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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的人……咳咳……咳…
他的脸色变得更为苍白,虽是在火光的映照下,仍是如此。
灰衣老者怪笑道:“不错,老夫的确不会杀你,但这不等于老夫会轻易放过你,我会让你明白,有时候活着比死更为痛苦!”
白辰一字一字地道:“老贼,总有一天,你会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而……后悔的!”
“后悔?哈哈哈……老夫一根手指可以取你性命,你又如何能恫吓我?你是一个聪明人,应该不会让自己无谓受到诸般苦难。老夫欲做之事关系重大,绝不能让他人知晓,所以知道此事的人,老夫都要让他去死!”
说到这儿,他将白辰放开了,森然道:“你也已见识过我的手段,但那几次不过是牛刀小试,老夫将有比那厉害十倍的手段让你饱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白辰不屑地道:“你会失望的!”
灰衣老者神色一变,突然飞起一脚,重重踢在白辰腹部,白辰闷哼一声,整个身形如稻草般向身后的荆棘丛中重重跌落,他的五内如翻江倒海,感觉中好像体内的所有器官已纠作一团。
残积于体内的水立时与鲜血一同喷出!
灰衣老者却未随之跟进,而是蓦然回首!
在他身后十几丈开外,出现了一个与白辰年龄相仿的年轻人。
灰衣老者眉头一跳,缓缓转身,眼中有杀机隐隐闪现,他沉声道:“是你将这小子救出来的?”
他所见到的年轻人自是范离憎,范离憎点头道:“他说他是赌输了钱被人扔进水里的,愿赌服输,输不起就赔命,这本在情理之中,但我却不得不救他。因为我欠他一件东西,需得给他。”
灰衣老者沉声道:“可现在他的命是老夫的了,只不知你欠他的是什么?”
范离憎正色道:“我欠他一条命。”
灰衣老者怒极反笑,笑声显得森然可怖:“老夫倒有一策,可让你还命于他。”
范离憎吃惊地道:“是么?”
灰衣老者嘶声道:“待你死后,便可一了百了!”
“了”字甫出,他单脚一挑,一根燃烧着的枯枝立时向范离憎当胸疾刺而至,其快如箭!
但这对范离憎而言,尚不能构成威胁,但见他双掌倏扬,不等枯枝逼近,已以无形掌风将其扫落。
灰衣老者眼中精光暴闪!
一路上,范离憎与广风行、天师和尚三人为了避入耳目,以免节外生枝,身上皆未带兵刃,此时天色没有全亮,灰衣老者一时竟未看出范离憎是身怀不凡武学的人,此时见对方从容化去自己的攻击,方知是自己低估了对手!
既然如此,他心中更存必杀之心,冷哼一声,灰衣老者右手在腰间一摸,已有一根黑色的软鞭在手,此鞭极不寻常,它的鞭身上半截竟一分为四,一鞭之鞭梢,竟有四个之多!
软鞭因为其柔软,使它出击的角度方式灵巧多变,但亦使这种兵器在攻守互易时不甚灵便,其实软鞭之“守”,多是以攻代之,却极难比及刀剑枪戟那般封挡。
而鞭身由一化四,岂非更难驾驭?能用这种奇异兵器者,必有其过人之处。
但闻长鞭破空之声“啪啪”作响,软鞭如灵蛇,卷向火堆。
火焰纷飞,化作一条惊人的火龙,向范离憎狂噬而去!
