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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儿。
前头,由左弓弃和奚在握以及四名好手带着巴里特穆尔。
十丈外,则是由邱海素负责第二波的行动。
左弓弃往眼前这茶棚看了看,浓眉一舒着。
不愧是京城首邑,便是这官道上的茶棚歇脚处也是有模有样。
莫道整座是用木头搭成的,外带细描绘彩雕磨了一番。且看这棚子有名匾额挂悬。
名是,“望天小栈”!
左弓弃一跨步进入茶棚的同时,已然瞄视过这茶棚里十四张桌子上有坐人的四张。
很正常,这些人并没有什么异状。
店小二的动作也很俐落,看出来曾经学过一丁点儿的武功。
再看看四周,极目十丈内无村无屋,若是有敌人万万是不能躲过自己的耳目。
这厢众人坐下了,倒是奚在握依旧立起,伸了个懒腰道:“这儿景致挺是不错呀。”
说着,四下走了一圈像是流览这四下情景,片刻后方又踱了回来,浅浅一啜茶淡笑。
巴里特穆尔大口一饮,方看着奚在握冷哼:“奚二当家人称是七龙社的『智珠』,果然别具见地。”
“阁下夸奖了。”奚在握看着紧接而来的邱海素这波人,打了个手势。
这手势很特别,绝对不是正常人打招呼的方法。
左弓弃显然早已看出或知道了些什么,只是依旧从容的啜茶笑道:“本人相信这些人不是你的手下。”
巴里特穆尔一笑,淡淡道:“当然。因为我用不着拿自己的生命来开玩笑!”
京师近在咫尺,用左弓女方来换是百无一失的事。何必在这节骨上派人来截救自己?左弓弃一身成就如何?
这时出手的人,只会是要杀自己而已。
必然,是晏蒲衣的手下!
巴里特穆尔淡淡道:“本王明白天下没有人能在七龙社五位当家面前截走人。这点,晏蒲衣必然也明白。”
那么,晏蒲衣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派人送死?
就算死,必然也有让左弓弃付出极大的死法。这么说,最有可能的情况是什么?
叶冰秋只有四十出头,在七龙社能坐上一把交椅当然是不简单。
若非有过人之处,何得如此?
他含笑未坐,便自四下踱着。
好巧,循着方才奚在握一模一样的步路。
他似乎逛了这一圈满意了。
便是,又缓缓的走了回原始起步处。忽的,一个弹身而起,正正好贴到茶棚顶檐时停了那一刹那。
弹指瞬间,出手!
十指向两袖中伸出,八个指缝共挟了八道管子。
每个管子都由机括弹出强劲有力的无羽小箭弩。
不过是举杯未饮的眨眼,两弹二回的十六支小箭任入木板地面之下。
闷闷的好几声惨呼,自地里传了出来。
脸色惨的白,是那两个店小二和掌柜。
叶冰秋在半空中稍一移身飘下,正好落坐在方斟好茶水的椅子,直似无事般的啜了一口,点头道:“不愧是京师地面,茶也用上普泊好叶净泡。”
这一切,便是原先由奚在握判断地板下有没有藏人。紧接是,由擅长机括暗器好手的叶冰秋执行。
一切行动,恍如排演过千百遍。
完美!
巴里特穆尔似乎沉吟了片刻,方点头道:“七龙社能开帮十数年于江湖中日盛日强,果然有道理!”
那旁儿,曹疑等人看了何尝不是心中一震。
叶冰秋这一手露来果然大不可小觑。
这忽儿,四桌上的茶客早看着情况不妙,纷纷丢下了银子急匆匆率马,走路的往京城里去。
有人走,有人来。
这人,若不是手上杖轻系上木板地面,几乎不为人知的知觉已到了茶棚里。
左弓弃一震回调轻头,天下有谁能如此?
这一看,更是心中一震!
柳梦狂:“帝王”飘然驾临京师:刹那,一茶棚里全停住了呼吸。
传说“帝王”重创于天品金刀,似乎已然痊愈。
因为,一个身负重伤的人决不可能单人支自洛阳千里而来到京城。
柳梦狂淡淡一笑着,双目虽闭不能见却是心眼透明。他朝左弓弃方向一抱拳:“可是左弓和另外四位当家?”
