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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也没有回,便有人问道:“上面情况如何?”
“很不好!”声冷如铁!
与此同时,已有破空之声响起。
两名清风楼的弟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已向后倒去,他们的身后赫然插着袖箭,袖箭已没入他们的身体,只剩箭尾留在外面。
众人大惊,半月形的石室内顿时响起了一片拔兵器的声音。
司如水一愣之下,已明白过来。
敌人来自身后,一定不会是从地面来的。若是由地面下来,地面上留守的人马必定会先传讯过来!
那么,惟一的可能便是袭击者来自井底!
地下山庄本来就错综复杂,可以在井底隐藏人并不奇怪!
这些人从井底水下悄然攀上,然后由井壁的入口处进来,这自然不会惊动上面的人。而司如水他们的注意力一直在甬道那一边,这便给了对方可趁之机!
司如水堪堪明白过来时,已有五六个人冲进了石室,每个人都是紧身衣,脸蒙黑巾,动作快捷狠辣之极。
清风楼的人数虽与对方相当,但一个照面下,已有三人又倒于对方刀下,而这时从入口处已飞速掠出三个人!
仿佛在井底下隐有千军万马!
司如水见对方每一个人的武功都已是可列顶尖高手之列,不由惊愕已极!
当他意识到凭他们几个人的力量根本抵挡不了对手的进攻,正欲设法以声示警,却已同时有二个紧身黑衣人向他掠来,刀芒如匹练,划空而至。
司如水急忙应战,但觉对方刀法极为凌厉霸道,几招之后,司如水已是拙于招架,只能节节败退,两柄弯刀仿若附骨之蛆,贴身而上,刀刀不离司如水要害。
不知不觉中,司如水已被逼进了甬道,当司如水意识到情况不妙时,已赫然发现清风楼的弟子已尽数倒于血泊之中。
而这时,石室中的黑衣蒙面人已有十三个,每个人的目光都冷酷如刀!
虽然无法知道地面上以及牧野静风他们的形势,但司如水已意识到他们的处境也一定不妙。
因为这些黑衣蒙面人的出现说明对方是有备而来的,也许,等待七十几个人的将是一个血腥阴谋。
这时,围攻他的人已由二个变为三个。
司如水的身上已有几处受伤,鲜血已将他的衣衫染红,而他的脸色则已变得苍白。
但此时他身上之痛已不及他心头之痛,凭着惊人的意志力,司如水将自己的体内潜能发挥到极限,奋力抢攻几招,竟暂时抢得先机,得以抽身后掠。
他并非惧死,而是要将这一变故告之牧野静风他们。
却见一个人影突然从众黑衣蒙面人当中抢步而出,身法极快,其武功显然在他人之上!
司如水正待闪入一道暗门之际,身后已有衣袂掠空之声响起,而且夹有利刃破空之声。
司如水一惊之下,右手在门边侧墙上疾拍一掌,人已借力飞起,飞向斜对侧的另一扇门。
他的速度已够快了,但他终是已有多处受伤,真力不济,还未等他赶至,已有一道劲锐刀风呼啸而来。
司如水正待拧身相挡,却觉腹部的刀伤倏然一痛,顿时真力涣散,身形一个踉跄。
一道血光立即抛洒而起,司如水的右手臂也齐臂被斩落。
剧痛钻心。
司如水痛呼一声,顿时晕死过去。
而他的身躯去势未尽,“砰”地一声撞开虚掩着的门,轰然落地。
但见斩落司如水右臂的人向后面一掠,石室中的黑衣蒙面人立即涌向甬道这边。
在石室中的黑衣蒙面人此时已达三十多人,仿佛那口井是个无底深洞一般。
大部分人冲过甬道,然后分作几组扑向各个暗门,在石室中只剩下六个黑衣蒙面人,默默持刀肃立。
地面则是一地尸体,血腥之气飘荡于空中,浓烈得仿佛触手可及。
斩落司如水手臂的人是所有人当中惟一一个身着白色衣衫的人,这便表明他在这些人中的地位是最高的。
待其他黑衣人蒙面人消失在各扇门中后,白衣人方对留在半月形石室中的六人道:“一切都按原先吩咐的做!”
