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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事。冰荷急了:“大清早的,你要做什么!”
龙湉涎着脸,手不停:“我要做什么难道你不知道?昨晚都做了的……”
冰荷叫:“小姿来了,我要去接她,我是她嫂子啊!”她用手推:“你别胡来。”
“胡来?”龙湉傻了眼:“经常做还叫胡来?”——对于龙湉这样吃饱了混天黑的人,当然不能理解什么叫胡来。他只懂什么叫不来。
冰荷看他的傻样,又是气又想笑:“好啦,别闹了,别乱来啦。”
“乱来?”龙湉瞪大眼,更傻了:“做都做过了,还叫乱来?”——对于他这样天黑就想上床、上床就想做事的人,更不懂做爱为什么叫乱来?
冰荷按着他乱动的手,整理了一个衣衫,歪着头,似笑非笑:“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
“算了,你去吧。”龙湉仰天倒在床上:“没劲,我才不去呢。”
冰荷妩媚地亲了他脸一下,急忙碎步走了出去。龙湉望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呆。忽然觉得命运真的很奇怪,这个女人有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亦敌亦友,不知道下一步会不会害他,却表现得跟没事一样。他跟踪她,怀疑她,却依然可以熟练地和她做爱,依然迷恋她的身体,他是不是很变态很无耻很不要脸?
原来无耻是无止境的!
也许爱情只是因为寂寞,需要找一个人来爱,即使没有任何结局,何不怜取眼前人。他忽然觉得想通了很多的事,忽然觉得肚子有点疼,捂着肚子,跳下床,坐马桶去了。
龙军却来相见了。他想好好和龙湉谈一谈。
龙湉却是避而不谈,不仅避而不谈,而且连照面都不打:龙军来的时候,他早已离开。他是从窗台上悄悄出去的,走的时候很萧洒,出来之后,转了一会,走到一个回廊尽头,他才忽然想到,不知该往那里去。炭黑村早已是一片断壁残垣,那里还有归宿,那里还有家园?
他忽然觉得有点哭笑不得。
如果真诚是一种伤害,不如选择谎言;如果谎言是一种伤害,不如选择沉默;如果沉默是一种伤害,不如选择离开。可真正离开了,却又一筹莫展,茫然无措。他站立了一会,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狠狠地一拍脑袋,想到了一个有趣的地方,笑了笑,信步而去。
他要去的地方当然少不了女人——这个地方就是后宫。
柳风不在的时候,他毕竟还是那里的主人,后宫总不会拒绝主人的到来吧。想到那里流水一样的酒席,如云一样的美女,似风一样的琴音,他的心情立刻又好起来,恨不得立刻就飞过去,就似急着去送死一样。
他真的是在找死。
后宫在雾中,相见的人也在雾中,蓝在雾中看着他,好似早就猜到他会回来,一副出意外但不会出人意外的恬淡样子。
她没有问他:“为什么要来?”也没有问他:“来做什么?”她只是平静地看着他,说了四个字:“请,请用酒。”
她的面前放着一只波斯来的琥珀酒杯,呈一种充满餐腥啄腐般暧昧诱惑的碧绿色。里面盛的酒却是红色的,如血一样的吃人鲜红,配着酒杯着色,如一只雾中张开的红眼睛,怪异的盛开。
龙湉真的端起这杯酒,一仰头,一口气喝了下去。
“你不怕酒里有毒?”蓝淡淡地说。
“怕?我死都不怕还怕酒里有毒?”龙湉大笑,一叠声地催促说:“还有没有酒?快拿酒来!”
酒当然有,后宫从来不缺少酒。蓝一示意,酒很快添上来了,却从来没有似龙湉这样喝酒的,他已不是喝,而是倒,一杯杯的朝嘴里倒。酒壮英雄胆,更乱狗熊色。数十杯之后,龙湉已经语无伦次了。
喝酒五大原则:多喝不多说;多说不胡说;胡说不胡闹;胡闹不胡来;胡来了千万别胡承认。龙湉好似一条也没有犯,却还是醉了。
“见过笨的,没见过似你这样笨的,见过喝酒的,没见过你这样胡喝的。”蓝叹了一口气,眼中满是怜惜:“有什么事情想不开的,要借酒浇愁?”
