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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瑶红忙摇头说道:“没什么,我只是甚觉不安。”
费慕人笑道:“彼此不外,姑娘何用客气?我走了,姑娘请安歇吧。”
再次转身行了出去。
冷瑶红未再多说,举步袅袅跟了出去。
出了巨冢,费慕人又一声告辞,腾身飞射而去。
望着费慕人逝去处,冷瑶红娇靥上突浮现一片难以言喻的神色,香唇轻颤,喃喃说道:“费慕人,你令我羞煞,愧煞,今夜你也不该走,费慕人,你委实……”
忽地那难以言喻的神色尽敛,代之而起的,是一片懔人的冰冷,森寒煞威,那脉脉含情,极尽柔婉的目光,也一变而为犀利,狠毒,冷冷接道:“你别怪我,要怪只能怪你那生身之父,谁叫他那么高傲,那么薄幸,那么无情无义……”
娇躯一闪,返回巨冢之中,但转眼间她又像幽灵似的自巨冢中飘出,足一沽地,腾身复起,直上山顶。
山顶,跟昨夜同一个地方,所不同的,昨夜是在树林内,今夜则在树林外,站着那位“安乐居士”邵景逸,跟他那左右二奴邵福与邵贵。
邵景逸一见冷瑶红来到,忙含笑前迎,道:“乖儿,你来了。”
冷瑶红娇靥上堆着柔婉笑容,只是那笑容有点勉强:“爹,您什么时候来的,等了很久了么?”
邵景逸笑道:“刚到,刚到,等爹的乖儿,就是等三天三夜爹也愿意,只是乖儿,爹看见了。”
冷瑶红微微一愕,道:“爹看见什么了。”
邵景逸笑得神秘,道:“爹看见了那路上的小石头捉狭人。”
冷瑶红娇靥飞红,螓首倏垂,但旋即她又猛然抬头:“您那时候就到了。”
邵景逸点头笑道:“是啊,爹要来晚了,岂不看不见了。”
说时,他那双目之中,竟流露着一种令人难以意会的光采。
冷瑶红没看见,因为她又垂下了螓首,她道:“那还不是为了爹,要不然我岂肯……”
邵景逸忙道:“爹知道,只要不当真就没有关系,明白么,乖儿。”
言罢,伸手便要去拍冷瑶红的香肩。
冷瑶红似有意又似无意地娇躯微偏,往前走去。
“爹,您站了大半天,请坐下来谈行么?”
邵景逸目中异采一闪,没在意地缩回了手,点头笑道:“行,这怎么不行,乖儿就是这么样的孝顺………”
说着,他跟着走过去,在一排石栏干坐下。
坐定,他抬眼凝注道:“乖儿,事情怎么样了?”
冷瑶红脸色忽转阴沉,道:“爹,他已看出,冷遇春所中之毒是‘无形之毒’。”
邵景逸笑道:“当然他看得出,否则爹把他引来干什么。”
冷瑶红道:“还有,爹,他确有无形之毒独门解药的处方。”
邵景逸“叭!”地一声,轻击一掌,瞪大了老眼,道:“我早就料定那处方必然是落在费云飞之手,果然没错,看来是当年对付宇文化时,费云飞存了私心,搜去了……”
突然改口说:“乖儿,那费慕人也知道那是‘无影之毒’独门解药的处方?”
冷瑶红摇头说道:“他本不知道……”
邵景逸双眉一扬,喜道:“好极了,如此一来有他伤脑筋的了……”
“爹!”冷瑶红截口说道:“我说他原本不知道……”
邵景逸一怔说道:“他如今知道了。”
冷瑶红点了点头,未说话。
邵景逸“哈!”地一声道:“那也没关系,他爹有无影之毒的独门解药处方,那冷遇春中的是‘无影之毒’,也够他想的了。”
冷瑶红淡淡说道:“可是并没见他怎么伤脑筋。”
邵景逸又复一怔,这:“难道他丝毫未觉诧异?”
