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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冷道:“他当然是个人,而且曾经是一个与阴苍一样有名的人。你们之所以听不懂他所说的话,是因为他已经几十年没有说话了,几十年不说话的人,自然就会渐渐地变得不会说话。我在这儿已呆了半个月,所以能听懂他的话。”
姬冷说的话思路很清晰。也许他根本没有疯,他那所谓的“疯”只是一种无奈的发泄情感的方式而已。
可又是什么人会几十年不说话?与阴苍一样有名又是什么意思?他又怎么会如同一丛草茎般被“栽”在地里?
太多的谜团一时难以解开,盘绕在人的脑海里,使人不由有不真实的感觉。
这时,蒙悦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敏儿惊喜地呼道:“爹!”
日剑蒙悦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他轻声道:“姑娘,你怎么能够断定我一定是你爹?”
敏儿握住了他的手,道:“我问你可否记得十八年前的五月初五,当时你的反应就足以证明这一天对你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而我娘告诉我说我的出生之日便是十八年前的五月初五。”
日剑蒙悦惊喜万分地道:“真……真的是我的敏……敏儿吗?”
因为过于激动,他的脸色先是涨得通红,接着是一阵剧烈的咳嗽,猛地又喷出一大口热血!
敏儿急道:“爹,你怎么了?你的伤不要紧吧?”
这时,蒙悦的脸色又变得苍白无比了,他显得有些吃力地道:“此人的武功只怕当世已无一人可比,若不是穆……牧野静风相助,只怕我性命不保!”
他终是不再称牧野静风为少侠了。
敏儿怒道:“我去杀了这个怪物!”
日剑蒙悦忙道:“不可!”
敏儿疑惑地看着他。
蒙悦道:“他虽然伤……伤了我,但同时又是他救了我的性命。”
敏儿百思不得其解!她困惑地道:“既然他要救你,为何又要加害于你?这岂不是自相矛盾?”
她说话时,那“半截人”一直在叫嚷着什么,敏儿听不清楚,就权当什么也没有听到。
蒙悦若有所思地道:“我也不十分清楚他为什么这么做。”
“可我知道。”说话的是姬冷:“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是从山崖上落下来的,对不对?”
蒙悦有些奇怪地看了看这个发如枯草、形容消瘦、怀中抱了一个女人的人,点了点头,暗道:“这又是什么人?怎么今日总是遇见古怪人物?”
饶是日剑蒙悦见多识广,也被接二连三的怪事弄糊涂了。
敏儿在他耳边轻声道:“他曾经是死谷中最年轻的紫袖级人物。”
日剑蒙悦有些意外地看了看姬冷,缓缓道:“不错,不过我并未直接由崖顶坠下!”说到这儿,他有些感慨地对牧野静风及敏儿道:“好在你们都安然无恙,否则我可谓是罪孽深重了。”
姬冷道:“你落下时,自然有一股极大的冲力,凑巧的是你落下来的地方恰好在此人头顶,于是他便想借你的力量从‘地锁’中解脱出来。”
“地锁?”乍听此言,蒙悦等三人都被吸引住了。
这时,那怪人嘶声喊了句什么话,姬冷却置之不理,继续道:“所谓的‘地锁’,简而言之就是以地下的岩石为体构成的锁,当然,称之为‘锁’是因为它有锁的功用,其形状结构自然与真正的‘锁’丝毫不相干。别的‘锁’锁的是物,而这地锁‘锁的却是人,一锁就是将近四十年!”
四十年?!
所有的人都呆住了。
如果姬冷所说的是真话,那么一个人被困在地下却仍然活着,而且仍具有惊世骇俗的武功,那这样的人岂不是与神魔无异?
如此可怕的人,又岂能够锁住他?既然能锁住他,为何又不索性杀了他?
从姬冷口中听到的一切,就如一个神话般神乎其神!
一声怪啸如同鬼泣,困于地锁之中的人突然双掌齐扬!
