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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秦月夜的出现,气氛暂时得以缓和。
秦月夜站在双方之间,对牧野静风诸人道:“我师父、牧野先生二人皆赖范城主所救,这些日子多蒙范城主照顾,范城主绝不是你们所想象的那种人。”
她对范书的确充满了感澉之情。
“范书”苦笑了一下,道:“秦姑娘的话,他们也未必就信了,我所做的一切,但求自己心安便可,至于别人会不会误会我,我也无法顾及太多了。”
敏儿望着秦月夜道:“秦姑娘,你可知道前天晚上霸天城发生什么事?”
秦月夜道:“当时霸天城一片大乱,我为了照顾我师父,不敢随便离开,后来据说是夕苦杀入了城中。”
说到这儿,她看了牧野静风一眼,又道:“尔后霸天城中纷纷传言牧野朋友已被夕苦所杀,而且连同留在地下山庄的霸天城百多人也被一起残杀。”
她所说的与“范书”所言完全相符。
牧野静风心道:难道真的有夕苦在霸天城出现?口中道:“夕苦已被我所杀,又怎会再出现一个夕苦,这其中分明有诈。”
“范书”道:“是否有诈我不清楚,但有一点,前天晚上出现的夕苦武功之高,已至登峰造极之境,天下能有这般武功的人并不多,所以也许牧野兄所杀的夕苦并不是真正的夕苦!”
牧野静风知道绝无这种可能!
他对范书并无多少信任,但一时又无法找到对方明显的破绽,心中暗暗心焦,这时,秦月夜道:“夕苦武功的确高明,他不但杀入了霸天城腹地,而且还杀伤了范城主,若非范城主全力维护,只怕牧野先生会有危险!”
敏儿“哦”了一声,道:“不知范城主伤得可重?”
“范书”道:“皮肉之外伤,并不太重。”
牧野静风先前并未感觉到对方有伤在身,这时忍不住道:“不知范城主伤在何处?”
霸天城众弟子见牧野静风对他们城主步步相逼间,脸上都有了气愤之色。
“范书”显得颇为大度,他道:“伤在腰部。”
牧野静风沉声道:“是刀伤还是剑伤?”
“范书”道:“即非刀伤,也不是剑伤。”
牧野静风见他步步为营,并未露出破绽,心中不由嘀咕起来:难道我真的是错怪他了吗?
秦月夜这时又道:“牧野先生离开这儿的时候,不少人是知晓的,当时他的伤已好了大半,想必有事不便在霸天城耽搁了便告辞而去,这似乎并没有不正常的地方。”
牧野静风听得秦月夜这么说,心道:爹爹武功卓绝不凡,如果他离开这儿时伤已好了大半,那么寻常高手还是奈何不了他,而范书仍留在霸天城,就算他有所阴谋,却不能亲自出手,其阴谋未必能得逞!
想到这一点,牧野静风心中暗自放松了些。
这时,天色已黑了下来,霸天城内亮起了一片灯火。
敏儿忽道:“穆大哥,既然你父亲已不在霸天城,我们就不必进城了,还是尽早去寻他才是。”
牧野静风顿时心领神会,当下颌首道:“也只能如此了。”
“范书”颇有礼节地道:“方才一时冲动与二位有些不愉快,还望二位多多包涵!”
牧野静风淡淡地道:“范城主言重了,你救了我爹的性命,我反倒大有兴师问罪之意,倒有些不该了。”
“范书”哈哈一笑,道:“一场误会,若非二位急着要找牧野先生,倒不妨在我这儿盘桓几日。”
敏儿笑了笑,道:“也许有一日真会再来此地。”
言罢又对叶飞飞道:“叶姑娘,既然令堂在霸天城,我们就此别过了。”
叶飞飞飞快地看了牧野静风一眼,这才道:“后会有期!”
牧野静风与敏儿便告辞而去。
叶飞飞望着牧野静风与敏儿并肩而驰的背影,若有所思。
秦月夜走近她的身边,轻身道:“师妹在想什么呢?”
