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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有辱他的身份,当下默默地退下了。
而牧野静风向后跌退时,连身子都不由自主地佝偻了一些,似乎在忍受着难言之痛!
苦心大师以慈悲为怀,出手时留有后路,而且先以话语提醒,其用意只想逼退牧野静风,以防他伤了庞予。以牧野静风现在的武功,应当能够避过他的掌风,没想到牧野静风意外地踉跄而退,恰好与他的掌风迎了个正着,只听得牧野静风“哇”地一声喷出一大口热血,迎风化为血雾,而他的身躯则被苦心大师所发之掌风击得飘出,落地的地方与敏儿所在之处颇近!
落地时,他的脸色已是一片苍白,鲜血也已将他自己的胸襟染红!
苦心大师心中已无杀意!没想到今日一出手便伤了牧野静风,不由禅心震惊,叹息一声,沉声道:“罪过,罪过!”
自责之情,溢于言表!
第四章 邪功噬心
众人怎么也弄不明白方才还独斗三人犹自游刃有余的牧野静风,怎么转眼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在苦心大师一招之下便吃了大亏!
而且在苦心大师的掌风尚未击中的时候,他的神情已有些异常!
如此诡异之事,让群豪百思不得其解!
牧野静风受伤之后,脸上竟然没有暴戾嗜杀之情,与先前的他几乎判若二人!
牧野笛剑尖一颤,“铮”地一声轻鸣,人已如惊鸿掠空,向牧野静风疾掠过去!
人剑合一,剑法如神!
这是足以让许多高手心寒的一剑!
但牧野静风竟然毫无反应,似乎已中了邪一般,怔怔地站着。看上去倒像是在等待着牧野笛一剑洞穿他的身体!
他脸上的表情极其复杂,以至于没有一个人能分辨出他此时是悲。是喜、是惊、是怒、是惧!
难道是方才苦心大师的一掌伤他太重,以至于他已无力反抗?
或是他另有绝招,要诱敌深入?
所有的声音都因为牧野静风出人意料之举而归于寂然!
连声音似乎也在这一刻停止了。
大多数人不会怜惜牧野静风的覆灭,只是惊讶于他对飞速迫近之死亡的反应而已。
电光石火间,一个人影突然从斜刺里疾掠而出,“铮”地一声,是长刀离鞘之声,一把银色的刀疾然划向牧野静风!
竟是敏儿!
她恰好挡在了牧野笛与牧野静风之间,挥刀向牧野静风砍去!
如此一来,牧野笛的攻势已被她阻隔了!如果牧野笛不收势,势必会伤到敏儿!
牧野笛也算是前辈高手,怎能误伤晚辈?何况敏儿是“日剑”蒙悦、“月刀”司狐的女儿,其分量又非一般武林后辈可比!
无奈,牧野笛只能生生止住势在必得的一招!
敏儿的刀挥向牧野静风时,出于一种高手的本能,牧野静风略略一挡——按理,只要稍有武功之人,都可以迅速闪过牧野静风这种形同虚幻的封挡,然后直取牧野静风的要害部位。
但闻“当”的一声轻响,敏儿的刀竟已弹向一侧,她的身子突然一个踉跄,竟恰好歪跌至牧野静风身侧,牧野静风的剑本是下意识地收回,无巧不巧,剑刃正好横于敏儿身前!
就在一刹那,敏儿的另一只手借着两个人的身体掩护,飞快地在牧野静风的侧腰轻轻虚击一下,方惊呼道:“快放开我,我乃日剑、月刀的女儿,你敢奈我何?”
其实牧野静风根本无意伤她,在晨晖乍现的时候,他的灵魂、心灵就开始重归于澄明,对昨夜之举顿生痛悔之心,深深自责不已,又怎会再伤敏儿?