没有更多的话,他的声音显得有些嘶哑压抑,大约是不愿让声音传出去,六个黑衣蒙面人的神情表明了他们的绝对服从。
白衣人这才向甬道中走去,当他消失在甬道两侧的门中时,恰好从井口那边传来了一个人的呼叫声,道:“牧……咳……牧野公子,黑衣人已出现!”
六个黑衣蒙面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发现每个同伴眼中都有了惊愕之色。
地面上怎会有黑衣人出现?这与事先的计划并不相同!
六个人都沉默不语。
井口处那人又唤了几声,声音显得更加焦急,而此时在室内的人又何尝不是暗暗心急?外面的情况已发生了变化,他们不知是该按照原先的计划一丝不苟地执行命令,还是随机应变!
想到违背命令可能带来的可怕后果,六个人心中都拿定了主意。
井口处那人终于沉不住气了,大约转身走了,石室中顿时静了下来。
奉命将地面上的突变告诉牧野静风的人见下面久无动静,不由心中直犯嘀咕,但若让他独自一人下井看个究竟,却是万万做不到的。牧野笛一出现,被他们认定是“黑衣人”之后,众人已是草木皆兵,唯恐一不小心落入圈套之中。
这并不能怨十大门派的弟子贪生怕死,而是因为黑衣人在青城山一役中显示的手段太过可怕,对武功平平的十大门派弟子来说,面对黑衣人时自有些束手束脚。
权衡之下,他终于还是转身疾速赶至马永安那边,对马永安低头耳语了一阵子。
马永安神色略变,旋又想道:既然黑衣人在此,那么牧野静风即便遇到了什么麻烦,以他的武功也应该应付得了!这么一想,心中稍安。
但无论如何现在必须将地面与地下的力量集中起来,以免被各个击破。若不是范书及时赶至,地面的局势早就不妙了,如今范书已明显落于下风,时间一长,又焉能再支撑?
想到这一点,他不由很是焦虑,一方面没有精干力量而贸然下井,恐怕会有危险,另一方面,一旦将精锐人马派到地下山庄,又会削弱这儿本就捉襟见肘的力量!
左右为难,马永安顿觉大为头痛!心想若是在牧野静风从井中下去之前便与他约好简捷有效的联络方式,就不至于如此被动了!
青城派中有几个辈份较高的人见马永安神情,心知有变,便抽空聚拢过来。马永安赶紧将事情原尾道来,众人听后,都认为必须从井口下去与牧野静风汇合,但谁也想不出派谁去才合适。青城派中自然不泛不畏死亡的勇士,但有时候仅凭不畏死却是远远不够的。
正躇踌间,忽听得有人淡淡地道:“不妨让我去吧!”众人一看,说话的赫然是叶飞飞,而秦楼则在不远处以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叶飞飞。
众人暗暗称奇,却不知道叶飞飞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她不愿与她的母亲秦楼面对。倘若到时叶飞飞欲一走了之,自是无法如愿,秦月夜与秦楼一定会如影随形而去,秦楼决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的!
