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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芹笑着说:“少爷,别耍赖啦!你要我打你的手板心呢,还是要你学小狗在地上爬?”
痴儿耍赖了:“这次不算,再来。”
小芹说:“好吧,再来就再来。少爷,你要是给我捉到了,可不能再耍赖啦!”
“我再耍赖就是四脚爬爬好不好?”
“什么是四脚爬爬?”
“乌龟呀,不是四脚爬爬么?你没见过乌龟吗?”
“哎!只要少爷不耍赖就行了,别四脚爬爬了。”小芹说着,又用手帕将自己眼睛蒙起来。痴儿更不放心,又检查了一下,然后躲到一张石凳下面去,故意嗡声嗡气喊:“一、二、三。”
小芹问:“少爷,我可以捉你了吧?”
“可以呀!”
痴儿一双眼盯着蒙了眼的小芹,想看看她怎么来捉自己。可是痴儿只看见小芹身形一闪,就不见了。痴儿愕然,还不知是怎么一回事,自己的身子已给小芹提了起来,跟着耳边听到小芹那天真的欢笑声:“少爷,你看,我不是又捉到你了吗?”
痴儿一看,小芹面上的蒙巾还没有除下来,仍蒙着一双眼睛,只看见小芹笑起时现出一双浅浅的好看的小酒窝和一排洁白如玉贝的牙齿,而自己的身子却给小芹提着,吊在半空中。痴儿又惊又怕地说:“你、你快放我下来,我输了!”
“少爷,你还耍赖吗?”
“不赖了!不赖了!”
小芹放下了痴儿,同时也将蒙巾除下,笑得像朵春花般的,问:“少爷,你是给我打手板心呢?还是像小狗似的在地上爬?”
“你打我的手板心好了!”
“那婢子去摘一根树枝。”
“你摘树枝干吗?”
“打手板心呀!”
“打手板心用树枝吗?”
“那用什么打?因为老夫人打我时,都是用树枝的。”
“那痛不痛?”
“当然痛啦。”
“不,不,小姐姐,你别打我,我怕痛,我学小狗在地上爬好不好?”
“那好呀!”
这个痴儿怕痛,真的爬在草地上,像小狗似的爬起来,还像狗似的吠着,令小芹笑得弯了腰,说:“我的少爷,好了,别爬了,你站起来吧。”
痴儿一下跳起来:“小姐姐,这下轮到我捉你了!”
“那你蒙不蒙眼睛?”
“不蒙眼睛,你能让我开眼捉你吗?”
“少爷,那随便你。”
“什么?随便我?”
“是呀!你蒙眼睛也好,不蒙也好。”
“不,不,不蒙眼睛,你叫我捉住了会不服气,我还是蒙眼睛的好,何况我还是个男子大丈夫,不能欺负小女子。”
“少爷,那你蒙上眼睛呀!”
痴儿为表示自己的公正,也用手帕蒙了眼睛,小芹也不检查,问:“少爷,你蒙好了没有?”
“蒙好了!”
“那你捉我呀!”
“你不叫一二三吗?”
小芹叫了一下“一二三!”痴儿便循着声音扑过去……
痴儿满以为这出其不意的一扑,一定可以捉到小芹了。可是痴儿扑了个空,小芹在他身后嘻嘻地笑起来。痴儿转身一抓,又抓空了,一双眼睛看不见,直叫着:“小姐姐。你在哪里?”
“少爷,我在你左边呢!”
痴儿迅速地向左边摸去。其实以小芹的身法和轻功,就是一般的武林高手,也小易捉到,蒙了眼睛的痴儿,又怎会捉到?看来玩捉猫猫的游戏,痴儿准是孔夫子搬家——次次是输(书)。
只听到小芹在身边嘻嘻哈哈地笑。就是无法捉到,痴儿急了:“小姐姐,际在哪里呀?”
“我在你身边呀!”
“我怎么捉不到你呢?”
“谁叫你那么慢。”
痴儿又一连扑了几次,都扑了空。最后他一下抓住了,高兴得大喊起来:“哈!我捉到你了!,你也要学小狗爬爬。”痴儿一下将蒙了眼睛的手帕取下来,一看,顿时傻了眼:“姐姐,是你?”