在他心灵归于澄明清朗之时,绝心的“逆天大法”及邪门内力就再也无法与牧野静风体内的内家真力相融,在他出招之时,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在他的体内相互撞击,顿时使他的五脏六腑如同遭重锤猛击,所以才会踉跄而退,又恰好迎上苦心大师的掌风。
敏儿正是因为知道牧野静风身上已发生了不为外人所知的变化,也许面对牧野笛的攻击,心有愧疚的他不愿抵挡,所以岌岌可危!
她急中生智,立即故意也奋起攻击牧野静风,其实恰好替牧野静风挡下了牧野笛的攻击,同时她又假装被牧野静风所挟制,且以话语暗示牧野静风可以利用她是“日剑月刀”的女儿这一点,让众人投鼠忌器,从而谋得脱身之计。
可惜在日夜阴阳交错之际的牧野静风,因为心灵刚刚从黑暗步入光明,神智还有些模糊,以至于他对敏儿的计划领悟不了,无奈之下,敏儿只好颇为牵强地把这一出戏演了下去!
已有不少人看出了敏儿被挟制的过程很蹊跷,而且也未免太简单了,牧野静风几乎未做什么动作,敏儿已背靠牧野静风,不再动弹了。
敏儿的叫嚷声自然提醒了牧野静风,但此时的他心中几乎被深深的自责完全占据,愣了一下神,方开口道:“敏儿,我……”
敏儿见他神态有异,生怕功亏一篑,忙截过话头,抢先冷笑道:“莫非你还想为你的行为解释什么吗?我恨自己有眼无珠,竟然相信了你的鬼话!如果不是你,我娘、我爹都不会来到这绝谷之中,我娘更不会死!”说到这儿,她的眼圈红了。她的话是不让牧野静风道破她的计谋,但在其他人听来,不由同时想到“月刀”司狐已为铲除武林邪魔而死,如今自是不能让她的女儿再有个三长两短!
牧野静风心乱如麻!他此时已完全明白敏儿的心意,若在黑夜里,这是他求之不得的脱身机会,但在此时,他已不愿如此做?!
敏儿暗暗着急,她故意道:“爹,你不用管女儿,尽管杀了他!他在这绝谷中犯下这么多错误,武林正道绝不能放过他!”
她的话无疑是在提醒牧野静风:“众怒难犯,除此之外,别无他计!”“知女莫若父”,何况蒙悦是知道牧野静风具有双重的心灵,他对自己女儿所做的一切心知肚明,忖道:“既然女儿有此心,不如便成全她吧。如果牧野静风这小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就永远也不会快乐了。”
暗自叹息一声,然后对牧野静风沉声道:“小子,快放了我女儿,我可以让你离开此谷!”
他如此一说,便等于告诉场中众人在他的心目中,女儿比困杀牧野静风的事更重要!
护犊之心,人皆有之,自是无可厚非,何况为了武林正义,蒙悦已失妻子?
当下,苦心大师双手合什,缓缓地道:“施主,只要你放下蒙姑娘,我们自会放你一条生路!”
此话从苦心大师的口中说出,分量之重,不言而喻,堪谓是一言九鼎!
牧野静风的神情很是复杂,他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方缓缓地道:“昨夜之事,日后我自会向诸位作个交代!”
言罢,他“铮“、”地一声收回了长剑,在场的人大多是在江湖中有声望的高手,牧野静风无需担心他们言而无信。
牧野笛重重地哼了一声,悻悻地收剑回鞘。
牧野静风突然趋步上前,双膝跪地,顿首道:“爹,孩儿的确是风儿,孩儿之所以交不出‘平天六术’的武功心诀及骨笛,是因为它们都落入了一个神秘的黑衣人手中!”
他的言词恳切,一脸愧然与自责!
牧野笛冷笑道:“分明是一派谎言!我再问你,为何对诸位前辈如此大为不敬,而且还伤了武帝?”
牧野静风道:“孩儿中了黑衣人之道,每到黑夜,便会性情大变,似乎彻头彻尾地变了一个人,方有诸多忤逆之举,孩儿自知罪过太深,自然不敢求爹及诸位前辈原谅。”
众人对他此番话都是又惊又疑,因为青城山巅之战中,的确曾有一个黑衣人袭击受伤后的武帝祖诰。牧野静风显然与黑衣人之间有着某种联系,否则也不会凑巧都在八月十五中秋夜在青城山巅出现,而且都攻击了武帝祖诰!
