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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庭龙君极不想多树立白衣书生这么一个劲敌。他比青风道长懂世故,人也老练,不愧为洞庭湖上一位龙君。他又对痴儿说:“大侠,大概你是初出江湖,不知道青衣狐狸的为人吧?”
痴儿心里好笑:我怎么不知道青衣狐狸的为人了?恐怕任何人都没有我了解得那么清楚。当下故作不知,问:“青衣狐狸为人怎样?在下的确是初出江湖,也不想过问武林中的是非恩怨,所以不大知情。”
“大侠!青衣狐狸是位邪派的女子,她夺取了慕容家的武功绝学,因而惹起了武林人士众怒,黑、白两道上的人,都在追捕她,以免为害江湖。老拙恳请大侠千万别卷入这纷争的漩涡中去。”
“哦?原来青衣狐狸是这么一个人?在下是第一次听闻了。?”
“老拙还请求大侠与我们联手,共擒了这狐狸,为武林除害。”
痴儿心想:看来这位洞庭龙君,妄得虚名,起码也是个是非不分、曲直不明的糊涂老头儿。阴掌门人围攻少林、侵犯丐帮,不更危害武林了?而且丐帮就在洞庭君山,近在咫尺,你怎么不去相助,却苦苦追寻我姐姐了?莫不是这个老头儿,跟阴掌门和青风这杂毛老道,是一路上的人?要是这样,我有你们好看的了!便说:“前辈请原谅,在下虽会一些粗浅功夫,却是一介书生,志在游山玩水,赏花吟月,性喜一人独来独往,不喜欢卷入他人的纷争中去。”
“大侠如此淡泊人生,老拙也不敢强请,就请大侠别干预老拙等人今日的行动。”
“要不是令郎前来打扰,在下才不愿管他人是非,在下怎么干预前辈的行动了?”
洞庭龙君朝痴儿一揖:“老拙先在这里多谢大侠,请大侠先在敝船上暂留一个时辰,老拙下令要搜索那渔船了。”
痴儿故作惊愕:“前辈要搜索在下雇请的船只?”
“青衣狐狸不是和大侠在一起么?”
“青衣狐狸几时和在下在一起了?”
青风道长一怔:“她没和施主在一起?”
“笑话!她是高是矮,是肥是瘦,是美是丑,在下从不知晓,何来在一起?”
青风道长不由和洞庭龙君相视一眼,说:“那施主你怎么出现在小荒洲渔船上?”
“道长这话不问得可笑么?道长在武当山,怎么来这里
“贫道是来追捕青衣狐狸。”
“在下是来欣赏这小洲附近一带湖光水色美景,总可以吧?”
青风道长一时语塞。洞庭龙君说:“大侠请原谅,据老拙手下人报告,在这小洲湖面上,曾出现了两位少女。”
痴儿又故作惊讶:“两位少女?是不是在湖面上奔走如飞的两名女子?”
“正是,正是,大侠在哪里看见?”
“就在这一片湖面上。”
“她们去了哪里?”
痴儿惋惜地说:“她们的水上功夫太好了,一掠而逝,转眼消失在烟波中,在哪里,在下也想知道。前辈,她们就是江湖上所谓的青衣狐狸么?”
“不是这妖女,还能是谁?”
痴儿故作困惑地说:“可是,船家告诉在下,她们其中一个,却是前辈的令千金,龙三公主。”
“什么?是小女?”洞庭龙君怔住了。
“船家是这么说。当时,在下异常惊讶她们的水上功夫这么神奇,几疑她们是神话中所说的龙三公主,极想再次目睹其芳容玉颜,可惜转眼而逝。”
半晌,洞庭龙君摇摇头说:“她绝不是老拙小女。”
“哦?前辈这么肯定。”
“小女已去了江南,不可能出现在洞庭湖面上。”
青风道长意味深长地问:“旋主长久在这里,莫不是想再次目睹她们出现?”“在下素性好奇,是有这么打算。”“施主想看她们,容易极了。”
痴儿愕然:“道长这话怎说?”