左弓弃朗笑一声,立起相迎,执手一握。
“柳兄果然是超凡入圣……。”左弓弃收回了手,大笑着:“我等停住了气息尚未能隐瞒……。”
左弓龙头在伸缩手之间,已然是不言中试了且看柳梦狂果真复元?
他震异的是,柳梦狂果然是天纵奇材,方才小试竟是不见其渊府深厚。便是,两人俱为之笑而入座。
柳梦狂接过了倒来的茶盅,淡笑的朝向巴里特穆尔道:“如果柳某所料不差,这位是人称『天源』内力之百年一见的奇人巴里特穆尔?”
巴里特穆尔双目精光一闪,嘿道:“柳大先生平日本王无缘一见,到是在此幸会了……。”
柳梦狂淡淡一笑,道:“左弓霸子是用你和左弓姑娘交换?”
左弓弃这听在耳里,难免有一丝内咎。
若说这不是私情,何能说服天下人耳目口舌?
眼前这个柳梦狂若是有所微辞,颜面何挂?
他正叹着,话不得七龙社数十年名声要毁于这事上,便又听得柳梦狂一叹道:“左弓兄心情柳某可以谅解……。”
左弓弃挑眉道:“柳兄之意是……?”
“柳某这厢半途打转入京,是因为昨夜得到雨情吾徒受了重创……。”他一叹,道:
“只有以柳某身上的黑汉玉戒和晏蒲衣那枚乾阳戒相合,方为有救!”
左弓弃眼睛一亮,道:“柳兄之意是……?”
“晏蒲衣伤的不轻。”
柳梦狂的回答让左弓弃嘘了一口气,也减少不少心中的负担。
柳梦狂为了救爱徒而通权达变,自己为了救爱女而有所交换,两人所为俱无不同。
便是,双双大笑各饮啜一口茶,那左弓弃方笑道:“柳兄原先是意欲何往?”
“本是往东去查探一下宇文华将军调军之事!”柳梦狂哼道:“柳某所知,晏蒲衣如今在沈王府内,而王爷沈洪净和宇文华颇为亲近。”
左弓弃皱眉道:“难道他们别有意于……。”
话说一半,倒府事关重大而住口。
此刻的天下虽已隶于大明,终究是大乱初定,但在各处的小乱纷争则时有所闻。
朱元璋称帝,是否真正统御中原尚是未可知之事。
柳梦狂这一说着,左弓弃这半答着,巴里特穆尔重重一哼,接道了:“嘿,好个晏姓贼子。明里跟我朝合作,暗中还有这一手。哼、哼,刀切豆腐两面光……。”
柳梦狂缓缓道:“蒙古人气数已尽,他自然是另谋一路去了。”
巴里特穆尔呼道:“晏蒲衣有多大能耐?哈……,莫要以为本王不知,他只不过是以我朝中某种神奇的药物控制沈洪净和宇文华而已。”
左弓弃掀眉道:“你知道是什么?”
巴里特穆尔冷冷一笑,道:“当年我们研制出来时是想运用黑魔圣帮成员分送至朱元璋那军营的将军肚子里。没想到,反给了晏老贼这一个方便……。”
柳梦狂和左弓弃双双一阵沉默。
就是在旁一直默默无语的奚在握亦恍若未闻的不置一辞。这下倒反是巴里特穆尔沉不住气哼道:“你们难道不想知道那药物是什么?”
“阁下若是真有意打击晏蒲衣,自然会告诉我们。”柳梦狂淡淡道:“如果不是,问何意?”
巴里特穆尔打量了眼前的柳梦狂和左弓弃一番,挑眉道:“两位是否有意和本王结盟?
先杀了晏蒲衣……。”
柳梦狂没有回答,左弓弃也只顾喝。
片刻,左弓弃朝柳梦狂道:“柳兄,是否一道入城?”
柳梦狂淡笑摇头,回道:“分开走,免得太引人注目了。”这话有玄机。
最简单的表示是,对方才巴里特穆尔的提议不赞同。
左弓弃大笑:“柳兄,深得我心!”