范离憎见其来势凶猛,不敢怠慢,双足一点,斜斜掠出。
身在空中,灰衣老者已化作一道灰色光影,长驱而入,振腕之际,软鞭已破空卷出,绷直如剑,径直刺向范离憎胸前,声势甚是骇人。
范离憎心中一凛,单掌在身侧的一棵古木重拍一记,身躯借这一拍之力,冲天而起,以避过灰衣老者的凌厉一击。
他与灰衣老者犯了同样的错误,都低估了对方的武功,灰衣老者此时虽然只出两招,高手风范却已显露无遗,如利剑般当胸刺至的长鞭给范离憎造成了极大的压力。
灰衣老者身如鹰隼,随之而起,长鞭一颤,鞭梢倏然分开,分作四路,向范离憎的四肢同时卷去,其力道、方向拿捏之准之奇。让人叹为观止。
此人招式之怪,世所罕见,范离憎反应虽已极快,但仓促之下,左腿仍是被软鞭卷中。
左腿一紧,一股奇大的力道由软鞭传至,将范离憎奋力下拉,范离憎的处境顿时极为不利。
他自不会与之强行相抗、而是顺着软鞭牵扯的方向,如扑食之鹰隼,凌空倒射,骈指如剑,“破傲四式”中的“无情冷”全力使出,以一往无回之势,向灰衣老者咽喉电刺而去。
虽无利剑,但“破傲剑法”的狂霸之气仍是让灰衣老者心中一凛,身形暴退的同时,右腕疾振,另外三根鞭梢已从三个不同的角度,向范离憎的三处重穴疾刺而至,因为软鞭结构独特,故其攻击的角度也别具一格,一时间,范离憎不但身受牵,而且犹如受到三面合围。
如此战局,实是范离憎从未遭遇过的,他将心一横,左腿一曲,借着长鞭的牵引之力,身形暴旋,缠在他左腿上的软鞭立时整根都缠绕于腿上,而范离憎的身形亦因此迫近了灰衣老者。
但另外三根鞭梢却已剌中了他的身躯,虽然没有命中要穴,但一抽一带之下,范离憎着鞭之处,立时血肉模糊,奇痛无比。
一击之下,鞭梢倏然变向,竟朝范离憎颈部卷到。
范离憎沉哼一声,未被制约的右腿突然借着身形倒翻之际,自下而上,划出一道惊人的弧线。
第九章 腿破苍穹
灰衣老者竟没能避开,腹部中了重重一腿,不由倒跌出去,范离憎在身形受制的情况下,竟能发出这般惊人的一击,让灰衣老者大惊失色,范离憎借机挣脱他的缠缚,倒掠出两丈开外。
原来,范离憎方才是以腿代剑,使出了“破傲剑法”中的“破苍穹”,幽求十指皆断,故向范离憎传授剑法时,只能以腿御剑,久而久之,范离憎的腿法比常人更能与剑法融会贯通,此刻,情急之下,竟以此出奇制胜,化险为夷。
却听得白辰大声道:“老贼,你的兵器可真是举世无双,威不可挡!至于你的武功么?对付我自是胜券在握,但与其他人相比,嘿嘿嘿……只怕不堪一击!我若是有你那样举世无双的兵器,想必也能逞一逞英雄好汉……”
灰衣老者冷笑道:“小子,你想让老夫弃用兵刃么?虽说老夫不用兵刃照样能胜这臭小子,但老夫为何要多冒风险?激将之法,对本人来说可是毫无用处“自然是毫无用处了。”白辰打断话头道:“你脸上的外门功夫已练得刀枪不入,水火难侵,为了对付武林后辈,以神兵对赤手空拳,那也没什么……”
白辰常常混迹于酒肆、青楼,冷嘲热讽之能,实是让范离憎叹为观止。
灰衣老者怒极,本已突兀的双眼更是高高鼓起,长鞭一抖,立时将地上一截枯枝卷飞,破空之声如裂帛,直取白辰!
范离憎却神色平静。
“啪”地一声响,树枝应声断作两截,将其拦腰击断的是自白辰身后林中射出的一颗石子,这自是天师和尚所为。
灰衣老者一怔之下,怪笑道:“小子有恃无恐,原来帮手不少,今日老夫要大开杀戒了!”
隐于暗处的天师和尚与广风行这时双双走出林中,与范离憎互为犄角,将灰衣老者围于核心。
原来,范离憎当初初遇白辰时,暗中追踪过对方,对他性情颇有些了解,此次听他说因欠下赌债而被沉入水中,就知其所言不实,于是故意离去,却又悄然折返,果不出他所料,白辰之所以有意支走他们,是担心灰衣老者对他们有不利之举,白辰从未见识过天师和尚的武功,有此担忧亦在情理之中。
天师和尚对灰衣老者怒目而视,道:“你以强凌弱,对他人滥用酷刑,今日被和尚我遇见,岂可置之不理!”
