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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饶恕白辰性命,从此对他自然甚是感激。
勿庸置疑,一定是贾政暗中向炎越透露了白辰的行踪,贾政久历官场,心计如海,由白辰的伤势及叶飞飞的言行,怎会不有所察觉?
木方延扫了小草一眼,道:“至于这丫头,嘿嘿,杀人灭口,天经地义!但这么一个水灵灵的丫头,若一举毙杀,可谓是暴殄天物,我会让你经历女人应该经历的快乐,然后再让你去见阎王,免得留下遗憾,哈哈哈……”
他笑得肆无忌惮,因为他知道自己所面对的只是两只待宰的羔羊。
但,羔羊也有愤怒之时。
小草脸色煞白如纸,怒叱道:“卑鄙!”掠身上前,扬掌向木方延脸上掴去。
极度的愤怒使小草忽视了自己的武功与木方延相去太远,木方延哈哈一笑,右手一挡,顺势一扣,已将小草的右腕扣住。
他的双手就是他的兵器,一扣之下,小草顿如重锁加身。
但小草受叶飞飞调教数年,身手竟颇为利索,右腕被扣,左腿已疾速踢出。
木方延左掌再封,掌腿相接,快掌倏然化指,小草只觉“环跳穴”一麻,左腿顿时动弹不得,木方延未作丝毫停滞,左手箕张如爪,邪笑声中,竟向小草胸前抓去。
一声怒吼,白辰手执包裹,奋力向木方延头部砸去,包裹中有不少银锭,若被砸中,亦颇不好受。
木方延只好暂且收回左手,反掌拍出,直击包裹。
“砰”地一声,包裹立时被击得四碎,银锭飞射,那份书笺亦被击得飘然飞出。
与此同时,白辰胸口已被击中一掌,若非见机得快,在对方凌厉一掌即将拍至时,他及时施展寒掠所传的“联翩步法”,化去大半掌力,只怕此刻已毙于对方掌下。
饶是如此,这一掌仍是将白辰震得五脏移位,喷出一大口热血。
甫一倒地,白辰立即翻身而起,似乎根本没有受伤一般,不顾一切地再次向木方延冲出,口中嘶声叫道:“放开她!”
右手抡拳,向木方延面门击去。
木方延身为炎越麾下三大殿主之一,武功之高可想而知,面对功力全失的白辰,他根本不屑一顾,挥掌即挡,准备如法炮制,再击白辰前胸,势必要将他击得心碎而亡。
双掌一接,蓦然惊变。
只听得“铮”的一声轻响,套在白辰右腕的“离别钩”在外力的作用下,倏然弹开,竟将木方延的左腕扣住。
“刀剑别离命离别”——离别钩乃奇门兵器,结构奇特,极擅封夺对方兵器,此刻,木方延的左腕即如同一件兵器般被离别钩钳住!
白辰功力虽失,但他身上那种高手所特有的奇快反应却并未消失,离别钩一扣住对方手腕,白辰立即握住钩柄,奋力外夺。
“啊”地一声惨呼如鬼嘶,血箭标射,迎风化为血雾——木方延的双手虽已如兵器,但这件“兵器”在遭遇奇兵离别钩时,仍是显得十分脆弱。白辰奋力外夺之下,离别钩竟将木方廷的左手齐腕切断。
刻骨铭心之痛使木方延的脸色立时铁青。
白辰也不曾料到自己竟能断去木方延左腕,不觉又惊又喜,喜的是大大惩治了这淫邪之徒,出了一口恶气,惊的是木方延受此重挫,必定恼羞成怒,只怕自己与小草二人在劫难逃了。
木方延对白辰恨之入骨,恨不能将他生吞活剥,狂怒狂恨之下,他的淫邪之念倒是烟消云散了,右手一圈一送,重击一掌,立时将小草震飞出三丈开外,重重撞在一棵古柏上,颓然坠地,已口吐鲜血,再难起身。
木方延此刻脑中惟有诛杀白辰之念,对小草的死活浑不在意,他右手骈指疾戳,封住了左手伤口旁的几处小穴,血立时止住不少,接着又拾起地上的书笺,忍痛捂在伤口上,这才向白辰追去。
白辰已逃出十几丈开外——他本可逃得更远,但他担心一旦木方延一时寻他不着,必会先杀了小草,所以逃出十几丈外,他反而停下身来。
木方延见状亦不由一愣,嘶声骂道:“小杂种,看来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老子若是一招就杀了你,便不姓木!老子一定要将你生劈八块,拆皮煎肉!”
