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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尘淡淡一哼,点头道:“既然是静智大师兄出面,我们当然得拿出出山令来。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师弟有句话事关重大对大师兄私下说着……。”
静智似乎一愕,皱眉上前道:“什么话?”
静尘贴身过去,附耳低声了一句:“方丈大师要你……。”后面,就模糊不清了。
静智听了一半,更靠近了点,皱眉道:“方丈要小僧如何?”
“方丈有意上少室峰北圣洞中面壁,有意要大师兄……。”话可停于不尽意处,静智一顷儿听了前面心中已有几分明白,尤其是下面那句俄而停顿,忍不住心中一阵欢喜。
不过刹那,原先戒备之心为之大减。方是双眉一掀,欣喜之情自喉里咕噜一响的当儿,但觉前胸好一波内力气机震动。
还来不及呼出,旁儿的静海早已捏拿好了时机讶叫:“大师兄——,你怎么了?”
静海这厢斗然一叫,其他五名少林弟子俱俱齐楞不知发生了何事。只是谁本能中皆往前而近扶向静智,纷叫道:“大师兄怎么了?”
此一刹那机会里,静尘和静海出手。
在他们后面,少林本寺中冲起一股烟火来。
烟火色红,红爆散扩于天际三丈方圆巨大。
红色烟火,开一切出入迳途,无人可下出山去。
柳大公子、宣大小姐和开悟大师、开心禅师赶到后山来的时候,静智、静观等六人的体早已冰寒。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开悟大师慈眉一垂,黯然叹着:“何止杀劫?老衲一时疏忽,罪重难恕……。”
柳帝王亦为之一叹,抱拳向着开悟大师道:“大师一心慈悲。不过,昔年我佛犹有狮子吼以震邪魔,今日几位师父之死,正是激告我道中人更该团结一气,更卫于武林正气……。”
开悟大师合十回道:“柳施主所言老衲深感赞同,只是该当忏悔之处,老衲何能委之?”
这气度,不愧是掌门人的风范!
柳帝王难得正心恭敬道:“晚辈真是服了大师。在下且先和宣姑娘回洛阳,五日之后武林大会再见……。”
“两位施主慢走,请——。”
便是,柳帝王和宣雨情双双朝开心禅师和开悟大师抱拳告别,回身腾跃里一个落已飘然没于林桠丛后。
“好造诣——。”开心禅师颔首一笑,正待转身间忽的双目一凝,只见恍恍如电一道人影无声无息随两人之背而下。
开悟大师显然也看见了:“这人好成就的轻功,不知是谁?”
“一只蝴蝶——。”
“一只蝴蝶?”开悟大师立即明白了过来:“六指蝶?贺波子贺施主?”
“是——。”开心禅师淡淡一笑,道:“看来,这次这位名列天七大杀手之一的『六指蝶』真是拗上了柳施主了……。”
“我的宣大小姐,你喜不喜欢蝴蝶?”
“蝴蝶?这时节那来的蝴蝶?”
可不是,十月来,早已秋深冬起,好冷一寒至。
“有着咧——,而且是又大又红的一只……。”柳大混混笑着,指指那右首的黄衫巨木,道:“哪——,那后面不就有一只嘛?”
伊人一愕了,她可马上感觉到一股惊人的杀气自杉木后来。皱眉,小声道:“可是人称『六指蝶』的那一位?”
“聪明——。”柳大混混叹一口气,道:“那老小子的『拾情赴』封血丝可真不好玩……。”
他俩说笑着,就见着贺波子缓缓的由树背后转了出来。一长拉飘的白胡上,正有结一只红绸蝴蝶随风。
“老来不见三日,更俏帅啦——。”柳公子很热心的打着招呼:“你老这几日可好?”
显然不太好,人家可清瘦了一圈。
唯一没变的,是双眸精湛更利,似荒野兽。
“趁你还能说话的时候多说两句——。”贺波子的口气可冷到了极点,半丝毫没有一丁儿热切:“老夫等得你可够了。”
他冷冷笑着,小指上早已密密的缠着了一圈又一圈的红。
红的晶莹剔透,似情人的血!
