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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不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机会?”
思忖间,倏闻一声痛呼,十分熟悉!白智秋一震,蓦然转身,正好看到离他几丈远的地方,他的四叔白边羽正向后缓缓倒下!
一杆短枪已穿透了白边羽的身躯!
白智秋悲怆呼道:“四叔!”身如一股愤恨的旋风般向人群中冲去!
唯有让敌人的血浸染自己的剑,或让自己的血染红敌人的剑,他心中的狂怒才能略略得到缓解!
此时,风宫已只剩下四五十人,但更可怕的是仅凭这四五十人,他们的人数反而占优!
这便等于说临安白家与接天楼已接近全军覆灭!
一向文质彬彬如同一介书生般的白智秋,此时如同一头狂怒的狮子般向风宫中人冲去!其实他也明白此时大势已去,自己此举无异于羊投群狼!
但不亲手手刃几个风宫恶人,白智秋死不瞑目!
饱含着他满腔愤怒的剑向二个风宫弟子狂扫过去!
此时,招已不成招!有的只是誓杀到底的怒焰!
“叮”地一声暴响,白智秋的剑已被生生挡开!
并且一股浑厚的内力直涌过来,把他生生逼退二步!
挡开他的剑之人却不是风宫中人,而是伏龙堡堡主贺烈!
贺烈手持一杆长枪,与一般的枪不同之处便在于离枪尖八寸远的地方,铸有一只龙头,龙头虽小,却逼真威严,八寸长的枪尖仿佛是由龙口中吐出一般!
白智秋没想到挡开他的人会是贺烈,不由一愕,一时竟忘了出手!
一怔之下,他方醒过神来,嘶声道:“贺烈,莫非你要落井下石?”
贺烈哈哈一笑,半响方道:“你们白家的人常对我伏龙堡所做的事指三划四,强加干涉,一副侠义之状,今天天赐良机,我便要你们这些爱多管闲事的大侠、少侠们挫骨扬灰!”
白智秋本是颇为清秀的脸此时已有些扭曲,他咬牙切齿地道:“贺烈,你在江南也算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没想到面对风宫群魔,你竟没有一丝男儿骨气,只会摇尾乞怜!”
贺烈沉声道:“小子,你的话也太多了,我贺烈做事从来只问是否对我有利,从不管是否可以做!”
他反手指着身后,道:“今日我不但要杀你,只要是你们白家的人就格杀勿论!可惜白家的人此时所剩无几,伏龙堡的弟兄们大概有些失望了,哈哈哈……”
白智秋冷眼一扫,发现伏龙堡的人果然亦已出手!
这对本已所剩无几的白家及接天楼的人来说,可谓是灭顶之灾!
白智秋目欲喷火,一字一字地道:“贺烈小人,我必杀你!!!”
身形暴起,不顾一切地向贺烈狂攻过去!
贺烈一声冷哼,枪影乍闪!
正是由其师“战龙”武非传他的“战龙五式”之第一式:龙战天涯!
枪尖泛起万点寒星,向白智秋当头罩到!
出手便用上生平最高修为,显然贺烈欲借杀白智秋向风宫献上见面礼!
第四章 子辨母容
寒掠的冥寒刺缓缓扬起!
冥寒刺周身竟有一团迷离得若有若无的寒气笼罩着!
寒掠的脸上仿佛也笼罩着一层寒气,显得格外凝重!
因为,他明白牧野静风的武功绝对可以跻身绝世高手之列,没有人有资格忽视牧野静风这样的对手!
寒掠倏然沉喝一声,身形如冲天之鹏掠空而起,冥寒刺挟彻骨寒意,直取牧野静风!
好冷的杀意!
一招之下,竟连朝阳的暖意似乎也消淡不少!
牧野静风目光一闪,“伊人刀”扬起!
用的是“平天刀术!”
“平天刀术”集天下刀法精华为一体,玄绝至极!
而“伊人刀”本是江湖两大神兵——破日神剑与碎月刀合二为一而成,形状似刀非刀,似剑非剑,既有刀的刚烈,又有剑的灵捷!