“她们恐怕就隐藏在这小洲上,或者就藏在施主的渔船上。”
痴儿一怔,心想:这杂毛老道,的确是位老江湖。便问:“道长别说笑,有人藏在渔船之上,在下还有不知道?”
青风道长微笑:“施主不妨带贫道上船看看,便知道了。”
痴儿一下色变,沉下脸来:“请道长出言慎重,将在下看成是什么人了?”
洞庭龙君比青风道长更为老练,连忙说:“大侠千万别误会。青衣狐狸生性狡黠,人极机敏,道长的意思,说这妖女极有可能就藏在小洲和渔船上,而大侠一时不察而已。”
痴儿正想说,蓦然,一阵蚊蚋般细小而又清晰的声音在耳中响起:“兄弟,我和小芹,早已潜入水中来到他们的船上了,你就让他们上渔船看看,以免为他们纠缠不清,累及了渔家夫妇。”显然,这是莫纹用密音入耳之功,传话给自己。
洞庭龙君和青风道长见痴儿突然凝神不语,还以为他心虚,不敢让人上船看,更疑心莫纹就藏在渔船上。龙君进一步问:“大侠是不是有为难之处?要是这样,老拙也不敢强求。不过请大侠三思,别给这妖女拖入了武林中的恩恩怨怨中,以后恐怕就难以脱身。”
洞庭龙君软中带硬,含意非常明显。痴儿一声冷笑:“看来前辈和道长非要上在下的船看看不可了!”
“老拙极不想大侠卷入这是非中去,这也是大侠洗脱嫌疑最好的办法。”
“要是你们在在下船上找不到人又怎样?”
“那这妖女恐怕就藏在小洲上。”
洞庭龙君这句话说得十分巧妙。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
痴儿说:“在下根本不在乎什么嫌疑不嫌疑,但在下极不想卷入你们无聊的纷争中去。为求日后清静,好,就请你们过在下之船看看。可是,你们不得惊恐了渔家夫妇,不然,莫怪在下反面无情。”
青风道长“哼”一声,洞庭龙君忙说:“大侠放心。老拙和道长,绝不会累及无辜。”说完,他叫龙公子,将那轻舟摇过来,然后请痴儿和青风道长过小船,一起向渔船驶去。
靠近渔船,痴儿首先跃了过去,跟着是龙君和青风道长带了两名道士和两名武士一一跃上渔船,那一对渔家夫妇并没有表现害怕的神情,看来莫纹已事先跟他们说好了,他们只感到惊讶,打量上船的人。
痴儿面带讥讽之色,在船舱口说:“请!”
众人走入舱内,舱内小桌上的酒菜,摆放如旧,无人移动过。别人不知道,龙公子却最清楚。痴儿问:“各位要不要进内舱看看?”
青风道长凝神运气倾听一会,在众人中,他内力最为深厚,可以察觉四周三十多丈之内,有没有人匿藏。他向痴儿稽首说:“不用了,贫道得罪施主,请原谅。”
龙公子愕然:“道长,我们不在船上各处走走看?”
青风道长摇摇头:“龙公子不必多此一举,这条船上,除了这对渔家夫妇和他们的小女孩外,再没他人。”
“青衣狐狸没在这船上?”
“贫道不会看错。”青风道长对两名持剑的道士说:“你俩上小洲搜索一遍!”
“是!师父。”
原来这两名道士,是青风道长的弟子,他们应了一声,便跃上小洲。龙公子也对自己两名护卫说:“你们也上去看看。”“是!少爷。”
这块巴掌大的小荒洲,方圆不到半里地,长满了芦苇,只有一个小丘,不用多时,他们便搜索完毕,回来报告说小洲上并无任何人。痴儿在一旁微笑不语。龙公子对手下人喝声:“给我放一把火,烧了这小洲!”
渔家夫妇一听大惊:“你们要放火烧这个小洲?”
龙公子盯着他问:“你们害怕了?”
“小、小人怕大火一起,小人的船……”
“那你快将船撑到湖中去!”
