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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难复窗孔中进入里面第三进房屋,而不必经由前后门户的,当然,不是高手,绝不容易办到,但他看了又看,最后断定唐百州必是趁厅上众人低头之际,用快速身法搭着明瓦,从立窗中缩进后一进房屋,这时候,大家人多势乱,些微声息不易被查觉,的确是脱身出屋的大好时机。
他不能不佩服唐百州的机智和矫捷,能利用这么短促的机会,从窗中退去,居然连自己都被他瞒过,除了对这儿的房屋结构十分熟悉,一定事先早就踩探好进退路径,才能故布疑阵,从容退去。
但他心里明白,口里却不声张,只低声附耳向刁人杰嘀咕几句话,刁人杰一听大惊,急急低声说道:“果然如此,咱们得快些截捕,后面便是内眷,被这家伙溜进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谌度才沉声道:“不妨,你先将这批饭桶稳在厅上,单传亲信弟子围住内宅,多备暗青子遥守,你我进去捉人。”
刁人杰只怕后面的女眷们受惊,方寸已乱,连忙点头答应,高声向厅上群雄道:“贼徒不过鼠窃之辈,既已逸去,各位且请就坐,叫弟子们看酒菜侍候,刁某有点私事,暂且告退。”
众人听说吃酒,哪还有不赞成的,齐道:“老英雄请便吧!咱们自会稍待。”
刁人杰抱拳一礼,用眼色向右面座上的天义兄妹和“刁家六剑”示意,刁天义等一齐起身退出大厅。
霍昆眼中看出不对,趁刁人杰和谌度才相率离厅,便也抢行了两步,和刁人杰走了个肩并肩,低声道:“刁兄,咱们相交不浅,有什么新鲜事,你能瞒我吗?”
刁人杰示意他别再多说,三人退出大厅,刁人杰便向儿女和六位徒弟低声吩咐一番,八人应了,各率亲信庄丁,赶往内宅四周埋伏不提。
谌度才见安排妥当,提了一支剑,当先闯进后院,和刁人杰和霍昆挨房儿细搜,第三进搜完又搜第四进,直到第四进也搜遍,仍然没有唐百州的人影,再向后第五进便是刁家女眷们的卧房了,刁人杰心里有些着慌,便问谌度才道:“师叔,前面四处找他不到,再后便是舍间女眷们卧室,想来那狗贼也不至会藏到里面去,咱们要不要再把东西库房再搜一遍。”
谌度才道:“不,我想那贼东西一定是藏入内室去了,这第五进房屋万万不能放过。”
刁人杰面有难色,呐呐道:“这样吧!由晚辈先进去问一声,如果那贼在里面,她们必然看见,晚辈叫她们回避了,省得格斗之际,惊了女人们。”
他这话中之意,很明显是觉得不愿让师叔和霍昆直闯内室,说起来不雅,但谌度才听了却怒道:“这个时候,你怎的还这么迂腐?老夫这一大把年纪,霍兄又是你知交好友,就进进内室有什么打紧?难道倒让那臭贼躲在你内眷房里你反而情愿吗?”
刁人杰被师叔骂得哑口无言,再没有理由不进去细搜一搜了,但他心里却不服气得很,暗中嘀咕道:“你怎么知道人一定躲在里面?这里面那许多人,有陌生男人乱闯,难道她们不会呼叫吗?如今安安静静,显见得就不会有人藏在里面,莫不是你这老东西人老心不老,想借这词儿到内室去东翻西找,饱饱眼福?”
他心里在骂,口里却敢出声,原来刁人杰虽然年已不惑,但却极爱美色,女儿都三十郎当岁了,内室还收容着十八九岁二十岁的绝色女子,所以他一百二十个不情愿让旁的男人乱人内室一步,这整个后进大院子,除了他自己和刁天义之外,就只有刁淑娴住在里面,可以进出,其他连所谓“刁家六剑”平时都是绝对禁止入内的,如今被这师叔硬逼,实在没法,只得横横心,道:“好吧!咱们就搜吧!”