凌厉无匹的掌风暴卷而出,威力骇人!
姬冷及其他三人同时后掠!若非因为离得较远,只怕已有人为之所伤!饶是牧野静风武功卓绝,仍是感到了一种窒息般的压抑感,不由心惊不已!
日剑蒙悦发现在对方挥掌猛击时,牧野静风的身子略略一侧,便挡在了自己与敏儿的身前,心中不由颇有些感慨,暗忖道:“此时看来,他与我先前所见到的穆风已是一般无二,为何昨夜他却要攻击武帝祖诰?”
不觉有些茫然。
此时,敏儿对其他一切都已不甚在乎,她最迫切希望的就是日剑蒙悦接受她这个女儿。
于是,在危险过去之后,敏儿有些迫不及待地对蒙悦道:“你看我像不像我娘?”
日剑蒙悦摇了摇头,道:“一点也不像。”
敏儿有些失望了,忽又想起了什么,赶紧掏出一块方巾,用力地在脸上搓动。
待她停下来,胜上细密的皱纹已不见了,光洁滑润的肌肤重现眼前。
蒙悦吃惊地望着她,嘴唇轻轻地颤动着。良久,方吐出话来:“像!太像了!你与你娘一样美丽!”
敏儿终于忍不住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日剑蒙悦也是极其激动,他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你的手腕上是不是有三颗痣?”
敏儿用力地点了点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她伸出右手,挽起袖子。
她的皓婉上赫然有三颗痣,呈品字形分布着!
蒙悦身子猛地一震,仔细地端详着敏儿,仿佛害怕一眨眼敏儿就会消失了一般!
两个人就那么傻傻地相互看着,笑着,却又是泪流满面!
“爹!”敏儿扑入了日剑蒙悦的怀中!
蒙悦拍着她的后背,怆然道:“孩子,这些年……委屈你了,都是爹不好……”
敏儿抽泣道:“敏儿不怪……不怪爹,只要能见到爹,敏儿就……就心满意足了。”
她的眼泪已把蒙悦的衣衫打湿了一大片,泪水便如开了闸的洪水,怎么也止不住。
牧野静风默默地看着这一幕,他的心中突然升起一个念头: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我爹与我娘呢?
因为很小就离开家到了不应山,所以他的父母在他的印象中是极为模糊的。这十几年来,他并不会经常想念他们,但今天这一次,他心中的感觉却特别强烈!
一种酸溜溜的东西涌了上来,牧野静风忙别过脸去。
他看到姬冷静静地站在远处,就如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般,因为双目失明,加上头发蓬乱,所以很难看出他的表情。
而困于地锁的怪人此时已平静下来了,只是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他永远只能“站”在那儿。
这可谓是一种最为残酷的惩罚了,四十年不能躺、不能坐,只能以这种惟一的姿势存在于世间……
这时,蒙悦与敏儿终于慢慢地平息了激动的心情。
日剑蒙悦名动天下,对于他的一切,敏儿自然早已有所闻,而敏儿的一切,身为父亲的蒙悦却一无所知,所以蒙悦仔细地聆听着敏儿的诉说。一个人似乎有着说不完的话,另一人却似乎永远也听不够。
未了,敏儿有些紧张地道:“爹,我娘是谁?你一定知道我娘是谁的。”
日剑蒙悦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痛苦之色,沉默了半晌,方道:“你已长大了,有权知道一切与你的身世有关的事了。”
他苦笑了一下,道:“其实你娘的名字这些年来你一定听过许多次了,她与我一样,在江湖中有不小的虚名。”
顿了一顿,他方一字一宇地道:“你娘就是月——刀——司——狐!”
乍听此言,连牧野静风也是猛地一震!
日剑蒙悦自嘲地道:“你的父亲、母亲都是名声不小,却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得到应有的聿福,也不知是不是老天故意捉弄!”