而牧野静风的刀法、剑法皆已臻化境,如此别具一格的千古神兵为他所用是再合适不过了!
起手便是“平天刀法”中的“刀造浮屠!”
刀风如惊涛骇浪,席卷而出!刀影重叠纵横,交错变幻,俨然已在牧野静风身侧织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刀网!
密如骤雨般的金铁交鸣声响起!交击声惊心动魄!
一声沉哼,寒掠倒飘而出!
他的冥寒刺亦非凡器,而他所习练的武学更是至阴至寒!
此时与牧野静风乍接之下,顿觉对手的功力浩瀚如海,以牧野静风如此年纪便有这番不世之修为,实在让人心惊!
而牧野静风的刀法亦是浑如天成,无隙可乘,无懈可击!
寒掠与牧野静风一个照面之下,非但没有占得上风,自己的内家真力袭出后反而倒震而回,寒掠只觉胸口一闷,心中竟有寒冷之感觉,心知这是因为自己阴寒内力被震回体内所致!
一时又惊又怒!心中忖道:“这人不过三旬左右,为何竟有这般可怕的功力?”
牧野静风心中亦是吃惊不小!他蓄势一击之下,对方虽被攻退,却没有受伤!而普天之下,能接下牧野静风蓄势一击之人,又有几个?
风宫果然是藏龙卧虎之地!
先是幽求,以腿御剑,居然可以略胜自己一筹,这已是不可思议之事!
而现在寒掠的武功亦是卓绝不凡!
寒掠受挫之后,心中战意反而更强!
他暴吼一声:“好小子,果然不简单!再接老夫一招‘冥寒封魂’!”
暴吼声中,他疾旋而上,手中冥寒刺已幻作一团不可捉摸的淡淡光芒,向牧野静风飘闪而至!
冥寒刺所搅起的强锐劲气竟隐有蚀骨寒意!
寒意流泄,向人的肉体、灵魂侵袭而进,功力稍弱之人,只怕面对这样的惊人寒意,已怯意暗生!
寒掠全力一击的威力果然惊人!
牧野静风不敢怠慢,清啸一声,招随心出,“平天刀术”却已改作“平天剑术!”
快至可追回流逝的时光!仅在极短的一瞬间,已由寒掠搅起的那团光芒穿射而进!
正是“平天剑术”中的一招以快捷辛辣见长的“生死由剑!”
两件不凡兵器甫接,暴发出惊心动魄的巨响声!
泛着寒意的光芒赫然已被牧野静风快捷无匹的一招洞空,并且——
生生搅碎!
牧野静风手下未作丝毫停滞,“生死由剑”方出,诡异万变的“魔消道长”已随之而起,无数光芒迸射穿掣,由四面八方向寒掠狂袭而至!
寒掠奋力疾挡!
但牧野静风的惊世修为又岂能轻易挡得了?饶是寒掠武功已臻绝世高手之境,但在牧野静风全力进攻之下,应付得仍颇为吃力,十数招之后,已不知不觉倒退了二三丈!
两人身形过处,地面上的芦苇、卵石立即荡然无存!
倏地,寒掠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已处于下风的他为何要这般狂笑?
※※※※※※※※※
牧野栖意外地见到“母亲”,方惊喜而又迟疑地叫了一声:“娘……”
那女子身子一颤,眼中掠过奇异的光芒,随即缓缓而和蔼地道:“孩子,我不是你娘……”
牧野栖吃惊至极地望着她,“老二”握着他的手,清晰地感觉到了牧野栖的身子在微颤!
牧野栖终于渐渐地平静下来。
不错,眼前这女人的确不是母亲!但牧野栖相信除了自己与父亲之外,没有人能够看出这一点。
她与母亲之相像,已不能仅以“惟妙惟肖”来形容,如果不是对方自己否认,只怕连牧野栖也识辨不出!
牧野栖所能感觉到的,是对方的眼神与母亲看他的眼神不同,以及母子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通灵”之感!