叶飞飞身子一震,赶紧道:“我在想我娘留在霸天城,一定给范城主添了不少麻烦,明日一早,我们便与她一道走吧。”
秦月夜心知叶飞飞言不由衷,当下也不点破,叹了一口气道:“师妹,师父她只怕永远也不会走了。”
叶飞飞脸色倏变,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秦月夜心道:看你平时心如铁石般,原来全是假的,你对师父她终是有情有义的,只可惜师父她只怕永远也不可能知道这一点了。
当下她道:“师父她还活着,但却可能永远也不会说话了。”
她在心里道:“这样的,‘永远’也许是持续不了多少时间的,因为秦楼不能进食,除了渡入真力之外,没有别的办法可以维持延续她的性命,但以渡入真力这种方法又岂是长久之计?”
叶飞飞不明白秦月夜的话,她如失去了思维能力般呆立当场!
难道,让她既爱又怨的最后的一个亲人,也将失去了么?
不由无限的悲哀占据了叶飞飞的心……
敏儿与牧野静风并马而驰,其速极快!
他们突然离开霸天城之举本就出人意料,何况他们的速度又是如此的快,所以即便范书有人要追踪他们,也是无能为力。
策马飞驰了十余里后,到了一个极小的村落里,敏儿道:“便在这儿下马吧!”
“好!”牧野静风已翻身下马,敏儿也随之下马。
敏儿在两匹马身上再抽一鞭,两匹马受痛,立即继续向前狂奔,转眼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牧野静风道:“是否现在便重新潜回霸天城?”
敏儿道:“正是,但只是你一人!”
牧野静风有些意外。
敏儿解释道:“我另有一事要办,所以不能与你同行,记住,只要范书对你有所防备,便说明他的话有假,否则他不会防备你,霸天城有三千弟子,你要小心些,快去快回,不要鲁莽行事,天亮之前,我们在这个村子东头那座狐仙庙外会合,天亮时如未等到对方,便不必再等!”
牧野静风不由有些担心地道:“你一定要小心些。”他对敏儿的心智已很佩服,知道她所办的事必定重要,敏儿笑道:“你深入霸天城,更应该小心些,可莫让我……化作望夫石!”
牧野静风心中一甜,将敏儿拥了拥,然后松开,转身,身形倏然飘起,转眼间已没入夜幕之中。
牧野静风并不选大道走,反而尽选荒僻之地走,凭借着他绝世之轻功以及超凡入圣般浑厚无匹的功力,他的身形与掠过夜空的一缕清风无异,寻常人即使无意中看到了快掠而过的牧野静风,也会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或是撞见了狐仙。
十几里路,牧野静风转眼便已掠过!
他并没有由霸天城的后面进入,虽然以他此时的武功,要想正面攻入并不太难,但他的目的并不是进攻霸天城,而是要查探范书的虚实,以便伺机探出自己父亲的下落!
敏儿一提出离开霸天城,牧野静风立即明白了她的用意,同时他也意识到如果正面对范书进行盘问,终究是一无所获的,所以当即便同意了敏儿的意见。
霸天城三面环山,而且都是陡峭之极的山崖,可谓“天险”!
但以牧野静风此时的武功,加上又有合二为一的神兵“伊人刀”在手,这样的“天险”对牧野静风来说,已无太多的作用,他如一抹淡影般掠到霸天城东北方向,片刻后,他已出现在霸天城东北方向的城头上!
因为这儿有山崖为屏障,所以这边的防备极为松弛——这一点,牧野静风在身为“霸天十卫”的时候便已知道。
牧野静风落于城头后,警惕地向四周望了望,然后身形一闪,已如滑翔的鸟儿一般掠出十几丈外!
