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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刀的手突然奇痛彻骨,几把大刀同时把持不住。
却未能落地,因为失手之时,立即被剑气旋带而起,团旋如飞,几把大刀组成了一个飞速急旋的光环,疾撞而出,向另外几人撞去!
风宫众人惊骇之下,立即奋力封挡!
“当当……”数声暴响,由刀组成的光环蓦然散开,疾射而出,猝不及防之下,已有几人受伤!
而年轻人的剑已乘势而进,进退之间,又有三人仰身跌下马去!
一声长笑,年轻人已翩然落于其中一匹马背上,白衣飘飘,洒脱至极。
而他的对手心中却是惊骇欲绝,一个照面之下,他们已折损了二十几人。
但“神风营”的人素以凶悍不畏死著称,这是平日近乎苛刻的约束培养出来的作风!
齐声呐喊,剩下的二十几人有一半人跃下马背,贴地向年轻人的坐骑滚去,寒芒贴身,如同融入躯体之中!
他们要斩去对手的马蹄!
尚未接近,那匹马却已自动倒下!
几把钢刀收势不及,已深深地没入马的躯体当中!
钢刀未及拔出,剑芒迸现于夜空,如同突然绽放的银白花瓣!
血箭标射,又有四人身亡!
年轻人卓然而立,仿若对身陷包围浑不在意。
他的对手们终于明白合他们之力,根本无法与此人抗衡!但风宫神风营的人绝非等闲属众,他们能在任何情况下,保持清醒的头脑作出最正确的选择!
一道绚丽的烟火冲天而起,在半空中爆开,极为壮观!
这是神风营向总部传警的信号,是强敌来犯的警示!
立时,十数里外有号角声此起彼伏!
这儿方圆数十里皆是风宫势力范围,纵使神风营的人困不住年轻人,年轻人亦不能轻易离去,在更大的范围内,已有一张更大的网向他当头撒下!
散布于风宫无天行宫四周的各部人马得到警讯,自不会放过任何可疑人物!
传警之后,神风营剩下之人亦改变策略,不再主动进攻,而是将年轻人团团围住,试图拖延时间!他们守而不攻,通过阵形方位的不断变化,避免与对方正面接触,彼进而己退,彼退我扰,以求成缠斗之局。
年轻人一声长笑!
长笑声中,身如淡烟,长驱直入,他的步法从容不迫,恍如闲庭信步,而他的剑在身前,却隐隐有穿天破地之气势!
神风营的前面几人顿觉压力大增,狂吼声中,他们已将自己的修为全力发挥,兵器狂舞飞旋,形成一道兵刃气墙,试图抗拒年轻人!
与此同时,他们身后几人悍然扑至!
剑划光弧,以极为飘逸的方式从容切入兵刃气墙!
“当”地一声,一面铁盾与剑狠狠相击,似欲生生将剑撞飞!
剑果然被撞得飞起!
但与剑一起飞起的还有一个白色人影——年轻人借着这一撞之力,已倏然反扑,恰好迎向身后袭来的几件兵器!
第二章 风魔之子
金铁交鸣之声再度响起,一杆长枪如疯如狂暴扎而出,枪尖幻影无数,而年轻人的剑已由一个刁钻莫测的角度搭在枪身上,一压之下,人剑再起,其速更快,如一抹不可抗拒的光芒,向另一侧射去。
似乎年轻人已成了一件毫无分量的附属物,依附于剑上,随剑飘飞!
凭借着不可思议的身法,年轻人以剑借力,力道越积越大,他人剑合一,在凌厉杀机中穿飞如电,速度力量不断向新的境界攀升!
此时此刻,神风营属众已身陷绝望之境,他们的攻势根本不能停下,因为年轻人就如同一柄充斥于每一寸空间的必杀之剑,只要稍有空隙,这必杀之剑就会立即长驱而入!
而一旦他们全力拼杀,年轻人却又是一触即走,借敌之力攻敌!
