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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星如道:“再打几个胜仗把宁虎臣的马抢他几千匹回来,我们不就能骑着马轻轻松松回去了吗?”
傅破知她误会,摇摇头道:“现在却是一匹也没有埃”刚说完这句话,耳中竟传来几声马嘶,喜道:“这是什么。”
洛星如道:“大概是刚才放火烧宁虎臣连营时逃进林子的几匹马吧,我去让人把这些马赶回去,不然我们的位置就暴露了。”
傅破忙摆手道:“别别,给我留下几匹,得找个人赶紧赶回楼兰,把齐宣再叫来。”
第二天清晨,宁虎臣并未如前晚自己所言的大举搜索密林,而是下令除了一支他亲自带领的五千人队外,其余将士一率休息半天,在失败的愤怒过去后,这位久经沙场的名将也清楚的明白,若自己率领一支疲惫不堪的大军进入密林,面对这样的对手,胜败是很难料的。
傅破得知宁虎臣的安排,不由大喜,暗笑宁虎臣真是非常的合作,竟给自己时间去把一切布置停当。
自然傅破也是不会坐视车师军恢复战斗力的,从密林里会不时的传出呐喊声,营帐上也会吃上几枚冷箭,有的甚至还是火箭,营帐里的士兵们提心吊胆,哪里还能好好地休息。等到宁虎臣带着五千骑兵赶到时,刚才作怪的楼兰兵士们又不知溜到何处去了,而在连营的另一头,又开始吵闹起来,又有冷箭射出,宁虎臣只能再赶到那里去,最后迫得只能将五千人分成几队,来回巡视,却仍然无法完全平息敌人的骚扰,因为在身负守护大军休息的重任下,宁虎臣是断断不敢冒然冲进未知的密林中去的。
到了中午时分,傅破派出的骚扰部队终于偃旗息鼓,退回到密林深处和大队汇合,傅破下令就地休息,因为下午有一场决定性的大仗等着他们。
对傅破来说,要休要战,均由自己一言而决,绝不会有别人来偷袭或干挠。
然而楼兰将士们接连大胜之后,精神倍增,哪里还有丝毫睡意,都坐在地上兴致勃勃地议论,和车帅军相比,真是有天壤之别。
傅破漫步在兵士中间,听他们相互交谈,只觉部下们人人斗志高昂,虽则敌人仍是一倍于己,但大家都对胜利充满了信心。
耳边传来一个士兵的声音:“我从来都没有看见过象傅帅这样好的武功,你看一柄普普通通的大刀到了他手上,简直就象是雷公电母的神器一般,就连那个古力多,傅帅也只用了一刀,不知那个宁虎臣能挡几刀,唉,如果我要有那样的武功,该有多好。”
另一人道:“傅帅是上天派给我们的圣人,当然武功盖世,莫说傅帅,就算普通人要练到象圣女这样的武功,都不知要多少年呢。”
先前一人叹道:“要是将来有一天,谁能发明一个历害的兵器,挥一挥敌人就死了,那就不用这么辛苦的练武了。”
傅破用生硬的楼兰话接口道:“如果能发明什么东西,让你能跑得比马还快,飞得比鸟还高,把冬天的寒气藏到夏天,把夏天的热气藏到冬天……”那人喜道:“是啊是啊,要是那样,就没有人练武了。”转过头来,见到是傅破,立时张口结舌,忙站起身来行礼。
傅破示意他们都坐下,道:“是啊,到那时就没有练武的了,或许都不相信还能练出‘武’来了,不过也只有到了那时你才知道,还是有武功好,毕竟那是自己的力量。”
那几名士兵听的唯唯喏喏,傅破看他们的表情,不由得失笑,他们分明不知道自己在讲什么东西,其实也难怪,现在的人又怎能想象千多年后人们的生活和心情呢。
这时有人来报,齐宣已到了。
下午车帅大军休整完毕,经过了几个时辰休整的士兵们并没有明显的体力好转,而上午负责防卫的五千人,已经被傅破的骚扰战术累垮了。
宁虎臣回头望着整装待发的疲惫之师,想起前天出发时的风光与雄心,不由心中长叹,对身边两大副将中硕果仅存的由无涯道:“此番我车师倾全国之力来攻楼兰,本以为有郑定西之助,定可不费吹灰之力,现在却已失了四成精兵,我国要再恢复元气,不知要多少年,待会若是发现敌军,打起来就算胜了,也定是惨胜,”说到这里宁虎臣顿了顿,转头望向车师方向,淡淡道:“此战之后,无论是胜是败,我都无颜再见国主,无涯你休要阻我。”
由无涯大惊道:“大帅你断断不可如此,留得青山在……”宁虎臣听也不听,驱马前行,大喝道:“出发!”