三个人鱼贯进了后进内室,一间间卧房向里搜寻,谌度才两支铜铃眼瞪得大大的,见了女人,死命盯住不肯放松,进了房,翻床倒柜,连放小衣小裤的箱子都要摇一摇,只怕唐百州会躲在箱子里。霍昆好奇心远胜过捉贼的心,这一进了众香国,东顾四盼目不暇接,这两个老家伙搜过三五间内室,早已晕淘淘不知如何是好,苦只苦了刁大掌门人,为了一个惹人厌的唐百州,把一切香艳内情全都向外人公开,心里那份气,唉!就不用提哪!
好一会,内室全都搜遍,仍然没有找到唐百州,刁人杰一肚子不痛快,口里已经有隐约的抱怨,谌度才指着最后一间楼房问道:“那上面是谁的卧室?”
刁人杰道:“那是小女淑娴住的,大约不会有贼藏着吧!”
谌度才心中一动,道:“呔,一定在这一间了,咱们快上去,霍兄千万注意窗户,谨防此贼兔脱。”
说着,提剑飞步便抢上小楼,就好像他已经看见唐百州躲在楼上。
刁人杰大感不快,但大部分的都搜过了,女儿这一间既然女儿不在,就让他们搜一搜吧!
所以,他懒洋洋跟在后面,跨登小楼。
刚达楼顶,刁椒娴的房门大开,掩都没有掩,谌度才等正要进屋,陡听得里间传出破锣似的笑声:“哈!各位现在才来,我在床上已经睡过一觉啦!喂,现在是什么时刻了呀?”
三人一听,这不是唐百州还有谁,全都猛然一震,紧接各晃身形,如三缕轻烟,穿进房内……。
可不是?唐百州正穿着一身又脏又破的衣服,斜身躺在刁淑娴那香喷喷的牙床上,一双手支着头,正龀牙喇嘴看着三人笑呢……。
第 七 章 折剑受挫
刁人杰见了这副情景,当真是火高万丈,咬牙欲碎,适才所憋在肚子里那一股冤气,陡然间全都爆发了出来,不待师叔谌度才和霍昆出手,自己挺剑一拥身,早抢到床前,抡剑狠剁,口里骂道:“贼崽子,老子受你的气受够了,纳命来吧!”
这一剑疾如电闪,寒光闪耀之间,剑如匹练,向牙床上的唐百州搂头盖下去。
唐百州叫一声:“不好!老丈人要杀女婿!”顺手抓起一只香喷喷的绣花枕头向上迎掷,“卟”的一声响,刁人杰一剑正劈在枕头上,他剑利力足,小小一个软绵绵的枕头自然挡不住,但见得剑锋过处,绣花枕头一裂两半,满床尽是绵絮绒花,漫空飞舞。
等到飞絮略沉,刁人杰定睛向床上一看,咦!唐百州又不知道借什么法儿溜了。
他真是暴怒难歇,扭头看去,霍昆正紧守着窗户,谌度才挡着房门,寸步未移。他本能地又仰头向上查看,这一次头顶上全有天花板,无论如何,唐百州绝不可能再从梁上脱逃。
霍昆站得远,看得较清,忙叫:“刁兄找找床下,那小子必是躲到床下面去了,我这儿看得清楚,他绝没离开床铺。”
刁人杰闻言心中一动,暗忖:若果然姓唐的躲在床下,借着床前绣帏掩遮,向自己下手,这一双脚不是卖给他了吗?他警觉立生,急忙向后斜退两步,先保自己,然后探剑挑起床帏,喝道:“姓唐的,有种出来比划三五百招,这样藏头露尾,算什么英雄?”
谁知他喝骂之后,床下静悄悄井无回音,刁人杰忍不住只得屈一腿跪地,俯头向床下张望,看看唐百州是不是真的躲在床下面……。
他这里刚刚低头向下张望,突听“嘶”地一声响,床上锦帐一裂为二,唐百州正立在帐子后,探头笑道:“老丈人免礼免礼,小婿才疏德浅,怎当得老泰山这一跪!”