“慢、慢——。”柳大滑头这厢儿又有话要说了:“贺大爷名列天下杀手前七,有些规矩不可能不知道,是不是?”
贺波子脸色一变,每回这小子一开口就有什么乌龟孙子的法子来整理自己。他早已青筋暴浮,却是冲着一世名誉强忍着,甚至连声音也压抑见愤怒:“你又有话?”
“对极了——。”柳大公子笑:“哥哥我是委托人,现在收回杀我自己的成命可以吧?”
这当然是可以的事。自古以来,委托人便有这项权利!
贺波子冷冷挑眉:“可惜——,现在是贺某委托自己要杀你了。”
“哈”柳大混混笑开了:“好极了。不过——,另外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如果杀手本身自己对自己委托的同时,另外有人下委托,恐怕得先接他人的客户?”
贺波子脸色果然难看了。
“不错——。”他沉声冷哼:“不过——,这个人不是老夫本人自下委托的目标……。”
“你的目标是……?”
“你!柳帝王——。”
“很好!”
“很好?”
“是很好——。”柳大公子乐歪了嘴,指指身旁的宣大姑娘道:“现在——,这位宣大小姐有一个目标想委托贺大杀手啦——。”
贺波子的脸歪了歪,一肚子气的看向宣雨情,重重哼道:“你要下委托?”
“是——。”宣大姑娘脸上笑着,肚子里却想了百来回目标是谁。
贺波子冷沉沉道:“目标?”
“晏蒲衣——。”柳大公子抢先答道:“就是那位『卒帅』晏蒲衣先生……。”
他们四个人聚在一起足足近一个月光景。
他们是黑魔大帮的四大护法,顾道人、牛和尚、舒会儿和曹疑。
猜忌和疑惑,是他们之间唯一的情感!
那一日黑魔阎帝指出他们四个其中有人是乾坤堂的内奸,自是在花容大院内朝夕相互监视。
三天前,洛阳城外望矶坡一战,传言黑魔阎帝为晏蒲衣一掌毙死。同时,龚刀落亦抱回了阎帝的体。
“这不是阎帝本人……。”曹疑注视着已看不清面容的阎帝双手道:“阎帝的手掌肌理较为细腻——。”
“不错——。”顾道人一双瞳子精光闪烁,点点头道:“从平素阎帝的举止中可以看出修有极上乘的大玄内力,十指指尖决计不会如练外功成就的厚茧。”
这忽儿,龚刀落呆了片刻方沉吟道:“看来,你们和我都不知道阎帝的这项计划?”
牛和尚挑眉道:“怎么,阎帝也没告诉你?”
龚刀落的脸色又沉又翻了两三回,方是长嘘一口气道:“我正奇怪着,为『阎帝』毙命之时平素以女儿相称的晏梧羽竟然不见踪影……。”
那时,晏梧羽本来站立在“黑魔阎帝”的身后。
这件事足足困扰了他们三天三夜,直至,十月二十六日申时,龚刀落接获各处传来的飞鸽传书,整个心全沉下了谷底。
每一封飞书上俱是着至幽圣殿直派于江中哨子传来的消息,而消息则指着相同的一件事。
黑魔大帮的天下名处秘舵被人暗中大量调动。
这三天里,已然暗暗各派出精锐集结往伏牛山方向。
伏牛山,正是至幽秘殿的所在处!
龚刀落的心往下沉。
他知道帮中有一处最神秘的至幽秘殿,但是,除了黑魔圣帝和阎帝之外没有人知道它真正的所在。
“难道,阎帝想叛变杀圣帝?”舒会儿是蒙古诸王子,和圣帝巴里特穆尔自是有着不寻常的关系。他怒目斥声:“他当真敢这么做?”