怒吼声中,他已悍然扑至,右掌如刀削出,招式狠辣至极,直切向白辰咽喉。
白辰见他右掌隐泛金属光芒,划空之声,与刀剑无异,心中暗自一凛,不敢怠慢,立即施展“联翩步法”,堪堪闪过致命一击!
木方延嘶声道:“看你能闪到几时!”杀招如潮,汹涌而出。
第八章 患难之情
白辰全无反抗之力,这使他反能静下心来,一味只守不攻,将“联翩步法”的精妙之处发挥至极致。
木方廷又有几招落空,心中的怒意无以复加。
他突然暴吼一声,将全身劝力齐聚右掌,身形暴进,发出悍然无匹的一击。
这一击,没有任何具体的攻击部分,而是将自身功力全力催动攻出,只见白辰身形四周方圆丈许,尽数笼罩在这一掌之下。
这正是破解白辰“联翩步法”的绝好方式,白辰已功力尽失,所以步法虽然仍是精妙,但已毫无根基可言,木方延如此重击,无论白辰的步法如何百变莫测,却必在他的掌势所及范围之内!
而一旦被他掌风击中,毫无功力的白辰便必败无疑。
果不其然,白辰避无可避,只觉胸口一闷,已被无形掌风击中,如断线风筝般飞跌出去。
砰然落地之时,还没有任何举动,木方延已飞身扑到,泛着奇异光芒的右掌向白辰当胸径直插下。
白辰心知再无法幸免,心中不由升腾起一丝莫名哀伤。
毕竟,他还如此年轻,更何况灭门之仇还未报!
白辰默默地等待利掌穿心之痛……
却听得一声闷哼,身在空中的木方延募然急坠而落,坠地之时,他的身躯竟佝偻如虾,五官扭曲变形,极为可怖。
白辰目瞪口呆,一时间竟不知所措,对自身的伤痛也浑然不觉。
但见木方延的身躯在地上痛苦地蜷曲滚动,右手颤抖着伸入怀中,吃力地掏出一物,放入口中。
白辰呆呆地望着这一幕。
只听得一声如兽般的嘶叫声后,木方延的身于一阵抽搐,终于回归静止。
他双目紧闭,面如死灰,赫然已经毙命!
这时,他的口中竟有一缕淡黄色的轻烟飘出,袅袅升起,直入虚空。
白辰恍如置身梦中,他无论如何也不明白木方延怎会突然身亡!
此时他的自身伤势已经极重,但木方延之死使他精神振作了不少,他吃力地支起上半身,倚于一截断碑旁,望着自木方延口中飘升的淡黄色轻烟,心中暗自感到纳闷。
蓦地,他心中一动,倏然记起木方延被人称作“绝手鹰君”,其中“绝手”二字,自是由他不凡的手上功夫而来,至于称其为鹰君,则是因为他还驯养了一只白鹰,此鹰来自藏北雪域,极具灵性,木方延是否以此黄色轻烟向他的白鹰传讯?以鹰的目力,纵是轻烟如线,它也能及时发现。
若真的如此,那么显而易见,追杀白辰的人,绝不止木方延一人,白鹰必会将木方延的同伴引来此地。
想到这一点,白辰大为焦虑,他知道此刻来的人纵使不会武功,也足以取了他与小草的性命。
白辰忍不住低声道:“小草……小草……”他不敢大声说话,以免引来追杀他的人。
“嗯。”小草轻轻地应了一声。
白辰知她性命无虞,心中释然不少,他扶着断碑慢慢站起身来,跌跌撞撞地向小草那边行去。
小草伤得比他更重,只能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见了白辰,她的脸上浮现出苍白的笑容,吃力地道:“你……还活着?”
白辰也道:“你还……活着?”