戴可在牧野静风手下吃了苦头,这时心头之恨又被勾起,不由冷声道:“不错,你与黑衣人之间必有联系,但你的话却未必可信,你所撒的谎也太不高明,世上怎么会有人白天是人,晚上是鬼的?一定是你与黑衣人相互勾结,居心叵测,为害武林!”
这时,正忙着为古乱治伤的司如水忽然插话道:“在下倒知道的确有一种邪门手法可使人心灵分裂,只是一般分裂成的两种性格区别不会大多,除非……”
“除非什么?”
牧野静风听得司如水的话后,心头剧震!他太渴望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种模样,一听此言,颤然起身,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司如水神情复杂地看了看他,道:“你能否先回答我一件事?”
牧野静风立即点了点头。
司如水一字一字地道:“你知道英雄楼卓无名卓英雄的过去吗?”
众人都很是意外,没有料到司如水会问一个看起来与今日之事风马牛不相干的问题。
牧野静风目光一闪,然后缓缓地道:“我忘了。”
敏儿听他这么回答,不由很是失望!她估计司如水这么问他,是想试探试探牧野静风的虚实。
司如水表情很古怪地望着牧野静风——甚至连沉默无语的苦心大师的神情也略略一变!
司如水沉默了片刻,又道:“按理你应该知道卓英雄的过去的,如果你真的是牧野静风的话。”
牧野静风不假思索地再一次道:“我忘了。”
一个字也没有改变!
甚至连语气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司如水的脸上忽然浮现了一种笑容,一种很是欣慰的笑容!
在这种时候有如此笑容,的确有点不可思议!
更不可思议的是苦心大师的脸上竟然也有了笑容!
司如水很大声地道:“穆少侠,方才我说的是除非有人将另一个邪恶的灵魂以药引及内家真力打入心灵分裂之人的魂魄中,才会造成你今日的情况!”
“穆少侠”三个字在众人听来,实在是有点刺耳!
牧野笛的瞳孔收缩了一些,有一种奇怪的光芒闪动着。
牧野静风颤声道:“司先生既然知道此种手法,想必定有解救之法,对不对?请司先生救我,即使要死,我也要死得堂堂正正,清清白白,我要亲手杀了黑衣人之后,再以死向武林同道谢罪!”
他神情格外地激动,说话又快又急!
有谁知道这些日子他的精神所受到的煎熬有多么可怕?
司如水的神情忽然变得有些哀伤了,他嘶哑地道:“如果我师父在此,也许能化解开这种邪门手法。”言下之意,他自己是无能为力了。
说到这儿,他沉默不语了,大概是忆起了他的恩师悬壶老人。悬壶老人自在“死亡大道”与他相见后飘然而去,之后便再也未在江湖中出现过,他的身上已中了“月蚀”之毒,想必是凶多吉少了!
牧野静风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不少!但无论如何,司如水的话可以说明自己的这种状态是可以改变的,这多少鼓起了他的一点信心!
司如水有些惭愧地看了看牧野静风,仿佛牧野静风的诡异改变与他有着什么关系似的,此人之笃厚朴实可见一斑!司如水团团一揖,诚恳地道:“诸位能否听我一言?依不才之见,穆少侠的的确确是牧野静风,也是牧野大侠的儿子,至于他为何成今日模样,那是受奸人所害之故,并非出自他的本意,倘若有人相助,也许穆少侠能恢复如常。”
他团团作揖,为的却是一个与他并无关系,而且几近“臭名昭著”的人,单单是他的笃厚,就颇让人感动。
苦心大师也合什道:“老衲愿为司先生这些话作担保。”
众人颇为吃惊地看着司如水与苦心大师。
再看牧野静风,与昨夜的牧野静风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