渔家夫妇用目光望着痴儿,痴儿说:“大叔,将船撑到湖面上去吧,远离小洲,以免洞庭龙君疑心你们藏了什么狐狸老虎。”
“是,公子。”
渔家夫妇慌忙将船荡离小洲,转眼之间,小洲便陷于片熊熊的大火中。惊起了小洲上栖息的鸟儿,四处飞散。
洞庭龙君和青风道长向痴儿告辞回船。痴儿冷冷地问:“你们就这么离开?”
青风道长心头一下凛然:“施主,你想怎样?”
“没怎样,给在下还一个公道。”
“贫道不是向施主赔罪了么?”
的确,青风道长作为一派掌门,向一个素不相识的书生赔礼道歉,已算是屈尊了。他要不是看出痴儿一身非凡的武功,恐怕连一声“得罪”也不必说。作为一派掌门人的风度和修养,青风道长怎么也不及青松。
痴儿有意让他下不了台,哼了一声:“一句‘得罪’‘原谅’就算了吗?”
“施主想贫道怎样才算?”
“将你手中之剑,给在下留下来!”
留剑?这在江湖上说来,是奇耻大辱。别说青风道长现已是一派掌门,就是一般高手,也不能将剑留下。痴儿叫青风道长将剑留下,别说是青风,连洞庭龙君和所有的人听了也倏然变色。这明显是挑战,比“领教”两字来得更严重,简直已不将青风等人看在眼里。
洞庭龙君微怒而问:“你竟敢叫道长留下剑来,未免太将人不看在眼里了,老拙先向你请教。”
“你们无故来搜索在下之船,眼里何尝又有在下存在?”
“你是在逼老拙等人出手了?”
“在下点也不想与你们交锋。”
“那你为何要道长留下剑?”
痴儿看了一下惊恐、害怕的船家,心想,在这船上动手,累及了这一对夫妇,就不太好了,同时也违了莫纹的用心,便转了口气说:“你们不愿留下剑也可以,到时莫怪在下上武当山去胡闹,就是龙君前辈的贵府,在下也少不了前去打扰。”
龙君忙说:“老拙在家随时恭候大侠光临。”
青风道长似乎也不想在这里多事,以免误了要捉青衣狐狸的大事,也哼了一声:“到时,贫道也在武当山恭迎施主。”
一时剑拔弩张险要爆发的交锋,便这样松了下来,众人紧张的心情,跟着也松下,换过一口气。
洞庭龙君拱拱手说:“大侠得罪,老拙等人就此告辞过船。”
“请便!”
众人一离开,痴儿便对渔家夫妇说:“我们快远离这是非之地,以免殃及了你们。”
“少爷……”
痴儿急忙制止渔家说下去:“大叔!快开船吧!离这儿越远越好。你们不怕他们会用火箭将你们的船烧了么?或者将你们的船凿沉了?”
渔妇听了害怕起来:“少爷说得不错,我们快开船吧!”
洞庭龙君和青风道长在回大船途中,各自困惑:怎么青衣狐狸不在这里?难道情报不可靠?青衣狐狸不在这里,那又去了哪里?洞庭湖面极广,船只又多,要搜索一个人,真如大海捞针。
当他们登上大船时,一个个都傻了眼:两位陌生的少女,面带笑容,端坐在大厅之上。船上那些人个个呆若木鸡,僵立不动,显然已给人点了穴位。
其中一位少女,天真无邪,笑着说:“你们怎么到现在才转回来呀!我姐姐等你们有点等得不耐烦啦!”
洞庭龙君惊愕地问:“你们是谁?”
青风道长透了一口冷气:“龙老施主,她就是青衣狐狸。”
“青衣狐狸?”
洞庭龙君一下像冷电击中一般,惊震得说不出话来。他早已知道,这个令整个武林人士瞠目乍舌的妖女,以莫测的功夫,配合湘西言家,一下杀掉了冷血魔王和十多名西域一流杀手,几乎将阴掌门在湘西的势力连根拔掉。最近在大沩山一战,更令武林失色,江湖改容,杀得不可一世的碧眼教主大败而逃,重伤而归。这一只狐狸,无论到了哪里,哪里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