冷瑶红道:“诧异当然难免,只是那不过片刻。”
邵景逸眉锋一皱,道:“难不成他已知他爹这处方何来!……”
冷瑶红道:“他知道当年他爹与南令,北旗,东邪,西魔联袂诛除宇文化的事。”
邵景逸点头沉吟道:“原来他知道……”
忽地一笑,接道:“那就请他去找‘毒宗’那位宗主宇文化吧。”
冷瑶红道:“可是他不相信伤他爹的人是宇文化,因为他对‘毒宗’
一门,了解得至为透澈。”
邵景逸笑道:“不管怎么说,他无法知道害他爹的是谁。”
冷瑶红扬了扬黛眉,道:“天亮前后他就要知道了。”
邵景逸抬眼笑问:“是么?”
冷瑶红道:“只要冷遇春口一能言,他立即就会知道这一切了。”
邵景逸阴鸷地笑道:“可惜他这一走,已跟冷遇春成了永别,他今生再也见不着冷遇春了,说来我真该谢谢他,要不是他使冷遇春能说话,我怎么能得到冷遇春的一份‘天宝图’?”
冷瑶红眉梢儿微扬,道:“冷遇春即使能说话,只怕他也未必肯说出……”
邵景逸阴笑说道:“那不用乖儿操心,那是爹的事,爹握有她冷姓的两大把柄,那怕他不乖乖说出他那份‘天宝图’的藏处。”
冷瑶红道:“最好能使他赶快说出,我也可以早一天恢复我本来面目了。”
邵景逸笑道:“乖儿,这个你放心,绝不会太久的……”
口光一凝,接道:“乖儿,费慕人那一份如何?”
冷瑶红眉锋微皱,摇了摇头。
邵景逸微愕说道:“怎么,你没问?”
冷瑶红道:“没有适当的机会,我怎好冒然问他这个?”
邵景逸点头说道:“说得是,只是这适当的机会……”
“您放心,慢慢的我会找到机会的。”
邵景逸双眉微轩,道:“怎么,你还要跟他在一起?”
冷瑶红淡淡说道:“那么您,您要是不愿意……”
邵景逸一笑忙道:“愿意,愿意,爹哪有不愿意的,你不跟他在一起,爹如何能取得他那份‘天宝图’,只是……”
笑了笑,接道:“乖儿,爹仍是那句话,千万不可动真。”
冷瑶红眉梢儿扬起,道:“您要是不放心……”
“放心,放心。”邵景逸陪笑道:“爹要是不放心,就不会再让你跟他在一起了。”
冷瑶红没说话。
邵景逸一笑起身,道:“天色不早了,咱们得先布置布置才行,乖儿,走吧。”
话落,四条人影同时掠起,一闪而逝。
夜色,静静地溜过……
“洛阳城”中梆拆响动,刚敲过五更没多久。
一条淡白人影掠上了“邙山”半腰,自然,那是费慕人。
他一夜未合眼,为的是两件事,其一,是冷遇春毒将解口将能言,多月疑案行将揭晓。
其二,是那命他心神撼动的一抱。
就为了这两件事,他一夜未能合眼,洛阳城中的梆拆甫敲五更,他便驰离了客栈,上了“邙山”
。
他在那隔晚冷瑶红相候及娇躯投怀之处停了步。
这回,他微感失望,因为空山寂静,凄清一片,未见那无限美好的身影,虽微感失望,然而,这地方,却仍能使他感到温馨。
只一停顿,他长身又起,当他到达了那巨冢之后时,他心神猛地一震,再度停了身。
巨冢后,那黑黝黝的洞口敞开着。
怔立片刻,他双眉一挑,闪身扑入洞中。
那石室里,那令人心碎的幽香犹存,孤灯仍然亮着,地上也仍铺着一床铺盖。一切东西依旧,只是石榻空空,只不见了冷遇春与冷瑶红。
刹时间,费慕人呆住了。
第十四章
突然,他抬掌一招,自那地上铺盖下,一物倒入手中,那是横在左枕边的一支凤钗。
凤钗带着秀发异香,主人已不知去向。
渐渐地,他终于明白了,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冷遇春能得不死,为什么有人送信给他叫他来“洛阳”了。