一万八千大军集再一处,果如傅破先前所担心的没有各自分散,不给傅破有各各击破的机会,大军每过一棵树,必会有五六支长枪或长戟捅上去,若是树上藏有人,定死无疑。
然而傅破军却不知躲到何处去了,不见一个人影。
车师大军已接近密林的中央了,一半的密林已搜过,一无所获。
忽然有士兵大叫:“火,起火了!”
宁虎臣朝发声处望去,果见左方的密林中一片火光,几乎与此同时,前方后方和右方也燃起了大火,顿时把车师军的一万八千人困在了火场之中。
沙漠中气候干燥无比,白天的温度又高,加之傅破在整个绿洲的密林中几十处同时放火,火势以惊人的速度漫延开来,使车师军陷入绝境。
宁虎臣双目圆睁,悲愤道:“他、他居然放火!”看到一棵棵参天胡杨被大火吞蚀,宁虎臣虎目中隐有泪光,喃喃道:“你不是已占尽优势了吗,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放火。”
宁虎臣看着惊慌无措的部下,缓缓摘下头上顶盔,递给由无涯道:“冲吧,冲出去多少是多少,只要能冲出去,对方的步兵绝拦不住我们。”说罢猛力一掌拍向马股,朝火里直冲进去。
由无涯呆了半响,眼中掉下泪来,没想到这车帅有史以来的第一名将,最后也落得败亡的结局。
大火已烧到最外圈的骑兵,不能再等了,由无涯一声大喝:“冲。”万余人一齐拼死向绿洲外冲去。
傅破率军在沙漠上望着远处燃着熊熊大火的绿洲,这一烧,不出数年这绿洲上的水源就会干涸,车师与楼兰之间,将再无可供歇脚的绿洲,换而言之,车师从此失去了进攻楼兰的机会。
这样的大火,恐怕能逃生的车师骑兵没有多少。
这时大火的最外圈火光一阵涌动,一骑飞马而出,身上和马上多处着火,正是宁虎臣。
宁虎臣双掌在身上按了几下,掌风到处,火焰立消,抬眼望向楼兰军队,心下顿时一凉。
自傅破而下,竟是清一色的骑兵,哪里有一个步兵,齐宣早已从楼兰绿洲带回了八千多匹战马,使傅破再次出奇制胜。
这样的话,就算由无涯等能冲出火场,也难逃蓄势以待的楼兰骑兵的追击。
难道自己的三万大军,竟要落得个全军覆没吗?宁虎臣心中涌起悲凉之意,向正策他向他冲来的一队楼兰骑兵大喝道:“我乃宁虎臣,你们的主帅何在,可敢与我决一死战?”
傅破心中一惊,忙策马向前,将那一小队招回,就算宁虎臣冲出火场费了很多力气,这一支小队去对付他,也只是送死而已。
傅破策马到宁虎臣面前,洛星如和诸将紧跟在他身后。
傅破望着宁虎臣那张红黑相间、虬髯只剩一半的脸,不禁微笑道:“我叫傅破。”
宁虎臣仔细打量着这个打败自己的年青人,心中暗自叹息,口中却道:“你可敢与我一战?”
洛星如不屑道:“此战我们已经大胜,小破干什么还冒险和你打,一代名将,竟提出这样的过份要求,实在是可笑。”
宁虎臣望向洛星如,顿时一怔,没想到这个发话的女子竟是这样的美丽,骑在白马上浑然不似是这尘世间之人,皱眉道:“你就是楼兰圣女吗?”
