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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江玉帆等人经过武当二尘和天罡剑等人的身前时,纷纷垂目躬身,竟没有一人敢向江玉帆和韩筱莉等人正眼直视。
因为,连他们武当派的掌门人松鹤道人,都要走在韩筱莉的斜后半步,韩筱莉时下的身分和地位,在他们武当派中是何等的崇高尊贵,也就可想而知了。
一会儿不说话就会憋死的黑煞神、独臂虎,以及傻小子铁罗汉,三人看了这情形,也不由闭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满脸的傻愣神情。
江玉帆等人通过了武当群道闪开的通道,即是三峰谷的后谷口。
一出谷口,大家的眼界一合,目光不由一亮——
只因三峰谷的谷口外,即是山区少见的广坪崖。
广坪崖地势平坦,细草如茵,方圆近百丈,是一片天然平崖。
但是,真正令大家目光一亮的,却是对面苍郁浓翠,枝干茂盛的广大松林中,飞檐琉瓦的金碧观院。
只见走在韩筱莉一侧的松鹤道人,突然恭谨的上前半步,与韩筱莉并肩前进,并望着江玉帆两人,小声解释道:“由于昨夜金毛鼠闹事,许多香客施主,大都星夜下山离去,为了避免前来后山游览山景的香客看见,贫道才没遵命在此恭候!”
江玉帆和韩筱莉见松鹤将昨夜的事全推在金毛鼠的身上,双颊都不由一红,同时也明白了武当群道先在三峰谷等候的原因。
两人想到黑煞神三人在解剑岩酒后闹事的事自然不便说什么,是以,同时颔首应了声是。
凝目一看,前面松林间,确有穿红挂绿的善男信女在走动。
同时,两人也发现广坪崖的尽头,并肩站着两名背插宝剑的青年道人。
在对面松林边缘的崖边,同样的站着两名青年道人。
江玉帆和韩筱莉知道,那里就是他们昨夜在崖下仰首看上时发现的一道双索栈桥。
当然,这时栈桥的两端均加了两名青年背剑道人,自然是防止江湖豪客过桥进入三峰谷,也怕大胆的香客贪看美景山色而冒险。
江玉帆打量间,已到了桥头不远。
两个站在桥头的青年道人,虽然早已肃立稽首,但他们看了掌门人引导着江玉帆等人前来,俱都显得极端惊异不解。
随着众人的逐渐走近,也渐渐看清了微向下垂的横木栈桥。
栈桥宽约两尺,长约十数丈,中央垂成下弯的弧形,虽然两崖间的山风强劲,但栈桥却纹丝不动,它的全重可想而知。
一到桥头,松鹤道人再度肃手说了声“请”。
江玉帆一见,也谦和的肃手含笑道:“还是道长先请!”
松鹤一听,立即谦和的微一躬身道:“如此贫道先在前引导了!”
说罢转身,大袖一拂,身形掠地而起,直向桥中央,略微一点桥木,再向对崖飞去,一派掌门身手,毕竟不同凡响。
但是,也就在松鹤道人身形由桥中央再度纵起的同时,江玉帆已一挽身旁的韩筱莉,两人双双纵起,竟并肩直向对崖射去。
由于事情大突然,不但身后的陆佟四女和悟空等人心头一紧,就是浩浩荡荡跟在后面的武当二尘和两百多道人,也无不看得大吃一惊,暗自担心。
韩筱莉更是骤吃一惊,大感意外,双颊一热,娇靥通红,赶紧握住檀郎手腕,把身体的重心斜依在檀郎的身边。
但是,就在韩筱莉香腮一热,芳心一惊的同时,江玉帆的身法看似慢实则疾的已到了对崖桥头。
而令武当群道震惊的是,江玉帆的双足仅仅离开桥面尚不到一尺,而且一直保持着这个高度,是以,在这面的人看来,就像由桥头滑冰似地,随着桥面弧形,直向对崖滑去。
因而使得武当群道,不少人脱口发出一声轻“啊”,纷纷离队向前,伸长了脖子一看究竟。
由于群道的脱口轻“啊”,使到了对崖的松鹤道人,急忙双袖一拂,身形尚未立稳,便迫不及待的急忙回头。
但是,就在他旋身回头,足尖点向地面的同时,只觉眼前似是有一道彩虹在身侧掠过。
于是,双脚站稳,急忙转头,这才发现江玉帆和韩筱莉业已站在他身后的两三尺处。
而那位逼人艳丽,一身鲜红劲衣的韩姑娘,却面上娇靥通红,明目注定江玉帆的俊面,深情含笑的悄声埋怨道:“你真是的,当着这么多人!”