两人默默相望,忽然齐齐笑了,小草一边笑着一边流泪,白辰一笑之下,牵动伤口,立时痛得倒吸了口凉气。
白辰走上前,欲将小草扶起,但此刻他已全身伤痕累累,几近虚脱,竟力不从心。
就在这时,两人几乎同时听到了西向林中传来“沙沙”的脚步声。
白辰、小草齐齐色变。
白辰长吸了一口气,神色恢复了平静,他竟在小草身前缓缓坐下。
小草低声道:“有人来了……我们该如何是好?”
白辰苦笑一声,道:“我们除了等待,已无计可施,是我连累了你,如今我只能挡在你的身前,在我没有倒下之前,你绝不会倒下!这就算我对你的谢意吧一一虽然这样做也许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
小草怔怔地听着,泪水涟潢而下,恍惚间,已忘了自己的性命危在旦夕,脑海中只剩下白辰那一句话:“……在我没有倒下之前,你绝不会倒下……”
一股异样之情忽然掠过小草的心间。
那是——幸福的感觉!
在生命即将结束的时候,小草竟真真切切地感觉到幸福的滋味。
连她自己也难以置信……
舞阳突然指出范离憎根本不曾去过苗疆,让范离憎着实吃惊不小。
他飞速转念:“舞阳是真的发现了什么,还是以此诈我?若是前者,那么舞阳是自己察觉了我的异常之处,还是有人向他透露了真相?会不会有人出卖了我?”
如此想着,脸上已有了不悦之色:“七师兄何出此言?”
舞阳冷笑道:“今日正好是我与三师兄值守寨门,一刻钟前,师父的生死至交,苗疆扈叔叔匆匆赶至,说是听说师父重病,急需他们苗家的奇药蓝凤神水,便亲自将蓝风神水送来,我与三师兄大吃一惊,因为在他之前,戈师弟你已将蓝凤神水取来,他又何必以年迈之体,远赴千里送药至此?婉言相问之下,才知真相!”
纵是范离憎一向冷静沉着,此刻亦不免焦虑惊愕,因为他并不知道戈无害有没有去过苗疆,他所知道的一切,皆来自莫半邪,舞阳语气咄咄逼人,显然是有恃无恐!
果然,舞阳快步走出封尘殿,不一会儿,便见他与一年逾六旬的老者一同向殿中走来,但见那老者虽然风尘仆仆,脸有倦色,却掩不住他的威武气势,目光锐利,不怒而威。
范离憎见他服饰与常人全无二致,不由心道:“他真的是来自苗疆?”虽有此疑虑,但却绝不出口,因为他知道如果此人真的来自苗疆,且与燕高照是生死至交,那么一旦他在此事上犯错,无异于把自己逼向绝境。
此人的确是燕高照的生死至交,名为扈禁,同时亦是苗疆上任族王之夫。原来苗疆一向以女子为尊,族王亦是女子担任,扈禁本是中原人氏,亦是武林中人,后为躲避仇家追杀,方遁入苗疆,他年轻时相貌堂堂,高大威武,一次与当时的苗疆女族王相遇后,女族王对他一见钟情,而扈禁对风情万种的苗疆之主亦有好感,二人终成伉俪,扈禁从此便留在了苗疆,今日苗族女族王正是扈禁的女儿。
蓝凤神水乃苗疆奇药,仅为族王拥有,若非燕高照与扈禁是生死莫逆之交,怎么可能令扈禁千里迢迢送来蓝凤神水?
扈禁身在苗疆,极少涉足中原,故燕高照十三弟子中,年轻一些的甚至从未与扈禁见过面。
佚魄、侠异等年长弟子乍见扈禁,皆是又惊又喜,文规却并无惊讶之色。
佚魄忙上前施礼道:“不知扈叔叔驾临,晚辈有失远迎,还请恕罪!‘几名年轻弟子及佚魄等人之妻亦一一上前相见。
范离憎见此情形,心情更为沉重,他扫了莫半邪一眼,发现莫半邪的神色赫然也有些不自在,心中更是一惊。
他强自定神上前道:“扈叔叔……”
没等他将话说完,扈禁已重重冷哼一声,道:“阁下还是莫如此称呼扈某!”说话时,他额头青筋暴起,显得极为激动。
范离憎心中“咯登”一下,暗忖这其中必有蹊跷之处。
佚魄也很是意外,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