尽管明白对方并不是自己的母亲,但牧野栖相信她与自己的母亲必有某种渊源。
当下,牧野栖道:“请姑姑勿怪小侄冒昧,姑姑与家母实在长得太相像了。”
那女子微笑道:“你叫我姑姑?”顿了顿,幽幽地轻叹一声,道:“你还是称我姨娘吧,你这孩子,倒挺乖巧懂事的。”
心中却暗道:“你来到这陌生之地,竟然并无多少惊惧之色,而且仍是彬彬有礼,殊不简单。”
当下将众人往屋里引。
这时,从里屋又出来几个女子,牧野栖留意到她们虽然年龄、装束、美丑不一,但神情举止都有一种常人所没有的冷静,与镇子上的女子是大不相同。她们为众人奉上香茗,给牧野栖也端了一杯。牧野栖还从没被人如此当大人对待过,感觉颇为奇特。
那女子牵着他的手,道:“你与姨娘坐在一块吧。”
牧野栖心道:“古人云:”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现在手无缚鸡之力,倒不如落得大方!古书中的英雄豪杰多半是如此从容不迫的,可惜我爹不肯传我武功……“
那女子见他肯与自己挨着坐,心中说不出的欢喜,哪知牧野栖心中已转念无数?
那女子望着牧野栖道:“你一定奇怪我与你娘为何长得那么相像,对吗?”
牧野栖点了点头,不由又看了她一眼,心想:“若是我娘也见到她,不知会怎么想?”
那女子道:“许多年以前,我与你娘可以说是同一个人……”
听到这儿,牧野栖心中“咯登”了一下,暗道:“是同一个人?难道……难道……”他不由记起许多狐仙鬼怪的故事,心中顿生寒意。
那女子轻吁一声,道:“由你的脉象看来,你并未习练武功,想必对武林中事也不知晓。一时半刻,就难以对你说个明白。”顿了顿,又道:“以后你见到你娘,问一问她,她一定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
牧野栖似懂非懂,但见对方神情亲切和蔼,不由道:“我爹娘现在何处?他们有危险吗?你们为什么要救我?”
那女子沉默了片刻,道:“你爹的武功,在十年前其实就已不在武林七圣之下——哦,我忘了你也许并不知道武林七圣——总之,你爹的武功极高,放眼当今武林,能高过他的人,寥寥无几。而你母亲她……她天资聪颖,心计过人,他们二人携手,多半是没有人能对付得了的。”
牧野栖听她如此评价父母,不由心驰神往,心中忖道:“爹爹的武功那么高,以后必定要让他传我武功,那样我就不用如今夜这般,急如丧家之犬了!”
他虽对这些人的来历充满好奇,但亦知即使相问,他们多半也是不会以实相告的。当下便对众人道:“晚辈的授业恩师说,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诸位救了晚辈,晚辈定当铭记于心!”
众人相顾一眼,皆有错愕之色。暗忖道:“牧野静风十年前叱咤江湖,名动一时,没想到他的独生爱子却是不谙刀剑,只知诗文,说话也是大掉书袋!”
正说话间,“老二”忽然道:“有兄弟回来了。”
牧野栖一怔,留神细听,并无异响。再看屋内其他人,竟都静了下来,显然是在等待什么,心中暗自惊讶。
过了一阵子,外面响起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屋内即有一人迎了出去。脚步声很快到了门口处,牧野栖侧身一看,只见有五个劲衣汉子一齐涌入屋中,人人神情疲惫,衣衫零乱,其中两人的身上赫然有斑斑血迹!
“老二”站起身来,急切地道:“闻大哥,你们怎么挂彩了?”
那人“哼”了一声,抓过桌上的一杯茶,吹了两口气,然后“咕咕”地喝了大半,方恨恨地道:“对方高手甚多,我们只抵挡了一阵子,就被迫分头突围!”说到这儿,他的脸上有了痛苦之色:“与我一路的本有九人,可现在……现在只剩我们五人了!其他几个方向的兄弟,尚不知情况如何!”
众人皆是心中一颤。
牧野栖看出此人正是在华埠镇附近布暑事宜的人,当时他所带领的,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