到后来,众人与其说在进攻年轻人,倒不如说在做着绝望的挣扎,年轻人以剑惜力,剑扫虚空,剑气不断扩大,直至已形成一股强悍无匹的漩涡,将十数名神风营属众皆囊括其中!
片刻之后,所有人皆已力道虚浮,脚步踉跄!
一声长啸,年轻人的剑突然由极动化为极静!
本是团旋穿掠的无形剑气突然失去牵引力量,立时暴射四周,如狂涛骇浪!
十数件兵器同时脱手飞入半空之中。
长剑当胸,年轻人身如轻烟!
身形过处,鲜血飞溅,对方身躯缓缓倒下!
年轻人俨然已成死亡之风!
“呛”地一声,长剑入鞘,左手横握。
却仍有一名神风营的人活着!
他呆呆地站着,眼中有着极度的惊骇——他们本不畏死,但当死亡的来势全然无法抗拒,生命突然变得极其脆弱之时,惊惧之心便会油然而生!
数十匹战马早已惊驰而去,纵使它们也承受不了这血腥肃杀之气氛!
惟一幸存者此刻最期盼的是死亡,他宁可跟同伴们——样横尸于地,而不想承受在生与死之间灵魂倍受煎熬的痛苦!
他不知道为什么年轻人不一并杀了他,正因为不知,才心惊莫名!
数里之外,已有火光隐闪,并向这边逼近!
但年轻人对此根本不屑一顾,他望了眼前失魂落魄的人一眼,弯下身来,从一具尸体上撕下一块衣襟,以手指蘸着犹未凝结的鲜血,在衣襟上飞速写下一行行字迹!
写罢,他用剑鞘桃着衣襟,递至那人面前,不容拒绝地道:“把它交给你们的宫主,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的同伴全部战死,你就没有苟活的理由,现在我给了你这个理由,只要你将此物直接交给你们宫主,他定会放过你!”
顿了顿,又道:“但我要提醒一句,你最好能证明自己没有看过其中内容,否则,也许你会死在你们宫主手中!”
那人颤做微地接过那块写有血字的衣襟!
年轻人扫了一眼越逼越近的火光,冷冷一笑,身躯倏然掠起,如同滑翔的夜鸟般向茫茫夜色中掠去!
当十几名风宫弟子匆匆赶到时,他们只看到一地的尸体!
以及一个双目已瞎的幸存者——他为自己选择了最有效的保住性命的方式!
※ ※ ※
牧野静风破例让神风营那名幸存的普通弟子进入风宫核心重地,自是为了那剑法如神的年轻人!
牧野静风已是第三遍问道:“你再细想一遍,那年轻人还有什么特征?”他的神情显得极其的关切!
那人的双目已敷上药,蒙上了布,他道:“属下所能看出来的,已全都告诉宫主了,没有一丝一毫的遗漏。”
牧野静风“嗯”了一声,又道:“这东西除你之外,还有人看过吗?”
那人立即道:“属下绝对未看其中一个字!若有半句假话,甘受严惩!至于他人,属下更是不曾有丝毫透露!”
“很好!你死了之后,我会厚待你的家人的!”牧野静风缓缓地道。
那人神色大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惶然道:“宫主为何还要杀我?属下可是一字未看啊!宫主,属下双眼已瞎,又怎能视物?”
牧野静风淡然道:“我相信你所说多半是事实,只可惜这事我绝对不允许有一丝一毫外露的可能,所以,你不得不死!”
言罢,他挥了挥手,立即有两名风宫死士从旁侧闪出,架起那人,向外拖去!
那人声嘶力竭地叫道:“宫主,你怎可如此?我死亦不暝目!早知这样,我倒不如真的将血书看了,也不会死得太冤枉……”
风宫死士根本不理会他的挣扎号叫。
就在那人即将被拖出殿外之时,牧野静风突然大声道:“回来!”