他们心中都体会的一件事,中原是汉人的中原。所以,中原的事由中原人来解决,而不是由蒙古人来凑和加一脚。
柳梦狂和左弓弃没有立即回答,是因为彼此尊重对方的看法。
柳梦狂的一句,便相印证两人心中所想。
巴里特穆尔心中何尝不明白。
不过,他放心的是,自己手上的那张王牌。以及更重要的,是自己本身。他冷笑在肚里,绝对会让“天源”内力的神奇令眼前这两人大为震撼!
柳梦狂还没驾临京师以前早已轰动了半个时辰。
所以,当“帝王”柳梦狂飘然的到了沈王府之前,晏梧羽心中早有了一份准备。
如果,柳梦狂是来示威杀斩,也只有尽全数之力予以搏杀狙击。若是别的事,好商量?
沈王府的忠义厅,晏梧羽就看着柳梦狂如处家宅幡然无惧的自外头走了进来身前。
“柳大先生驾临,不知有何指教?”晏梧羽心中虽然还是震撼难息,终究能叫声音不抖着。
“柳某来找姑娘是谈一件事……”柳梦狂一笑道“令尊身受重伤而柳某的爱徒亦中了邪术……”
晏梧羽眼睛一亮道“柳大先生之意是……。”
“黑汉玉戒功能神通。”柳梦狂淡淡道:“合则两利,各自以之用来治愈你爹和吾徒之创!”
晏梧羽心中可转了千百回,打量这事可冒险。
万一到时柳梦狂出手抢夺,谁能撄其锋?
“柳某一句话,天下无可更改者。”柳梦狂淡淡道:“治愈之后,各回去玉戒,欲生他事事后再说……。”
晏梧羽抱拳道:“有柳大先生这话,晚辈如何不信?不过,且再请教家父后再予先生回答……。”
“行。”柳梦狂缓缓转身,道:“今夜以前,龙傲世别苑老夫等你的消息!”
这厢站立在一旁的崂山双鬼和赵老金看着柳梦狂一步一步轻轻飘移出门。
却是,每一足下深烙好一串脚印。
脚印深达寸余,真惊人!
赵老金不由得有些气馁道:“设非内力已复元,决计不可能有此功力……。”
晏梧羽心中何尝不为之大震,一叹道:“帝王不愧是帝王,这等重创尚能如此快速复元岂非通神?”
晏蒲衣显然也极为震憾。
甚至,他亲自出了密室到大厅中观察柳梦狂所留下的足印。
便这一现身,给了一个人苦等一夜的机会。
“六指蝶”贺波子!
杀手,最基本的条件就是能等能忍能耐!
此刻,最重要的就是能一击而中!
转瞬间,狙杀毙命!
在贺波子的资料中,柳梦狂击中晏蒲衣左胸神会穴。柳帝王这老小子的判断是,由左后方斜角直下,“拾情赴”并散共激之下,十细红线最少可以中其二。
只要其一,六指蝶左掌扣着的匕首就有一成的胜算。
如果中其二,最少有三成以上。
贺波子自己都没想到,封血丝竟是十中其六。
十中其六,成功机率最少有九成。
贺波子没让自己失望,他在连自己都错愕不信的情况下一刀匕首毙杀了晏蒲衣!
直到后来好久之后,贺波子才想到了其中的道理。
在那刹那,并不是自己的成功特别好。
而是,晏蒲衣太震撼于“帝王”柳梦狂的复元之速。所以晏蒲衣之死,其实是心死于柳梦狂。
他贺波子不过只是执行这个结局完成而已!
就在所有人不相信的恍忽之下,贺波子已然消没于这个空间里。
沉寂,好长一段时间。
“爹。”
惊天惨嚎,出自晏梧羽的喉中。
这刻,赵老金的脸色亦为之变化不已,一时阴晴难定。暮府,窗外飞入信鸽停于桌案上。
赵老金随手抽出来看了,竟是忍不住颤抖的大叫一声。这一叫,唤回了晏梧羽不少神志。
“什么事?”
“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