洛星如道:“正是,而和你对仗之人,就是我楼兰的圣人。”
宁虎臣大讶,再次打量傅破,没想到楼兰传说中的圣人竟真的出现,并且率军将自己击败,传说中圣人将拯救楼兰于危难之中,这个预言居然真的实现了,莫非这是天意?
傅破笑了笑,道:“我为何要和你决战?”
宁虎臣怒道:“你不敢吗?”
傅破道:“就算是不敢好了,又怎样,我知你武功很强,但我派一千人攻你一个,你武功再好也没用,或者,我们这里几个人围攻你,你的结果也是一样,我现已大胜,不会蠢到去逞匹夫之勇。”
宁虎臣气地说不出话来,傅破却道:“但我有一事不明,想请教于你。”
宁虎臣怒视傅破,并不答话。
傅破道:“如果我是你,在昨晚被烧了粮草之后,便会立刻放火把这片密林烧了,那时我全军都藏于林中,战马又未到,就算逃出火海,又怎能敌你的骑兵,我一直在担心此事,苦无对策,你没有理由想不到此计的,却不知你为何弃此破敌良方不用,却冒险进入林中,致反被我们以火攻击败。”
宁虎臣沉声道:“沙漠中的绿洲乃上天赐给凡世的恩物,是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的东西,怎能妄动损毁之心。”
傅破没想到宁虎臣居然是为了这么一个近乎迂腐的原因放弃取胜的机会,不禁摇头道:“用兵之术讲求诡变,要求胜自需不择手段,怎能牵牵扯扯,心里有诸多阻碍,你若是先一步放火,现在的情况就会反转过来了。”
这时已有一些幸运的车师骑兵冲出火海,但却遭到楼兰军的迎头痛击,根本没有一丝还手之力,不堪一击。
宁虎臣眼中神光暴涨,盯着傅破道:“我此番孤身来找你决战,乃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而放火烧林,却是有所不为,这是天道,亦是人道。”
宁虎臣抬首望向莽莽苍天,厉声道:“今日你们烧此林,他日天必遭天谴。”
傅破心神震荡,以前他征战商场,在不触犯法律的前提下,自会以各种手段去击垮敌手,‘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这句话,在属于他的时代里,从未有人提起过,而今在千多年前的大漠中,在一片熊熊燃烧的森林前,却有一人在拱手让出胜利后,孤身直面他的大军,昂然怀必死之心向他挑战。
何谓天道,何谓人道?
他日必遭天谴!在来楼兰前不到一年,华夏大地遭遇千年罕见之洪水,一时间哀鸿遍野,灾情深重,难道这就是天谴?不久之后这里附近的大泽罗布泊就将永远地消失无踪,难道这也是天谴?
傅破长吸一口气,缓缓道:“好,你若要与我一战,就来吧。”
宁虎臣眼中露出兴奋之色,长啸一声,自马上一跃而起,横掠过三丈余的空间,一掌劈向傅破,发出尖锐刺耳的破风声,带起有若千军万马在战场上撕杀的惨烈之气。
洛星如大惊失色,皆因看出宁虎臣这一掌充满了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死意。
风萧萧兮易水还,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宁虎臣这一掌效仿荆坷的舍身投敌,不为自己或对手留任何的退路后着,将胜败生死决于此一击。
傅破本对宁虎臣有惺惺相惜之意,一见这掌就知道自己已无法留手,否则就是落败身亡的下常眨眼间宁虎臣已到眼前,破风声忽然全消,这掌的速度已达到极限,所有的力量都凝聚其上。
傅破在最后一刻腾身而起,使宁虎臣此掌所取的对象变成傅破的胸膛,然后出拳。缓缓的,凝重如山,与宁虎臣的速度形成强烈反差,令人感到窒息般的不舒服。
然而这看似极缓的一拳,却竟然后发先至,先于宁虎臣一线,击在他的胸膛上,宁虎臣的胸膛立时陷了下去。
宁虎臣向后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