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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雪君辨识了一下方向,道:“咱们进的是南门,如果圣堂不在这大院之内,咱们应该往北面走。”
慕容云笙道:“目下也只有如此了。”
举步向正北行去。
这条街道长不过十余丈,越过四座木门,已到了尽处。
只见横阻去路的石门缓缓开启,另一番新奇的景物,出现眼前。
石门外花色绚烂,一条自石径,曲转于花丛之中,和这大围墙中的阴森气氛,简直是霄壤之别。
杨凤吟望花沉思了一阵,突然长长叹一口气,道:“我明白了,明白了…”慕容云笙奇道:“你明白什么?”
杨凤吟缓步行出石门,道:“你们仔细的瞧瞧这花色?”
慕容云笙道:“这花色有什么地方不对?”
杨凤吟伸出手去,指着那一片花丛,道:“你们瞧到这些花的颜色吗?每一处,有一种很显明的颜色,虽然交错并陈,但却各有条不紊。”
慕容云笙道:“这又代表什么呢?”
杨凤吟道:“是种奇门阵图,看来,这三圣堂果然是不简单,各种人才,无不齐备。”
郭雪君突然接口道:“如是这花色凋谢了,这座奇阵,是否还有用呢?”
杨凤吟道:“纵然花色凋谢,这奇阵仍然有用。”
郭雪君四顾了一眼,道:“姑娘心中既有把握,咱们就闯进去吧!”
杨凤吟道:“大约他们想把咱们困入这座花阵之中,是以不肯派迎接之人。”
郭雪君微微一笑,道:“但他们却未想到,咱们四人中,有一位才智绝世的高手。”
杨凤吟微微一笑,道:“姐姐取笑了。”
一面举步向前行去,一面低声说道:“你们看好我落足之处,不能走错一步,错一步就要大费手脚了。”
郭雪君道:“姑娘放心,大约我们不致跟错。”杨凤吟举步向前行去。
郭雪君一欠身,道:“公子请。”
慕容云笙也不谦让,紧迫在杨凤吟身后而行。
郭雪君、小珍相随于后,亦步亦趋,紧随在杨凤吟的身后,穿行花丛之中。
小珍走在最后,但觉花气芬芳。扑入鼻中,丝毫瞧不出有何异样之感,忍不住童心大发。暗道:“她说这花阵十分厉害。怎的一点也瞧不出来,大约是欺人之言了,我倒要试试看它有什么奥妙之处。”
心中念转,故意不照杨凤吟的脚步,向左边跳出两尺。
就只那两步之别,竟然使境物为之一变,但见眼前一花,突然失去了杨凤吟等踪迹,小珍万万没有料到,只是两步之别,竟然有如此大的变化,忍不住失声大叫。
杨凤吟陡然停下脚步,回头望去,只见小珍在花丛之中,手舞足蹈,显是已陷入花阵之中。
郭雪君目睹小珍手舞足蹈。有如陷入了深水之中。心中大感奇怪,暗暗忖道:“明明是一片花丛,怎的竟然如此厉害,实是叫人心中不解。”
但见小珍汗水滚落,似是正在忍受着很大的痛苦,形态并非装作,不禁暗道:“我如不伸手救她,丢人现眼,那是损我们女儿帮的颜面了。”
她为人持重多智虽然存心救人,但却尽量不让自己涉险,双足扎地如桩,探出身子,用手去抓小珍。
只听杨凤吟低声说道:“不敢劳动郭姑娘。〃举步向花丛之中行去。
她离那个珍并不甚远,只需三五步,就可行近小珍,但那杨凤吟却绕了一个大圈子行了过去。
只见杨凤吟牵着小珍,又绕了甚远,才行了出来。
直行到郭雪君身前,小珍才像重睹天日一般,伸手拭去脸上的汗水,道:“好厉害啊!
好厉害!”
一眼瞥见郭雪君满脸怒容,急急垂首道:“弟子罪该万死。”
郭雪君冷冷说道:“你是失足阵中呢?还是存心试探?”