灰衣老者冷笑道:“哪儿来的秃驴,竟敢对老夫行事指手划脚?”
天师和尚倏然疾踏进一步,竟暴进丈余,身法刁钻诡异,双掌平平推出,浩然气劲狂涌而出,以排山倒海之势压向灰衣老者。此时,天色已亮,但见掌风过处,草木纷飞乱舞,声势煞是骇人。
灰衣老者长鞭甫起,立时被空前强大的内家真力完全压制,溃不成招,他的鞭法本以诡异玄奥见长,百变莫测,但内力修为却有所不济,与以刚猛掌势见长的天师和尚相战,立时相形见拙。
灰衣老者怎甘心受制?沉喝声中,鞭随身走,下盘划出一个半弧,扭身借劲,鞭影暴闪,破空之声响不绝耳,电闪石火间,灵鞭闪掣无数次。
鞭影过处,劲风如刀,天师和尚的攻势一时竟无法贴近对方的身形,稍有疏忽,灵鞭立时趁虚而入,如毒蛇吐信,卷向天师和尚。
天师和尚久攻不下,不由怒叱一声,脚步一错,突然如同醉汉般反向倒退疾掠,同时配以卓绝不凡的掌法,如穿花乱蝶,令人目眩神迷,与他方才的刚猛攻势大相径庭。
灰衣老者顿觉压力大增。
天师和尚每倒踏一步,所落方位皆匪夷所思,不可以常理论之,看似如跌似倒,却似风中垂柳,虽随风而动,飘浮无定,其实另有根基,刹那间,场上只见天师和尚神出鬼没的身影,灰衣老者手中软鞭纵是如疯似狂,却只能鞭击虚空,无法触及天师和尚一片衣角。
范离憎亦从未见过天师和尚这等玄奇步伐,不由看得目瞪口呆,目不瞬转。
灰衣老者惊怒至极,忽觉手中一紧,天师和尚竟以肉掌破入他的重重鞭影之中,准确无比地扣住了其中一根鞭梢。
灰衣老者右臂一振,另外三根鞭梢已在第一时间疾点天师和尚手臂,以迫其松手。
天师和尚身形如灵驹过隙,脚下一错,已闪至另一侧,不但避开了对手快捷无伦的一击,更出手如电,自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再度顺势而作,扣住另外两根鞭梢,灰衣老者心中一凛,未及变招,天师和尚双膝倏然微屈,突出怪招,居然自对方腋下穿过,反手一带,灰衣老者竟被自己手中的软鞭所缠绕!
随即天师和尚有了一连串令人眼花缭乱的动作,但见他身形犹如灰衣老者的附体之蛆,贴身闪掠穿插,忽地一声暴喝,右臂倏然上扬。
不知何时,灰衣老者竟被他自己的长鞭死死束缚,天师和尚手执软鞭的四根鞭梢,将他高高提起,灰衣老者奋力挣扎,却哪里挣脱得了?神情狼狈至极。
范离憎虽知天师和尚的修为应在灰衣老者之上,却没有想到他能胜得如此轻松、从容,倒是大出意外。
灰衣老者兀自大叫道:“这算什么武功?有胆量就放了老夫,你我再战!”
天师和尚出手如电,飞速点了他几处穴道,连同哑穴也一并点了,随即手一松,“扑通”一声,那灰衣老者立时坠落于地,想必摔得不轻,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广风行这时已将白辰身上的铁链悉数解开,他知道白辰口中所谓的“拖欠赌资”之事并非真实时,对白辰的态度大为改观,为他揉捏了一阵关节经络,白辰的脸色渐显红润了。
范离憎这时方道:“白兄弟,你怎会落入这人手中?他说不会取你性命,却为何将你浸入水中?若不是我们来得及时,等到他将你从水中救起,岂不太迟?”
白辰慢慢起身,活动了周身的关节,略显蹒跚地走至灰衣老者身边,瞄准他的屁股狠狠踢了两脚,那灰衣老者脸上立时有了痛苦之色,却苦于一字也吐不出。
白辰这才对范离憎苦笑道:“这老贼好不可恶,竟想逼我练得在水中能如鱼一般活动自如的功夫。”
范离憎以为他是戏谑之言,也不以为