松鹤掌门看得神情一呆,心头猛震,他虽然身归三清,但他仍看出韩筱莉的表情眼神间,充满了幸福甜蜜和快慰。
由于韩筱莉的娇靥上已没有了方才的森森煞气,松鹤心中一宽,断定稍时到了祖师堂对两位师叔的处分也不会大严厉。
心念及此,不自觉的稽首宣了声佛号,同时赞声道:“江盟主和韩姑娘,麟凤双飞,世之绝技,今天贫道总算开了眼界了!”
江玉帆这时才突然想起武当群道都是出家人,因而,不自觉的俊面一红,赶紧含笑谦逊道:“道长过奖了,只是争取时间而已!”
说话之间,风声飒然,人影闪动,陆佟朱阮四女和悟空、一尘等人已相继纵了过来。
正在这时,对崖却传来铁罗汉的破锣嗓子,焦急的嚷叫道:“姐夫盟主,快请回来背我,下边的两条腿只打哆嗦,掉到桥下准死没活……”
话未说完,黑煞神,独臂虎,秃子哑巴和憨姑,不自觉的哈哈笑了,就是心情紧张的武当群道,也有不少人哑然一笑。
但是,朱擎珠却气得望着对崖的铁罗汉,瞠目恨恨的道:“不敢过来,这边的好东西你就别想吃!”
铁罗汉一听“吃”,精神立时一振,不由扯开嗓门大声问:“真的呀?”
武当掌门一听,立即转身望着一个背剑的青年道人,低声说了几句话。
青年道人恭声应是,转身向松林深处驰去。
浑汉黑煞神一见,立即自作聪明的大声道:“傻兄弟,你的眼睛没长眼珠子?松鹤仙长已经派人去准备酒席了……”
话未说完,江玉帆等人俱都觉得不好意思。
风雷拐却瞠目低喝道:“闭嘴,怎么你……”
话刚开口,对崖传来铁罗汉的兴奋声音:“那真是大好了,俺马上就滚过去,”
话声甫落,急忙躬身,双手一抱两腿,沿着桥面,顺着弧形弯度中央滚去。
武当群道看得大吃一惊,就是江玉帆等人也不由惊得急忙走到崖边,纷纷的吆喝“大聪弟”。
但是,沿着桥面向下滚去的铁罗汉就像一个大肉球,愈滚愈快,愈滚愈疾,滚过了中央弧形,继续向对崖的上方滚去。
武当群道一看,这才宽心大放,原来这个傻小子抓住机会在表演特技,是以,纷纷忍不住高声喝采。
但是,就在大家纷纷喝采的同时,急急向对崖滚去的铁罗汉突然慢了下来。
而且,愈向上愈慢,愈向上愈无力。大家看得惊险,纷纷停止了采声。
愈滚怠慢的铁罗汉,突然停止了,接着又慢慢的向中央滚了回去。
江玉帆等人一见,大吃一惊,又纷纷急呼“大聪弟”。
但是,铁罗汉似乎已无法控制己的身势,同样的愈愈滚愈快,愈滚愈疾。
看看又滚到了中央,铁罗汉竟失去了准头,“呼”的一声,直向桥外下边滚出去。
武当群道一见,大惊失色,纷纷脱口惊呼。
江玉帆早已准备飞身抢救,但是,就在铁罗汉看看滚到中央的时候,朱擎珠已悄悄扯了一下他的衣袖。
也就在大家震惊,纷纷惊呼的同时,滚向桥下的铁罗汉,一声惨叫,“喳”的一声,双脚竟然钓住了桥面的木头。
顿时,桥面一阵急烈颤动,立即发出弓一阵“嗡嗡”响声,不少人再度发出一声惊叫。
这时的铁罗汉头臂向下,望着五六十丈深的狭谷,哈哈一阵大笑,双臂一振,猛的一个“鲤鱼跃龙门”翻身腾起一丈多高,轻飘飘的落在桥面上。
武当群道看得惊心动魄,尖叫惊呼,不少人惊得冷汗直流,俱都呆了。
也就在武当群道一呆的同时,飘落在桥面上的铁罗汉,已连扭带跑的奔上了对崖。
武当群道一见,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傻小子是在耍噱头。
是以,由于内心紧张的突然松弛,武当群道不自觉的齐声发出欢呼。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以及悟空等人,一俟铁罗汉奔过来,俱都忍住不笑了。
只有朱擎珠,深沉着娇靥,望着铁罗汉生气的低声道:“在这种时候你给我来这一套,待一会儿有好东西也不给你吃!”