小珍道:“弟子是存……”
慕容云笙接道:“算了!郭姑娘请看在下薄面,不用再追究这件事了。”
郭雪君点头一笑,道:“公子之命,岂有不遵之理。”
目光又转到小珍身上,接道:“此是何地,步步杀机,处处小心谨慎,还难免落入陷阱,你竟敢存心试险,需知你个人的生死事小,如若因此连累了别人,那就罪该万死了。”
小珍道:“弟子知罪了。”
杨凤吟缓缓接道:“事情已经过去,以后小心一些就是,咱们该走了。”
举步向前行去。
慕容云笙、郭雪君、小珍紧迫在杨凤吟身后而行。
这时,小珍已知那花阵厉害,走的十分小心,不敢再有丝毫大意之心。
在杨凤吟导引之下,几人很平安的穿过了花阵。
过了花阵,景物又是一变。
只见两个青衣童子,各佩长剑,垂手肃立在在阵外两丈左右处。
一行修剪整齐的矮树,代作围墙,围墙内青草如茵。
两个佩剑童子停身处,正是进入矮树围墙的门户。
杨凤吟低声对郭雪君道:“大约又要费一番唇舌,姐姐去应付他们如何?”
郭雪君微微一笑,缓步而出,直对两个青衣童子行去。
两个青衣童子睁着四只圆圆的大眼晴,望着郭雪君。郭雪君心中暗自推想着两个青衣童子。第一句话说些什么,然后自己再见机回答,看情景,已离圣堂不远,此时此刻。不论言语举动上,都不能再有差错。
哪知,事情竟然是大出了她的意料之外,郭雪君直行到将近两个青衣童子身前,仍然不闻两人说话。
两个青衣童子过度的沉着,使得郭雪君暗暗生出警惕之心,停下了脚步,望了两人一眼,挥手说道:“请教两位。”
两个青衣童子四道目光凝注到郭雪君的脸上。微微颔首,闪开让路,显是故请通过之意,奇怪的是两人仍然未发一言。
郭雪君冷静、仔细的查看了两人的举动,似是未含恶意,心中大是奇怪,忖道:“这两个童子,怎的弃口不用,竟以手势代替言词,不知是何用心?”
心中念转,故意问道:“两位之意,可是说圣堂从此而入吗?”
两个青衣童子点头一笑,仍然是不肯开口。
这时,慕容云笙、杨凤吟等都已行到,两个青衣童子打量了几人一眼,各自向后退了两步。
这用意极为明显,准备让几人通过,毫无拦住之心。
一向精明的郭雪君,此时却大感困惑,举步向里面行去,一面运气戒备,慕容云笙、杨凤吟、小珍鱼贯相随而入。
两个青衣童子果然未出手阻拦,只是静静的瞧着几人。
走了约一箭之地,突见一个身着青袍的老者。迎面行了过来。
那青衣老者步履迅快,片刻之间,已到了几人身前。
只见他一抱拳,道:“那位是郭副帮主?”
郭雪君一欠身,道:“贱妾就是。”
青衣老者微微点头道:“诸位已经到了一处重要所在,前面那处三岔路口,便是生与死的分道……”
郭雪君接道:“山腹密道,惊险重重,我们不曾知难而退,那是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青衣老者道:“这么说来,是老夫多口了。”
郭雪君道:“那也不是,我们虽然不受教益,但对老前辈的这番心意,仍然是感激不尽。”
青衣老者目光转到慕容云笙的脸上,道:“这位是慕容公子了。”
慕容云笙道:“正是区区,老前辈怎么称呼?”
青衣老者道:“老夫在圣堂服役日久,早已忘去姓名,不提也罢。”
听来是句平淡之言,但话中却满含着英雄末路的悲伤。
慕容云笙虽然不能够完全体会出那老者久年积压在心头的苦闷,但却感觉到这人和蔼可亲,毫无敌意,当下一拱手道:“老前辈不愿以姓名见告,晚辈也不敢勉强,但我等不知对老前辈如何称呼?”