那一定是因为有人知道冷遇春有一份“天宝图”,而不知究竟被藏放何处,所以假他利用费慕人找到了地方,假他费慕人之手解去冷遇春所中之毒,使冷遇春有口能言然后来个坐享其成,掳去冷遇春父女,逼之说出那份“天宝图”藏处。
谁知道冷遇春有一份“天宝图”?谁知道冷遇春中的是“无影之毒”?谁知道他费慕人能解“无影之毒”?谁无时无刻地在监视着他费慕人的行动?那该只有一个人,就是利用冷遇春来害他父亲之人。
但,有一点他还不明白,既是如此,灭冷遇春之“口”的也必是此人,那么,此人为什么不自己先掳去冷遇春,再为之解毒,反而要假他费慕人之手呢。
难道此人只会施毒而不会解毒。
绝不可能,该没有那一说。
那又为什么!……
不管怎么说,冷遇春父女已被掳走是实,那人只须以冷瑶红要胁,冷遇春为爱女安危,必会说出那份“天宝图”的藏处,一旦说出,冷遇春便失去了价值,其性命……
冷遇春父女一旦被害,他那父亲被害的疑案,只怕就永远无法破解了。至此,他全然明白,他整个儿地落入别人圈套之中。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份愧,这份疚……
思忖至此,他机伶寒颤,闪身扑出石室,掠出巨冢,直上山顶,站在那“邙山”之顶四望,东方发白,曙色微透,数里内清晰可见,除了几缕炊烟,哪有半个人影。
立时,他如冷水浇身,手握着那支令人魂销的凤钗,他缓缓垂下了头,越垂越低,越垂越低,几至………
突然,他有了发现,目中寒芒一闪,飞身掠向山下去,最后停身处,是一座巨大荒冢之侧。
荒冢侧,有一片松松的砂土,砂土上,呈现着几对颇为清晰的脚印,那是三双大脚印,一对纤小的蛮靴印。
三双大脚印没什么,一对蛮靴印那必是女子所留。
这是谁?时不值清明,非扫墓时节,谁会到这儿来。
附近也没有香烛纸灰,祭拜之物。
再说,这座巨冢是汉灵帝的陵寝,谁会来祭扫。
那么,这四对脚印,必跟冷遇春父女失踪有关。
不错,站在他立身处下望,冷遇春父女藏身的那座巨冢尽入眼中,且此处正在那座巨冢的后上方。
这儿该是最佳的窥伺处所。
突然,他又发现那三对大脚印居中的一对,不类常鞋,倒有点像……
倏地,他目闪寒芒,腾身掠起,飞射下山。
日头爬上东山时,安乐窝村西来了个人,正是他,费慕人。
晨间本是读书的最佳时光,记得他在“安乐学馆”时,东方甫透曙色时,大伙儿就起身读书了。
可是今天眼前这“安乐学馆”里却是既空荡,又静悄,不但看不见一个人影,而且,也听不到一丝朗朗书声。
费慕人看在眼内,轩了轩眉。上前举手拍了门。
砰砰一阵震响,在这晨间宁静的空气里能传出老远,然而,就是听不到门内有一点反应。
而,适时,却听得身后一阵步履声由远而近。
费慕人回身投注,只见一个村农肩上扛着锄头走了过来,他略一思忖,迎上去拱手一礼,道:
“这位老哥,我请问一声……”
那村农停了步,上下打量费慕人一眼,道:“什么事?”
费慕人回身一指,道:“这‘安乐学馆’……”
话没说完,那村农已摇了头,道:“你来晚了,到到处去吧,这‘安乐学馆’已经没有人了。”
费慕人双眉一扬,道:“老哥,这是为什么?”
那村农摇头说道:“不知道,邵夫子昨天就关了相公们馆,来这里读书的也都回去了,这几间房子听说也卖了。”
费慕人如今难证实了自己的判断没错,然而确如这村农之言,他来晚了,来得太晚了。
当下向那村农一拱手,道:“谢谢老哥了。”
那村农回应了声,荷着锄头走了。
费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