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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声音一时竟难以分清男女!
范书摆了摆手,让他们站起来,道:“你们可按我的吩咐伺候好他了吗?”
“属下对他已照顾得一丝不苟。”其中一人嘶哑着声音应道。
椅子里的人自始至终未起身,也未说话。
范书道:“我要亲自看一看你们照顾得周不周到!”立即有一个紫衫少年急步上前,将屋子里另外几盏油灯也都点着了,屋子里顿时亮堂了不少。
这时,黑衣人方赫然发现那张椅子其实是一个巨大的设计精巧的枷锁,那人已被牢牢地锁在其中,有二根粗大的铁环竟是穿过了那人肩上的琵琶骨,将他牢牢地扣在“椅子”上。
范书缓缓上前,一个紫衣少年为他举着盏油灯,范书喷喷地道:“天已深了。你年事已高,我便着手下的人给你做些合适的衣物穿戴,也不知你满不满意。”声音很是温和。
顿了顿,他又道:“啊呀,我倒忘了,你是不会开口说话的。”
黑衣人眉头一跳。
范书俯下身来,像是在仔细端详着什么,少顷,他忽然很不满意地道:“这貂皮大衣的针线怎么这般粗糙?撕了重新再做,务必要做得完美无暇!”
“是!”其中一个赶紧上前,借着油灯的灯光,可以看清这人竟是个粗陋不堪的女人,五官俱己挪了位,而且麻子多如星辰,她伸出一双爪子般的手来,抓住了椅子里的人一处衣角,用力一扯!
只听得“嘶”地一声,一股血腥之气立即在屋子里弥漫开来。
黑衣人赫然发现所谓的“貂皮大衣”竟是将兽皮一针针地经进了那个人的肌肤之中,这么用力一拉扯,便已将那人扯得体无完肤,不少地方“针线”密集的地方,已拉下了一块块血淋淋的肉。
丑陋女人并未就此停下,她又抓住了另外一块缝在身上的兽皮,猛地一拉,又是“嘶”地一声响,血腥之气更浓。
血肉被撕开的声音在昏黄的屋子里一下一下地响着,血腥之气越来越浓!
而椅子里的人竟不曾哼出一声,这是否与他不能说话有关?
一股怒意升上了黑衣人的心间,最让他心寒的不是范书所用的极为残酷的手段,而是范书如此年轻,而面对这一幕的时候,竟是从容已极。
范书一边欣赏这一幕,一边微微笑着,忽然皱了皱眉,道:“我让你们为他订做的鞋子呢?”
另一个粗陋女子立即取出一双鞋子,两鞋相撞,竟发出“当”的声音,竟是铁制的。
范书点了点头,道:“还不替他试试脚!”
粗陋的女子便蹲下身来,用力地将那人的脚塞进铁鞋中,不多时,便听得“咔嚓”声不时响起,想必是对方脚上的骨骼生生给挤碎挤断了。
这女人累得直喘粗气,才把那人的脚塞进铁鞋里!
范书拍掌道:“很好,只怕穿上了几年也不会破,可惜就是冷了些。”
“这又何难?只要用火烧烤,保证极为暖和。”粗陋不堪的女人道。
范书连声道:“不错,妙计,快替他烤一烤,冻坏了他的脚,我拿你问罪!”
“属下怎敢!”其中一个尖声怪气地应道。
从紫衫少年的手中接过油灯,拔了拔灯蕊,然后放置在铁鞋下,慢慢地烤着。
不一会儿,屋子里有了皮肉的焦糊味道弥漫开来,让人闻之欲呕。
一直烧到两只铁鞋都变得有些暗红了,范书才让他停了下来,他转身对黑衣人道:“来者都是客,我便给你引见一下。”他指着椅子上的人,微笑道:“这位便是名震武林,位冠天下的武帝祖浩祖老前辈。”
他的声音很是平静,但在黑衣人听来,却是一记晴天霹雳,怔怔地望着一动不动地躺在椅子上己不成人形的人,黑衣人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脸上的肌肉也在不住地跳动!