青衣老人淡淡一笑,道:“令尊侠名盖代,前不见古人,但他为人却是谦和有礼,公子颇有父风。”
慕容云笙抬头打量那青衣老人一眼,只见他长眉修目,颇有威严之貌,只是眉宇间却隐含忧郁,心中忽生敬慕之情,欠身应道:〃老前辈过奖了。”
青衣老人淡淡一笑,道:“老朽乃圣堂护法,公子叫老朽一声云护法就是。”
慕容云笙道:“原来是云老前辈,晚辈失敬了。”
云护法一挥手,道:“不敢当。公子一行平安至此,圣堂甚感震惊,特命老朽迎接诸位。”
郭雪君接道:“既是迎接,和那生死分道何干?”
云护法道:“诸位锋芒太露,圣主已决心迎诸位逼人圣堂一行。
据老朽所知,凡是进入圣堂之人,只有两条路走,不是投入三圣门,就是死亡一途。二十年来,老朽从未见过一个人能够在进入圣堂之后,再行安然退出。”
望了郭雪君一眼,接道:“老朽奉命来此之时,圣喻吩咐,只要慕容公子一人入圣堂相见。那是隐隐含有开脱郭副帮主的用心,只要郭姑娘不进圣堂,就有平安离此的机会,”慕容云笙一皱眉头,道:“圣主何许人?究竟是人是神,竟能使诸多武林高人,甘于听命?”
第四十九回进入圣堂
云护法望了慕容云笙一眼,轻轻叹息一声,道:“既号圣主,自是超人……”
突然放低了声音,接道:“如若公子愿留下有用的生命,还望能随机应变,须知大丈夫能屈能伸……”
慕容云笙点头一笑,接道:“多谢云老前辈的指教,晚辈早已想到了处境之险。”
云护法道:“既是公子早已胸有成竹,老夫也不便再行多口了。”
目光一掠郭雪君、杨凤吟等三人说道:“这三位女儿帮中弟子,似乎是用不着跟公子同人圣堂了。”
杨凤吟回顾了郭雪君一眼,道:“姊姊和小珍不用进圣堂了,由小妹陪慕容公子同去如何?”
郭雪君道:“似乎是咱们早有约言,既是圣堂有险,咱们自然应该一起去了。”
云护法叹息一声,道:“好吧!既是诸位早有约言,老夫替诸位带路。”
转自向前行去。
慕容云笙回顾了杨凤吟一眼,只见她神情镇静,目光中一片柔和,毫无畏惧之情,不禁豪气一振,大步向前行去。
这是一片如茵草地,用白石成了三条小道,两侧小道,分别通往东北和西北,蜿蜒淤稀疏的花木之中。
正中一条,较为宽阔,但却极尽曲折之妙,丛花疏林,各尽其用,刚好阻挡了前面的视线,使人无法瞧到五丈外的景物。
慕容云笙和郭雪君。不懂五行奇术,还觉不出什么,只觉那栽花植树极擅心机,每丛花,每棵树,似是都用来阻人视线,但杨凤吟却是瞧的暗暗惊心,明白这是一种暗布罡斗的奇阵,只好全神目注,默查玄机。
行约数十丈,曲转十余弯,耳际突闻得水声潺潺,抬头看一座九转朱桥,横跨溪流而过。
桥头处,凉亭下,坐一个秃头无发,身躯高大,身着红衣老人,头靠椅背,闭目假寐,及胸白髯,在山风中微微拂动。
云护法对那红衣老人,似是十分敬畏,行至桥头。停下脚步,抱拳说道:“天衡兄,小弟奉命迎宾……”
红衣老者睁开双目,接道:“云老弟不用多礼。”
目光转到慕容云笙的身上,瞧了一眼,道:“这一位就是慕容公子吗?”
云护法道:“不错,天衡兄可要搜查一下吗?”
红衣老人双目微一眨动,突然暴射出两道威慑逼人的目光,盯注在慕容云笙的脸上,道:“你虽是圣堂上指名请入的人,但也要遵宁老夫这九转桥上的规矩。”
慕容云笙道:“什么规矩?”
红衣老人道:“不能身带寸铁过桥,”慕容云笙拍拍双手,道:“在下未带兵刃,”那红衣老者道:“连暗器也不许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