原来痴儿捉到的不是小芹,而是莫纹。小芹却在他身后咬着衣袖直笑。
莫纹含笑地问:“好玩吗?”
“好玩,好玩,姐姐,你也和我们玩吧。”
“那你今后就住在这里,和小芹玩好不好?”
“好呀!那姐姐玩不玩?”
“我想到别的地方走走。”
“我也去。”
“你不和小芹玩了?”
“不玩了,我要和姐姐在一起!”
“你跟我在一起有什么好?又辛苦、又危险,有时还要饿肚子。”
“我不怕。”
“兄弟,这里有小芹和你玩,住下来多好?”
“那姐姐为什么不跟我住?”
“我要出去办一些事。”
“那我帮姐姐办事。”
莫纹见他满头大汗,一脸诚恳的样子,便说:“你怎么不听话了?”
“我听话呀!”
“你听话为什么不住下来?”
“姐姐说过,我要是听活就不离开我,那姐姐为什么要离开我了?”
这一下,问得莫纹一时间答不出来。自己是这么说过的。她望着痴儿那近乎恳求而又害怕、胆怯的目光,转换了温柔的口吻说:“兄弟,我不是离开你,我只是出去办一些事,办完了,就会回来看你。”
“我跟姐姐一块办不好吗?”
“你能办什么事?”
“我会挑水、洗菜、煮饭、帮姐姐打那些欺负姐姐的恶人、背着姐姐逃跑,总之,我能办好多好多的事。”
莫纹心想:这痴儿说的也是实情。正因为这样,莫纹才更担心,不愿带他出去冒风险。一直在旁不哼声的小芹这时说话了:“少爷,你在这里和我玩不好吗?”
“不好!”
“我知道少爷为什么不和我玩了。”
“你知道什么?”
“我当然知道啦!因为少爷捉不到我,所以不敢和我玩了!”
“胡说!我怎么不敢和你玩了?”
“少爷敢和我玩,那就在这里住下来呀!”
“住就住,你以为我怕你吗?”
小芹向莫纹眨眨眼睛,对痴儿说:“好呀!那少爷你住下来呀,看能不能捉到我。”
痴儿顿时傻了眼。莫纹不禁以赞许的目光对小芹笑了笑,看来,小芹比别人更有办法哄这痴儿,便说:“是呵,兄弟,你住下来和她玩,看能不能捉到她,别叫她小看了兄弟你。”
半晌,痴儿才问:“那姐姐呢?”
莫纹还没说话,小芹却抢着说:“小姐不是说有事出去一下会很快回来吗?少爷怕什么呢?放心,小姐不会丢下少爷不管的。”
莫纹也说:“是呵,我怎么会丢下兄弟不管呢!”
“真的?”痴儿问。
“姐姐几时骗过兄弟了?”
“那姐姐几时回来?”
“少则三四天,多则两个月,我就会回来看兄弟。”
“姐姐不回来怎么办?”
“我怎么会不回来呢!”
小芹说:“少爷,要是小姐不回来,我就和少爷一块去找小姐好不好?”
痴儿大喜:“真的?你不骗我?”
“我怎么敢骗少爷你呢?”
“那我们勾手指,不许反悔!”
“勾就勾,那少爷可得安心在这里住下来才行!”
“好!谁反悔是四脚爬爬!”
莫纹瞪了痴儿一眼:“看你说的!”她又对小芹说,“妹妹,我多谢你了!”
“小姐别这样。不过,小姐一定要赶回来呵!”