顾道人冷冷一哼,嘿道:“原来如此。自来帮中的行动都是由他露出去,却是栽到了我们四个头上让我们彼此相互牵制着……。”
这法子正是消弱圣帝心腹力量最妙的方式。
“三天前,长白双剑其中的宋雪顶落入对方的手中……。”龚刀落冷冷哼道:“而我们这边也扣下了他们的楼下,却是当时的『黑魔阎帝』不准换俘,以至使得后来晏蒲衣杀『黑魔阎帝』后,长白双剑怒走回长白……。”
牛和尚脸色一变,挑眉道:“这又是一个诡计?”
龚刀落的双眼眯了起来,沉沈冷森着声音:“看来,这个假的阎帝是由真正的黑魔阎帝所使人装扮,却不料反而死于真正阎帝之手!”
假阎帝死于的一句话是:“难不成你想动手,果真是……。”
龚刀落冷冷道:“『果真是』的下面几个字是,『要杀了我灭口』!”
牛和尚差点跳了起来,大叫道:“这么说,那个晏蒲衣就是黑魔阎帝?”
“这点我们到现在才想到,恐怕已经比乾坤堂他们晚了。”龚刀落皱眉忧心道:“那一天我看柳梦狂和解勉道的神情,似乎已有几分明白。”
更晚的是,晏蒲衣发动了攻击,直打伏牛山!
“区区一个晏蒲衣能成什么事?”曹疑冷冷道:“圣帝的『天源』内力天下无可匹敌者……。”
“不怕明枪只怕暗箭!”顾道人沉沉叹了一口气,摇头道:“想不到此人心计如此深沉,你我俱被玩弄在掌中。”
龚刀落昂了昂头,嘘出一口气道:“可怕的人不只晏蒲衣一个。”
“还有谁?”
“那个神秘的七尺头陀——。”龚刀落似是打了个寒颤,森森道:“那天,假的黑魔阎帝本来可以把话说完,却是那神秘头陀暗中抬了抬手背里制禁了他的气穴!”
龚刀落语重心长的结论是:“无论是假的黑魔阎帝或是那个神秘头陀,武学造诣绝对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而晏蒲衣可以随手牺牲掉一个,可见他手下还有不少这种能人在!”
好长一阵沉默。
那西落夕斜早已没尽,这龚刀落方叹一口气道着:“无论如何,我们总得往伏牛山一行,尽尽人事。”
“龚刀落,你忘了老夫?”
花容大院的门外,传来宏亮的大笑:“你可说着了,三天之内下战书的,别是怕了吧?”
那声音,正是“冷面菩萨”郭竹箭!
龚刀落的脸色一变又变,恨恨道:“这偏偏在这节骨眼儿上寻来。四位请先由秘道离去吧,在下和郭竹箭之间也该有一番了结了……。”
顾道人点了点头,面色凝重的道:“小心!”
“省得……。”龚刀落环顾了眼前四人一眼,接道:“只怕这花容大院里早有暗藏晏蒲衣的人在,我现刻将他们全数调到前面迎战,四人趁机快走了。”
说着,众人纷纷相互一抱拳,便自寻路奔出这房外。旋即龚刀落直奔到大厅中央一座巨鼓之前,猛然举起巨槌好一喝声里,用力打向鼓面上。
咚——!
好一震撼大响,自大院里奔荡激湃而出。
郭竹箭看着对方排出的阵势。
他可没料到这大院内竟然居守着这么多的人手在。当先,是四波各有一十六名的刀、剑、枪、棍;总计六十四名各自于两边站侍着。
旋即,一阵花香散来,但见名婢模样的姑娘一路散着花朵纷飞曼步移出。便看那一式一样的动作,举手投足间别有一番韵味。
这六名女子堪堪步出了门槛来,随是一串铁叮当落地响。这回出来的人可惊人了,是一行纵直的七个铁甲罩身人,而且前后两人之间各有左右一条铁扣锁于手腕上。这长,已及地。
随着这七名铁甲罩身人之后,便是由四名上身赤膊的壮汉抬着一顶软轿,上头正坐着手掌“极品”金刀的龚刀落!
“嘿、嘿——,龚兄好大的排场——。”郭竹箭口里冷哼着,肚里却不得不有着心惊。
眼前龚刀落的阵仗,分明是想来一场大决战的气势!
轿子停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