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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本已被风宫弟子的血染红的水,此时在牧野静风的血珠四周,赫然已出现一片澄清!
风宫那名弟子的血竟已被“挤”到四侧!
寒掠的脸色变了又变,他喃喃自语般地道:“好霸道的血!只有战族主人的血才有这般霸气!”
说到这儿,他忽然双膝一曲,竟已跪在牧野静风面前!
风宫弟子一呆,而伏龙堡及洞庭十二坞的人更是惊愕欲绝!
更让人吃惊的是炎越也随之跪下!
风宫弟子不敢怠慢,亦“扑通”“扑通”悉数跪倒!
剩下伏龙堡、洞庭十二坞的人呆立当场,一时跪也尴尬,不跪也难堪,形状狼狈至极!
只听得寒掠与炎越齐声道:“属下冒犯少主,罪该万死!”
神情肃穆恭敬,惶然不定,决无一丝的做作!
叶飞飞目睹眼前情景,心中之惊愕难以形容!
牧野静风倏而狂笑!
狂笑声乍起,便已戛然而止,鲜血狂喷!
笑声变成了嘶哑古怪的如兽般的呜呜声!伴随着鲜血一同溢出!
是的,一切都太可笑了,可笑至极!!
蓦地,心中一阵巨痛,牧野静风狂叫一声,就此晕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牧野静风终于悠悠醒了过来。
醒来时,发现炎越、寒掠一左一右以掌抵于自己后背,而自己体内两股奇寒奇热之气此时都已基本上消失了!
显然,是寒掠、炎越二人救了他!
但这一切又是多么的不可思议!
不知什么时候起,伏龙堡、洞庭十二坞的人也已跪下!
“可笑,可叹!男儿膝下有黄金,可这些人却毫无理由地向我跪拜,只不过是因为他们慑于风宫的势力而已,全是一群废物!”牧野静风心中感慨万千。
见牧野静风已清醒过来,寒掠与炎越同时收功,恭立于牧野静风面前。
炎越道:“少主,自四十多年前风宫小主人亦即少主之父失踪后,风宫属众一直没有放弃寻觅。今日,我等终于见到了少主,实是风宫之幸!望少主能携风宫千万弟子,为风宫驱逐魔障,共图风宫大业!”
牧野静风默然无语,仿佛他并未听见炎越所说之话。
他对风宫的了解仅限于来自于一些武林传说,更不曾想到有朝一日会与风宫有密切关联!
这种变化来得太快太过突然!
炎越见牧野静风未开口,又道:“少主,你的伤势颇重,让属下带少主去一个安全之地疗伤吧?”
牧野静风忽然开口了。
他道:“我真的是你们的少主?”
炎越道:“唯有战族之主方有霸道至极的血,此事确实无疑!”
牧野静风嘴角处忽然有了一抹诡异的笑容,只听得他冷冷地道:“那么我说的话,你们是否会遵从?”
炎越毫不犹豫地道:“少主一语即出,风宫弟子将万死不辞!”
牧野静风那抹诡异的笑意更甚!
他道:“好,那你们替我杀了贺烈!”
跪在地上的贺烈乍听此言,身子一震,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来,脸色已变得苍白如纸!
牧野静风的目光如冰冷的刀锋般落在他的身上,一字一字地道:“贪生怕死之辈,罪该万死!”
炎越应道:“属下这便为少主取他性命!”
话音刚落,他已掠空而出!
贺烈怎会想到会祸从天降?一时心胆俱裂!
面对暴掠而至的炎越,他颤声道:“炎老,我已愿为风宫效力……”
“废话!纳命来吧!今日你只有一死!”炎越丝毫不为贺烈的哀求所动!
暴喝声中,他已挥掌直取贺烈!
贺烈顿时明白炎越已根本不可能放过他,那么,除了放手一搏外,已别无选择!
心意一定,他有些古怪地嘶声笑道:“要杀我也没有那么容易!”
他的右手已断,只能左手持枪,但见他左一沉腕,拇指在枪尾一按,“铮”地一声轻响,枪尖突然疾射而出!
原来他的这杆枪还有如此妙用!