范书看着他,语气极为平静地道:“没有我暗中相助,你怎么觅得武帝祖诰不在青城山的机会?可惜最终你还是输了,否则,所谓武林七圣,只怕要永远地从武林中消失了。”
黑衣人好不容易才平定了心情,缓缓地道:“现在我才明白,即使我的计划都很顺利,最终的胜利果实都将为你所拥有,对不对?”
范书毫无愧色地道:“十有八九是如此。”他的话锋突然一转,道:“我也该把你介绍给武帝前辈了,可惜我只知道你曾以悬壶老人的面目出现过,现在见了你的真面目,我反倒不知你是谁了!”
他的神惰、语气极为平静。
但黑衣人的精神几乎为这些话而崩溃,在此之前,范书所做的一切虽然让人触目惊心,祖诰的出现更是极具震慑力,但对他来说,并非不可承受,因为他本就是一个大奸大恶的人,一样可以视别人的性命如草芥!
但此时他的心中却有一种极度的惶然与绝望升起,脑中似乎转过了无数的念头,又像是什么也没有想。
他终于显得苍白无力地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应该很明白!”范书的声音像是一枚枚钉子重重地敲进了对方的心中,他沉声道:“我指出这一点,就是要告诉你,我对你的了解远比你想象得多,与我对抗,只有如武帝前辈一样的下场!”
他竟仍是称武帝祖诰为前辈!
黑衣人沉默着。
现在他才明白即便他没有受伤,即便没有中了“伤心刺”之毒,面对范书这样的对手,他的胜算也未必有很多!
他对范书的了解,只限于知道他是霸天城城主,而范书却已知道他自以为天下不可能有人知晓的秘密!”
范书高深莫测地望着黑衣人,忽又道:“这儿的空气不大好,我们也不便打扰武帝清修,不如到另一个房里看看,如何?”
他的话说得很真切谦逊,如果仅是听他的声音,一定会以为他是一个谦谦君子。
黑衣人不知道另一个屋内还有什么东西在等着他,但他已相信范书要让他见的人,一定足以让他大吃一惊!
而这种“大吃一惊”的滋味并不好受。
于是,他道:“你能否直接告诉我你想达到的目的?”
范书似乎已算准了黑衣人要在这时候问这句话,他快捷而简练地道:“我要拜你为师。”
尽管“黑衣人”已见识了范书行事的诡异古怪,而且也做好心理准备,但乍闻此言,仍是忍不住猛地一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如果他知道范书的武功最初是来自于一个半疯的武林高手,而这个半疯之人最终是死在范书的手上,也许他更台惊愕了。
少顷,黑衣人方沉声道:“学得我的武功,然后杀了我,对不对?”
范书很是坦然地道:“未必一定如此。”
他又补充道:“我相信你是个有仇必报的人,我如此对你,你怎会不伺机报复?而要报仇,你就应该活下去,要想活下去,就必须将你的武功传给我。”说到这儿,他轻轻地笑了一声,道:“至于最后是你杀了我,还是我杀了你,那便看你我的造化了。”
他仿佛就是“黑衣人”肚子里的一条虫,可以清楚地知道对方的心思。
“黑衣人”叹了一口气,道:“除了你指出的这条路,我看不出有别的更好的选择。”
这便等于说他已屈服了,至少是暂时地屈服了。
第五章 魔道鬼才
范书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道:“既然如此,那么第二间屋子便不用再看了。”回过头来对三位丑陋的女子道:“好好侍侯武帝前辈,若是他多出了一两肉,我便扒掉你们的一层皮!”
他似乎觉得自己很风趣,忍不住笑了起来。
当一个人笑的时候,无疑是他最松懈的时候,何况这时在霸天城腹地,范书还有什么需要担心的呢?