那人立即又被架了回来。
牧野静风很和善地道:“看来你真是没有看,方才我只是要试探你一下而已,你能自残双目以明志,本宫主又怎会随便杀了你?我现在便提升你为神风营副统领,当然,你双目已盲,也不用再插手神风营诸般事务了。”
这等于封了他一个闭职,但神风营的统领在风宫诸多统领中地位要隐隐高一些,他以残疾之身,能成为副统领,也应知足了,何况他还是堪堪死里逃生?
大悲大喜,恍如梦中!
牧野静风回到从不允许任何人——包括都陵、风宫四者——踏足的“笛风轩”!
“笛风”之名,与“苗风客栈”相合,这是否隐含了牧野静风的某种心意?
牧野静风坐于长案前,缓缓翻开一部书,书中央着的就是从段眉手中夺来的刀诀。
当然,是假刀诀!
衣襟中的血字就是告诉他假刀诀中暗含玄机,不可多加揣摩,否则会有危险!
让牧野静风吃惊的不是这一点,他已隐隐感觉到这一份伪作的刀诀有蹊跷之处,他不解的是这来历神秘的年轻人为何会知道他手中有这样一份刀诀?而且还知道刀诀里面的诡异之处?
“既然此人对风宫中人毫不留情,出手就击杀数十人,那他为何又要提醒自己?这岂非自相矛盾?”
无论如何,牧野静风已不会冒险去揣摩这份假刀诀。
他掩上书卷,走至一扇窗前,推开窗门,往外望去。
“笛风轩”所在的位置极为独特,它前临数十丈深渊,其后则是一片平缓的坡地,平缓的山坡上除了青草外,再无它物。与“笛风轩”相距最近的建筑物在半里之外,将“笛风轩”
与整个行宫联系在一起的是三条长廊,长廊曲折交错,在长廊中日夜游戈的风宫弟子有三十余人。
此刻牧野静风推窗望去的方向是东侧的深渊。
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一阵山风吹过。
牧野静风身躯忽然一震,他心中倏然闪过一个念头:“莫非,他是……栖儿?”
此念一起,他立时激动不已,坐立难安!
罗家大院。
与痴愚禅师同行的老僧忽然自称是当年的“傲青城”申盾,除痴愚禅师之外,众人无不大吃一惊,将信将疑!
当年的“傲青城”申盾是何等的潇洒,青城派虽对申盾有所忌恨,但后辈中人对申盾的风采仍是暗自仰慕!而眼前的老僧身上,又哪里看得出半点潇洒?
痴愚禅师道:“善哉菩哉,老衲师侄止观所言不假,他就是当年的‘傲青城’申盾!”
少林众僧辈分等级严格,痴愚禅师与申盾年龄相近,但他们仍是尊卑有序,绝不越礼。
痴愚禅师何等身份,自是一言九鼎,众人这才相信眼前这位貌不惊人的老僧止观,就是当年将青城派搅得天翻地覆的申盾!
青城派声望最高之时是在师待逸任掌门人之际,师待逸临阵创出“旋字剑诀”,击败西域第一高手离卓音,从而名震天下!
在师待逸之后两代掌门人手中,青城派势力仍是不弱,直到传至戴可的前任掌门人鱼青时,青城派的势力才大不如前。
而申盾则是鱼青的师弟,事实上,在诸多师兄弟中,申盾绝对是最出类拔萃的,当时青城派上上下下,都认定申盾是理所当然的掌门继承人!
申盾的师父杜双亦是如此认为。
正因为申盾太出色了,让众青城派弟子全然不会想到将来掌门人之位会旁落他人,才会引发以后的悲剧。
当时,申盾与杜双的女儿杜旭然情投意合,亦被人视作天造地设的一双璧人,对于此事,杜双自然不会反对,他相信自己的女儿会成为将来的掌门夫人。
因为申盾的优秀,同时又因为杜旭然的缘故,杜双忽然做了一个决定,一个使青城派从此一蹶不振的决定。
他找到申盾,要将只能传与掌门人的“旋字剑诀”
提前传授给他!
在杜双看来,这并无不妥,既然申盾注定会成为将来的掌门人,早一些学会“旋字剑诀”
与迟一些学又有何区别?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