炎越一声怪笑,双掌交错一吐真力,枪尖顿时改变方向,标射而出!
一名伏龙堡弟子避之不及,立被枪尖射中胸膛,仰头便倒!
而贺烈已借这有限的一点时间,枪身点地,借力弹起!
身在空中,贺烈惶急叫道:“快替我挡下这老家伙!”
立即有十数个伏龙堡弟子疾扑而上,向炎越攻到!
但以他们的武功,又怎能挡得住炎越!
双掌翻飞如蝶,惨叫声不绝于耳,十数个伏龙堡弟子在炎越快捷凌厉至极的掌风下,纷纷倒跌而出,非死即伤!炎越神勇如入无人之境!
贺烈见炎越与自己相距更近,惊慌至极!他右臂被白智秋斩下后,曾一度晕厥过去,幸亏有属下及时救护,现在一动真力,创口又开始迸裂出血,加上心中惊恐,使之脸色变得极其难看!眼见炎越转眼即至,立即将手中已无枪尖的长枪射出!
江南一方霸主此时已没有一丝一毫的霸气,反而更类似于丧家之犬!
炎越单掌一拍,枪杆立即反射而回,直取贺烈,破空之声如破帛!
好在贺烈在伏龙堡威信颇高,有不少甘为他出生入死的属下,眼见堡主有难,他们立即奋勇救主。更有一人疾扑而出,不惜以身挡在贺烈之前,“卟”地一声,那杆无尖长枪顿时将他的身体洞穿!
更多的伏龙堡弟子如潮水般向炎越涌来,炎越纵有绝世武功,一时也无法立即格杀贺烈!
贺烈心情稍稍平定了一些。
就在这时,倏闻一人高声道:“伏龙堡的兄弟听着,我等已顺应风宫神威!就应为风宫效力,贺烈已成风宫逆贼,我们便应擒下此逆贼!与风宫作对,只有死路一条!”
这声音贺烈太熟悉了!
这正是伏龙堡副堡主毕盛的声音!
贺烈失声道:“毕盛,你竟然叛我!”
与此同时,又有几名伏龙堡弟子大声喝骂毕盛!
但毕盛总算也是一个副堡主,而且伏龙堡众弟子又为寒掠、炎越的武功所慑,权衡之下,亦有不少人站在毕盛这一边,与其他弟子相对抗!
几句不合,双方竟拔刀相向!
炎越趁乱连杀数人,又向贺烈逼近了一些!
这时,只听得牧野静风的声音响起:“像贺烈这样无德无能的堡主,早就该由他人取而代之了!”
这话在毕盛听来,无异是一种极大的鼓舞!
他大喝一声:“让我为少主擒下此逆贼!”立即拔出兵刃向贺烈这边冲来!
顿时,伏龙堡内部陷于一片混战之中,双方各为其主,全力拼杀!
叶飞飞有些吃惊地望着牧野静风,忍不住道:“穆大哥,为何要如此做?”
牧野静风的嘴角处有了一抹残酷的笑意:“这些贪生怕死之辈,死不足惜!让他们与炎越拼杀,还可为江南除去一害!”
他所说之言似乎也不无道理,但叶飞飞却仍是感觉到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是牧野静风那冷酷的笑意?还是牧野静风异于平日的行事方式?
第八章 旷古杀劫
寒掠见炎越一时无法得手,手痒难捺,怪啸一声,人已如一只黑色的苍鹰般射出!
身在空中,已有十数根黑色的带子由他双手疾射而出!
因为伏龙堡的弟子混战一团,因此寒掠所袭的人中,既有向着毕盛的人,也有向着贺烈的人。
众人早已见识了他的杀人手段,眼见他一出手,有不少人心中顿时萌生怯意,不由自主地倒退而出!
炎越趁势长泄而进!
贺烈只觉眼前一片金黄色的光芒闪过,随后胸口一阵刻骨铭心的痛,他只来得及惨叫一声,便已当场毙命。
贺烈一死,伏龙堡之属众的心理顿时起了很大的变化!除少数一部分绝对忠于贺烈的人之外,其他人纷纷倒戈,投向毕盛!