就在范书大笑的时候,黑衣人突然暴起。
他与范书相距本就只有二尺远,如今又是出其不意的攻击,只听得“铮”的一声,他已断了一截的剑已闪电般掠先而出,直取范书的侧腰。
其疾其快,根本不像是一个受了伤而且又中了毒的人。
范书根本没有察觉,竟仍是笑意吟吟。
眼看范书就要喋血当场。
但,剑在离范书的腰间有一寸之距的时候,突然停住了,剑尖竟在轻轻颤抖。
再看黑衣人,五官似乎已挪了位,一脸痛苦已极的神情,他身子也已哆嗦如秋天的枫叶,脸色则苍白得可怜。
甚至连他身躯似乎也佝偻了许多,小了一圈。
范书以一种居高临下般的眼神看着他,伸出两只手指,轻轻地拈住断剑,然后一拨,就像拨开一根蛛丝那般轻而易举。
范书残酷地笑道:“你是不是恨这把剑为什么偏偏短了二寸,你是不是奇怪为什么你己在轿子里暗服下可以化解‘伤心刺’的解药为什么还是不能对我发动致命一击?”
他的话便如一把把锋利的刀般一刀一刀地扎进对方的心中。
黑衣人闻言,脸上表情便如同被人重重地砍了一刀!
范书继续道:“既然我知道你曾以悬壶老人的面目出现过,又如何不会想到悬壶老人乃当世神医,你一定是暗中取了他的性命,然后将他的医书一并夺去了,我听说武林中能解‘伤心刺’的人只有三个人,其中一个便是悬壶老人。所以便故意将你所中的毒说成是‘伤心刺’,我让你一个人呆在轿子里,就是要给你解并不存在的‘伤心刺’之毒的机会!”
他得意地看了看神色越来越难看的黑衣人一眼接着道:“而且据我所知,解‘伤心刺’的方法首先必须以毒攻毒,其中有一味奇药也是奇毒之物叫‘麻衣蝶’,‘麻衣蝶’可不是容易得到的毒物,恰好我要配一种奇毒,需要用到‘麻衣蝶’却一直找不到,如今我把其他几种构成物先涂在暗器上射中你,加上你自己服下的‘麻衣蝶’,想必这种旷世奇毒在你我的配合下,已经在你的体内配制而成了,要解这种毒,可比解‘伤心刺’困难多了!”
黑衣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不仅仅是因为中毒之故,更是因为他明白了一件事,范书是一个天才的恶魔,一个比自己更邪恶的魔鬼!
范书缓声道:“我欲请武帝前辈做我师父,他大约是觉得我是不可雕的朽木,所以不肯答应,我也不勉强他,只是让他多在这儿逗留几天而已,却不知你是否肯纳我为徒?”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道:“对了,方才我看出你刺向我的那一剑的剑法与牧野静风的剑法很是相同,而你易容成他的父亲他也信了,这说明你与他之间有着某种渊源,否则你不可能骗得了他。至于你们的剑法有相同之处,倒也好明白得很,因为牧野静风与某种神秘的武学经典有关,此武学经典共有六部,想必你在控制牧野静风的时候,趁机夺走了他的武学经典。现在,既然我拜你为师了,你自然应该把武学经典交给我,让我这后辈人将师门武学发扬光大。”
范书可能是世间最能将无耻的话说得冠冕堂皇的人了。
黑衣人的精神几乎已崩溃了,他一向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的事,在范书面前,竟一下子变得漏洞百出。
他甚至后悔方才向范书攻了一剑,范书从这一剑中看出的东西多得让他心惊肉跳。
但他仍是强自定神道:“我不知道有什么武学经典,如果我能控制牧野静风,又何必费那么多神,设法杀了他!”
范书冷笑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成了我师父,对弟子还有什么可以隐瞒的?以牧野静风的武功,谁能让他失踪二个月,又突然重现江湖,当初我也上了你的当,以为你真的是悬壶老人,其实,真正的悬壶老人已死了,你不是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