“妹妹放心,没其他意外,我一定会赶回来,麻烦妹妹多看顾我兄弟了。”
莫纹真想不到小芹这么一下,就将痴儿留了下来,这样自己就可以毫无后顾之忧,放手在江湖上大闹一场了。
莫纹在时家庄住了七八天,由于得到三位武林老前辈的精心传授和指点,她的武功更得到突飞猛跃的进展。玉罗刹的几番话,更丰富了她的人生经验。令她惊讶的是,金秀姑传给她的那一套掌法,与桂北深谷中地下岩洞的所谓千年女鬼的掌法几乎一模一样。莫纹惊疑了:莫非那千年女鬼就是金帮主?她担心自己丢了这一套掌法,再一次来指点自己?要,不,金帮主就是与那千年女鬼同一师门。千年女鬼在传自己这套掌法时,曾叮嘱过自己千万别说出去;而金帮主传授给自己时,也叫自己别问这掌法来历,也别向人说出去。于是莫纹便只好把疑团放在心上,不敢多问多说。
金秀姑的掌法与千年女鬼的掌法略有不同之处,就是金秀姑将丐帮的降龙十八掌几招凌厉的杀着融化在这一套掌法中,就成了不单单只是制敌,也志在伤敌的混合掌法,不同于千年女鬼全志在制敌的掌法。
莫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套掌是武林中极少在江湖上露面的太乙门的绝技之一,都来自墨明智的传授,它们之间,当然是大同小异了。
莫纹因为有这套掌法的基础,所以一学即会,令金秀姑大为惊讶:“莫姑娘,你天质极慧,过目不忘,大出我的意外。看来这套掌法,你不用两日,就学上手了。”
莫纹极想将千年女鬼的事说出来,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说:“金帮主过奖了,小女子不敢分心而已。”
在莫纹跟随三位前辈学艺的日子里,那个痴儿有时在旁憨憨地看和听,但大多数时间是和小芹玩。有时,时公子也陪着他到庄外去玩,追野兔呀,捉飞鸟呀,使痴儿玩得非常开心,完全忘记了莫纹要离开他了。
莫纹见痴儿愿在时家庄住下来,更是放心。紫竹山庄给,西域玄冥阴掌门的人毁了,痴儿还能有这么一个时家庄安身,不用再为他的生死和生活担忧,真应了天无绝人之路的说法。但莫纹又想:今后让痴儿永远留在时家庄寄人篱下?自己随痴儿长住在这里?不行,就是时家庄的人愿意,自己和痴儿也不能长期寄人篱下。自己是慕容家的人了,得想办法使紫竹山庄恢复旧日的光华,重振慕容家的声威。自己一定要找玄冥阴掌门的人算帐,他们既然毁了紫竹山庄,就一定得让他们重建一个新的紫竹山庄。同时也令武林中人明白,再也别去打慕容家的主意。莫纹在临走前的一夜,将痴儿叫到自己身边,说:“兄弟,明天我就要走了,你要好好听人家的话,安心在这里等我,千万别再乱跑出去。”
痴儿说:“姐姐,你不出去不行吗?”
“兄弟,你愿生一世都住在这里?”
“姐姐,这不好吗?”
“你不想你的父母和哥哥?不想你的紫竹山庄了?”
“想呀!姐姐,紫竹山庄不是给人毁了么?想它干吗?”
莫纹叹了一口气:“兄弟,你怎么不想把紫竹山庄重建起来,要老住在别人家里?”
“我、我……”
莫纹心想:这么一件重大事,痴儿又怎会想得到呢?便说:“兄弟,我这次出去,就是想重建紫竹山庄,你今后再也不用寄人篱下了。”
痴儿睁大了一双眼睛:“姐姐要将我送回去?”
“你不愿回自已的家?宁愿长住在别人家里?”
“我不知道。总之,姐姐住哪里,我也住哪里。”
“你怎么不想自己的父母和自己的家了?”
“我想。但我更想姐姐。”
莫纹又怔住了。任何一个女子,听了自己心上人说这么一句话,心里都会感到非常的甜。她凝视了痴儿好一阵,不知痴儿是出自心中真诚的话语,还是痴儿信口而说的无心之话。但愿痴儿神智恢复正常之后,能记住这句话,就不辜负了自己的一片苦心用意。
莫纹是个用情极专的少女。她初时并不喜欢痴儿,也没有任何男子打动过她的心,更想不到会嫁给痴儿。可是以后种种的遭遇,把自己与痴儿连在一起了。她感到这是天意,不由人选择。何况自己与痴儿,经过了多次生死的考验,竟是生死相许了。她微微叹息一下:“兄弟,姐姐也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