毕盛心中狂喜!他相信堡主之位已唾手可得!
当下对不肯与他一道对付贺烈的人毫不留情,全部予以杀戮!
伏龙堡在围攻临安白家人及接天楼时,已经损失了一部分人马,如今又是一番自相残杀,死亡更重!
终于,毕盛反手一刀,击杀了最后一个不肯投向他的人,然后趋步上前,一刀斩下贺烈的首级,快步走到牧野静风前面,单膝跪下,恭声道:“少主,逆贼贺烈已授命!”
在毕盛的身后,有伏龙堡残剩的六七十人!
他们的脸色都很是复杂,心中隐隐有一种不安的情绪。芦苇荡在一番血腥厮杀之后,有了暂时的沉静。
但平静的仅仅是表面。
牧野静风以一种让人心生寒意的目光看着毕盛,冷冷地道:“你为何要杀贺烈?”
毕盛道:“因为我已顺服风宫,少主要杀的人,便是我毕盛应杀的人!”
牧野静风古怪地笑了笑,道:“好,说得很好!贺烈的确该死!”
说到这儿,话锋倏冷,牧野静风沉声道:“但你却没有资格杀他!你卖主求荣,比贺烈还不如!今天你可以出卖贺烈,那么将来你就有可能出卖风宫!”
毕盛脸色在那一刹间已变得铁青,额头更有冷汗渗出,心中一片冰凉!
他惶然道:“少主,我永远也不会背叛风宫!”
牧野静风已不再理他,而是望着炎越,道:“对于一个很可能会出卖风宫的人,该如何处置?”
炎越沉默了片刻,然后由齿缝间挤出一个字来:“杀!”
牧野静风一声长笑,道:“正合我意!你们这些叛主求荣的人若进了风宫,必定会成为祸患,既然如此,倒不如今日尽将他们除去!”
手一挥,沉声道:“把这些人全部杀了!”
叶飞飞目瞪口呆!
寒掠、血火老怪、炎越亦是吃惊不小!
血火老怪忍不住道:“少主,风宫正值用人之际…
…“
牧野风立即打断他的话道:“原来你们口口声声称我为少主,其实心中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是也不是!”
血火老怪赶紧恭声道:“老仆不敢!”
牧野静风沉声道:“那还犹豫什么?”
“是!”
血火老怪如此一应,毕盛顿时如坠入冰窖之中,又惊又怒又惧!
在那一瞬间,他不由暗忖道:“我这又何苦来着?今日不但性命难保,更留下了一个臭名声!”
想到这一点,不由又想到贺烈,他在心中道:“不知贺烈在临死之前,是否对他自己的选择后悔?”
正思忖间,风宫属众在血火老怪的指挥下,已向他这边掩杀过来!
伏龙堡众弟子决没料到一场惊心动魄的自相残杀刚刚平息,就须得再去面对风宫之剿杀!
事已至此,他们别无选择,唯有奋力一战!
刀光剑影再起!
血腥之气此时已浓得化不开!
洞庭十二坞的人都在暗自平定自己的心绪,但无论如何他们也无法子静下来。因为他们不知道接下来牧野静风的矛头会不会又指向他们?
虽有这种担心,但因为寒掠、炎越的武功太高,他们纵是有后悔之心,此时也不敢有反叛风宫之意!
无形之中,牧野静风已成了他们命运的主宰!牧野静风的愿望可以决定他们的生死!
牧野静风静静地望着在作殊死搏杀的风宫中人与伏龙堡弟子,自始至终,他的嘴角处始终有那冷酷的笑意!
不时抛洒的鲜血与残肢使牧野静风不由自主地想起一幕幕往事!
想到父亲之死,卓英雄、司如水之死……
想起了水红袖之死……
想到了敏儿之死……
“为什么那么多可亲可敬的人要遭噩运,而恶人反倒好好地活着?眼前这些人都是该死之辈!我让他们自相残杀,是再好不过了!”
“原来我可以如此轻易地决定他人的生死!这实在太好了,我要让这些可恶的人一个个地死去!我不会再容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