牧野静风没想到身为武林七圣之一的“月刀司狐”会是女人,自然更不会想到她是日剑蒙悦的结发妻子!
武林七圣中的双圣之女竟成了一名杀手,这是不是命运开了一个玩笑?
无怪乎武林中有一种说法,说日剑蒙悦出现的地方,就不会有月刀司狐,有月刀司狐的地方,日剑蒙悦就绝对不会出现,原来他们是一对不和睦的夫妻!
蒙悦自责道:“我与你娘都太自私了,害得敏儿受了这么多年的苦。”他轻叹一声,又道:“也不知是她错了,还是我错了。”
敏儿心知当年他与娘之间的爱与恨一定是一直困扰着他的心病,她不愿在这种父女重逢的时刻让他伤心,于是道:“这些年来,我最期盼的事情就是找到爹与娘,现在看来,这个愿望很快就能实现了,从此,我再也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她很想笑一笑,没想到却又流下了眼泪。
蒙悦疼爱地拍了拍她的香肩,道:“不管我与你娘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都是一样地疼你爱你。当年你失踪之后,你娘曾怀疑是我将你带走了,为此她破例主动找到我,要我交出你来,我怪她把你弄丢了,几言不合,竟动了手,最后自然又是不欢而散……”
苦笑了一下,又道:“不说这些了,但愿敏儿你的出现,能化解开我与她之间的恩恩怨怨。”
这时,被困的怪人怪笑一声,又嘀咕了一句什么话。
众人不由齐齐把目光投向了姬冷。
姬冷虽然双目失明,却似乎知道这时候他们将目光投在自己身上,道:“他说你们所讲的全是废话,因为你们根本离不开此谷,除非大家将他从‘地锁’中解救出来。”
顿了一顿,他又道:“这是他这半个月来对我说得最多的一句话,这谷中已有几十年没有出现他人,我大概是第一个在这儿出现的人,所以当我并不知道这谷中还有一人时,他并未利用我双目失明从他身边走过而杀了我。也许,他太需要有一个人与他交谈了。”
众人默然。
如果让一个人沉默四十年,那么此人即使是一个心如古井的圣僧,也会变疯的!这人到现在还有清晰的思维能力,着实令人心惊!
“他见到我的第一天,就迫不及待地与我讲了许许多多的话,几乎说了整整一天!但当时我根本无心听他说话,即使愿意听,我也与此时的你们一样听不懂他所说的。直到第四天,我才渐渐地能听懂他所说之言,可当时我怎么也不敢相信他所说的那些事,因为他的话在我听来太离谱了,一个人半截身子被困在地下,又岂能活近四十年?如果能活四十年,他自然有极高的本事,那又岂会被土石所困住?我目不能视物,所以直到十天前,我才终于相信了他所说的话。他一直想让我帮他从‘地锁’中脱身出来,可我帮不了他,也不愿意帮他。”
第四章 地锁困魔
“为什么?”敏儿——她的名字应该是蒙敏——忍不住地问道。
姬冷道:“你们知道他是谁吗?”
自然不会有人知道。
姬冷自己答道:“他就是九魔圣教中的斩天魔绝心!”
绝心?!
三人齐齐一震,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虽然是近百年前的人,但“绝心”二字在任何一个江湖人听来,都不啻于一记晴天霹雳!
斩天魔绝心乃九魔圣教教主,七十年前的九魔圣教几乎就是魔鬼用来惩罚武林的化身!如果说死谷是无恶不作的话,那他们则是非恶不做,行恶是他们的生存之本。
在九魔圣教肆虐江湖的那段日子,是江湖有史以来最为黑暗的一段日子,以至于百年后的武书生在《武春秋》中将那段时间与一千多年前苦妖独霸武林的时代相提并论!请看拙作《妖霸苍穹》。
整整三十三年,笼罩于武林的色调只有黑色与灰色,魔长而道消。九魔圣教的淫威使许多人战战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