刁人杰心知又上了当,腿上一用劲,喝叱声中,庆跃而起,晃身便向床上扑来。
同时,谌度才和霍昆也双双暴喝,两只左臂齐举,各向床上的唐百州劈出一记掌风。
双掌一剑,发自三位武林高手,声势岂同凡俗,唐百州此时身形已露,面向强敌,背靠墙壁,挡无可挡,避亦无处,眼看就要伤在当场。
饶是他唐百州胆大包天,也不禁心生寒意,脚下一软,整个身子滚倒在床上,堪堪使两股掌风让过,但刁人杰人如疯虎,长剑“灵蛇吐须”,扎向胸腹,已到临身两寸左右。
唐百州眼看置身险境,无法再躲,急中生智,运劲张口,“呸”的向刁人杰面门上,喷出一团黄黄的玩意儿。
刁人杰正要催剑下落,猛见唐百州张口射来一团黄忽忽的东西,直奔面门,只当他有什么厉害杀着独门暗器,心下大吃了一惊,他这一剑本可将唐百州伤在当场,但如被他这东西打中,非但坏了名望,只怕更会受他的暗伤。急迫间先求自保,忙不迭撤剑抽身,歪头把那一团黄色东西让过,“啪”的一声响,那东西落在地板上,仔细一看,哪是什么暗器,原来不过一口又臭又浓的浓痰。
刁人杰气得哇呀乱叫,第二次抢剑再上,唐百州已经藉机落下床来。刁人杰恶念已动,急忙旋身抢挡在床前面,背向牙床,和谌度才、霍昆三人三面,竟把唐百州围在房间正中。
这一来,他四面空空,再役有借巧弄鬼之处,除了拔剑力战,已无他途可循。
可是,谌度才、霍昆和刁人杰都是当代一等一的名家高手,要一人独战三人,破围脱身,那是谈何容易?
唐百州游目向四下里看一眼,龀牙笑道:“诸位这么明火执仗,要干什么?”
刁人杰连番被他相戏,气愤填膺,举剑平胸,怒道:“姓唐的,咱们和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屡次折辱我们刁家寨弟子,还要找上山来,寻衅找碴,你这眼中,还有咱们蛇形门没有?如今你人插翅也逃不出这间房子,不乖乖束手就缚,还敢装疯作痴,自寻死路?”
唐百州看看谌度才和霍昆,一守房门,一守窗户,去路挡得死死的,刁人杰怒目挺剑,那样儿恨不得要剥了自己的皮,忍不住“卟嗤”笑了起来,说道:“哟!我当你们蛇形门名震江湖,必有什么惊人艺业,想不到你们也只不过仗着人多,三人对付我老唐一个,将来传扬江湖,岂不怕被人耻笑……。”
刁人杰大怒叱道:“胡说,你少再耍弄奸诈,以为就能觅机脱身?现在他们二位不过公平在场守着出路,你如有本事,亮剑出来,胜得刁某手中这柄剑,才能出得这屋子。”
唐百州笑道:“这么说,要是胜不了你,便不能出这屋子了?”
刁人杰恨恨说道:“那是当然,胜不了刁某等,今天就叫你命丧此地。”
唐百州一伸舌头,一耸肩膀,道:“乖乖,你们把我杀在这里,到晚上,你女儿睡觉的时候不害怕吗?”
刁人杰怒道:“呸!咱们是顾及身份,才叫你亮剑动手,你再口出秽言,休怪咱们就把你废在这儿!”
唐百州又笑道:“这么说,要是我不口出秽言,你们便不把我废在这儿了?”
谌度才立在门口,听了这些无中生有,纠扯不清的废话,心中大怒,喝道:“人杰,尽和他噜啸什么?赶快把他废了,不要耽误时间。”他本想自己上前动手,又怕一旦离开了房门,被唐百州夺门逃去。
唐百州回头望了他一眼,笑道:“老头儿,咱们两个无怨无仇,你干嘛总想杀我?人肉是酸的,杀了我也不能当菜吃!”
谌度才被他气得直吹胡子,嚷道:“人杰,你来守住房门,让老夫来收拾他。”
刁人杰尚未答话,唐百州抢着应道:“好,我来替你守住门,你去收拾他!”说着,真向门口大踏步走去。
谌度才被他一搅,当时没有转过念头来,险些当真把守门之责交给了唐百州,幸好立时警觉,赶紧又退回房门,“呼”的一掌向唐百州劈去,骂说道:“好小子,你弄巧的,想溜?”
唐百州脚下倒踩七星,将他一掌避过,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