那是一角楼的阴暗处,牧野静风如同成了角楼的一部分般一动不动地依附在那儿,心中飞速转念。
不多时,他已拿定了主意,心意一定,他便熟门熟路地向西侧摸去。
霸天城与他来说并不陌生,所以他总能有效地逃过他人的注意,不多时,他已到了一排黄色的低矮的屋子前,这排屋子的墙似乎格外地厚一些!
这正是牧野静风要找的霸天城贮放粮草的地方。
这排黄色的房子正门对着的一间石砌的小圆屋,屋子里有昏黄的灯光射出,由窗口处可以看到里边有人影闪动。
这是守卫粮草的人的居所。
牧野静风在地上拾起一粒石块,扣在手中,向四周观察了一阵,倏然出手,石块便飞了出去,在十几丈远的地方,一下于碎裂开来!
“沙”地一阵响,原来石块碎裂的地方是一片丛竹。
石砌的屋子里立即冲出六个人来,皆有兵刃在手,向发出声响的地方喝道:“什么人?”
就这当儿,牧野静风已以快得不可思议的身法从门口处闪入!
身子刚闪入,便几乎与一个人撞个满怀——这是惟一一个没有冲出石屋的人!
不等对方反应过来,牧野静风的手指已闪电般点在他的腰间,他的惊骇的表情顿时凝于脸上,身子却向后倒去!
没等他倒下,牧野静风已一把将他抓住,轻轻放到门后!
就在这时,出了石屋的几个人已骂骂咧咧地折回来了。
牧野静风静静地立于门后,不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由脚步声他判断出有二个人已进屋了!
就在这时,他开口道:“没有找到是何人干的么?”
“没有……”一个人应道,刚说完,立觉声音不对时,没等他反应过来,牧野静风已如幽灵般出现在他的身后,他顿觉后脑一阵闷疼,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而与此同时,牧野静风的左手已一拳击中与此人颇近之人的喉节处!
那几人喉间发出“咯”的一声,声音甫出,便已中断,他已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这时,又有两个人已出现在门口处,乍见屋内情景,惊骇之下,一人张嘴便要喝,忽又觉嘴巴一凉,竟已被一块抹布堵上,原来牧野静风担心他惊动他人,情急之下,抓过桌上的抹布扬手疾射而出。
没等那人把口中抹布吐出,牧野静风已重重一脚踏在他的腹部,那人立即倒飞出去,与紧随他身后的人重重一撞,顿时双双晕死过去。
走在最后面的两个人突然见自己的两个同伴莫名其妙地飞了出来,惊骇欲绝之时,眼前一花,已多出了一个人。
牧野静风沉声道:“不许出声!”声音不大,却有一种难以拒绝的庄严,尽管很不情愿,但他们还是身不由己地点了点头,一股寒意却由他们心中升起。
牧野静风忽然踏进一步,手指翻飞处,两人又已软倒。
牧野静风把六个人全都强自抬“坐”在一张桌子上,然后四处找了一阵子,找到一坛酒,挥掌拍开,倒入一只碗中,向每个人口中倒了一口。
小屋里顿时酒气呛人!
牧野静风这才从其中一个人的腰上找到开启粮库的铜匙,又倒了一碗酒,潜到粮库前,将粮库打开,将酒倒在一只盛满了谷子的袋子上,再用火石点着。
火苗先是很小,然后慢慢地复燃。
牧野静风赶紧闪出,反手关上门,把锁锁上,一扬手,手中铜匙飞出,极准确地落在石屋的桌子上。
牧野静风不敢有丝毫的停留,他飞速掠出,半里远后,双足一点,已如冲天之鹏,掠上一棵极为高大的树上。
站在一棵横伸出去的树杈上,可以将霸天城的情形看个明白,但见城内有星星点点的灯光,景色颇为壮观,更奇怪的是城中的灯光颜色并不相同,分为八种颜色,原来是为与霸天城八旗相呼应的。
不多时,粮库那边已窜起了一股浓烟,再过片刻,已有火焰冲天而起。
先是几声惊慌失措的喊声响起,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