如果你的女人跟了别的男人,而这个男人甚至你无法找他报仇,你心里会不会很难受、很压抑,无处发泄?龙湉想说这句话,可是舌头变得好大,嘟哢了几声,眼泪却慢慢地流了下来。
“有人说,鱼的记忆只有七秒,七秒后它不会再记得以前的事。我想说,人的记忆是一辈子的,你以为忘掉的事情,其实永远记得。”蓝拍着他的头,如母亲拍着一个孩子,温言细语:“但是,无论是甜蜜还是忧伤,无论温暖还是疼痛,无论是爱还是恨,都要学会忘记。”
她的声音有些忧伤:“因为,人的记忆是一辈子的事,你以为记得事情,其实也会忘记。”
龙湉真的能忘记吗?他忽然大笑几声,笑声却比哭还难听,仰头又猛然喝下一杯满满的酒,一垂头,再也分不清东西南北,倒在了桌子下。
他不是来找死,却至少是来找醉的。
他最后看到的一个模糊的影子,却是柳风一张笑得很奸诈很得意的脸,可惜,他再也看不清了,至少在此刻,他终于忘记了江湖,忘记了女人,忘记了仇恨,忘记了自己。
忘记了一切。
六十八、入门
柳风从屏风后施施然地走了出来,满脸都是春风:“他真的喝醉了?”
“是的。”蓝说:“我给他的第一杯酒,虽然没有毒,却有让人沉睡的‘睡香’,他能熬到现在,实属不错了。”
“我还以为他不敢喝呢。为了对付他,我设计了很多计划。”柳风击掌,松了一口气:“这个人功力与日俱增,连我都没有把握对付他,没想到放倒他却如此容易,哈,实在多此一举啊,多虑了。”
“一个人只要心中有痛,你就很容易对付他,一个人心中只要有情,就容易失去理性,要对付他也不是难事。”蓝说:“一些表面天塌下来也能撑得起的男人,在情感心灵上,内里原来脆弱如灰土,一旦受到打击便会折断。我说得对吗?”
“太对了。”柳风大笑,很放肆的笑——他当然有理由这样笑。
“所以,一个人千万不能有感情。”蓝点点头:“幸好,你就是这种人,所以,你永远都是胜利者。”
“是的。”柳风没有一点羞惭,反而一脸得色。
蓝的眼中露出一丝嘲讽:“可是,也别高兴的太早,事情还没有结束,你猜,下一步云先生他们会做什么?”
“嗯,柳园目前警卫森严,门卫一定没有看到龙湉出去。”柳风想了想:“他们当然很担心龙湉,很快就会首先在柳园分头寻找。”
“是的。”蓝说:“问题是,他们会不会找到后宫来?”
柳风却反问:“你是希望他们找来,还是不希望他们找来?”
“你说呢?”
“从常理上说,我们当然不希望他们找来。”柳风的眼中似有一根针:“可是,柳园虽然大,小姿和冰荷却非常熟悉,而且,路上也很可能有人看到了龙湉,他们很快就会知道这个消息,所以,他们迟早一定会找来。”
“你说得不错。”蓝说:“如果他们分头寻找的话,谁会找来呢?”
柳风苦笑:“女生向外,一定是我妹妹,这个丫头,被宠坏了,胆子比谁都大。”
“你还不了解女人,我想,第一个来的人一定不是她。”蓝说:“她现在的处境,一定是尽量想避免和龙湉见面,那样双方会很尴尬。”
“嗯,那来的一定是云先生了。”
“不会的。”蓝摇摇头:“云先生受伤很重,现在柳园又敌我不分,充满危险,他不会那么冒失的。”
“那么,总不会是冰荷吧?”
