。
一三六九年在风水论中最属于申元六运。
宅,是坐申朝寅的坤宅,中元六十年内正是大旺气自前来,衰绝气由后至。
所以,闭后面衰气单开前门旺气,风水大吉。
左弓弃是怎么进来的?
没有路的方法,最直接的一个就是开出一条路来。
这事,“翻地鼠”丁神似最擅长。
左弓弃当然也估计到一件事。这座花容大院必然有着地下通道。果不其然,方方破土而出,便见着一列的地下房间罗列。同时,一股森严的气息在流转着,大不同平常似。他迅速移身游走,愕然发觉这曲折弯转的回道自有先后天八卦的位理在转调排列。忽的,有人足声轻响。
一个提气里,自是隐身进入了一间房里。偏巧,人踱着亦步走了进来。
左弓弃一生行事可没躲过,这人堪堪推了门进来他已右掌巨挥,拍落间扣住来人的穴道死脉,沈哼哼道:“我问你爹,否则死!”
那人约莫三十出头,平素净脸无须。这厢猛然落入左弓弃的掌中不由得大吃一惊正时喝问,又听得左弓弃那七个字以及指劲欲出还留的气机,便是心下一震住口。
果是,耳里传来那威严的声音似乎较为满意:“你在黑魔大帮里负责什么?”
“在下是总坛巡囚使。”那汉子顶不住指上湃涌激人的气机,斗大汗珠滴落着急急回着。
“嘿──,很好。”左弓弃冷哼道:“现刻的戒备好像不太正常,是不是有什么事?”
那汉子稍一犹豫了,肩井穴上一阵刺酸便是痛哼了一声,颤着道:“有有人挑上门来。”
左弓弃浓眉一挑,威声低喝着:“谁?”
“听刚刚黄师傅回来说,是一个叫柳帝王的年轻人。”那名汉子显然是学乖了,急急说着:“而且已经惊动了帮主亲自出面。”
柳帝王?那个柳梦狂的儿子?他来做什么?怎也会知道黑魔大帮目前暂设总坛于此?左弓弃不去想及这些,最少这事只有方便自己行事。他冷冷一哼,道:“你们在这地牢里关了那些囚犯?”
“我。”那汉子稍一犹豫,猛轰然耳力叫左弓弃将内力化成一线直贯入:“说!”
骇!
那汉子心头狂震,不只是这一激内力搞翻腾着五腑六脏,而本身后这人武学成就赫然高到足以将内力自口中化成一线似针。
若持手相斗,岂不是大剑伤人于无形无识中?
背后这人的身份倒底是谁他可不想知道,也不敢知道了。目下聪明人就是说该说的话。
“有间房里是活囚房,里面四个人物为本帮护法的顾道人、牛和尚、舒会儿、曹疑。”
左弓弃的脸色似乎一沉,哼道:“他们为什么被关?”
“这在下就不知道了。”
左弓弃眸子一闪,又问道:“好,相信你这回。另外呢?那关了那些人?”
“一个相当年岁的老妇人。”
“叫什么名字?”
“名字不知道,不过我们称她为梅婆。”
梅婆,嘿、嘿看来是梅卧姑了。
左弓弃的表情像是有种奇特的复杂。须臾里,已自恢复正常冷哼道:“最后一个问题,在那里?”
这座地下屋宇的西南坤位角落里,有着之间特别金钢打造的囚屋。三路来的通道上,各自有着四名明盯着来路。
自然,壁挂上的琉璃灯亦透亮的很。
他们相信无论是谁想进入囚房内,绝对躲不过他们的眼睛。更何况,除了四三一十二人的明哨之外,各通道上尚有两道暗椿,以及奇门机关。
对于这样的防范,他们相信纵使是“帝王”柳梦狂亲临也救不出半个活人去。
柳梦狂可能足以活着来活着去,但是他所救的人绝对是横摆着抬走。
最简单的原因是,每道钢门都设有火药机关。
如果不是用正匙开启,那一炸爆的威力以人类血肉之躯万难抵挡的起。
他们都很放心,却是不轻心。
黑魔大帮很重视的一件事,就是任何事都可能发生。
现在,左弓弃就在证明这句话!