铁罗汉一听,大胖脸上的得意神色立时全消,不由愁眉苦脸的低声道:“俺听你说有好吃的东西俺才过来,干啥好东西只你们吃,让俺一个人饿肚子,早知这样俺就不过来了……”
话未说完,松鹤掌门已谦和的笑着道:“少侠放心,贫道绝不会慢待客人!”
江玉帆等人一听,只得谦和的笑了。
这时,风声飒然,人影闪动,武当二尘等人,也正纷纷地飞纵过来。
而对崖的武当群道,也正纷纷议论江玉帆的惊人绝招,在一片嗡嗡议论声中,不时响起一阵欢笑。如此一来,方才低沉肃煞的气氛,早已一丝无存了。
由于“游侠同盟”全部都已过桥,松鹤掌门立即肃手说请。
于是,大家沿着林中山道,逐向深处走去。
原先在林中浏览山景的一些香客,早在江玉帆等人一出三峰谷口时便吃惊的离开了。是以,这时大家沿着山道前进,并未发现任何善男信女和江湖豪客。
佟玉清和阮媛玲昨晚都曾来过,对松林中的形势大都熟悉,而东北方的一片林地,就是昨晚捉拿金毛鼠宇文通之处。
穿出松林,即是昨晚看到的那片堂皇道观,这时,后门下已站了四名身背宝剑的青年道人。
江玉帆等人在松鹤的引导下,进入观门,走过道,经由殿檐,再走出一道月形门,已到了一处观中松林。
这时,大家在林际间已能看到前面一座双门大开,且有四名道人守卫的中门观院。
而在中门观院的门楼下,赫然悬着一座金字巨匾,中央的三个大字,正是祖师堂。一见祖师堂,大家的心情立时凝重起来。
祖师堂前的松树虽然粗大,但顶上枝干并不多,是以,已经升至头上的阳光,可以直射进来。
这时已能听到远近观院中的善男信女的吵杂声和诵经法器声,同时,随风吹来阵阵的檀香气息和火烧纸箔的灰烬味道。
走至祖师堂前,这才发现门高三阶,是所有道观门内唯一有迎壁的院子。
进入祖师堂的大门,江玉帆等人的目光俱都为之一亮——
只见院内十分大,纵深尤为深远,从大门的迎壁起,由左右两厢,经中门直至深处的双进庙堂,门窗梁柱,一色杏黄。
江玉帆等人在松鹤的引导下,怀着凝重地心情,踏着沉重地步子,迳向中门走去。
中门形如屏风,三孔黄门均已大开,是以,江玉帆等人清楚的看见双进庙堂内的香火点点和烛光摇曳,以及黄幔后的灵牌与画像。
一过中门,经验丰富的风雷拐和一尘道人,立即回身示意停止前进,江玉帆、韩筱莉和陆佟四女继续向庙堂内走去。
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就在庙堂的长阶下,依序侧立,形成一字。
这时,大家才发现,除他们“游侠同盟”的人外,武当二尘等人,俱都没敢进来。
黑煞神,独臂虎以及铁罗汉三人,这时似乎看出这不是随便开口嚷嚷的地方。
大家转首内看,只见庙堂内已有八个手提金灯钢炉的小道僮,将松鹤和江玉帆等人迎了进去。
而最令黑煞神等人不解的是,堂门外的青年道人,一式灰衣背剑,而立在中门以内,以及庙堂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