“冰荷更不会。她现在受命于你,你没开口,她当然不会来。”蓝淡淡一笑:“何况,她一直对后宫之人恨之入骨,从来都不愿意踏足此地。”
“所以。”她顿了一下:“于情于理,最先来的人一定是龙军。”
来的人真的是龙军,他一得到线索,立刻就赶来了。
他真想与龙湉交交心,告诉他,这一切都不是他和小姿有意造成的。他真的不希望龙湉就此沉沦,真的不希望他出一点事,作为兄长,他真的希望能与龙湉尽释前嫌,重述手足之情,他不敢奢望能得到兄弟的祝福,但至少希望能得到内心的谅解。
他们已经失散了多年,不想再相逢却已是陌路行人。
他们已没有了别的可以相依为命的亲人。
后宫如一个敞开胸怀的懒散女人,似乎对入侵毫无防备,在雾中显得异常安静而诡异,可是,龙军走到门口,却忽然如豹子般放慢了脚步。
他为什么一下变得那么谨慎?那么冷静?
他的前脚刚刚跨入门栏,两把刀已经从雾中破空而出,从门两侧幽灵般悄无声息地交叉划来,宛若飞虹,刚好封住了他的进路。
要么退,要么进。龙军不退反进,大喝一声,突然冲天跃起,刀光从他跨下划过,几个起落,他的身形已经落在了门内数丈,再一闪,已跃到了一处假山前。
假山下,两个老妈子,正以一种平静的眼光看着他。
这两个人穿着仆人的粗布衣衫,身上却都有一种特殊的气质,有这种气质的人怎么会是服侍人的老妈子?
门侧的两把刀也跟了过来,握刀的是两个不伦不类的男人,穿得似女人花俏,涂脂抹粉,形象如无聊的看客,庸脂俗粉,手脚却偏大,骨骼也很宽,还有喉结,握刀的手很稳很干燥,步伐也很快,甚至不比龙军慢多少。
有这么快的身手,怎么会让他进门,难道是关门好打狗?
龙军忽然感觉真的成了一只正要入笼的落水狗。
至少别人看着他就似这样的眼神。
龙军试着说:“红颜双知已?”两个老妈子点点头。
他又看了看拿刀的两个人:“‘大内七阉’怎么只来了两个人?”两个不男不女的人哼了一声,一人说:“要对付你,我们两人已足够了。”另一人说:“只要你过了我们这关,你放心,剩下的五个人会来接待你的,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我本不想杀人。”龙军喃喃地说:“看来今日不动点真格,别说找人,连全身而退都不容易了。”
“红颜双知已”之一说:“凡是闯入后宫的男人,结局只能有一个:那就是死。”
“我知道。”龙军说:“可是,这两位拿刀的难道不是男人?”
两阉人大怒,他们最恨的就是别人不把自己当男人——更可恨的是,居然还当面说出来,不啻在他们伤痕累累的生命中,又刺上一刀,那感觉不只是痛,还有羞辱!
——在这方面,他们往往极度的自卑而敏感。
龙军要的就是这种结果,就是要故意激怒这两个人,就是要让他们盛怒之下犯错。
只要急躁犯错就会有机会。
机会果然来了,两阉人果然怒极之下,手中刀立刻如两道光似的卷了过来,刀势猛烈,势不可挡。龙军马上看出了两人之间的破绽:就在两人交叉的中间有一个空档。他手中的剑刺出,刺的恰好就是此空档。
剑出,却如刺入棉花一般,刺入了一片无处着力的空门,两个阉人忽然狡诈一笑,刀一变,变得轻灵如细流,一刀已从空门中划向龙军的肩膀,另一刀更掠剑而上,直击龙军握剑的手。
阉人有个特点,就是既有男人力量,也有女人阴柔,他们的身体变得越来越精致纤弱甚至猥琐,他们可以一瞬间将猛烈的刀势变作流水一样的缠绵温柔。
温柔的就似情人的手。
致命的手。
龙军惊出一身冷汗,忽然明白此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