梅卧姑是个近七旬的老妇人,一身的皮肤早已皱叠纹路四生。银白的发丝四下垂着,十指乾枯勉强托着指甲片,这,十足是一个落漠的老妇人写照。
不,她有一点与众不同的,是她的眸子。
眸子精亮华彩,神而有力。
这样的老妇人必然是睿智而聪敏,而且是个意志坚决的人。最简单的一个证明,就是四年多以来明知数十年心中倾慕的郎君为自己所害死,她却能坚强的活下来。
她心中有股力量支持着,今生在世,无论如何要见着旧郎独子宣寒波一面。
这件事关系着非常重大,她当然知道黑魔大帮的帮主抓了自己来的目的也是为此。
但她不屈,宁死!
床座底之下,有着轻轻的声音传来,小唤着:“梅—卧—姑?”
她一愕,心中却坦然。黑魔大帮无论如何套不出她半句话,什么方法都一样。且不管这底下来人是计是真,回答又如何?
“老身就是──。”梅卧姑淡淡道:“阁下那一位?”
这时,声音忽的又变成另外一个人:“老夫左弓弃。”
“左弓先生?莫非是七龙社的龙头霸子爷?”
“不错──。”那左弓弃在地下威严的道着:“老夫今天是请了『翻地鼠』丁神爪兄掘出一条地道『请』你出去。”
丁神抓她梅卧姑知道,昔年建立宣宅时丁神抓便设了数道暗路用以逃生之用。后来,隐约间果然知道宣玉星的孙女宣雨情自那地道循走。
这厢,她信了几分,淡然道:“我相信你。”
柳大公子的出手算是相当的漂亮。
这四名汉子果然是蒙古持技之术的顶尖好手。
只见,八臂肌肉涌鼓,齐齐探出八掌扣向自己周身大穴而来。莫看他们一身横肉,这厢出手来不但是有外功中大开大的气势,每一指上位置转换更有小巧机劲。
难对付的家伙,柳大混混真想叫停算了。不过,他知道这样做是无济于事。既然是多此一举,就干点正活的吧!
他一舒展两臂,身子一旋一转横隔而出。
大斥暴响里,那四名肉的汉子已各自怒喝扣下,八掌可结结实实的扣紧死镇了柳大公子的两臂啦!
左弓女方的心往下沉。这小子怎的如此不济?
叹气,却是来自黑魔阎帝的口中,淡淡摇头着:“果是,一招定胜败!”
望去,只见柳帝王的身子和两臂旋转摆动如旧。这一带转里,那四名持击汉子脚下一虚,竟是叫柳大公子给旋绕了起来。
一洗牌的光景,柳帝王大喝朗笑,叫道:“回家!”
果真听话,那四名汉子刷刷的飞起,一落上了那花容大院的屋顶。这大院是一个屋顶盖着满满座地,便是在顶檐上一撞,唏哩哗啦的又滚落了下来。
黑魔阎帝颔着首点了点头道:“这手气机五行转,江湖中的确没五个人可以做的到。”
柳大公子苦笑一声,叹气道:“竟然还有那么多人会?”
这厢,晏梧羽一喜一忧的哼道:“过了头关,后头还有着你好去应付。别得意太早。”
柳大滑头啾了佳人一眼,耸肩道:“那一天没托你擒下来好好打一顿屁股教训,真是错失了良机。”
晏梧羽脸颊上一红,哼道:“现在由得你说话,待会儿看本姑娘的整治你这滑头浪子。”
“来啊──。”柳大公子嘴里笑,心下可发苦。
那日,他之所以差幸可以击败长白双剑,最得力者在于楼姓两个小子硬拼一招,折损了这两个老人家几分内力去。否则,人家双剑一剪再快上个两分,那着实是很难说的事了。
柳大公子正好生心里打鼓,蓦底在花容大院后头十六、七丈外冲起一柱烟火,到半空中炸响开来。
这个记号可好,正代表着左弓弃已然成功的把梅卧姑带了出来。
问题是,现下可变成他柳大混混尾大不掉了。
柳帝王这回可是苦脸到了家,怎的溜法好看?心里想,眼角却瞥见了一道人影。
这是个老头子,一际发白而且颔下长胡也够白。
柳大公子乐啦。本来这个人怎的看都不顺眼,只有现在例外。尤其,这老头子颔下雪白胡上的那个大红蝴蝶结,这厢看来简直是美透了。
“六指蝶”贺波子,你可来的真是时候!