而叶飞飞对她母亲秦楼的情感是极其复杂的,可谓爱恨交织,如果仅仅只有爱,或者仅仅只有恨,那么她可以直接面对秦楼。
可一旦爱与恨交织一处时,她只能选择逃避。
马永安诸人的对话恰好被她听到了,她的心中当时升起了这个念头,同时,她与司如水、牧野静风曾在死谷并肩作战,如果他们两人真的有了意外,她绝对不能坐视不管!尽管这些日子一直在为躲避秦月夜的追踪而不停奔走,所以对江湖中发生的惊天动地的大事并不了解,但她却知道蒙悦,司如水、牧野静风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作恶的,而欲加害他们的人,则必定是邪恶之徒。
所以,她才挺身而出,当她眼睛的余光看着母亲惊愕的神情时,她的心中既有楚痛,又有一种报复般的快感。
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永远也不原谅母亲,至少到现在她还没有原谅她,尽管她也知道母亲自有苦衷。
马永安迟疑道:“这……”
叶飞飞道:“现在不允许有任何的犹豫与迟疑了。”
她自小便与哥哥叶孤星浪迹江湖,所以她的性格中自有一般女子所没有的刚强与果断,连马永安也为她这种快刀斩乱麻般的气度所折服,暗道:“惭愧,我比一介女流还要婆婆妈妈,她与司如水、牧野静风似乎都颇为相熟,想必不会有不轨图谋,方才见她与秦月夜交战时的情景,似乎武功颇为不弱,却不知能否胜任此事…
正思虑间,忽然察觉眼前已没有了叶飞飞,再一看,只见她已径直向那口井走去了!
心中不由颇为感叹,忙对身边两人道:“快随叶姑娘去!”
两人见是与叶飞飞同行,自然乐意,没想到有一个人动作比他们更快,但见人影一闪,秦月夜已抢在前面,紧随叶飞飞。
她是在秦楼授意下如此做的,秦楼担心叶飞飞有失,又知若是自己尾随而去,叶飞飞必定不喜,所以才让徒儿秦月夜代行。
那两名青城弟子见又多了个香艳可爱的秦月夜,更是心喜,心中早已把这当作美差!
叶飞飞最先下了井,继而是秦月夜,最后才是两名青城派弟子。这两名青城派弟子虽然辈份低,武功也是泛泛之辈,但为人机灵,平日跟随马永安左右,颇得马永安信任。那一脸暗疮的年轻人名为夏利,另一个两眼微眯,状如似醒非醒的年轻人名为蔡海。跟随于叶飞飞、秦月夜之后,他们又兴奋又紧张。
叶飞飞到了井壁的入口处时,发现入口处有一大片是湿的,而且看上去不像是从井口溅下的雨水,不由心中一动。她虽然年轻,却已在江湖中闯荡多年,颇有江湖经验,察觉有异后,悄悄地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将耳朵贴在通道的侧壁上仔细聆听。
四个人的响动声音早已惊动了六个黑农蒙面人,他们分立于入口的两侧,悄悄地拔出了刀,只等一有人露面,便猝出杀手,攻得对方措手不及!
脚步声越来越近,六人神情顿时高度紧张,握刀的手开始有细汗渗出!
倏地,一团白色在出口处闪现。·几乎便在同时,六把刀已如六道银色闪电般暴砍而出。
却没有惨叫声,也没有抛洒的鲜血,没有长刀饮血的声音,有的只是衣帛破裂的声音。
因为,他们的刀所砍中的只是一件衣衫而已。
当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有三个人的兵器脱手而飞。
并非他们的武功刀法太不济,而是因为攻击的人是手持“离别钩”的叶飞飞!
离别钩的最大长处便是夺取对手的兵器,何况叶飞飞使了一个小计让他们失去了先机!
原来叶飞飞察觉有异之后,贴壁一听,便听到了里面有喘息之声,发出声音的人一定不会是牧野静风他们,否则方才青械派弟子招呼时,不会无人答应!
何况,叶飞飞已闻到了刺鼻的血腥之气!
她略一思忖,便脱去了自己的外罩衫,露出黑色的紧身衣。
夏利、蔡海顿时有些不安了,他们终是名门正派的弟子,心中并无邪念,只有年轻人对异性本能的好感而已,眼见叶飞飞突然有这举动,自是有些紧张,倒是叶飞飞性情直宰,反而更坦然些。
对方果然上当了。
三个被夺去兵器的人错愕之际,已有二个人亡于秦月夜的剑下。
秦月夜用来对付黑农蒙面人的剑法可比对付叶飞飞时要凌厉霸道得多。她的剑传自秦楼,而秦楼的剑法则是来自于秦傲的“傲剑十式”,其精髓便在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