“我欠你一次,这是规矩。”贺波子压抑住一肚子愤怒,冷冷道:“如果愿意,现在你可以要回去。”柳大混混当然愿意,忙不迭的直点头差点断了颈似般热切道:“只要你能挡得住这两个老头子十招,就算是你还了我啦──。”
柳大公子的估计是,黑魔阎帝已自说好了不出手。所以,贺波子这位先生只要挡住了长白双剑的击杀合搏,自己相当有把握能逃命。
另那端,黑魔阎帝的一双眸子精湛闪着。
方才那烟火半空响炸他不是不知道有番事故,只不过他认定的一件事是,只要擒下了柳帝王怎的损失都够赔偿了回来。
贺波子已然站到了长白双剑之前,慢细打量着边道:“在下一贯作风是杀人于无形。”
宋雪顶一撩道袍,冷冷道:“阁下今天是要替人强出面了?”
柳帝王趁着他们交谈,可是左顾右则退走之路。
无意一个猫眼,却看见那两抱刀的老者在冷笑。
笑意,是冷肃的讥诮。
似乎是在看着入槛的野兽正图最后的挣扎。
他奶奶的,哥哥我可不喜欢让人家用这种眼光来看,只是,心里打鼓绞着脑汁在思量,这两个老头子到底是谁?
绝对,中原武林中没听过、见过这两个老家伙。
他柳大混混只不过稍微往左移跨了一步,那两名老者已冷哼一声,将掌一搭扣掌于刀柄,冷悍的望来。
再移一步,立即是满天两锋杀机涌至,旋而未发。
好惊人的霸气。
柳帝王心中叫了一声苦,眼珠子溜转着。便此刻,猛然暴起好一片杀机。是贺波子和宋雪顶交口了手。
对长白双剑而言,天下除了“帝王”柳梦狂之外没有足以让他们联手出击的目标。
就算是七大杀手之一的贺波子亦是。
柳帝王就挑着这猛煞机扬起的刹那,扣着恰恰完美的腾身而起。这身子在半空中一折一转,投奔的方向赫然是右首。为什么?
往左便是方才“六指蝶”贺波子的来路。论地形,那街下去十丈远近便是比邻叠次的房舍物。
若逃,自然以那方向大好。
至于右首这端,则最少有三丈方圆是平坦沙地;以战而论,自是较好施身手之处了。
柳帝王这厢先假以左移为遁逃,实则转右为交腾奔战。只不过是,“帝王”柳梦狂一生只战不逃。
他这个做儿子的又怎么能折煞了自家的威风?
两把刀赫然是百淬金刀。
这种刀在中原武林中曾经有过传说,据闻昔年元仁宗阿裕尔巴里巴特喇在位时集合极西的欧洲名匠四人,极此的俄罗斯名匠两人和中原四大铸剑名师所打造而成。
最后成刀有十,二列“天品”置于皇苑,二列为“极品”赠予兄弟,最后六把,列为“王品”名刀,赠予有功大将。
这厢两泓金光流转而来,也不知道天品、极品、王品,反正别让这两个老头子砍着了便是。
柳帝王拗身换位,堪堪贴身上下两把金刀交错而过。耳里一动,只听其中一个喃喃哼道:“老子杀敌四十年,乳臭未乾的小子能躲到几时?”
另一个桀的一笑,亦舞起四轮刀花滚卷过来,冷笑道:“穆尔──,我看我们用御赐金刀来砍这小子真污了先皇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